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試鏡的少年啊 文 / 假設
「呼……等久了吧？」宋青青氣喘吁吁地跑到風宵陽面前。
風宵陽抽掉耳機，淡淡道：「沒關係。」
張雪漫跟著陳曦去公司了，風宵陽拿了家裡的鑰匙就在樓下等宋青青了，不過宋青青的確來得有些遲，讓他足足等了近半個小時。
宋青青遲疑著問：「呃，咱們坐公交過去嗎？」
風宵陽壓根就沒坐過公交，他掏出幾張十元的錢，動作熟練地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坐這個。」他拉開車門先一步坐了進去。
宋青青吐吐舌頭連忙跟了進去。
這部古裝劇籌拍的時間算比較早了，只有零星幾個打醬油的角色還沒定下來，不過對於剛剛步入娛樂圈的新人來說，打醬油那也是好歹是個角色啊！
風宵陽對於這一點沒有什麼認知，但是宋青青明顯比他懂得多。
這次來試鏡的人不多，導演就將地點定在了他的住宅。
「宵陽，你以前有表演過話劇之類的嗎？」坐上車宋青青就開始打聽風宵陽的過去了。
話劇？那又是什麼？
儘管在前一天張雪漫給他惡補了很多知識，但還是有疏漏的地方，風宵陽思索了幾秒鐘就乾脆地搖頭了。
宋青青有些失望，「那你不是一點表演基礎都沒有嗎？」
風宵陽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失望，反問道：「難道你在實習之前就有做助理的經驗了嗎？」
宋青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羞紅了起來，是尷尬的。
風宵陽很不喜歡宋青青說話的方式，也不喜歡她做事的方式。於是放下背包，拿出ipad，玩遊戲！
宋青青忍不住出聲，「你……你就不著急嗎？」
「著急什麼？」風宵陽頭也不抬，「有你替我著急了。」他是很認真並且很客觀地在說這句話。但是聽在宋青青耳中就變成了嘲諷。
宋青青的臉色變得更羞紅，這次是氣的。
「你什麼演技都沒有，難道要當個花瓶嗎？劇組不一定會收你吧！」宋青青一激動就脫口而出了，剛從大學裡畢業的女孩兒比較容易衝動，等說完之後她自己倒是又後悔了，臉色尷尬，卻吶吶的又不知道說什麼。
在風宵陽耳中，『花瓶』是個讚美詞，它是用來誇人外表好看的。節奏大師、切西瓜遊戲都被他拋棄了，他在玩偵探遊戲，非常考校智商，他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分來注意宋青青的話。
他胡亂點頭，表示贊同，「花瓶也代表自身優勢啊，導演應該會喜歡的，可以美化背景。」
宋青青這下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一是害怕自己再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二是她深知自己根本說不過風宵陽，不管是生氣還是嘲諷，風宵陽全都能淡定以對，並且當做讚美來聽，開口就是理所當然的口氣，反倒把自己氣個半死。
不過風宵陽就算是低著頭也能察覺到她投射到自己頭頂上的目光，含著幾絲輕視。
這個導演是新晉的古裝劇導演，從穿越劇起家，這是他的第二部劇，因為第一部的收視率在前，拍這一部的時候他就格外慎重了，連一個小配角，他都要親自物色。
他住在一處高檔小區內，出租車開進去的時候，報個名字就可以了。
風宵陽覺得這樣的小區蠻不錯的，還拿出ipad卡擦卡擦拍了幾張，「我也想住這裡！」
小區進門處就有假山水，還有牽了籐蔓的長廊，以及種滿綠竹的道路。恰好合了風宵陽的口味。
宋青青總算逮住了說話的機會，說：「你去試鏡的時候多花點兒心思啊！你要是成名了，別說這兒了，別墅你也能住啊。」
風宵陽老老實實地搖頭，「我不喜歡住別墅。」
宋青青：「……」她覺得自己跟風宵陽無法溝通。
風宵陽也是這麼認為的。唔，用張雪漫的話來說，就是他們的腦回路不在一條線上，反正不在，那就少溝通點好啦！
風宵陽來到了導演的門外，這個導演叫方石玉，據張雪漫所說，他是個很娘炮的男人，不過娘炮是什麼意思？
他禮貌地敲門，直到聽見裡面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進來。」
風宵陽推了一下門，發現門是開著的。
因為宋青青的遲到，風宵陽也比預定時間來得要遲，他們倆人走進去的時候，客廳裡已經站了好幾個人了。
「方導好，我是風宵陽。」風宵陽走進去先不卑不亢地打了招呼。
張雪漫說，態度要好。
宋青青跟在風宵陽的後頭，也忙跟沙發上的男人打了招呼。只不過對比立顯，宋青青要小家子氣得多。
方石玉有點娘，他戴一副黑框眼鏡，留著普通的髮型，長相不出眾但顯得女氣，他在室內穿著襯衣，雙手環抱著肩膀翹腿坐在沙發上。這個姿勢看起來也很娘。
他本來對遲來的兩人興趣不大，但是無意中掃到站在那裡的風宵陽，一下子就被他的外貌吸引到了。
「先去那兒那劇本看看，你，等會兒演第八場裡面那個癡心喜歡女主的少年。」方石玉伸手一指那邊的小方凳。
宋青青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
風宵陽聞言點頭，直接走過去拿劇本。
另外站在這裡的幾名男男女女也拿著劇本，準確的說是拿著要表演的那場戲的影印本。他們都是來試鏡的新人，看到風宵陽遲到了居然還沒被方石玉趕出去，都覺得壓力有點大，額上都冒出了點冷汗。
風宵陽沒去注意那些人，他拿起劇本以後翻開迅速看了起來。
「你們，開始吧。」方石玉隨手點了兩個人，讓他們開始演對手戲。
風宵陽自動屏蔽了外界的動靜，很快就記住了上面的台詞。記台詞也是考表演的一部分，張雪漫當時向他說起的時候，風宵陽就很高興覺得這完全不是問題。他的記憶力非常的好。
他要試的角色是個富家小公子，暗戀穿越而來的女主角，但是女主角進宮了，並且在宮裡處處受欺壓，小公子收到信後想也沒想就進了皇宮，做太監。只為了能夠陪在女主角的身邊，在她需要的時候幫忙。
風宵陽合上劇本，撇嘴，「又一個愚蠢的人類。」
愛別人愛到盲目，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嗎？情愛真可怕，幸虧他是道士，不用戀愛。
新人大都有容易緊張的毛病，第一對演對手戲的被方石玉罵了兩句之後，剩下的就更緊張了，拿著劇本的手都在抖，半天都沒有人再上前試鏡。
方石玉不耐煩了，直接問：「還有誰準備好了，自己過來表演一段！」這已經算是放寬要求了。
有時候一個人演可能會入戲，但是兩個人演可能就顯得很不搭調，或者是被對方帶著跑，也有可能兩個人這麼一對誰也演不下去了。但是演戲可不都是大家對著演麼？哪有一個人自說自話的？
風宵陽正要舉手上前，放在兜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這是出門前張雪漫幫他調的震動模式。
「喂。」風宵陽不覺得在這裡接電話有哪裡不對勁，他就這樣在方石玉不敢相信的目光接通了電話。
「到那兒了嗎？開始試鏡沒？我過來看看吧，我不放心……」張雪漫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風宵陽微微一笑，「還沒開始，你過來吧。」
「好。」張雪漫風風火火地掛斷了電話。
風宵陽收起手機就見方石玉正看（瞪）著自己，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問：「等會兒我一個朋友可以過來看試鏡嗎？」
方石玉不滿了，覺得這個少年長得雖然好看，但是一點都不尊重自己，「你以為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過來嗎？」
風宵陽搖搖頭，很正經地說：「她不是阿貓阿狗，她是張雪漫。」
方石玉無語，直接轉過頭繼續問剩下試鏡的人，「準備好了的快點開始！時間不多！」他無視了風宵陽的舉動，在風宵陽看來就是默認了。
過了躊躇著有人上前了。
風宵陽無聊地掏出ipad開始玩兒，不遠處的宋青青看見他的舉動，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大爺您還分得清這是什麼場合嗎！還玩兒遊戲！
「行，你去登個記，你們倆可以進組了。」方石玉總算留下了兩個人。
那兩個人激動地握著拳頭走到方石玉的助理那裡去登記。
剩下的人一時間又躍躍欲試又躊躇不前。
風宵陽收好ipad，舉手，「我來吧。」他的嗓音其實是很好聽的，陡然在這個時候響起，帶點兒少年過渡期的沙啞，不僅不難聽，反倒有一種莫名的魅力。
方石玉翻了個白眼兒，「來吧。」
風宵陽放下劇本站起來，走過去問：「有人跟我一起嗎？」他剛才看見那些人都是成對表演的。
方石玉現在看他有點兒不順眼，於是一揮手，「沒有！」
風宵陽像是沒察覺他的不耐煩，「哦」了一聲，開始表演……
這一場，是女主角進宮，富家小公子表忠心，深情告白並內心糾結的劇情。
「珠兒，你不喜歡我嗎。為什麼你要進宮。」風宵陽一張嘴就驚到了所有人。
方石玉臉色一黑正要喊停。
風宵陽繼續癱著一張臉，乾巴巴地念著台詞，「珠兒，我們逃吧。逃離這個吃人的地方。只要和你在一起，哪裡都是家。」
「珠兒，我知道了，你為了你的家人只能委曲求全對不對。好吧，你走吧，我會在宮外一直等你。等到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來見你。」
「珠兒，你要知道，我願意為你去死。」
「好了！」方石玉大喊一聲，打斷了風宵陽的表演。
風宵陽慢慢皺起了眉，轉過頭就看見方石玉黑著的一張臉，不過他毫無畏懼，並且很不開心地說：「你打斷我的話，太不尊重我了。」
方石玉額角青筋直跳，氣憤地指著風宵陽，「酈陽影視什麼時候連你這種貨色也簽了？念台詞跟背書一樣！沒有半點面部表情，肢體動作都不會！你就是長得比天仙還好看我也不會用你！」
風宵陽默默地低下了頭，心頭默念，原來自己演戲那麼糟啊……
「好了好了，多謝方導的指點，宵陽才剛剛入行，什麼都不懂，方導多擔待！」張雪漫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突然橫插一槓子，直接擋在了風宵陽的面前，方石玉因為太激動噴出來的口水頓時噴了張雪漫一
臉。
張雪漫：「……」草泥馬！
風宵陽突然從張雪漫的背後探了頭出來，無比認真地看著還在大噴口水的方石玉，「我覺得你印堂發黑，是大凶之兆啊。」
張雪漫噗嗤一聲笑出來。
方石玉愣了愣，頓時氣得大罵他。
張雪漫抓起風宵陽，「解氣了，咱們走吧！」
風宵陽不明所以地點點頭，跟著張雪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還回頭又特別地看著方石玉說：「真的。」
方石玉隨手拿了個茶杯砸過去，啪的一聲，風宵陽躲開了。
「好蠢，這都砸不到我。」風宵陽低聲拉了句仇恨，跟著張雪漫出去了。宋青青連忙拔腿跟上去，完全沒想到好好的怎麼事情發展成這樣了。
「其實方石玉這個人挺討厭的，要不是這次挺難得的一個試鏡機會，我絕對不會讓你來試。」走出門張雪漫就對風宵陽說。
「為什麼？」
張雪漫撇嘴，「誰不知道方石玉拍的劇雖然收視率不低，但是名聲臭得要死啊！從他手裡出來的藝人，個個的名聲都跟黑水裡頭滾了一遭差不多。」
「哦，那幸好我沒通過。」風宵陽若有所思地點頭。
張雪漫：「……那是你演技太渣了方石玉都嫌棄你好嗎？」
風宵陽低頭看腳下。
張雪漫：「……」「對了，剛才你說方石玉印象發黑，是真的還是故意氣他的啊？」
風宵陽一臉嚴肅，「出家人不打誑語。啊不對，說錯了，是道士不說假話。」「嗯，他真的印堂發黑。」
張雪漫瞪他，「你不是說你不會看相嗎？」
風宵陽無辜地回道：「可是他印堂太黑了，我又不是瞎子。」
「那是被你氣的吧！」
風宵陽沒有再接張雪漫的話，他摸了摸下巴，可惜沒須……不過沒關係。
方石玉那一臉倒霉相太明顯了，印堂發黑絕不可能無緣無故……不過他不聽自己的，那就算了吧。反正也賺不到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