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很衰的眾人啊(三章 合併) 文 / 假設
第三十二章拙計的數學啊
『砰砰』的敲門聲直接將張雪漫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詭異氣氛打破了。風宵陽起身去開門,門外邊兒站著神采奕奕的青年,手裡提著一屜食物,沖風宵陽笑了笑,說:「要找你還真不容易。」
「房驍?給我的嗎?」風宵陽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手上提著的食物,隱約還冒著香氣。
房驍對風宵陽的印象極好,他將手中的小竹屜放到風宵陽的手中,「水晶包,剛做好的,還有一點兒蝦餃和燒麥。」風宵陽對房驍的態度更友好了幾分,「先進來坐。」風宵陽退後一步讓出了房驍進來的空間。
「張……雪漫姐。」房驍剛閃身進來,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張雪漫,他呆了一下,眼眸一閃,不自然地改了口。按理來說,房驍進入娛樂圈比張雪漫早,但是按名氣來說,房驍跟張雪漫還差得多了,何況張雪漫比他恰好大上那麼一歲。在娛樂圈裡,不管知不知道人家叫什麼,總之叫個『哥』『姐』,都是不會出錯的。
張雪漫的臉色變了一下,她咬咬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呵呵,小房啊。」
風宵陽這才拿著小竹屜返身過來,他望了一眼有點不明所以的房驍,「……姑娘家,最不喜歡別人把自己的年齡往大了說。」
房驍:「……」娛樂圈裡的怪人大概都集中在這裡了。
風宵陽也不去看房驍的臉色什麼樣,他將竹屜放在茶几上打開,拿出裡面的小碟子,「份量這麼少啊……」風宵陽的口氣還有點不滿足。
房驍抬了抬下巴,好笑地說:「我去遲了,就只買到這點兒。美食不能貪多。」
張雪漫低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口氣惆悵,「唉,宵陽,你是怎麼做到吃那麼多還不長肉的?」
風宵陽用一次性筷子夾了水晶包,空出一隻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雖然隔著一層厚厚的衣服,「嗯,我長肉啊,不長肉那不成骨架子了?」
張雪漫:「……我說的長肉是指長很多肉。」
風宵陽將她打量了一番,「你要是像我一樣多做運動就不會長很多肉了。」
「多做……運♂動?」張雪漫停頓得非常有講究。說完她還深深地看了風宵陽一眼,那一眼直讓風宵陽起雞皮疙瘩。
「那我肯定不能像你那樣了,唉,你慢慢吃吧。」張雪漫突然又不鬱悶了。
風宵陽不經意瞥見張雪漫臉上的笑,總覺得背後有點兒發涼。
房驍聽見兩人的對話,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嗯,既然雪漫姐在這裡,那我……不如就先走吧。」房驍的目光在風宵陽和張雪漫之間來回轉了一圈,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前封臣來劇組的時候,他懷疑封臣跟風宵陽有什麼關係,但是現在再看張雪漫……這位才剛剛回到容城,怎麼風宵陽拍戲都要跟著一起來d市?還要一起住到這裡?這這這……其實他撞破了什麼□□?
房驍覺得有點麻煩,早知道他就還是做那個低調的過氣演員了,現在發現了這樣『不得了』的事情,要是哪一天被狗仔爆出去了,他們不會懷疑是他爆料的吧?唉,說起來那天張雪漫去劇組探班的時候,似乎還向袁鶯示威了呢,看來她醋勁兒很大啊,那他跟風宵陽走得這麼近,張雪漫會不會還懷疑他覬覦風宵陽……
房驍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緒擠成了一團。
一群草泥馬從他的腦子裡奔騰而過,又奔騰回來,來來回回反反覆覆……他終於起身了。
風宵陽和張雪漫也終於注意到了他神情不太對勁。
風宵陽剛吃下去一個水晶包,覺得就讓房驍這麼走了有點不大好,自己才剛吃了人的東西也該嘴軟一下。「跟她在這裡有什麼關係,你過來找我難道不是有事說嗎?你要不坐下來也吃一個?」風宵陽還指了指小碟子裡裝著的食物。
張雪漫畢竟是在娛樂圈裡待了這麼久了的人,她沖房驍微微笑,態度友好多了,「房驍你可不要多想,我跟風宵陽只是早就認識的朋友而已,你可別誤以為我們倆是男女朋友。」要是真誤會了,那封總還不把她切了?
房驍大概沒想到張雪漫會解釋得這麼直接,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是我想岔了,抱歉。」房驍脾氣不錯,道了歉也就順著留下來了。
風宵陽吞了一個鹹鹹的燒麥,「房驍你有事要跟我說嗎?」
「除了順便過來看看你之外,我的確有件事想跟你說。」大約是說到了正事,房驍的臉色就變得正經了起來,也沒有了剛才的侷促和尷尬。
張雪漫眨眨眼,「需要我迴避嗎?」
房驍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用。」
張雪漫點點頭,對於房驍這種不見外的行為很是受用。
「我想拜託你看一個劇本。」房驍說著從隨身的手提包裡拿出了用a4紙裝訂好的冊子。剛才風宵陽還以為那裡面裝的也是ipad。
「看一個劇本?」疑惑出聲的倒不是風宵陽,而是不知道房驍要做什麼的張雪漫。
房驍點頭,將劇本推到風宵陽的面前,「這個劇本是我一個朋友早期的作品,他一直很想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搬到大螢幕上……」
「等等,你這個朋友第一次做編劇?」張雪漫聽到後半句就挑眉了。
雖然風宵陽根本不在意編劇是不是新人,但是房驍還是解釋道:「其實他也寫了不少作品了,只可惜……我這個朋友……去世了,沒來得及看到自己的作品在
在螢幕上被演繹出來。而這個劇本是他最為喜歡的一個,也是他懷的期待最高的一個。」
「說句冒犯的話,既然如此,那就算現在他的作品拍成電視劇或電影了,他也看不到了。」張雪漫還是更袒護風宵陽的利益。風宵陽本來還只是個沒正式出道的新人,現在要他耗費時間去花在沒回報的事情上,她並不覺得這對風宵陽有利。
房驍的臉色僵了一下。
風宵陽沒在意他們兩人之間的明濤暗湧,他已經翻動起了這個劇本,似乎還看得挺津津有味。張雪漫見自己說了半天也沒得到風宵陽的支持,一偏頭就看見風宵陽看得認真,頓時哭笑不得。
同時被兩個人的目光緊緊盯著,風宵陽當然有了反應,他抬起頭,「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嗯?這個故事……講得很有意思。」
張雪漫無奈,「宵陽你喜歡這個劇本?」
風宵陽搖頭,「等我看完才能知道喜歡不喜歡。」
房驍臉上湧現了點兒喜色,「我相信宵陽會喜歡的!你慢慢看……」
張雪漫又挑眉,「那成,你說說這個劇本你打算怎麼拍?誰來執導?誰來投資?小成本還是大成本?」
房驍的臉色尷尬,低聲慢慢說道:「……這個劇本,我執導,我投資,不過一個小成本的劇,最多也不過十二集,要是到時候廣電不讓過,只能去拿網絡播放許可證。」這番話他說得極慢,聽來就讓人覺得沒底氣,但他偏生帶著自己的堅持。
張雪漫學著風宵陽的模樣搖頭,「房驍,那你怎麼能夠拿這樣的劇本來央求宵陽呢?憑什麼讓他跟你一起跳進這樣一個收不到回報的坑裡?」
房驍也衝著她搖頭,沉聲說:「雪漫姐應該也是知道我過去的。從以前,到現在,我還是堅信,在娛樂圈裡拍自己喜歡的劇,並且要拍好劇才是對的。雪漫姐在娛樂圈裡待了這麼久,難道也只注意能不能有回報了嗎?」
張雪漫瞪他,「你要拍好劇,那你怎麼還接了《千年絕戀》?自己打臉不嫌疼?」
風宵陽突然插了一聲,把張雪漫積得滿滿的氣勢給沖沒了,「哎,這個故事我挺喜歡的。」
張雪漫晃了兩下,「……宵陽,你真要接啊?」
風宵陽『唔』了一聲,說:「雪漫你也不用這樣說房驍啊,如果說這個劇得不到什麼回報,可我也不是什麼大碗啊,這樣的劇正適合我。」
「……什麼大碗啊,那叫大腕兒。」張雪漫半天憋出來這麼一句話。綜合剛才的選秀到現在的小成本劇,她算是看出來了,風宵陽有自己的堅持,根本不會被別人所動搖,好吧,這樣的心性在娛樂圈裡也說不清是出淤泥而不染還是傻白一點也不甜了。
房驍喜不自勝,甚至激動地拍了一下風宵陽的肩,「宵陽!謝謝!非常感謝!」
風宵陽連忙伸手去擋,「等等等……房驍,這個故事叫什麼啊?」
「……十二記。」
「這個名字……真有水平。」風宵陽第一次被人噎住了。
張雪漫一臉的2333,「行了,既然宵陽都答應了,那我就順便……到時候幫你唱個片頭曲片尾曲什麼的咯。」
「多、多少錢?」房驍激動得掐住了手掌,溫的臉上因為激動而泛起了點紅。
張雪漫問他:「你打算給宵陽多少錢?」
房驍沉默了一會兒,「……我這幾年,就算省吃儉用也攢不下來多少錢。宵陽……我只給得起,一萬。」就算是一萬,他也是用勁兒說出來的。他是真的沒什麼錢,而且真要開拍了,那麼之後要耗錢的地方只會多不會少。現在風宵陽這裡倒是好說話,那另外的演員呢?他又不希望找什麼戲感僵硬的新人,那麼要找對拍戲熟練一些的演員,到時候必然要拿錢來請人了。
張雪漫輕笑一聲,「那成,你給我一千吧。」
「一、一千?」房驍愣了愣。
風宵陽在旁邊點頭,「一萬好多啊,我也不要那麼多。」他心想,封臣還說一年給他二十五萬呢,封臣那麼有錢,房驍可沒錢,一萬太多啦……
房驍感動得眼睛都有點發紅,如果他知道其實只是風宵陽數學不太好的話,那肯定哭瞎了。
風宵陽想了想,豎起兩個指頭,「那你給我兩千好啦。」比張雪漫多。
嗯數學超常發揮了。
房驍張了張嘴,「……就兩千?」
風宵陽想了想說:「我比你有錢多了,不屑賺你的錢。」說起來,新年都過去了啊,是不是算過了一年了,那封臣應該給他拿二十五萬了。
房驍一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好,那……那就兩千。」不是他摳門小氣,而是他的確需要省錢。
張雪漫知道房驍的人品還是值得保障的,她突然笑道:「房驍,你要是一個人負責所有的拍攝的經費覺得吃力,你可以多討好一下風宵陽,說不準兒就有人願意出大錢給你投資了。」
房驍恍然大悟,腦子裡閃現了之前封臣來劇組找風宵陽的畫面。
「投資?」風宵陽插聲問道。他學過這個詞。「我也可以投資嗎?」
「你要投資?」房驍驚訝。
風宵陽點頭,「聽說這是攢私房錢最有效的方式,可以錢生錢對嗎?」
張雪漫:「……」你堂堂國師這麼充滿銅臭氣息真
的沒問題嗎!
房驍:「理論上來說是這樣,但是……這個劇,我自己也沒把握。」
風宵陽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應該相信你朋友的能力嗎?說不定我的投資就換來很大的回報了。」說著風宵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唔……我不知道我有多少錢,你等等……」風宵陽突然掏出了手機,他想起了那張被自己扔回給封臣的□□。他直接撥通了封臣電話,那頭封臣還在回城的路上,很快就接通了電話。
封臣有點詫異風宵陽這麼快就給自己打電話了,誰知道剛一接通,那邊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我卡裡現在有多少錢了?」
封臣雖然納悶風宵陽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但他還是對那頭的風宵陽回道:「你等等,我幫你查查。」他並沒有掛斷電話,而是直接拿出了另一隻手機打給了金馳,金馳接到電話頗有點受寵若驚,「老闆,您終於體會到我的辛勞於是準備要回來了嗎?」
「你想多了。」封臣淡淡一句話將金馳剛剛雀躍起來的心打了下去,「你去查查,之前讓你辦的那張卡裡面現在有多少錢了。」
「哦……」金馳在那頭辟里啪啦敲了一會兒,「……咦?十塊錢?」
「……」封臣抬頭望了一眼車頂,那張卡被風宵陽還回來以後他似乎就忘記了……唔,忘記往裡面打錢了……啊,這是個誤會。封臣掛斷了跟金馳的通話,對著那頭的風宵陽微笑說:「有很多錢,你要用嗎?」
「很多是多少?」風宵陽又問。
封臣沉默三秒鐘,「……你想要有多少就可以有多少。」說著他又將剛才那隻手機拿起來,右手敏捷地調出金馳的號碼,發短信:馬上去辦一張我□□的副卡回來。
好的老闆。╭(╯^╰)╮
封臣鎖住手機扔到一邊去,對風宵陽說:「你需要的話,我給你送過來?」
「不用了,等我拍完剩下的戲來找你吧。」風宵陽還是知道封臣工作忙的。
「嗯。」封臣掛斷了電話。揉了揉額角,真是昏頭了,差點鬧出點兒笑話……幸好,幸好那張卡沒在風宵陽手裡,不然他在外界的名聲也許又多了一條,死摳門?
「我給你投資吧!」風宵陽掛斷電話說。
房驍愣愣地點頭,「……好。」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謝意了,他本來只是看中了風宵陽的潛力,以及風宵陽非常適合這個劇本裡的一個角色而已,他沒想到就這樣的一個決定讓他從風宵陽的身上得到了這麼多好處。張雪漫說得沒錯,他不能給風宵陽帶來什麼回報,倒是風宵陽先給了他利益。
風宵陽其實沒那麼在乎錢財這個東西,他只是知道有充足的錢在身上才比較有底氣而已。這次輪到他伸手拍拍房驍的肩,一臉年輕人我看好你哦的表情,「回去把這個故事裡的錯別字改改就好啦。我還要研究研究故事,給我留一份稿子嗎?」
「沒問題!」原稿還在房驍的u盤裡,可以多印幾份。
「你要我演哪個角色啊?」風宵陽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個問題。
「苗夏。」房驍說著又拎起他的手提包,站了起來,「我也就不打擾你們了……呃,我不是那個意思啊。咳咳,你們應該還要聊天吧?我要拜託宵陽的事情也說完了,這次是真的該走了。」
「嗯,拜拜啊。」風宵陽做了下手勢。
張雪漫在旁邊嘀咕,「苗夏,怎麼聽起來跟個娘們兒名字一樣?」
風宵陽轉頭瞥她,「你不是娘們兒嗎?姑娘家家,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倒是第一次在張雪漫面前有了長輩口吻。不過真論起來,他的確比張雪漫大好多呢。
「啊,差點忘記了。」張雪漫摸了摸自己略平的胸。
風宵陽將劇本暫時放在了桌上,問張雪漫:「嗯,你還要繼續說你的故事嗎?」
「呸呸呸,那哪叫故事啊?那叫真實經歷!唉,算了,被房驍這麼一攪合,醞釀半天的氣氛都沒了,估計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撞鬼究竟怎麼回事兒了。」張雪漫聳聳肩。
「這個還需要氣氛?」風宵陽斜睨了她一眼,也不繼續追問。
這讓張雪漫有點失望,她還以為風宵陽會好奇得不行呢。
張雪漫實在小看了風宵陽的鎮定能力,對於風宵陽來說,事情只分他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如果他想知道,那很容易就能知道了,如果不想知道,別人再怎麼吊他胃口,他也不會上鉤。
「對了,房驍這個人啊……」張雪漫突然開口。
風宵陽悄悄地豎起了耳朵。嗯?房驍什麼?
「下次告訴你。」張雪漫突然從沙發上跳下去,快步走過去把門打開,「好好休息,下午見啊。」
風宵陽:「……」
他就知道張雪漫根本沒有什麼事,撞鬼……鬼撞她才對!╭(╯^╰)╮
風宵陽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往嘴裡塞吃的,他一手打開劇本,著重看起了苗夏的部分……
風宵陽有點兒暈機後遺症,他直接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房間的門被敲得砰砰響,外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掃衛生。」
風宵陽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冷著臉從床上起來,走到門邊打開門。這個模樣的風宵陽讓人生畏,蒙著口罩推著清潔車的男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剛才還生硬的語調一下子就變得討好了起來,「這位先生……我、我來打
掃衛生。」
風宵陽眨了一下眼,眨去了眼底的朦朧,「哦……進來吧。」他讓出位置,抬起手揉了揉鼻樑,步履還有些搖晃地跟在男人後面往前走。男人拿出了吸塵器和拖布,不一會兒房間裡就響起了吸塵器的噪音。
風宵陽克制住想要打呵欠的衝動,良好的教育告訴他不能在陌生人面前失了禮貌,他磨磨蹭蹭地往浴室走,頭也不回地說:「打掃完之後把門帶上。」
男人喉間發出低沉的『嗯』。
水聲嘩啦啦地在浴室裡響起。
男人收起了吸塵器和拖布,他拿抹布擦了擦茶几,不小心帶掉了桌上的劇本,他連忙將劇本撿起來,還摸了摸桌腳。男人呼出一口氣,很快就出去了,門被重新關上。
不一會兒風宵陽也從浴室裡裹著毛巾出來了,他也跟著封臣染上了點兒潔癖,毛巾都是自帶的,當然家裡帶出來的毛巾更柔軟,氣味更讓風宵陽覺得舒服。他換上了衣服,不經意地一個轉頭,他敏銳地發現桌上的劇本似乎偏移了原來的位置,他走過去彎下腰摸了摸桌面,濕的。他皺起了鼻子,這個清潔人員好敷衍。他這麼想著,視線突然被桌腳的一個小黑點吸引住了。
他將手伸了過去,摸了摸,凸起來的。
這是什麼東西?風宵陽疑惑不解地扯過一張紙巾將那個小凸起包住摳了下來。是垃圾?風宵陽隨手扔進垃圾桶裡。他背上自己的背包下樓去吃早餐。
休息充足的風宵陽這才將整個酒店的環境打量清楚了。酒店的大廳分為前台接待和後面的餐廳兩部分,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休息的地方了,倒是酒店外有個游泳池,只不過因為這個時候冬季還沒完全過去,根本沒什麼人去游泳,裡面的水都是髒兮兮的。
風宵陽去了餐廳,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從這個地方他可以直接看到不遠處的煙湖。
餐廳裡基本上全都是劇組的人員,房驍和張雪漫前後到了餐廳,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在風宵陽這邊坐下了。
早餐是自助形式的,他們直接去廚師那裡拿自己想吃的食物就好,不過風宵陽端著餐盤去了一遭,不免有些失望。跟昨天房驍帶給他的食物差不多,只有那麼幾樣,份量很少,都勾不起風宵陽的食慾,更何況他剛剛因為睡得太多,還有些食慾不振。他只拿了一碗粥回去,看得張雪漫和房驍都一臉不可置信。
「宵陽,你生病了?」先問出口的是房驍。他也算是見識到風宵陽對食物的熱衷了。
風宵陽:「這裡的東西不好吃,花樣少。」
張雪漫知道風宵陽被封臣養得有點兒嘴刁了,無奈道:「你想吃什麼啊?大不了我去給你買,反正你拍戲,我又沒事兒做。」
風宵陽喝了一口粥,「不用,我沒什麼食慾。」
張雪漫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你這傢伙不會發燒了吧?」
房驍輕咳一聲,「雪漫姐,你們這樣很容易傳出緋聞。」
張雪漫連忙收回手,「哎呀我差點忘記了。」之前她嚇袁鶯歸嚇袁鶯,但真的要傳出個什麼緋聞她是絕對不想見到的!
風宵陽很快吃完了碗裡的粥,「我去溫習劇本了。」說著風宵陽先起身走到了方石玉那邊去。他就是想去問問自己還有多少戲份要拍。
「風少啊。」方石玉一個人坐在一個位置上,低著頭吃早餐的那個模樣看上去還有點兒孤獨,大概是劇組的其他人不敢上前跟他套近乎造成的。一看見風宵陽過來,方石玉直接拖了把椅子過來,讓風宵陽在自己旁邊坐下了。
「方導,唔……你看起來好像又有點……」
「血光之災?」方石玉條件反射地接口了。之前在劇組風宵陽露的那一手,已經基本上讓方石玉確定他是有什麼特殊能力沒錯了。
風宵陽點點頭,從外衣兜裡掏啊掏,掏出來一張符紙,竟然是白色的,上面寫著一串鬼畫符的字,反正方石玉是認不出來了。
「這是?」方石玉疑惑。
風宵陽想了想,隨手一比,「嗯,看在最近交情深一點的份上,這個護身符賣給你,打五折好啦……」
「……又是二十五萬?」方石玉有點想吐血,他怎麼又有一種面前的人是神棍的錯覺呢?
風宵陽搖搖手指,「十萬好了。」
方石玉:「……」原來五折打下來是這麼多?
風宵陽把符紙賣給了方石玉,這次方石玉長了教訓,沒像上次一樣對風宵陽不屑一顧。
而風宵陽把符紙給出去之後,想了想,突然又掏了兩張出來,回到之前的桌子旁邊,給張雪漫和房驍各自塞了一張。張雪漫見怪不怪。房驍卻笑道:「這個拿來做什麼?驅鬼道具嗎?」
風宵陽笑了笑,「你要是遇見了可以拿它試試。」
房驍不知道風宵陽的身份,就當他是在說笑,隨手將符紙塞進了外衣兜裡,「那多謝。」房驍雖然並沒將這個符紙放在心上,但總歸算是風宵陽送的『禮物』,哪怕這個禮物實在奇怪了一些,他也還是將它保存起來了。
風宵陽衝他們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就自己在餐廳裡挑了個明亮並且空著的地方坐下來了。要不是看見方石玉額頭上那股黑氣,他還不會發現,昨天明明什麼事都沒有的張雪漫,今天居然也有點兒帶衰的跡象,這衰得他都能看出來了,那就說明張雪漫真的要衰了_(:3∠)_
想到這裡風宵陽不由自主地將張雪漫口中的『神經病』,
跟張雪漫的衰氣聯繫到了一起。
不過……神經病長什麼樣子啊?
等劇組的人吃完早餐,風宵陽已經溫習完劇本了,順便還研究了一下自己還剩了多少符紙。
托風宵陽抱了一隻金大腿的福,方石玉直接把他的戲份兒排在了前面,也就是說只要他能做到不ng,其實要不了一天就能拍完。雖然這樣的安排有點拉仇恨。
方石玉似乎對煙湖的景致情有獨鍾,他們直接將片場擺到了那裡去。劇組工作人員折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將所有的東西都擺好了,而幾個演員也利用這個時間去換好了裝。
煙湖算不上多大,正如其名,它的湖面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襯得湖水有點兒溫泉的感覺,風宵陽換完裝就站到了湖邊,他似乎透過那層霧看到了煙湖的湖底。這個酒店真奇怪……風宵陽心說,選址竟然選在一個淹死不少人的小湖旁邊。看吧,那湖底下那麼多的,可不都是骨頭麼……
「宵陽,你在看什麼呢?別走近了,我聽說這個湖很容易淹死人。」宋青青的聲音突然在風宵陽背後響起。
風宵陽差點被嚇一跳,他站穩了腳,後退兩步,慢慢從湖邊退開了。有多少人是這麼突然掉進去的啊……這個湖真可怕、真可怕。
第一場的拍攝位置在距離煙湖有好幾米的地方,那裡藉著背後的煙湖升騰起來的寒氣和霧氣,再有身後的樹叢,襯得背景一下子就仙起來了。這正是方石玉要的感覺。
這場是風宵陽和房驍的對手戲。房驍的心情很好,所以演技也不壓制了,非常暢快淋漓地把風宵陽……壓了個爽。
方石玉臭著臉喊了幾遍cut,房驍總算是冷靜了下來,壓著自己的演技來配合風宵陽。
一場通過。
「你很厲害。」風宵陽又一次誇了房驍。
有的人說演技是比較虛無縹緲的東西,人人都拿演技說事,但是你會辨別嗎?
風宵陽和房驍每一次演對手戲,卻都能直觀地感受到對方的演技。那種舉手投足,以及對台詞的掌控能力,都讓風宵陽有一種讚歎的感覺,只不過風宵陽不是會被別人的戲感所影響的人,所以儘管房驍的演技比他出彩得多直接將他的光芒壓制下去,他也不會有絲毫慌亂。
房驍不好意思地笑笑,「一不小心有點激動。」
之後房驍的發揮果然就變得平穩多了。
他們兩個人共同的戲份結束了。
剩下的就只是風宵陽和袁鶯的戲了。
風宵陽找了個休息的空隙,在一邊搭個板凳坐下了,方石玉也沒閒著,緊接著就拍了袁鶯和房驍的對手戲。
這場戲講的是房驍帶袁鶯來到了這個仙境般的地方,不要問為什麼這年頭阿哥也可以隨便出宮了,總之一切都是為了劇情發展。就是在這個擁有少年胤祀和少年陳近南共同回憶的地方,少年胤祀和珠兒相知相許了。
其實這一段在風宵陽看來一點都不美,還有點諷刺意味。這頭胤祀和陳近南成了知交好友,那頭胤祀和陳近南的初戀情人珠兒在一起啦,這種複雜的三角虐戀……咦好吧據說就是觀眾喜歡的,觀眾的品味真奇怪_(:3∠)_風宵陽托著下巴看這一幕。
為了增加整部劇的少女浪漫情懷,方石玉還在劇裡面添了這麼一個情節。
那就是……撲蝶!
對沒錯,珠兒和胤祀情定之後,兩人就開始撲蝶了,呃,一個阿哥為什麼會迷上這種運動也不要去深究了,總之這一幕要表現出胤祀對珠兒單純爛漫的喜愛,他會看著珠兒撲蝶開懷的側臉而產生迷醉的情緒。他會喜歡上這樣美麗的珠兒……
當然蝴蝶劇組是不會提供的,寒冬臘月的哪裡來的蝴蝶?這些都是要靠後期特效,於是下面一幕,風宵陽微微睜大眼,看著袁鶯一面做出高興得沒邊兒的表情,一邊揮舞著手裡的兜帽去筐空氣。
袁鶯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好幾次她都表演僵硬被喊了cut,只有房驍非常具有職業道德,根本不在乎有沒有蝴蝶,演戲就在一個演字,就裝作有蝴蝶就好了啊。
袁鶯被方石玉叫過去罵了一頓,房驍換下場。
等袁鶯被教訓完,就被發配過來繼續跟風宵陽演對手戲了。比起剛到劇組的時候被方石玉罵得直哭的模樣,現在袁鶯已經好多了,她在眼睛上擦了點什麼東西,微微發紅的眼眶一下子就被遮掩過去了。只不過袁鶯看見風宵陽的時候,臉還微微紅了一下,不知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又白了一下。
風宵陽可不瞭解她的這些心理活動,淡淡催促道:「開始吧。」
袁鶯點點頭,跟風宵陽演了一場下來,她就恢復鎮定了。
風宵陽沒想到今天自己會這麼順利,截止到這裡他的戲份就全部結束了。
想了想風宵陽還是繼續留在片場看房驍和袁鶯重拍的戲,正巧這個時候張雪漫也從外面拐了進來,笑瞇瞇地跟片場眾人打過招呼,直接在風宵陽身邊坐下了。
本來正要開拍的袁鶯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張雪漫的這個方向。
張雪漫伸手碰了碰風宵陽,「哎哎哎,袁鶯在瞪我哎,幾天不見小姑娘都敢瞪我啦。」
風宵陽:「哦。」
「你反應怎麼這麼平淡啊?袁鶯可是因為你瞪我的。」
「哦。」
「人家小姑娘喜歡你啊!」張
雪漫不服氣地繼續說。
風宵陽這次總算多說了幾個字,「我們王朝上下,不論老少都喜歡我呢。」
「……」這個哪裡一樣了啊?!
那邊遠遠地傳來了方石玉喊的聲音。
袁鶯這一次的狀態的確好了不少,她全身心地投入了撲蝶這項運動。
張雪漫看得不能自已,「哈哈哈哈……這是幹什麼啊……你們劇組太搞笑了吧……」
風宵陽淡淡道:「一個唱歌的人怎麼能懂一個表演的人。」
張雪漫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
他們的對話並沒有進行多久,那邊似乎出了點兒亂子。
袁鶯表演得太投入了,房驍為了配合她的步子,兩個人竟然慢慢脫離了鏡頭,機位跟不上,房驍卻已經背對煙湖站著了,袁鶯雙眼微瞇,做出享受地張開雙臂的動作,似乎要投入房驍的懷抱,就在這個時候房驍感覺到背後一陣寒氣襲來,他猛地醒悟過來,他似乎走到了一個危險的邊境。電光石火間,房驍踩到了樹枝,滑倒下去,竟然就這麼恰好只是倒在了湖邊,反倒是袁鶯朝他倒過去因為沒有人接住,於是直直墜入了湖中……
坐在監視器後的方石玉一下子跳了起來。
「啊!袁鶯掉湖裡了!」還是袁鶯的經紀人最先反應過來,一聲尖叫過後,現場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房驍連忙翻身從地上爬起來,他咬牙看了看已經沉進水裡,被霧遮得什麼也看不見的袁鶯,他脫去外衫,卻沒發現之前貼身放著白色符紙慢慢飄了下來,自動碎成了兩半。
房驍跳了下去。
風宵陽在遠處叫了一聲『哎呀』,一下子也從位置上彈了起來。
「糟糕了!原來帶衰氣的不是你是袁鶯啊!」風宵陽快步朝那邊走過去。但是片場太亂了,風宵陽隔得遠,半天又走不過去,一會兒有人叫著報警,一會兒有人叫著救人。風宵陽眉頭緊皺,剛好副導演從他身邊走過,他一把從副導演手中搶過那個大喇叭擴音器,打開之後,冰冷的聲音通過它傳了出去,「不要跳,這個湖會淹死人!」
剛準備接連跳下去救人的,動作全都跟凍住了一樣。
風宵陽把擴音器隨手扔給趕過來的張雪漫,分開人群快步朝湖邊走去,他的雙眼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他知道,這裡只有他一個人能夠透過那層霧看到下面的東西。風宵陽有些苦惱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如今的小身板,這樣跳下去救人的話,自己能浮上來嗎?
張雪漫在後面一臉錯愕,「哎?宵陽?!宵陽!」
風宵陽苦惱了三秒鐘,還是直接就這麼跳下去了。
岸邊的人:「……」是誰叫我們不要跳的喂?你小子是為了自己去英雄救美嗎!
風宵陽一手拎了一個,他身上連打濕都沒有打濕,直接就這樣輕易地抓住了那兩個暈過去的人,他微微低頭,就看了一眼就迅速抬起了頭。湖底那些骨頭就像是變成了一張張猙獰的臉,衝著他微笑。不過也僅僅只是這樣了,這些東西對於他來說,還沒有什麼威懾力。風宵陽衝著蒙在湖上的霧吹了一口氣,那口氣就跟仙氣一樣,竟然將霧盪開了一點,風宵陽先把房驍推了上去,他沖岸邊喊:「過來,把人扶上去!」
彷彿被凍住的那些人才猛地清醒過來,全部都圍過去將房驍合力扯上來。風宵陽那細瘦的手腕在這一刻彷彿格外有力量。
風宵陽又低頭看了看袁鶯,啊,對了,他身上要是不濕的話,那不是很奇怪?風宵陽在自己的身上翻找了一下,扯下了一張白色的符紙,符紙溶入水中消失不見,風宵陽整個人也像是突然被水澆了一身一般,濕了個透。風宵陽感覺鼻子有點癢癢的,他壓住打噴嚏的衝動,又把袁鶯扔到了岸邊。最後輪到風宵陽自己了,岸邊的人已經有點著急了。
最著急的就莫過於張雪漫、方石玉和宋青青了。後兩個人著急的是事後封臣的遷怒。
「怎麼還不上來?」張雪漫急得跺腳,她轉頭質問方石玉,「不是報警了嗎?怎麼警察還沒過來?」
這下子也沒什麼人敢跳下去了,就張雪漫急得眼圈都紅了。
風宵陽這個時候在做什麼呢?
他摸著湖壁鬱悶於,要怎麼樣爬上去才能無損自己的國師形象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