正文 第十二章 小灼良人陳世美? 文 / 菜小小
遙兒將這枚蝴蝶型釵子,拿在手上,越看越是喜歡。
「掌櫃,不知這釵子,要多少錢?」
「小郎君,好眼力啊!這批釵子都是從燕國海運到南翎郡,我們再從南翎郡購回,你也知道,最近幾年我們齊國與燕國不睦……所以,這價格……」掌櫃的解釋的很詳細,有板有眼。
這些生意人的心思,遙兒是極其瞭解的,說這麼多就是想奇貨可居,抬高價格而已。
「掌櫃,那你可說個價格,我思量思量!」
掌櫃沉吟了一下,伸出五個手指,緩緩而道:「你看這個價格可好?」
「五個銅幣,還可以接受!」遙兒盈盈說道。
「小郎君,你再開玩笑吧!我這鋪在在城北黃金地段,寸土寸金,每月的租金都是天數字,如果賣出的首飾都是這種價格,我們這些人只有去喝西風了!」
「那……那是要五……五十枚銅幣了!」遙兒有些不確定。
掌櫃的一點頭。
「五十?!」遙兒不禁心中無奈,這可是自己做坊丁兩個月的薪水,果然是女人錢是最好賺的。
這掌櫃很會察言觀色,見姜遙這幅表情,竭力推銷著說道:「小郎君,買這釵子是送給心上人的吧,這蝴蝶釵子如此精緻,送給心愛之人最為合適,要不,再給你打個八折?」
女人都有愛美之心,姜遙此時雖是女扮男裝,但眸子流露出的喜歡可不是假裝的,而且這釵子還是蝴蝶型的,正合遙兒心意,猶豫之際,一道像老母雞「咯咯」的聲音響起,不禁叫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買不起就不要在這礙眼,這釵子我要了!」
姜遙循著聲音望去,見店門口正走進來一位貴婦人,看她年紀,約有三十歲上下,姿色只算中下,甚至有些猙獰,身材已然發福。但身型還算高挑,穿著件翠綠色的連衣長裙,外套一件白底兒梅花兒的背帶衫,淺淺地露著如雪似酥的胸脯,裙擺只遮住膝,腰間同色腰帶將腰兒束得纖纖一緊,更襯得胸脯豐挺。
因為只有貴夫人才可穿這「束胸裝」,確切的說,也就是要有爵位。看這夫人的裝束,她的夫家至少也是個男爵。
在她旁邊稍微落後半步,陪著一個男子,偏瘦。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讓人奇怪的是在髮髻上插了一朵絲帛做成的簪花,顯得不倫不類。
這男子看他的年紀也就在二十三四歲的模樣,眉目清秀,臉上薄薄地敷了一層粉,頜下是一部修剪得極整齊的鬍鬚,瞧起來丰神朗朗,算得上一個俊逸男兒。
那中年婦人顯得極為傲嬌,男子則跟在後面顯得有點邀寵討歡的味道,不停在婦人耳畔說著,親暱地逗笑,而那夫人則是嬌嗔地拍打著男子。
呃……真是好「和諧」的一幕,遙兒聯繫到了某些齷蹉的事情兒……
「這釵子是我先看上的,你說要就要啊!」姜遙反駁道。
「哼……掌櫃的,不管這釵子此人出多少錢,我出雙倍!」這夫人沒有發話,反倒是男子搶著說了,只不過似乎有點信心不足,說完訕訕看了那貴婦人幾眼。
男子見貴婦人贊許的點了點頭,不由得挺直了腰桿。
「掌櫃,給我包起來,就剛才的價格!」遙兒直接不理這人的挑釁,準備付錢走人。
「掌櫃的,可不能有錢不賺啊!再說,看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可不能為了他得罪某些貴人……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的!」這男子口氣大得嚇人,隱隱有些威脅之意。
令那夫人奇怪的是,這威脅的話並沒有起多大的作用,這掌櫃的並沒有唯唯諾諾的上前討好,神色絲毫不懼,反倒是有些捉摸不透的笑意,不知莫名如何。
姜遙正待反駁,抬首驟然看見虞七和小灼在鋪子前邊駐足,七子在說著什麼,而那小灼一動不動,神色有些異樣,情況有些不對勁兒啊。
不管這裡的情況,姜遙趕忙迎了出去。看見姜遙突然從裡面出來,虞七不由得有些驚訝,而後道:
「遙哥兒,你快安慰一嚇小灼吧,就一直站在這裡,不說不動,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姜遙看看小灼的臉色,又見她的眸光不時瞟向店裡,落到那男子的身上,低聲道:小灼,莫非你認得那個男人?
小灼的臉色很難看,低低地答道:「那個男人……叫陳世美!」
姜遙奇道:「陳世美,那是何許人也?
小灼沒回答,倒是虞七攸然色變,說道:「陳世美?小灼許的那人家,年底便要與與之成親的那個男人,就叫陳世美!」
小灼默默地點了點頭,嘴唇已咬得發白。
虞七氣得肺都炸開了,但見小灼如此低落,將悲憤藏在了心底,忙勸道:「小灼,你別多想,也許那是他本家的姐妹,又或者街坊鄰居……」
眼見如此尷尬的一幕,姜遙可不想這樣馬馬虎虎糊弄而過,她冷冷地道:「這兩人一個是年過三旬的貴婦,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相偕往店裡購買首飾,舉止又是如此狎暱親密,這麼怪異的組合,若說二人之間無甚私情,虞七子,你信麼?」
虞七冷冷的望了店裡正低聲逗笑貴婦的男子,壓下心中翻湧的怒氣,連連向姜遙打眼色,解勸道:「男人嘛,偶爾逢場作戲
罷了。你這是看見了,若是未瞧見還不就是相安無事?小灼,你一個姑娘家,是還未過門的媳婦兒,怎好理直氣壯地上前責問,不如……走了吧。」
姜遙有些怒道:「走?就可以視若無睹,當它從未發生過麼?」
虞七趕緊把他扯到一邊,小聲道:「遙哥兒,你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唯恐天下不亂的?你叫小灼怎麼做,還能上前與他爭吵麼?馬上就要成親了,且忍一忍,饒一饒,也就過去了。」
雖說女子的地位得到極大提高,但總歸這還是一個男人的世界,普通人家的女子一但定親嫁人,就是夫家的附庸,毫無自尊可言。所以,虞七子隨時悲憤不已,但也只能勸和,如果此時得罪了這陳世美,小灼以後哪還有好果子吃。
姜遙正色道:「如此自欺欺人,何來幸福可言?」同是女人,姜遙能夠理解小灼此時的心情,但如果是她碰上這類事情,可不會忍氣吞聲,再說,剛才對這一對「狗男女」的傲嬌,姜遙心中已是及其看不上了。
姜遙抿著嘴不說話了,只是緊緊地盯著小灼,看她態度如何。在恨天多年,無拘無束,還有祖爺的疼愛,姜遙早已經養成了眼睛揉不進沙子的性格。
姜遙也許可以容忍別人欺她騙她,卻不能容忍別人欺辱她的朋友,然則這畢竟是寧小灼自己的家事,她需要一個小灼的態度才能出頭。
小灼心思百轉,雖然眼前這情形叫人憤慨悲傷,可自己一個未嫁的姑娘,難道還真能上前拿出正室夫人的派頭來詰問於他不成?小灼為難半晌,喟然一歎道:「算了,遙哥兒,我們走吧!」
姜遙暗自懊惱,寧小灼這苦主都不想出頭,她也只有一跺腳,無奈何,只得在心中暗罵這陳世美,怎能作出如此下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