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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禿瓢的少年啊(三章 合併) 文 / 假設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關心,我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千年絕戀》還將會繼續拍攝,明天我就會回到劇組,投入到全力拍攝中。這一次我還要感謝我們劇組的新人風宵陽,如果不是他,我和孫義煒也不可能安全回來……」面對記者的採訪,電視屏幕上袁鶯激動地說。

    風宵陽從桌上拿過一袋薯片拆開,正打算吃,擱在桌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唔,劇組的電話?

    風宵陽放下手中的薯片,將手機拿了過來。

    「喂。」

    那一頭傳出了宋青青的聲音,「宵陽啊,你電話怎麼打不通啊?導演聯繫不上你,你今天下午去劇組嗎?我聽說袁鶯和孫義煒都回去了……」

    「哎?我電話打不通?怎麼會?」

    「那你下午還過來嗎?我看導演聯繫不上你挺著急的。」

    「輪到我的戲拍了嗎?」風宵陽不緊不慢地問,要是去了之後被扔在一邊,那還不如待在家裡吃東西,唔,順便看看書。劉敏芝讓他看的那一串的書單,他還有得看呢。

    「你可以跟導演說,早點把你的戲拍完啊。」宋青青嘀咕道。

    風宵陽反問:「你上次不是說我只是個新人,只能耐心等待劇組發話嗎?」

    宋青青尷尬地輕咳一聲,「我看導演不是挺看重你嘛,你可以趁機跟他說,他肯定會答應的,這樣也可以節省你很多時間啦。」

    「哦,我打電話問問他。」

    掛斷電話,風宵陽翻了翻手機,在黑名單裡找到了方石玉的名字。

    「哎?怎麼到黑名單裡去了?」風宵陽不解地嘀咕了一句,把名字拖出來,撥出去。

    方石玉接到風宵陽的電話有點激動。

    「終於聯繫上你了,怎麼不見人影,電話也打不通?」方石玉如放炮一般辟里啪啦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風宵陽乾脆的一句話把方石玉所有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方石玉:「……那你什麼時候過來?」聽風宵陽的語氣淡薄,方石玉還有點擔心,他擔心的是風宵陽對他之前的做派生氣,連帶著封臣也看他不順眼。

    「我可以早點把戲份拍完嗎?」風宵陽問。

    方石玉頓了一下,那頭傳來了翻劇本的紙張摩擦聲,半分鐘後,方石玉妥協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你可以在這幾天內把你的戲份拍完,你跟著副導演拍。」

    「那我下午就過來。」得到肯定的話,風宵陽掛斷了電話。

    劇組又來了新的化妝師,女主角也回到了劇組,劇組又開心地開始正常運轉了,風宵陽為那個化妝師感到可惜,可惜他就這樣死了。

    「你往哪邊走呢?我們先去後台啊!」宋青青拉了風宵陽一把。

    風宵陽頓住腳步,抬頭看了看周圍,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錯路了。風宵陽不再出神,跟著宋青青一起往後台走。

    化妝間裡走出來一個男人,正好撞上他們,「做造型?」他問。

    風宵陽點頭。

    男人又轉身進去,「進來吧,你剛進組嗎?頭髮該剃剃了。」

    「剃髮?」風宵陽不解地反問。

    男人點頭,「你之前拍的時候難道是直接戴的頭套嗎?」

    風宵陽哪裡記得之前的造型是什麼樣子,就抬頭一臉迷茫地看著這個新化妝師,男人無奈地轉身,從小箱子裡抽出抽屜,裡面擺著一排比較迷你的理發工具。

    風宵陽條件反射地摸了一下自己頭頂軟軟的髮絲,他有些為難地皺了皺鼻子,「我的頭髮已經這麼短了還需要剪嗎?」

    宋青青在旁邊咳嗽了一聲,「宵陽,你忘記了嗎?這是個清宮劇啊!把頭髮剃掉之後戴上假髮才比較逼真……」

    風宵陽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要,要全部剃掉?這髮型誰發明的這麼醜!」

    男人在一旁憋笑,「咱們還是爽快點兒直接剃掉吧!要演清宮劇,遲早都要剃的,直接戴發套看起來太假了。」

    風宵陽有些不捨地摸了摸自己的髮絲,「外面那些人也都被剃光頭髮了嗎?」

    男人輕笑一聲,「當然。」

    風宵陽去換了戲服出來,他坐在椅子上,揚起頭閉上雙眼,有點兒視死如歸的味道,「那你剃吧。」

    宋青青想了想退出了化妝間,她要不要給封總打個電話呢?好吧,她不知道封總電話號碼……希望封總看到之後不會撕了她和化妝師。

    風宵陽閉上眼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他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戴好了假髮,妝也上好了。

    宋青青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將裝著溫水的一次性杯子遞給他,小聲道:「其實也不是很難看吶,嗯,你長得好看,什麼髮型都適合。」

    風宵陽抬起頭,一摸……一片滑溜溜的觸感。再往後摸,就是假辮子了。

    風宵陽有點兒失望地對著鏡子照來照去,宋青青看見他的動作,忍不住小聲嘀咕,「幸虧你接的角色不是和尚……」宋青青以為自己聲音足夠小了,實際上根本就瞞不住風宵陽的耳朵。

    風宵陽從座位上起來,情緒不高地說:「都要剃光,沒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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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說完他就出去了。

    趁著情緒還不算太糟,他要早點拍完這個戲,早點拿到報酬,早點把頭髮長起來。

    陪風宵陽浪費了不少的時間,救回袁鶯和孫義煒之後,封臣就又投入了新一輪的高強度工作之中,他自然也是沒有時間來接風宵陽了,風宵陽好歹也能認路了,結束當天拍攝之後,他揣著錢出了影視基地就自己攔出租車回去了。

    風宵陽回到名爵公寓,熟門熟路地拿起桌上留下來的菜單,點外賣。

    吃完外賣之後,封臣還沒有回來,風宵陽連趴在客廳的地毯上多玩意兒遊戲都沒有,他早早地洗漱完畢,早早地回了自己的臥室,拿被子把自己一遮,彷彿這樣就可以逃避掉自己已經變成光頭的事實。

    他說不清楚自己心裡面,那麼一點兒微妙的,不希望封臣看見自己這個模樣的心思……

    封臣從公司回來的時候已經有點兒晚了,他從電梯裡出來,打開門走進去,只有客廳還亮著一盞復古式桐油燈,溫暖馨黃的燈光投映在沙發那一片區域,讓那個狹小的空間看起來十分富有暖意。

    封臣猜風宵陽都應該已經睡了,他疲憊地倒了杯水喝下,起身去浴室洗澡。

    如果風宵陽能夠再貼心一點,不只是留給他一盞燈,還能夠更全面的貼心服務那就最好了。不過轉念一想,封臣自己又忍不住失笑,那樣的話豈不是跟保姆差不多了?風宵陽有自己獨有的性格,他做不來的東西再怎麼強迫他也沒有用。他保持現在的模樣……也不錯吧。

    嘩啦啦的水聲在浴室裡響起,被窩裡蒙著頭的少年不耐地打了個滾兒,險些從床邊滾下去,他的大腿和屁股死死地壓住了被子,雙手還捧著自己的腦袋,就算是這樣也沒有讓他醒來。

    他只是被水聲吵得有點煩躁。

    水聲停了。

    封臣裹著浴巾就直接出來了,他打開臥室裡的壁燈,走到床邊掀被子。

    ——掀不動!

    再掀,還是掀不動!

    封臣納悶地掀開一個角,自己半個身子也趴到了床上去,他幾乎是將頭鑽進了被子裡,才看見被子下面還用一床杯子將自己裹成了蠶繭的風宵陽。風宵陽頭頂著枕頭,雙手捧在臉頰邊,好好的一張臉被擠得扁扁的,看起來有種蠢蠢的味道……

    封臣:「……」

    這是他安分了將近二十天之後,又一次爬錯了床。

    封臣有潔癖,而且是很嚴重的潔癖,但是風宵陽住進這裡之後,他倒是沒有以前那樣吹毛求疵了,哪怕是風宵陽跑到他的床上來了,他也頂多只是在第二天早上將床上用品全部換掉而已。如果換做以前,敢往他床上跑的人,多半直接被扔出門外不管男女了。

    封臣就這樣站在床邊沉思了三秒鐘,最後伸手使勁兒把風宵陽往床裡邊拽進來,再伸手把被子從他身下扯出來,掀開,自己躺進去……嗯,睡覺。

    第二天一早,封臣比風宵陽醒得要早,他手機調了鬧鐘放在床頭,剛到早上八點鐘就叮鈴鈴的叫了起來,催著他不得不睜開雙眼。晚上睡覺的時候,窗簾只拉了一半,還有一半透了陽光進來,灑在地毯上,在冬天無疑是極為誘人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趴在地毯上暖洋洋地滾上兩圈。

    封臣大概能夠明白風宵陽喜歡在軟和暖的地方打滾兒是為什麼了。

    封臣從床上坐起來,甩了甩還有些昏沉的頭,側身去拉被子。風宵陽換了個睡覺的姿勢,這次倒是沒繼續壓著被子了,但是下一秒封臣就被風宵陽的禿瓢閃了下眼。

    封臣維持著拉被子的姿勢:「……」

    不過一天不見!風宵陽怎麼就變了個模樣?

    要不是看見了風宵陽那張臉,封臣會懷疑是不是半夜床上就換了個人。

    風宵陽睜開了雙眼,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封臣震驚的目光。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你頭髮怎麼回事兒?」還是封臣先問出了口。

    風宵陽皺了一下眉,慢騰騰地把手從被窩裡伸出來,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頂,「把你醜哭了嗎?」

    封臣:「……」是醜哭了。

    好好的鮮嫩美少年,突然一天變成了禿瓢,就是和尚剃個度也不帶這麼快的!

    「啊,對了。」風宵陽表情冷淡,音調也是平淡的,卻偏偏說出了驚呼的話,「那個鬼東西還呆在葫蘆裡。」

    封臣臉色鐵青,「你的意思是……它被帶進房間跟我們已經共度好幾天了?」

    風宵陽點點頭,根本沒將那個東西放在心上。

    封臣忽然覺得自己要是跟風宵陽一起待久了,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得什麼心肌梗塞的病了。

    風宵陽從被窩裡頭鑽出來,一張美貌值快要爆炸的臉配上光可鑒人的頭頂,封臣越看越想捂臉。風宵陽偏偏還不自覺,或者說他已經在最短時間內習慣自己的新髮型了。

    他從床上掙扎著下來,因為沒站穩直接就照封臣身上撲,封臣措手不及,條件反射地張開雙臂。他怎麼也沒想到,風宵陽就是摔倒都摔得那麼與眾不同。封臣做好了雙手接住他的準備,風宵陽卻直直地撲向了床腳,就聽見『彭』的一聲——

    「唔!」風宵陽頭著地,雙手抓住了封臣腰間的浴巾。

    扯一下……沒掉!

    封臣呼出

    一口氣,彎下腰正要伸手去抓風宵陽。

    風宵陽拽著自己抓住的東西,就這麼一借力……

    封臣:「……」

    風宵陽:「(☉.☉)」

    封臣花了三秒鐘的時間來思考自己是先把幹錯事的風宵陽拎起來,還是先去奪回自己腰間的遮羞布。最後風宵陽眨巴著眼睛,舉起手中的毛巾,「我不是故意的……」風宵陽臉也不見紅,手穩穩地在封臣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給他重新圍了上去。

    不過像風宵陽這樣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會圍浴巾?

    掛上去,溜下來,

    掛上去,溜下來……

    掛上去!風宵陽氣勢洶洶地盯著手中難搞的浴巾,死死地摁在了封臣的腰間,這下滑不下來了吧!

    封臣又一次無語了。

    封臣伸手粗暴地奪過風宵陽手裡的浴巾掌控權,他自己圍好。再被風宵陽那一爪子狠狠按下去,他如果不是先被撩撥起火,那就先是小兄弟被一爪子摁壞。

    風宵陽拍拍手,雲淡風輕地從地上爬起來,彷彿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能夠淡定到他這種境界也是真的常人難以企及了。

    風宵陽將封臣掃了一眼,淡漠的目光從他的臉頰,掃過□□著的胸膛,掃過下半身,再到穿著毛絨拖鞋的腳……封臣被盯得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怎麼覺得風宵陽打量他跟在看什麼鬼怪一樣?

    沒等封臣出聲打斷風宵陽的注視,風宵陽突然歪了歪頭,看著封臣說:「你發情了……」語氣,大概是疑惑的吧。

    封臣額角青筋暴突,「又不是上演動物世界,什麼發情不發情,這叫晨勃!懂嗎!」吼完封臣又覺得尷尬了,他跟風宵陽計較什麼?風宵陽就是一個古人,也許他們那兒就這麼毫不避諱地稱為發情呢……呸呸呸!越說越覺得自己像禽獸了!

    封臣額上滑過一道黑線,深深覺得再跟風宵陽說下去那絕對是不明智的,最後的結果一定是他先受到傷害一百萬點,導致血量不足原地掛掉。

    「你去換衣服。」封臣去了衣帽間拿了衣服出去,等出了臥室之後他才突然想起來,那明明是他的臥室啊!為什麼他這個做金主的還要被包養對像嚇出來???

    封臣換好衣服,洗漱完畢,又順便點了早餐外賣,回轉過身就看見風宵陽就這麼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茶几上倒著小葫蘆,小葫蘆散發著詭異的黑氣。封臣嚇了一跳,步履都慢了下來,「怎麼有東西往外冒?」他皺著眉。

    風宵陽將視線從葫蘆上抽離,他看了封臣一眼,「你看得見啊?」

    「那麼明顯,當然看得見。」

    「哦……」風宵陽把葫蘆拿起來,搖了搖,外面裹著的黑氣很快就消散了。出於謹慎,封臣還是多問了一句,「這些東西應該不會在屋子裡亂跑吧?」

    風宵陽搖頭,「不會,它們都是散的了,風刮一刮就沒了。」

    封臣坐不住起身去打開了窗戶,寒風從外面刮了進來,淡黃色的窗簾被風吹得飛舞起來。

    封臣轉過身,風宵陽還在仔細地研究葫蘆裡的東西,葫蘆的身體變得透明了起來,但是裡面黑漆漆的一團聚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是個什麼玩意兒,用風宵陽的話來說,就是實在太醜了。

    封臣看見風宵陽專注的側臉,正應了『少年美如畫』那句話,他心念一動,上前一步,突然想起來……

    「風宵陽!你怎麼不穿褲子?你不冷嗎?」封臣看著他涼颼颼的下半身,頓時聯想到自己早上被扯掉浴巾的酸爽。

    風宵陽懶懶地伸出兩條修長的腿,「喏,穿著。」

    腿上白色的褻褲緊緊地貼服著,只不過因為太過單薄,又顯得有些輕透才讓封臣無視了,不過這個東西怎麼來的?

    「你怎麼穿了這個?」封臣去臥室裡取了一件大衣出來,二話不說裹在風宵陽的身上,忍不住臭著臉責問他。這種帶小屁孩的感覺真是……有點糟心啊!

    風宵陽總算抬起頭,分給了封臣一點視線,「不小心……把戲服穿回來了。」一臉無辜。

    封臣皺著眉在他旁邊坐下,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褲腰帶,「把這個脫掉,劇組帶回來的不乾淨,你想穿這一類服飾我們可以另外去買。」

    「哦……」風宵陽的情緒下降了一個百分點。

    他有些捨不得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褲子,起身去臥室裡換了。

    封臣拿起那個葫蘆,在自己的掌心待了不到五秒鐘就突然發燙了,封臣丟都丟不及,風宵陽從臥室裡出來,看見他的動作,似乎又被逗樂了一點兒,他快步走過去,把葫蘆拿在手中,「你嚇到她了。」

    「我?」封臣停止了往手上吹氣的動作,手掌心還一片火辣辣的。

    風宵陽搖了搖手裡的葫蘆,「她是個羞澀的姑娘。」

    封臣臭著臉,「……葫蘆還有性別?」

    風宵陽點頭,「她害羞會發燙的。」

    封臣:「……」

    葫蘆在風宵陽的掌心動了一下,一團黑氣爭先恐後地從裡面湧了出來,封臣本來條件反射地想要後退,但是目光留意到旁邊冷靜自若的風宵陽,他也不好意思這麼跌面子了,也跟著鎮定地站在那裡,彷彿有鬼跑出來都不算什麼大事了。

    黑氣湧出來之後,葫蘆就又

    又恢復了原本普通的模樣。

    「咕咕」的聲音從那團黑氣上散發出來,慢慢形成了一張臉,就是之前掛在孫義煒頭上,分不清是男是女的那張臉,它的五官是錯亂且扭曲的,彷彿這樣的顯形也讓它受盡了痛苦。

    風宵陽抬起手臂掩在臉前,「好可怕。」

    黑團:「……」

    封臣:「……」

    黑團又掙扎了兩下,聲音嘶啞,「放……開……」總算成了句。

    風宵陽講手放下來,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嗯,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講清楚你是怎麼利用孫義煒殺人的,你怎麼綁架了袁鶯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些散出來的怨氣是你的嗎?嗯,我對你的過去不感興趣,就不用說了。」

    風宵陽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是淡漠,讓人不自覺生出一種畏懼的心情。

    封臣隨手拉了個小椅子過來坐下,神色淡淡地安靜做個看客。

    黑團還在掙扎,一團黑氣,包括它的那張臉都變得不規則了起來,他想要發出尖嘯的聲音,奈何發出來之後就全部變成了嘶啞的低叫。

    「你不能扣著我!你不能……那個姓孫的是活該……如果他不是自己生出了陰暗的心思,怎麼會……怎麼會被我上了身!啊!」黑團突然發出了一聲*(?)的尖叫,整張臉幾乎要裂成兩半。

    風宵陽突然回頭問封臣:「那個孫義煒怎麼樣了?」

    封臣做攤手狀,「他的傷一好就去警局了,雖然這次的事情被界定為靈異事件,但是就如這個鬼所說,跟孫義煒自己也脫不了關係,最後該定罪的肯定要定罪……說不定為了不將事情鬧得更大,所有罪責都歸在他身上。警局沒辦法向民眾說,我們定了一隻鬼的罪。」

    風宵陽點頭,「嗯,被關到警局就好,這樣他們就不會發現孫義煒嘴裡的牙是被我敲掉的了。」

    封臣的表情也跟著裂了一下。風宵陽真的不是天然黑?

    風宵陽問完封臣,就繼續轉頭□□這只醜鬼了。

    「那個被你害死的人難道不無辜嗎?」風宵陽冷冷地責問他。

    那隻鬼的臉又擠變形了一次,它呵呵地笑著,「那又怎麼樣……不過一條人命……」

    風宵陽慢悠悠地抬起手,一張黃色符紙飛出去,準備無誤地貼在了那團黑氣上,『刺啦』一聲,封臣似乎聽見了什麼東西迅速燃燒起來的聲音,下一秒那隻鬼嘶啞的叫聲就在客廳裡響了起來。

    「啊……啊!你這該死的……」

    風宵陽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他只是慢條斯理地收起了手指,淡淡地吐出一句話,「你也不過一條鬼命。」

    封臣實在憋不住笑了一聲。

    怪不得風宵陽是國師了,裝起來倒是像模像樣的。

    風宵陽歪著頭打量了幾眼那只變形的鬼,「沒我想像中厲害,沒意思。」說著他就又打開了葫蘆,搖一下,鬼就又被收進去了。那一瞬間封臣覺得自己似乎聽見了那隻鬼從葫蘆裡傳來的慘叫聲。

    風宵陽……的確有點兒深不可測的味道啊。封臣垂下了眼瞼。

    風宵陽蓋上了葫蘆,封臣微微一笑,問他:「怎麼不聽他把話說完?」

    風宵陽搖頭,「不想聽了,反正它最後都要灰飛煙滅,聽了也沒用,化妝師都死了。」

    封臣起身去開門,「我去拿外賣。」

    風宵陽拿起葫蘆又搖了兩下,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了,他心滿意足將葫蘆收好,封臣提著裝外賣的大袋子進來了,他將東西放在風宵陽的面前,風宵陽瞇起了眼,心情愉悅地拆開了包裝,拿出了食物。

    都是他喜歡的吃食……

    封臣看著風宵陽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風宵陽的心其實也很殘忍的錯覺……

    考慮到市容市貌的問題,吃完早餐之後,大早上的封臣還是先帶風宵陽去買了頂假髮,逛商城的時候,風宵陽看著附近一家漢服定制店有些眼饞。張雪漫說要帶他買結果一直沒買……

    封臣轉頭就看見了風宵陽望著漢服店那渴望的小表情,他殘酷無情地將風宵陽一把扯了回來,面無表情地說:「沒有頭髮你能穿什麼漢服?讓店主給你訂做一件僧袍嗎?」

    風宵陽輕哼一聲,不高興了,「又不是我自己剃的頭髮。」

    封臣歎了口氣,「你不是古代人嗎?怎麼都沒點兒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思想?」

    風宵陽倒是振振有詞,直接將封臣噎了回去,「張雪漫說,做人不能太古板。」

    封臣立馬不說什麼了。這是在諷刺他太古板嗎?是嗎是嗎?

    買了假髮戴上,封臣又妥協地去隔壁順便給風宵陽訂做了兩套漢服,風宵陽這才心滿意足地自己坐出租車去劇組。

    在《千年絕戀》中,和風宵陽這個角色對手戲最多的,一是女主角珠兒,二是八阿哥胤祀,在正史中,跟陳近南對手戲最多的應該是康熙那一代的人才對,風宵陽知道之後,還對這個劇本又嗜之以鼻了好久。

    不過托劉敏芝教導的福,風宵陽算是知道了何為演員操守。

    其一就是一旦接了劇本,那麼就要好好地演下去。

    於是風宵陽雖然不喜歡這麼亂七八糟天雷狗血的劇情,他還是強忍著不爽開演了。他可

    是個偉大得願意自我犧牲的人……

    「下一場,我們的對手戲。」風宵陽換好了戲服出來,房驍遞給他一瓶礦泉水,微笑著說。

    風宵陽看見房驍,心情一下子變得很不錯,「那太棒了,這幾場都是跟袁鶯一起。」也不知道袁鶯這幾場是怎麼了,在他面前總是變得束手束腳,害得副導演老是卡卡卡喊個不停。

    風宵陽就是脾氣再好也拍得煩了,更何況風宵陽本身就不是多耐心的人。

    「你最近似乎有很大的進步。」房驍擰開礦泉水瓶蓋,笑著說。

    「是嗎?」風宵陽雙眼都在閃著光芒。

    「當然。」

    風宵陽頓時覺得這讚美特別的真誠,特別的讓人喜歡。

    他們一起閒聊了幾句,那邊工作人員就過來喊人了。他們這場戲要開始了。

    這場戲講的是胤祀和陳近南交情上的一個情感轉折,原本他們只算是點頭之交,但是從這次過後,胤祀才起了和陳近南相交的心思,而陳近南從沒見過胤祀這樣的人物,也格外樂意和他親近。

    而引起事件轉折的,是胤祀為陳近南解了一個圍,陳近南也依靠自己的武力,救了一次胤祀,此後兩人更是引為知己,只可惜再深厚的感情也抵不住胤祀想要奪嫡的野心,胤祀最終還是選擇將陳近南當做自己的踏腳石。

    「劇本都熟悉了吧?」還沒走到鏡頭前,房驍突然轉頭問風宵陽。

    風宵陽當然不服輸,「都熟悉了。」他的眼底一片鮮亮的色彩。

    房驍看著他這個模樣心情大好。似乎逗一逗風宵陽,就能讓他獲得滿足。

    副導演喊:「!」

    房驍和風宵陽同時做好了準備。

    鏡頭拉近。

    「哎,陳公子不會喝酒,這怎麼能行?來來來,多喝幾杯,多喝幾杯!」藉著商人名義的陳近南,以陳家獨子的身份,企圖打入京城的商圈。但是京城這個圈子早就自成一體,哪裡能容下其他人的突然介入?

    而恰好,胤祀也是剛剛在這個圈子裡嶄露頭角的人。

    他們在酒桌上再次相逢,陳近南還不過是個少年,因而被其他幾個瞧不上他的富商拉著灌酒,目的就是現在酒桌上給陳近南一次下馬威。

    「不不不……家父不允我在外喝這麼多酒。而且我的酒量實在不好……實在不好……」陳近南連連推拒。

    說話的人是個綢緞商人,也算是小有家財,他長得肥圓,說起話來比較粗俗,因此看不起陳近南和胤祀這樣說話溫幾分,長相又俊秀幾分的人。

    他故意將酒推到了陳近南的面前。

    鏡頭拉遠。

    演綢緞商人龍套的是個接近三十的男人,長得實在很胖,那短肥的手指還幾乎快要戳到風宵陽臉上去,他噁心地笑著,手裡端著酒差點灑風宵陽一身。

    風宵陽恍惚間都快忘記這是在拍戲了。

    怎麼能夠有這麼噁心的人……他覺得自己快看見對方大張的嘴裡面的黃牙。

    風宵陽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眉,在心底默念了幾遍,演員操守,演員操守,演員操守……

    胤祀突然插手,推開了綢緞商人手上的酒杯,「我與陳兄乃舊識,陳兄不擅喝酒,那便我替陳兄來吧。」

    在座的不少人雖然都瞧不上他們兩人,但是都心知這兩天可是有著巨大差別的,那個叫華祀(胤祀化名)的一瞧就帶著點兒貴氣,背景又神秘,不消說,家裡肯定是有厲害人物的。這個姓陳的小子,遮遮掩掩,看似有點兒家業,卻又不清楚真實身份,說話三分,卻又免不去兩份粗俗與兩份豪爽,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天生富貴人家的。

    他們自然是柿子挑軟的捏了。

    可惜胤祀插了手進來,於是大家呼喝著,「那來吧來吧,華少來兩杯……」喝完也就算了。

    酒宴過後,陳近南留住了胤祀。

    「華……華兄,實在多謝。」陳近南衝他真誠一笑。改『華少』為『華兄』。

    兩人還都是少年,對視而笑的畫面實在太過美好。錄像師不由得拉近了鏡頭。

    胤祀擺手,「不用,以後我們還要互相照應。」

    「是,當然。」

    畢竟這兩人都不是主角,對手戲大都短暫,導演很快喊了『cut』。

    「表演自然了很多。」房驍將辮子甩到腦後去,微笑著說。他也沒想到風宵陽會進步這麼快。

    風宵陽獲得了讚賞,自然也是微笑以對,雖然他還是時刻不忘國師的架子,微笑也不過抿唇而已,「謝謝,我也這麼覺得。」他倒是一點兒都不謙虛。

    房驍最喜歡的就是風宵陽身上有著娛樂圈中人沒有的坦率,他伸手摟著風宵陽的肩膀,給別人一種關係哥兩好的感覺。

    他們離開了鏡頭下面,換下一組人來拍。

    「站位有很大的毛病,你演得有了進步,可惜攝像機拍出來也就一般般。」一道冷厲的女聲響起。

    風宵陽一抬頭,不自覺地渾身一顫,一下子就抖開了房驍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劉老師。」風宵陽叫道。

    房驍臉上的笑容僵了一

    一下。

    劉敏芝看向了房驍,眼神更為冷厲了,「好久不見。」

    房驍苦笑了一下,「是好久不見啊,劉學姐。」

    「學姐是什麼?」風宵陽突然插嘴,打破了詭異的氣氛。

    房驍和劉敏芝都拿風宵陽這個問題當開玩笑,於是都沒回答。房驍臉色尷尬地問:「劉學姐怎麼過來了?」

    劉敏芝看也不看他,說:「我被酈陽影視請過去做老師了,正在輔導風宵陽。」

    「這樣啊。」房驍臉上的表情更尷尬了,氣氛一時間變得詭異起來。

    風宵陽低聲問:「老師過來看我拍戲?」

    劉敏芝斜眼看他,「當然,我過來驗收一下教學成果。順便看看你的實踐效果,明天我跟你講講拍戲時要注意什麼,導演都沒跟你說過嗎?拍出來這個樣子像什麼?爛死了。」劉敏芝可是口上一點都不留情。

    「哦。」要說來到這個時代怕誰的話。也許劉敏芝就是第一個風宵陽見著頓時端不起國師架子的對象了。

    劉敏芝大概真的只是來驗收一下成果,風宵陽拍第二場戲的時候,她就離開了,等拍完第二場下來,房驍將風宵陽拉到一邊,問他:「你知道劉學姐是怎麼被邀請到酈陽影視去的嗎?」

    風宵陽不解地搖頭。

    房驍尷尬一笑,「也對,你怎麼會知道。」「你跟著她好好學吧,她能教給你不少東西。」

    「你跟她是舊情人嗎?你的臉色真奇怪。」風宵陽突然扔出一句話來。

    房驍猛咳幾下,似乎是被風宵陽的這句話嗆到了,「當、當然不是,她……她比我大出好多歲。」

    風宵陽似乎還嫌氣不死人,又說:「也許你就喜歡比你年紀大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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