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三章 合併) 文 / 假設
推開椅子,拿起手機和外套,快步走到門邊,打開門。
金馳拿著一份件,正好和封臣撞上。
「老闆,你又要早退?」金馳的眼神有點兒哀怨,他手裡的件夾還抵著下巴,作出了可憐的姿態。
封臣看也不看他,直接把人推開往外走,「一年給你那麼高的工資,是時候發揮你助理的作用了,免得改天我覺得你沒什麼用了怎麼辦?」
金馳:「……」談了戀愛的男人真討厭!
下了樓,封臣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風宵陽。
今天風宵陽穿了一身黑色羽絨服,背後背著黑色背包,整個人看起來鼓囊囊的,封臣大步走過去不由得拍了一下他的背包,「這是什麼?」
風宵陽背著碩大的包就像是背了一個龜殼。
「車上給你看。」他說。
等上了車,風宵陽先中規中矩地繫好了安全帶,然後才將放在膝蓋上的包拉開了拉鏈,露出裡面五花八門的東西。封臣還沒發動車子,他側過身子伸手從包裡面拿了幾個玩意兒出來。
什麼硃砂,毛筆,桃木劍,黑驢蹄子,指南針,風水羅盤,連黑狗血竟然都有一罐……
封臣:「……」怪不得這麼大一包,但是這些東西拿來有用?在他看來,還不如帶一把□□或者一把利刃有用。
風宵陽臉上掩不住得意,「為了不出意外,我都帶上了。」
「……這些東西你哪裡來的?」總不會是直接從古代帶過來的吧?封臣憋不住問。
風宵陽臉上更掩不住得意了,「我在網上買的啊。」他一臉我會用網絡買東西了,我真棒求誇獎的表情。
封臣壓住自己想要掩面的衝動,「你在網上買的?這些東西都是假的啊!」網上賣的東西不過都是業餘愛好者拿來裝一裝架勢的,他萬萬沒想到風宵陽竟然就這麼買了。
「這個還分真假嗎?」風宵陽歪了歪頭,不解地反問。
「當然,難道你都不會分辨真假嗎?」
風宵陽搖頭,臉上不解的表情未散去,「你說得不對,這個根本不需要分真假啊,它們本來就只是道具而已,所謂道具就只是一個載體,無論是什麼材質,什麼形狀,只要它起到一個象徵意義就可以了。」
「那你試過這些東西了?它們都可以用?」封臣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說法,因為現在的神棍太多,所以這些遍佈網絡的東西,也自然被視作了純粹用來糊弄人的假貨。
風宵陽點頭,一臉理所當然,「都可以用啊。」
封臣尷尬地轉過臉去了,看來剛才還是他錯怪風宵陽了,其實風宵陽並不笨嘛。
封臣發動車子,「我們開到哪兒去?」說到正經的事情他的尷尬自然就全消了。
風宵陽調下車窗,將頭探出去,抽抽鼻子,「往那邊。」
封臣納悶,「你不是說昨天那個化妝師已經告訴你地方了嗎?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地址啊。」
風宵陽作望天狀,「睡了一覺,突然想不起來名字了。」
封臣:「……」
「那你又怎麼知道往那邊?」封臣憋不住又問。
「因為我從化妝師的身上聞到了那個兇手的味道啊,我可以沿著那個味道找過去。」風宵陽根本就不著急,他胸有成竹。
封臣:「……」你當你是狗鼻子嗎?還沿著味道找過去?
風宵陽時不時湊到窗邊聞一聞氣息,又時不時地轉過頭給封臣指路,不知不覺的天就黑了下來。
封臣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眉,看著前進的路線慢慢地遠離城市最繁華的區域,「為什麼你選擇了晚上出來?」
風宵陽頭也不回,還在嗅外面的味道,「難道你白天不需要工作嗎?」
封臣心底升起了一種,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的感覺。
隨著車子開得越來越遠,封臣低頭看了一眼gps導航儀,他們已經快要偏離城市區域了,眼看著就是到郊外了,封臣輕笑一聲,揶揄道:「看來電視劇電影裡寫的都不錯啊,玩綁架都喜歡在郊外。」
也許是在什麼工廠?
風宵陽沒說話,他的臉色慢慢地嚴肅了起來,看不出喜怒,因為夜色-降臨,天空徹底黑了下來,只有道路兩邊還有著昏黃的燈光,以及車裡開著一盞小燈,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風宵陽臉上的表情就更教人看不清了。
封臣無意中地一個轉頭,目光觸及到風宵陽的臉頰,莫名覺得他的側臉看起來有著神聖的意味。
封臣忍不住失笑,是自己的錯覺?
封臣打亮了車燈。
「關掉。」風宵陽嚴肅的聲音突然在封臣耳邊響起。
封臣嚇了一跳,驀地回過頭,就見風宵陽正湊到了自己身邊,他面無表情地伸手去按控制車燈的按鈕。
封臣的心臟狂跳了一下。「我來。」他擋開了風宵陽的手。
「哦。」風宵陽隨口應了一句,又轉過頭去繼續盯著車窗外,似乎還在聞那個兇手身上的氣息。
車已經完全進入郊區了,兩邊的草叢特別的高,襯托得燈光下的道路莫名荒涼了起來,
蚊蟲在外面嗡嗡的飛,有些煩人。封臣轉頭對風宵陽說:「把車窗關上吧,外面蚊蟲太多了,等會兒飛進車子裡來就麻煩了。」
風宵陽二話沒說,直接就將車窗調了上來。
「會不會影響到你辨別方位?」
風宵陽搖頭,「我已經記住在什麼地方了。」他的神色淡淡,說完還從包裡面掏出了一個什麼東西。
小玻璃瓶兒,看上去像是風油精。
「這是什麼?」封臣抽空轉頭看了一眼,只看見了個大概,他不明白這個時候風宵陽掏東西出來幹什麼,難道已經有什麼東西出現了不成?
「給你擦。」風宵陽說著突然伸手去撥封臣的西裝領。
封臣不自覺地躲開,「幹什麼?我不需要擦,這是什麼?」
風宵陽有點兒不悅,眉頭微微蹙起,不過並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反而多出了一種帶愁緒的美感。「要擦,剛才我沒注意到,是你提醒了我,那些蚊蟲是飛進來了,都扎到你脖子上了,你沒感覺到嗎?」
封臣愣了一下,「扎到我了?那你給我擦吧。」封臣說完,心底又多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風宵陽似乎還沒有對他做過這麼親密的事情吧?白皙細長的手指抹著藥油,輕柔地撫過他的脖頸……封臣不自覺地搖搖頭,覺得自己有點兒魔怔了。
分不清場合發情,還真是久了沒發洩了……
風宵陽眼眸低垂,斂下眼底的思緒,他從小玻璃瓶兒裡面倒了一點綠色液體出來,沾在指尖,白嫩如蔥的指尖輕撫上封臣的脖頸。也幸虧這時候燈光昏暗,也幸虧這時候封臣專注於面前的方向盤,也幸虧他的眼睛無法低下來看見自己的脖頸,不然的話,風宵陽的動作一定會與他腦子裡的臆想重合,想要不營造旖旎的氣氛都不行。
他將綠色的液體抹上了封臣的脖頸,在封臣注意不到的地方,那裡鼓起了一個小疙瘩,液體塗上去的時候,小疙瘩裡面還像是有個什麼活物一樣,又鼓了鼓才徹底焉下去,一道淡淡的黑氣從那裡飄出來,很快在空氣中消散。
「好了。」風宵陽收回手,將扭著的身子轉回去,玻璃瓶兒也被他扔回了背包。
「怎麼覺得有點熱?」封臣迅速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陡然寬鬆的領子讓他鬆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車窗關上的緣故,他竟然覺得有些氣悶,讓他有一種脫去外套的衝動。
「氣息不暢,周圍發熱是正常的。」風宵陽回答的過程中始終定定地看著前方。
封臣覺得這個樣子的風宵陽,又像是回到了在影視基地的時候那副模樣,頗有點兒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但就是讓人覺得彆扭。有點兒呆,有點兒蠢,有點兒萌,有點兒活潑……那才像他才對!
「不開燈你能看見嗎?」封臣問。其實他倒是更看不見,他是司機,但是關掉車燈以後,卻看不清前路的方向,要不是被剛才突然嚴肅起來的風宵陽嚇了一跳,他還真不會允許關掉車燈,畢竟這對於司機來說,就是一個自殺式行為。
大晚上的,前面要是有什麼東西,出事了怎麼辦?不過想到前面有什麼東西這句話,封臣又莫名有點毛骨悚然了。
他忍不住自己在心裡嘲笑自己,明明自己什麼都不怕,怎麼現在倒是膽小起來了?
「根本不用看,我們到了。」風宵陽突然說。
「到了?」封臣往外面望去,還是一片漆黑,他這才發覺兩邊的路燈不知不覺都沒了。
他們已經開出來很遠了。
風宵陽二話不說又掏出了小葫蘆,封臣了悟,車外面的空間應該又是被那些奇怪的黑團,不對,應該說是怨氣給擋住了,所以才會造成看不見前方的錯覺。
風宵陽拿起小葫蘆,調下車窗,揭開蓋子晃了兩下,眼前的視線一下子就清明起來了,只不過兩邊還是沒有什麼燈光,只是他看見,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棟建築,上面分別用英和中寫著『motel』(汽車旅館)。
「就是這裡?」封臣問。
「對。」風宵陽看了一眼那棟建築,補充了一句,「直接開進去。」
變了一個模樣的風宵陽,似乎說起話來都簡潔了不少。
封臣聽從地發動車子繼續往前開,開近了他就發現在大門口有個自動投幣系統,沒等封臣將車停住去拿錢包,風宵陽就直接扔了個什麼東西過去,機器發出卡的一聲,橫在面前的通道閘一下子就打開了。封臣驚奇地看了他一眼,風宵陽倒是沒有露出什麼得意的表情了。
將車直接駛進去,找了一個空車位停住。
風宵陽打開車先一步走了下去,他仍舊背著那個笨重的包,看起來像是一隻慢慢爬行的烏龜,頗有點兒喜感。
封臣忍俊不禁,風宵陽身上的淡漠氣息都被他的形象給磨滅了不少。
「跟過來。」風宵陽頭也不回地說,並且直接往前走。
封臣摸了摸西裝兜,那裡凸起了一塊。
是槍。
「來了,等我。」
他迅速跟上去。
郊外的空氣好很多,只是蚊蟲也多了不少,因為夜裡寂靜,所以蚊蟲的叫聲就格外清晰,聽在耳中讓人不由得生出幾分煩躁。
周圍停著的車並不多,一輛一輛,如同潛伏在月夜下的野獸。
封臣看了一眼身
身旁的風宵陽,情緒無比的鎮定。
風宵陽走近了一輛車,那是一輛黑色小別克,後面的車牌有些磨損,似乎剛剛跟什麼東西劇烈摩擦過了。還沒等封臣好奇地問出口,風宵陽直接粗暴地對著小別克就是一腳踹過去。
封臣:「……」
小別克立馬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嗚啦嗚啦的,在黑夜裡格外瘆人。
「你這是……」打草驚蛇?封臣弄不明白風宵陽的舉動,但是他對這些東西又不瞭解,也不好貿然開口擾亂風宵陽的計劃。風宵陽應該不會出什麼不靠譜的狀況吧?
風宵陽轉頭看了他一眼,解釋道:「引那個鬼東西過來,他沒在車裡。」
封臣嘴角一抽,鬼東西……這名稱還真是,出人意料的『貼切』啊!
「那袁鶯呢?沒在這裡?」
風宵陽作恍然大悟狀,「噢,我就說好像忘記了什麼東西。差點忘記袁鶯了,她應該在車廂裡,唔。」
封臣:「……」他們是來救人的,風宵陽還能把人給忘了。
封臣打開小別克的後備箱,在裡面發現了昏睡著的袁鶯,她沒有被綁起來,嘴上更沒有纏什麼膠布,如果不是額頭上有點兒輕微撞傷,並且看上去格外的狼狽,恐怕根本無法讓人相信她是被綁架了。
風宵陽低頭掃了一眼袁鶯,「先不用管她,他要過來了。」
他口中的她和他明顯不是指同一個人,或者說同一種生物。
小別克停止了刺耳的叫聲。
周圍明明還停著其它車,但是車上硬是沒有一個人下來控訴他們大半夜打擾人睡覺。
「來了。」風宵陽的聲音輕輕的響起。
封臣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但是他發現根本沒有小說裡寫的那樣,什麼陰風陣陣,什麼天色大變……根本一點動靜都沒有,周圍安靜平常得彷彿風宵陽那句話只是玩笑一樣。
但是風宵陽看向了一個方向。
「你長得好醜。」風宵陽很認真地對著那個方向說。
封臣忍不住「噗」的笑出聲來。風宵陽果然還是口直心快,就算是對著一個不明生物,張嘴也還是這麼厲害,殺人不見血。
「你……」嘶啞的聲音從那個方向響起。
封臣終於看清楚了那個人影。
可不就是孫義煒嗎?只不過他看起來比袁鶯還要形容憔悴,一雙眼底下有著深深的青黑色,他瞪著眼,看著風宵陽的表情彷彿恨不得啃噬他的血肉。
像是被惡鬼附了身一樣……封臣一下子想到了這句在影視劇裡常出現的一句話。
也許這就是那個化妝師所說的,孫義煒不是那個孫義煒的含義所在。
封臣沒有動,他很知趣,自己來這裡多半只能幫上當司機的忙。
風宵陽沖孫義煒微微一笑,「你急什麼?我又沒說你長得醜,我說的是你腦袋上飄的那個東西。」
孫義煒兇惡地瞪了瞪他,不自覺地抬頭往上看,看來風宵陽這句話還是刺到了他的某根痛覺神經,才讓他格外在意。
他剛一抬頭,風宵陽放下背包,拉開拉鏈在裡面翻啊翻。
封臣又一次:「……」他還以為風宵陽會趁機偷襲呢,這個時候才慢悠悠地來翻東西真的可以嗎!
風宵陽拿了個什麼東西出來,似乎不太滿意,又丟了,然後又拿了個東西出來。
孫義煒抬頭看了一眼,又快速低下頭,森森地問蹲在地上蹲得很有氣質的風宵陽:「你在幹什麼?」他的聲音嘶啞難聽,就像是什麼東西刮在鐵皮上一樣,沙沙的,讓人心煩。
風宵陽頭也不抬,「你不僅長得醜,聲音還難聽,嚇死個人了。」他的語氣淡淡的,可完全沒有要被嚇死的感覺。
但孫義煒被他氣了個結結實實。
「你……」可憐的鬼根本不會罵人,如果他有心臟的話,估計都心肌梗塞了。
風宵陽終於挑到了一個稱手的東西,他的眼裡閃過淡淡的愉悅,直起身子,手裡拿著的敲核桃用的小錘子格外引人注目。
封臣強迫自己忍住扶額的衝動,這傢伙這傢伙……
拿錘子他以為可以像敲核桃一樣敲掉對方嗎?
萬萬沒想到,孫義煒看著風宵陽手裡的小錘子,後退了一步。
孫義煒終於露出了猙獰的一面,他扭了扭脖頸,眼瞪圓,嘴張大,面容扭曲,估計能嚇哭小朋友,「你想殺我。」他說。
風宵陽掂了一下手中的小錘子,輕聲說:「不要賣萌,你太醜了。」
孫義煒的嘴長得更大了,風宵陽右手一甩,這個動作令封臣想起了,他剛剛入住名爵公寓的時候,將那張銀-行-卡甩回到他的面前,深深插-進了他手旁的沙發扶手。
封臣還在回憶的時候,風宵陽手裡那把小鐵錘已經飛出去了,啪的一下,直接飛進了孫義煒長大的嘴裡,封臣簡直不忍看了,估計碎了一口牙吧……
孫義煒:「唔、唔……」小鐵錘卡在了他的嘴巴裡,長長的把手露在了外面,他吐也吐不掉,一時間僵在了那裡,神色驚恐,嘴還有口水流下來,活像一個老年癡呆症患者。如果他長得再像老年癡呆症患者一樣和睦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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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風宵陽滿意地拍拍手掌,慢慢說:「金屬克殭屍,他現在就跟殭屍差不多了。」
話音落下,孫義煒piaji一下就倒下去了。
那一下估計摔得還有點疼……
風宵陽遺憾地走過去,蹲下去拍了拍孫義煒的臉頰,「好可惜,還有符紙、黑狗血、桃木劍、黑驢蹄子……都沒用上。」
已經僵住的孫義煒嘴角狂抽。
風宵陽轉過頭,好奇地問封臣:「他是不是有癲癇啊?」這些都是他學的新詞呢。
封臣跟著走過去,也可惜地收好了手-槍,漫不經心地回道:「啊,可能是有吧。」
風宵陽踹了孫義煒一腳,想了想,走回去把背包翻了翻,從裡面翻出那罐黑狗血,他打開黑狗血直接潑了孫義煒一臉,孫義煒瞪大眼,在他接觸到黑狗血的同時,他的雙眼突然閉上了。這才是真正的一臉血……
這個時候封臣看見了奇妙的一幕。
孫義煒的頭頂冒出了一個像是面具的東西,只不過大部分是由黑氣組成,瞧上去面目猙獰,封臣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被風宵陽罵長得醜的東西。
不用封臣提醒,風宵陽已經打開了葫蘆,嗖的一下,那個醜東西就被吸進去了。
風宵陽像模像樣地搖頭,說:「長得太醜了,得關起來。」
封臣:「……」一般不是應該還要問一下對方究竟為什麼要搗亂嗎?風宵陽竟然直接把鬼收了,這不太符合靈異劇的劇本啊!
風宵陽轉頭眨巴著眼睛看向封臣,「他怎麼辦?抬回去嗎?」
封臣露出無奈的表情,看來他今天的又一個作用體現了——做苦力。
封臣將孫義煒拖起來,才發現他的身體還是溫熱的,看來還沒死。風宵陽在旁邊悠閒地指導,「你把他扔我們車後備箱裡吧,還有袁鶯。」
封臣:「……兩個人都扔後備箱?」應該裝不下吧。
風宵陽點頭,「不然呢?難道你希望他們跟我們坐在一起嗎?」
封臣二話不說就按照風宵陽說的話做了,他的確不想那兩個人弄髒他的車子內部,更何況風宵陽這句『我們』實在很得他心!
解決掉了這兩個麻煩,兩人回到車上,封臣又開始倒車。
風宵陽還在拍背包底下的泥土,他的心情很好,頭也不抬地問封臣:「你們這裡鬧鬼的話,是不是很難解決啊?」
封臣「嗯」了一聲,心道風宵陽不會捉鬼捉上癮了吧。
「我剛才是不是解決得很快啊?」風宵陽已經拍乾淨了包,他把包丟到後面座位上去,封臣一轉頭就對上他那雙亮晶晶的雙眼。
風宵陽把話都遞到這份兒上了,封臣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這是在等他誇?
封臣妥協,「嗯,你很厲害,比他們都厲害。」雖然是有點兒不自覺的哄孩子口氣,不過風宵陽壓根不在乎。
風宵陽嘴角翹起,順著座椅往下滑了滑,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我好睏啊,要睡覺。」
「嗯。」
「要聽歌。」風宵陽提要求。
封臣無條件應允,翻出一張鋼琴曲cd放進去播放,輕柔緩慢的鋼琴曲在車廂裡響起,帶著催人入睡的魔力,而風宵陽也的確很快在這聲音中睡著了。
車廂內一片靜謐安好。
唯有後備箱裡兩個倒霉蛋擠在一起,跟著車子開動,他們一會兒東撞撞,一會兒西撞撞,鼻青臉腫什麼的就完全不在封臣和風宵陽的考慮在內了。
風宵陽先睡著了,封臣就只有擔任起善後的工作,等回到城市中心,他抬起手腕一看腕表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零點鐘過後了,怪不得風宵陽困了。就算是半夜,警局也還是有人的,封臣不希望再拖下去,直接就給警局打了電話,警察局長親自帶了刑警隊長和一車警察到了名爵公寓下頭。
將風宵陽抱進臥室裡放好,封臣沒讓警局的人進屋,而是選擇去了樓下一家24小時便利店,他和警察局長在裡面說話,其他警員就在外頭守著。
「你、你說他是個道士?」警察局長嘴角抽搐,有點懷疑眼前這位封臣先生被誰替換了。
一般人雖然不會說絕不相信鬼神,但是當靈異事件真正發生在自己身邊時,他們又會不由自主地去否定。封臣也不生氣,語氣淡淡地跟警察局長說起了事件的經過。
這段經歷雖然算不上跌宕起伏,但也不是常人能夠隨便編出來的,警察局長勉強相信了,馬上叫來人先將還在封臣後備車廂裡的袁鶯和孫義煒送去醫院,之後兩個人才坐下來,又慢慢往下談。
「我之所以選擇告訴您,我也是相信您的,這樣不可思議的靈異事件當然不能公之於眾,同樣的,風宵陽的身份當然也不能暴露出去,我只有一個條件,警局不能追究風宵陽身上的責任,並且要幫忙掩護他的能力。以後如果有什麼跟靈異扯上的事情,說不準他還能幫忙,你說呢?」封臣先往警察局長頭上扣了個高帽子。
當官的,誰不喜歡聽這樣的話。
他們特別喜歡像封臣這樣的商人表示出親近的意思。
警察局長露出了動搖的表情。
「我聽說,上面要派新的副局長過來了,這位副局長很有些背
景,我想您現在肯定需要更多的勳功章來加重自身的砝碼,您覺得呢?」封臣慢悠悠地說。
國家並不是不允許異能人士的存在,如果到時候他報上去風宵陽的存在,並且風宵陽可以為他幫忙的話,那麼警察局長當然是多了不少好處。
警察局長沖封臣笑了笑,「當然,這次風少幫了大忙,我們警局當然是會無條件幫著風少的。好了,就這樣吧,封總也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局裡了。」
「局長慢走。」封臣慢慢地起身。
等警察局長走出去,封臣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撤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並不希望風宵陽像自己最初設想的那樣,擁有著強大的能力。那樣……風宵陽好像就不再是那個非常需要他的少年了。
封臣忍不住低頭輕笑了一聲。
自己在胡想些什麼?
他收起了笑容,臉色有些冰冷,現在這樣就夠了。他為風宵陽善後,風宵陽提供給他自身有東西。
早上,窗簾被拉開,封臣走到床邊來,風宵陽坐在床上,被子裹著,手裡還拿著手機,顯然是剛剛接完了電話。
「怎麼了?」見他愣愣的,封臣出聲問。
風宵陽搖了搖頭,「剛剛有個人給我打電話,說他是警察局局長,那是什麼東西?他問我要去醫院看袁鶯和孫義煒嗎。」
「那你想去嗎?」封臣淡淡地問。如果風宵陽要去的話,那麼他今天早上肯定也不用去公司了,他不可能讓風宵陽一個人過去,風宵陽還是沒有這個時代的人的精明,被人賣了恐怕還幫著人數錢。
「去看看吧。」第一次救人,風宵陽還是決定去看看。
兩個人洗漱完畢,又吃完早餐,照舊是封臣開車親自將風宵陽送到了醫院。
他們走到病房外面的時候,外面還守了幾個警察,風宵陽走到門邊,警察局長就坐在裡面跟病床上的人說話,病床上的人是袁鶯。
袁鶯穿著白色的病號服,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面色還是掩不住憔悴,看來這幾天是被折騰得夠嗆。
當然,風宵陽選擇性忽略了她臉上的青青紫紫,嗯,那才不是在車廂裡撞出來的_(:3∠)_都是孫義煒車上撞的。
「宵陽!」袁鶯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門口的風宵陽和封臣,不過袁鶯這次直接忽略了封臣這個*oss,轉而激動地叫了風宵陽的名字。
封臣不由得側頭看了一眼風宵陽,風宵陽有點不高興,封臣敏銳地從他的面部表情觀察出來了。
風宵陽不喜歡袁鶯這麼親近地叫自己,他跟袁鶯什麼關係都沒有,這樣刻意套近乎的方式讓他很不喜歡。他走過去,淡淡地「嗯」了一聲。袁鶯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她兩眼紅紅,眼看著眼淚就要掉下來,大概是激動的。
「宵陽是你救了我對不對?謝謝你!謝謝!真的太感謝你了!」袁鶯道歉道得真誠,弄得風宵陽少年不自覺地望了望天花板。
雖然他在玄幻王朝的時候,那麼多子民都是他忠實且狂熱的崇拜者,不過這麼直白地表示自己的狂熱的人,還蠻少的唔。
不對,好像沒有哎……
這麼一對比,風宵陽臉上的表情好了一些。
他有點不習慣袁鶯突如其來的熱情,冷著臉隨意應付了兩句,然後就轉身出去了,封臣作為陪風宵陽來的人,當然也是跟著風宵陽出去了。
「我們去看孫義煒。」風宵陽說。
封臣無條件地跟隨。
警察局長本來還想跟風宵陽說什麼話,順便見識一下風宵陽的神奇之處,誰知道風宵陽倒是閃得快。
有封臣在身邊,自然不缺帶路的人。他們很快也來到了孫義煒的病房外面。
風宵陽還是禮貌地敲了一下門,然後推門進去,孫義煒正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他的臉色比袁鶯的臉色要蒼白多了,只不過眼底下的青黑沒有之前看著那麼嚴重了,他看見風宵陽和封臣進來,也沒有袁鶯那麼激動,他沖封臣艱難地點頭,「封總好。」
隨後他才看向了風宵陽,露出尷尬的笑容,說:「謝謝你……救了我。沒想到……」
大概還是救命之恩比較重,孫義煒糾結了一會兒,壓下尷尬的表情,接著對風宵陽說:「之前是我不對……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真的謝謝……」
風宵陽:「哦。」
孫義煒頓時更尷尬了。他以為風宵陽還沒有原諒他。
其實風宵陽是在打量他。
封臣有點兒不樂意了,他碰了一下風宵陽,問:「還在看什麼?」
風宵陽低聲說:「我在看他身上還有沒有什麼髒東西啊?」
風宵陽這個低聲其實並不怎麼低,在安靜的病房裡,一下子就藉著空氣鑽進了孫義煒的耳朵裡,孫義煒的臉色頓時青白一片,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以為自己身上真的還有什麼髒東西。他對於被死靈附身那段兒還是有點兒記憶的,所以他更是害怕了……
看見孫義煒嚇得有點打哆嗦的意思,風宵陽就覺得沒趣了。
「我們出去。」風宵陽轉身往外走,封臣也不看一眼孫義煒,輕聲「嗯」著,兩人一起出去了。
孫義煒倒是在後面哆哆嗦嗦地補了一句
,「你、你原諒我了嗎?我……我真的很感謝你,也是真的……跟你道歉。」
「哦,原諒了。」
病房門重新關上。
「封總,風少。」警察局長笑著從走廊那頭走過來,他也是剛剛從袁鶯病房裡出來。
封臣知道他遲早會找風宵陽談一談,也就沒有拉著風宵陽躲開。風宵陽茫然地對上警察局長那張臉,「你是誰啊?」
警察局長還沒見識過風宵陽氣死人的能力,被噎得不輕。
封臣適時地在旁邊介紹,「宵陽,這位是早上給你打電話的警察局局長,你忘記了嗎?」他的語氣淡淡,卻故意透著一絲寵溺的味道,就是給這位局長聽的。
果然沒等風宵陽說話,這位警察局局長就先擺了擺手,「誒,忘記了也沒關係,風少有空嗎?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會兒話。」
醫院附近沒有什麼咖啡館,倒是小飯館和早餐廳有不少,風宵陽做主直接選了早餐廳。三個人端著三杯豆漿,除去風宵陽多拿了盒蛋撻外,他們就這麼乾巴巴地坐在了早餐廳裡。
「有什麼事你說吧。」風宵陽從盒子裡拿出一個還冒著熱氣兒的蛋撻。
天-朝老百姓對於警察有著莫名的畏懼,像風宵陽這樣『不客氣』的,警察局長還真是頭一次見。
「你的能力我已經瞭解了……」
當官的都比較擅長打官腔,這位警察局長也一樣,說不了兩三句話就要扯到什麼組織要求,又或是上綱上線到要愛國為國,要學會自我奉獻……
風宵陽覺得面前這人太囉嗦,他低著頭一味吃自己的蛋撻,到了後頭就明顯心不在焉了,當官當久了的人,還擅長自我滿足,他說爽了那就行了。等警察局長囉哩囉嗦地講完,風宵陽都快舔蛋撻盒子了。
封臣抬起手腕看表,看了一眼之後,他抬頭對著警察局長說:「放心吧,我會督促他的。」
警察局長立刻會意,站起身來連忙笑著說:「時間也不早了,那今天就到這裡。」結束語愣是說得像是給下屬開會一樣。
送走了局長,封臣一把拉過風宵陽,「知道剛才他都說了什麼嗎?」
「嗯,知道,他想讓我以後用我的能力幫助警察破案。」風宵陽打了個呵欠,「不過這些好累……」
封臣臉上浮現了一點笑意,「是很累,所以你以後不想管的都可以拒絕。」
「那個局長不會生氣嗎?」風宵陽瞇了瞇眼,因為打了個呵欠,生理鹽水從他的眼角湧了出來,看起來竟然有一種梨花帶雨的模樣。
「不會。」封臣也瞇了瞇眼。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劇組啊?」風宵陽迷迷糊糊地跟著封臣上了車。
「很快了。」
袁鶯和孫義煒得救,千年劇組就又可以正常開工,而風宵陽身上的□□也可以洗掉了。
風宵陽又打了個呵欠,昨晚睡眠嚴重不足,「袁鶯和孫義煒好奇怪啊。」
「哪裡奇怪?」封臣皺了下眉,還以為他們身上又有哪裡出問題了。
「他們是抖m嗎?」_(:3∠)_臉都腫成那樣了,非要經歷過一回生死鬼門關,才能懂得尊重他人好好給他道歉麼?
封臣:「……這個詞誰教你的?」s還有m這種東西還是不要亂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