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宗正府，複審公孫鞅 文 / 善文寨
景監一聲歷喝：「公孫鞅！知道脅迫主公是何罪？」一下就震驚了全場。就連裝孫子的輔桑，都不自覺的挺直了身子，眼睛裡冒出了精光。
哪知公孫鞅還沒有作答。卻被秦公搶了個先。秦公心裡跟明鏡似的，可不能總由著兩人攪局，大事還是要在大堂裡，跟這些貴族定的。於是，就威嚴的喝道：「宰夫景監，少亂扣罪名！公孫鞅先生說得不錯，應該遵守宗正府的判定。在宗正府沒有改過來之前，他就是客卿。客卿啦！你事秦年餘，件件事情，在場之人都親眼所見。寡人就不累述了。想來，這次殺貴族之事，你和在場之人都一樣，想把這事搞個水落石出。是不是？」
公孫鞅趕緊回禮回到：「秦國公英明！」
秦公手一揮，語氣和緩的說：「那就請客卿站立在左聽審！我們好開始。」
公孫鞅再次攜裹後，退到輔桑對面，面向秦國公肅立。
老宗政這才喘巍巍的宣佈：「宗正府對輔桑告公孫鞅殺其第五子輔興一案的複審，開始！」
宗正府宰夫徒立即高喊：「擅殺貴族一案，複審開始——！請十七等爵駟車庶長、宗正府元老院院正——霍崠（贏姓）老大人，宣讀案情！」
一位白髮長鬚，壽眉黝黑的長臉矮瘦個的，看起來快百歲的老人，在喝喊聲後，竟龍騰虎步的走了進來。來到大堂後，走到主公席前設置的一張席上，彎腰從公案上拿起一卷竹簡，利落的展開後，就中氣十足的朗聲念道：「世襲大庶長輔桑告左庶長鞅犯有下罪：一、秦公三年八月十三日未時，未經宗正府批准，擅令櫟陽令派人抓走其五子輔興並關入櫟陽大牢；二、於同月二十三日申時，又未經宗正府批准，再次令櫟陽令對其五子輔興擅刑大劈。宗正府為調查證據，暫時將其押入宗正府大牢。後經調查事實清楚，左庶長鞅也供認不諱，於是宗政府判決如下：客卿公孫鞅，隻身來秦，被秦國公視為奇才而官拜變法總執授左庶長爵。可客卿公孫鞅，不思知恩圖報，竟膽大妄為，蔑視秦律與宗正府，而囚貴族，殺貴族。據秦律：未經宗正府而審、囚貴族者刑大劈！未經宗正府而私殺貴族者斬九族！故判：去客卿公孫鞅鞅左庶長爵進賢冠，剝其變法總執之官服，白巾裹發著褐麻囚襦。綁撲南郊祖廟刑大劈！」念完，這老祖宗彎腰放下竹簡後，轉身就走。
秦公一看，這幫貴族真有本事，竟連打他上位以來，就從不露面的老祖宗，也請來助陣！看來，他們是不想善罷甘休啊？想到這，趕緊從席上站起，拱手喊道：「老院正！請留步。侄孫想請院正參與此案的複審！不知你老一下若何？」蕌老院正瞇起眼睛看了看秦公，哈哈一笑：「好！老夫聽聞你繼位以來，比你那些祖先有出息。老夫就倚老賣老的，跽席聽一回。話不中聽時，老夫可就要走的？」
秦公呵呵笑道：「可以，可以。你老能跽席，就說明我這晚輩還合你的心。請！」
老院正霍崠跟秦公拱拱手後，就回到席上跽席。
宗正府宰夫徒這才接著高喊：「請宗政令開始審問！」蕌老宗正真沒想到公孫鞅這麼福大命大，雖然昨天謀劃的好好的，還搬動了老院正霍崠來壓主公，可在年輕的主公和這個客卿面前，誰又知道失態的發展呢？抱著盡人事聽天命的想法，老宗正開了審問：「客卿衛鞅，救你的主公已到。按祖宗成法，只要主公開口說你無罪，這案上的竹簡全部作廢。」蕌秦公與公孫鞅一聽，這個宗正雖老，可大事不糊塗。若真由秦公開口，那全秦貴族不都要跟秦公向背了嗎？客卿衛鞅有不有罪這才是關鍵。想到這，公孫鞅馬上一接宗正話尾，辯到：「宗正大人！鞅以為客卿有罪、無罪才是此事的問題關鍵。若客卿觸犯了秦律，的確有罪後，才須主公赫免。若客卿沒有觸犯秦律，則是無罪之人，何來主公赫免？鞅就誅殺輔興一事，按秦律有功無罪，故，請宗正大人，複審此案，還客卿清白！」蕌老宗正一愣，急的手指公孫鞅說：「你都承認事實了，咋又這說呢？」老宗正極不滿地說道，「你這客卿！這不是在誣告宗正府錯判？」蕌公孫鞅一拱手，辯到：「宗正大人息怒！審判時，貴府不容客卿開口。判後客卿曾大呼斷章取義，偏審、偏判，要求上訴。可宗正府無人願聽，直接宣判。」蕌秦公此時插話問道：「宗政令，果真如此嗎？」
「這倒是事實。」老宗正也爽快承認。蕌秦公責道：「宗政令！按秦律，無論罪的輕、重與否，均許罪犯判前自辯。宗正府為何不准其辯啊？」蕌「這——是臣的疏忽。臣以為：事實清楚，無須再辯，加之眾貴族日夜催*。」蕌秦公冷冷一笑：「哦，執法者應以律為準，剛直不阿，怎能聽令於他人？由此看來，此案連自辯都不准，定有冤情，理應重審。若客卿有罪，定斬無赦！」蕌老宗正無奈，說：「客卿！你自辯吧！」蕌公孫鞅給宗正令拱手後，辯到：「囚、殺貴族而未經宗正府許可，是事實。但客卿是在職權範圍內，按秦律將肇事者輔興逮捕後，肇事者對衝撞官吏坐車，撞傷官吏之事，供認不諱，方關入櫟陽獄。並派員去稟示宗正府！還與宗正府交遞了三次、三份正式簡。最後是在宗正府授權之後，才對貴族輔興，進行了審問。在審問時，有其親戚堂弟在場。輔興一心求死，謾罵激怒官員，最後以頸試劍而忙。這可由證人櫟陽令、重泉輔亭長來回答。」
老宗正在眾目睽睽下，只好傳證人上堂。
櫟陽令一上堂，就高聲喊道：「主公！是職誅殺的輔興，與左庶長鞅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