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7、像約會一樣(求追文) 文 / 天下為奴
距離那個雨夜,已經過了兩周。這兩周的週末西門妝和沈爾回道古堡,都沒看見步京承。
今日又是週五,西門妝接到了沉華的電話,說步京承總算是回來了。
於是西門妝剛剛下學,便拒絕了與西門邪他們一道回去。
沈爾坐在駕駛座的位置,目光從車裡探出,落在她身上,問道:「小姐要去哪兒?」他微微蹙眉,目光一深一淺,十分迷濛。
西門妝眨眼,淡漠的回道:「這個週末,我不回古堡,去暮成雪家裡串門。」
她的話落,便退步到了街邊的人行道上,目送西門邪他們離開。
沈爾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狐疑的看她許久,看得西門妝心裡發毛,他才發動引擎,驅車從明德高校外離開。目送他們離開,西門妝才算鬆了口氣。她抬起手腕,看看時間,現在才五點半,時間還早。她還是先去市中心逛逛,買點東西。其實,她是故意支開沈爾。因為這個週末步京承回來了,她想要單獨的和他呆在一起。畢竟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呆在一起了。暮成雪不是說,她心裡那個人應該是步京承嗎?西門妝也承認,她對步京承的感覺,和對沈爾的感覺不一樣,她不知道哪一種才算是愛。所以,她正在慢慢的去摸索,試圖弄個清楚。
她需要足夠的空間和時間好好的摸索,至少跟步京承在一起的時候不能再受沈爾的影響。
西門妝一個人在市中心的商業街轉悠了很久,買了一套男人的衣服,還買了一些步京承愛吃的烏梅。這種購物的喜悅,她極少體驗。可是因為是為步京承買,所以她心裡格外的開心,挑選東西時也十分認真。
直到晚上七點的樣子,西門妝才坐上一輛出租車,往城郊駛去。車在山前停下,司機師傅一再囑咐她,說是天黑了,一個女孩子上山怕有危險,要她小心些。還特別好心的給了她一把手電,一根電棒。
「這都是我平時裡留作備用的,既然你決心要上山,那就帶上這個吧!」司機大叔說著,慈藹的看著西門妝,那法子真心的笑容,讓西門妝微微一愣。
其實這個世上惡人比好人多,可是好人還是有的。就像眼前這個司機大叔,年過半百的樣子,似是將西門妝當做自己的女兒似的。
西門點頭,僵硬的唇角難得揚起一抹笑,最終轉身,往山裡去。
她手裡握著手電,卻沒有打開,電棒放在背包裡,也沒有使用。其實這條路她很熟,而且她根本不是尋常的人類,所以大晚上的,這山裡就算有野獸,也不敢靠近她。
西門妝走得極慢,她的目光微垂,看著腳下的路,似是還在想白日裡的事情。她記得沈爾驅車離開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而憂傷的光芒,現在想起來,西門妝的心裡難免有些不安。
忽而,耳邊傳來風吹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西門妝的腳步忽的止住,那低垂的目光悠然抬起,薄唇輕抿,面容一剎嚴肅起來。
目光將週遭的密林枝葉掃了一遍,爾後她道:「既然都來了,怎麼還不現身?」
氣氛一瞬凝結,週遭的溫度驟然下降。西門妝被包圍了,十幾道黑影,目含紅光,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讓西門妝痛心的卻是,其中有一道身影,是那個送給她手電和電棒的司機大叔。
沒想到,他把自己送到了山下,卻再也回不去了。
那司機大叔一臉蒼白,一雙血目看著西門妝,白牙森森,臉上暗紋湧現,格外的猙獰。這十幾道身影,全都是吸血鬼。一看就是剛被轉化不久的,甚至那位大叔,很可能是她離開以後的半個小時裡被轉化的。
這些劣等吸血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實在很好奇。
十幾道身影圍著西門妝,就在一瞬間,所有的吸血鬼都向著西門妝奔了過去。少女的雙目咻然變紅,兩手抬起,便順勢將逼近的兩道身影抓住,然後猛的一甩,便將他們甩在一些銳利的樹枝上,一招斃命。
林中不斷傳來啪啪啪,樹枝斷裂的聲音,少女的長髮翻飛,雙眼越發血紅,氣場一剎變得強大,將週遭的吸血鬼震懾住了。身影再次湧上,她的身影如雷電一般,穿梭其中,兩隻手不停的抓撓,不過片刻功夫,整片林子裡便響起了一聲又一聲痛吟。最後,林子裡安靜了,歸於平靜,死亡的氣息蔓延。
西門妝就站在林中,目光微抬,便看見那樹枝上掛著的一道又一道身影。最終她將目光移到不遠處屹立的人影身上,因為那個人是方才將她送到山下的司機大叔。所以她一直沒有對他下手。可是這份善念不該出現在他們血族身上,西門妝記得,從先步京承就告訴她,獵食和戰鬥的時候一定要快狠準,不能對獵物或者敵人心慈手軟,因為你的心慈手軟要麼會讓你餓死,要麼會讓你被別人殺死。
一抹銀光閃過,拉回了西門妝的神思。她抬眸看著那方屹立的男人,不由得蹙起了眉頭。男人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純銀的匕首,一看就知道是為了對付西門妝而準備的。可是現在西門妝知道,即便是純銀的匕首插進自己的心臟,她也不會死。可是那種痛意卻能叫她刻骨銘心,不願再嘗試。
男人虎視眈眈的看著西門妝,雙目的紅光逐漸變得暗沉,林子裡只能聽見風呼嘯的聲音,爾後,那男人向西門妝奔了過來。步伐矯健,可謂一步上前。手中的銀匕首揮動,西門妝下意識的後仰,匕首擦過她的脖頸,沒劃出一道血跡。
目光又是一沉,少女抬腳,便一腳踢在男人的胸口。力道過大,頓時將那男人踢到了十米開外的大樹幹上。
可是那個男人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已然再次閃身到了西門妝面前,揚起手中的匕首,便向她的胸口插去。
西門妝的目光微閃,卻是下意識的抬手,抓住了男人手腕,轉而反手將那匕首送進了他自己的胸膛。一聲痛吟在西門妝的耳畔響起,她的目光微微顫抖,爾後握著那男人的手鬆開了,腳步後退,那道身影就在她眼前倒下了。
總有一些人逼著她去做惡人,似是想要將她心裡最後一絲人性抹滅。
掃了一眼週遭的屍體,西門妝提步,繼續往山上去。這一次,她沒有閒庭踱步,而是以極快的速度穿梭林間,最終在古堡的院子裡停下。
沉華早已候在簷下,看見西門妝突然出現,只微微一驚,便垂首見了一禮,「小姐,您回來了!」她說完,目光下意識的看了看西門妝身後,沒看見沈爾的身影,顯得有些驚訝。
西門妝卻沒有解釋什麼,她只是步進了屋子,路過沉華身邊時問道:「步叔叔在哪裡?」
沉華垂首,轉步跟上她,回道:「步先生在後院,有客人。」
沉華的話讓西門妝的腳步咻然停下,她微微一愣,目光輕移,看向身邊的沉華,蹙眉,「客人?什麼客人?」步京承從來不會把客人帶到古堡裡來才對。他說過,這古堡是她的領地,未經她的同意,是不會把別人帶進來的。當然,派到她身邊的妖僕除外。
稍作停留後,西門妝便轉步向後院邁去。她倒要看看,這個所謂的客人到底是誰。
可是當她步進後院時,只見一道倩影從高高的柵欄上越過,消失在密林間。那矯健的身手,以及那迅捷的速度,西門妝斷定,那抹倩影不是人類。
步京承就站在院子裡,目光朝著那抹倩影消失的方向。似是在沉思一般。
直到身後傳來西門妝的腳步聲,男人才悠然回眸,目光裡含著淺淡的笑意,看向西門妝,「小妝回來了!」他的語氣似是感慨,爾後轉身,便向西門妝步去。
西門妝也適時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他身上,等著他走近。
步京承一上去,便伸手為她攏了攏耳發,然後另一隻手搭在她肩上,轉過她的身體,攬著她往屋裡去,「今天怎麼一個人跑回來了?沈管家呢?」
一提到沈爾,西門妝原本平靜的內心忽然不平靜了。
她張了張嘴,半晌才蹙著眉頭道,「他留在西門家還有事情處理!」她總不能告訴步京承,是她故意支開沈爾,目的只是想跟步京承單獨相處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邁進了客廳,暖軟的燈光灑下,將西門妝與步京承的籠罩。
男人鬆開了她,在沙發上落座,然後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西門妝坐下。
少女順從的落了座,就勢趴在他的腿上,乖巧的模樣像一隻小貓咪,就好像從前一樣。
「怎麼?受委屈了?」步京承溫潤的嗓音說著,大手撫著她的腦袋,一下又一下的。他還記得,西門妝小的時候被同學排擠後回來,就喜歡這樣枕在他的腿上,沉默著,不肯說話。
西門妝今天,卻只是想重溫舊夢。尋找往昔那種感覺,弄清楚自己對步京承到底揣著怎樣一種感情。她沒有說話,步京承的手始終傾覆著她的頭髮,一下一下的,只覺格外順滑。
「小妝,你怎麼了?」許是許久沒聽到她說話,步京承不由擔心了。身子微微壓下,便偏著頭去看她。
看見西門妝一臉的愁悶之色,他就更擔心了,「怎麼了這是?誰又惹到我家小妝了?」他的語氣格外的寵溺,大手撫到西門妝的後背,輕輕的拍了拍,「有什麼事就告訴我,你從小不都會告訴我的嗎?」
西門妝終於動容了,可是卻趴在他懷裡沒有動,「步叔叔,你不在的兩年裡,我真的很難過。」一想起當初步京承離開的時候,自己偷偷的去送他時,心裡的難過勁兒,她現在都能記得。
步京承聽得一愣,撫摸她頭髮的手頓住,緩緩滑下,握住了她的肩膀。
「小妝對不起,是叔叔不好。」他說著,聲音低沉,似是自責,「我以後會多陪著你的,只要你開開心心的,叔叔做什麼都願意。」
「是嗎?」少女輕問,卻並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她只是在他膝蓋上蹭了蹭,閉了閉眼,接著道,「你這兩年都去哪裡了?外面的世界好玩嗎?什麼時候也帶我一起去呢?」
「這兩年我在尋找你母親的下落,小妝不是很想念你母親嗎?」男人搓揉她的肩膀,語氣始終溫和。
西門妝閉上了眼簾,聽他說起母親,她便道,「母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步叔叔要怎麼找?」
「你母親一定還活著的,你相信我。」男人溫沉的聲音說著,像是催眠曲一般。
西門妝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嗯,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女音低低喃喃,最終逝去。
步京承垂眸看了她一眼,不由無奈一笑。轉眸看向一旁候著的沉清和沉華,道:「你們兩個去把小姐房間裡的被褥拿到我的房裡。」
「是!」沉華和沉清皆是垂首,然後恭謹退去。
步京承看著趴在他膝蓋上睡過去的少女,爾後將鳩叫了過來,「把小姐抱我房裡去!」他的話落,那名身穿深色西服,名叫鳩的少年便徒然出現。微微彎下腰,便將那少女小心的抱起,向二樓步去。
鳩的面上一派清冷,可是抱著西門妝的時候,卻忍不住低頭看她一眼。懷裡的少女,有一張極為精緻的容顏,叫人看了便無法忘懷。此刻她的呼吸很均勻,睡臉很安詳,像是一件藝術品,讓人忍不住想要
觸摸。
鳩被自己這種念頭驚到了,目光一轉,便從少女身上挪開,望向了前方。
直到將西門妝抱進了步京承的房間,鳩將她輕輕的放在那張顏色深沉的大床上,方才直起身,站在一旁,垂首等待著。
他不敢再去看西門妝,生怕被她的美吸引,做出一些情不自禁的事情。
步京承進門時,便看見那少年不安的站在一邊,目光不安的轉動,從未有過的不安。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床上的西門妝,爾後瞭然的一笑,對鳩道:「你先下去吧!」
少年領命,本該馬上退出去。可是他看了步京承一眼,又看了床上的西門妝一眼,一時間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他不明白步京承為什麼要讓他把西門妝抱到他的房裡,看他的樣子,今晚是要跟西門妝一起睡覺嗎?
如此一想,他的心裡便咯登一下,劃過一抹不爽。
「步叔叔…」少女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屋裡響起,當即將步京承和鳩的目光拉了過去。
步京承疾步走過去,小心的在窗前蹲下,抬手便小心的抓住了西門妝的手,輕輕應了一聲。
爾後,又是一陣寂靜,他聽見少女嘟囔道,「我不會離開你的…」西門妝做夢了,夢裡是五歲那年,步京承陪著她去獵食。就是那個雨夜,她和步京承一起,遇見了男扮女裝的沈爾。
那晚的雨很大,格外的大。雨幕裡根本看不清週遭的事物,雨水打在身上也很疼。
步京承撐著一把傘,小心的牽著她的手,順著長街一直往前走。下這麼大的雨,長街上一個人影也沒有,直到他們走到長假的末尾,方才聽見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奔跑的速度異於常人,濺起的水花讓他全身都濕透了。那身影向著西門妝和步京承跑來,步京承當即停下了腳步,牽著西門妝的手緊了緊,目光迅捷沉下。
年僅五歲的西門妝,淡漠的看著前方奔來的身影,抬眸看向身邊的男人,小手在他手心微微一動,問道:「叔叔,你怎麼不走了?」她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到來。
因為步京承只是垂眸衝著她溫柔的一笑,然後蹲下身,將手裡的傘交給她,「小妝乖,一會兒你就和那個小朋友一起跑好不好?」他說著,看了一眼迎面跑來的小孩子。
西門妝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那一身女裝的沈爾時,點了點頭。
她夢見自己抓住了那個『小女孩』的手,一起躲在了長街拐角處。那『小女孩』的手很涼,比她的手還要涼。而且那個『小女孩』的面色十分蒼白,看著西門妝的目光顫抖著似是害怕。
那是西門妝第一次主動和陌生人說話,她說,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是沈爾生命裡的一縷陽光,將他的心溫暖了。
西門妝記得,那晚的空氣中浮蕩著濃重的血腥味,而她的*被徹底勾起,血紅的雙目看著雨中和那十幾道身影纏鬥的步京承,一閃一閃的,似是在擔心。
她記得步京承身上劃了幾道血口子,還記得他回到她身邊時,那溫柔的模樣。
那個男人在她身邊蹲下,抬手為她抹去臉上的雨水,柔柔的問道,「小妝,你怎麼還在這裡?」
西門妝當即便放開了『小女孩』的手,撲進他懷裡,甕聲甕氣的說,她不會離開他的,她會一直陪著他……
——
屋裡的燈光越發柔和,站在一旁的少年終於挪步,向屋外走去。這個時刻是屬於步京承和西門妝兩個人的,他不能呆在這裡打擾他們。
等到鳩離開,步京承才緩緩起身,在床邊坐下。大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少女的發,眸光越發溫柔,含著寵溺。
俊逸的薄唇微啟,男人低沉的嗓音道:「傻丫頭,你怎麼能一直陪著叔叔呢?我的小妝長大了,以後也會跟你媽媽一樣,嫁人的…」他的眼中倒影似是西門妝,又似不是。
夜越深越靜,屋裡的燈火亮了一宿,而步京承就在床前坐了一宿。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他才小心翼翼的上床,倚在床頭閉目養神。他對西門妝的好,不過是出於長輩對晚輩的關愛,再者便是因為西門妝的母親。若問步京承這一生有沒有愛過誰,那麼,除了該茴,再無他人。
……
天明時分,陽光穿破雲層從落地窗翻進屋裡。床上的少女悠悠轉醒,伸了個懶腰翻身,便將腦袋邁進了男人的懷裡。
步京承醒來,眼簾緩緩睜開,不由得看向趴在他懷裡的少女,唇角揚起深邃的弧度,他抬手拍了拍西門妝的手背,力度極輕,「小妝,你醒了?」
溫沉的男音響起,原本打算假寐的西門妝才慢慢的掀開眼簾。她的唇角開出笑花,像是小懶貓一樣,伸了個懶腰,方才仰起頭看向男人俊朗的臉。睜開眼的第一刻就能看見他,真是再好不過了。
西門妝的心情格外的好,那種呆在步京承身邊的安心感又回來了,他的懷抱依舊溫暖,他的笑容依舊是她生命裡最美的風景。果然啊!她更喜歡的人,是步京承。
「今天週六,步叔叔一定很閒吧!」她眨眼,試探的問道。
每當西門妝這麼發問的時候,步京承就知道,她一定有什麼事情。
「怎麼?我要是很閒,你打算帶我去哪兒?」其實他每天都很忙,頂著步京承這個名號在人類的世界混,總是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否則步京承名下怎
怎麼會有那麼多大大小小的公司,步京承又怎麼會在九州城聲名遠播。
不過,既然西門妝有事,他耽擱一兩天也沒什麼大礙。
「今天週六,我們出去玩兒吧!去遊樂場,然後去滑雪場,再去看電影,吃大餐!」西門妝如數家珍似的,今日的行程安排的滿滿當當。
步京承寵溺的看著她,連連點頭,「好是好!不過這聽起來,像是約會一樣!」他說著便笑了,笑容慈藹,還不忘撫著西門妝的發。
少女的俏臉微微紅潤,心思被猜中了,難免會臉紅。她就是按照人類男女約會的行程來安排的,她好不容易支開沈爾,這兩天一定要和步京承好好的回味一下曾經。她一定要弄清自己的感情,無論是對步京承的感情,還是對沈爾的感情,她都想弄個明白。
面對興致勃勃的西門妝,步京承根本沒法回絕。所以他只是摸出了手機,讓秘書將這個週末排好的檔期往後推。西門妝則是坐起身,一臉開心的看著他,就像是終於等到工作繁重的父親,放下工作陪她的那種喜悅。
總之心裡甜甜的,她很開心。也許這種甜甜的感覺就是愛情!
「步叔叔,愛情是很甜的對嗎?像少女的血一樣對不對?」西門妝抬手理著自己的發,目光低垂,隨意的問道,卻沒有去看步京承。
男人眼裡一閃而過的訝異,她也沒有看見。只是聽步京承道:「是很甜,很甜很甜!」
西門妝抬目,看著他,笑意氾濫。那麼現在她對步京承就是這種甜甜的感覺,很甜很甜。
——
車子開到市中心時,已經是上午十點的樣子。
因為是週末,所以遊樂場裡的人格外的多。西門妝身穿素白色的長袖t恤,外套一件背帶短裙,腳上一雙黑色的皮靴,長髮高挽,丸子狀。看上去就是一個陽光開朗的妙齡少女,從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裡跳下,暴露在陽光裡,格外的耀眼。
路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直到車子的另一扇門打開,一名身穿深灰色運動裝的男人步出,眾人的目光才移到那人身上。
丰神俊朗的男人,和容貌驚世的少女,這樣的搭配,倒是格外的養眼。
男人剛下車,西門妝便走到了他身邊,伸手抱住了他的手臂,眼裡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就連坐在駕駛座上的鳩都感受到了她的開心,那張常年結冰的俊臉上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看著西門妝的眼神莫名的溫柔,卻在那少女向他看去時,不動聲色的垂下了眼簾。
步京承和西門妝進去遊樂園,鳩便坐在車上等著。一雙冷目掃視一圈,最終停在湧動的人群中。這就是人類社會,永遠這麼熱鬧,四處洋溢著人聲,一點不會覺得孤單。這世上有很多人,可是遇見步京承之前的所有事,他都已經記不得了。他只知道自己是步京承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的,而且,步京承賜了他名字,鳩。
鳩毒的鳩,好像聽起來有些可怕。可是他卻很喜歡這個名字。
再次抬目,人海中已經看不見西門妝他們的身影。可是鳩卻看見了另一個人,是一個少年。少年身上穿著與他一樣顏色的西裝,就那麼直挺挺的立在人群之中,身影顯得有些落寞。
那個人…是跟著西門妝來的?
——
步京承陪著西門妝去做雲霄飛車,只聽見尖叫聲此起彼伏,從未消停過。再看看身邊的少女,一臉淡定的看著前方,呼嘯的風吹打著她的面頰,她卻絲毫不覺疼一般,只是肆意的笑著。
遊樂場裡,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嚇到她。饒是覺得無趣,步京承還是陪著她把所有的東西都玩遍了,才登上了摩天輪,打算結束這別人驚恐刺激,他們興致缺缺的一天。
摩天輪轉到最高處的時候,天已近黃昏。夕陽就在遠處的高樓之後,一點餘暉灑下,溫柔的光芒,卻格外的憂傷。
西門妝站在窗邊,一手貼在玻璃窗上,目光看著天際的晚霞。
步京承坐在她身邊,目光柔和的看著她,問道:「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要開遊樂場了?」
西門妝回眸,目光微閃,唇角的笑意不絕,在他身邊坐下,「我只是在想,我們有多久沒有一起出來玩了?晚上去逛街好嗎?」她的聲音很輕,跟步京承說話時的語氣,總是小心翼翼,帶著試探的味道。
男人點頭,聳了聳肩,「也好,我也有很久沒出來逛逛了,這兩天的時間就交給你了,隨你怎麼安排。」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西門妝笑了,那雙美目半彎,笑意融進眼裡,格外的美。
步京承看得一驚,他的目光一滯…
而等在車上少年則是心跳漏了一拍,無緣無故的,面頰燒紅起來,心跳也逐漸變快,就好像春心萌動一般。
好奇怪…怎麼會生出這種感覺的?
——
從摩天輪下來後,西門妝便拽著步京承去了路邊的小吃攤,兩個在路邊攤吃起來麻辣燙,像平凡人一樣,又像是情侶。
路人經過,總忍不住回眸看他們一眼。兩個人的年齡相差看上去不大,只是男人格外的沉熟穩重,與其說是少女的男朋友,卻更像是少女的父親。所以大家始終在猜測,他們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是,沒有人敢上去詢問,因為兩個人的氣場都很強大,沒有人敢靠近。
吃完了麻辣燙,西門妝才和步京承回到
車上。
鳩依舊挺直了腰坐在駕駛座上,西門妝一上車,便遞了一包路邊燒烤的豬蹄給他,「這個是給你帶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就買了我喜歡吃的。」她有些語無倫次,可是鳩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目光輕抬,他小心的接受了西門妝的好意,道了謝。去沒敢回頭去看她一眼。還是等步京承上車以後,他才抬目,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後座的少女。那少女就歪在步京承的肩上,似是玩了一天累了。
莫名的,心跳又快了幾分,他的俊臉微微泛紅,急忙挪開了目光平視著前方。
步京承似是看出了他的異樣,不由得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你好像有點焦躁。」
少年垂眸,淡漠的回了一句沒事,然後發動引擎,驅車向城郊去了。
步京承說明日還要陪西門妝去爬山,然後去滑雪場滑雪,最後去吃一頓大餐,就把她直接送回西門家的別墅。
鳩一路聽著,沒有接話。心裡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將下午看見的那人告訴步京承,可是想想,似乎也沒什麼好說的,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翌日清晨,西門妝依舊醒的很早。那個名叫鳩的少年依舊擔任這司機一職,帶著西門妝和步京承去了九州城東面的九州山。
西門妝在路上一直輕聲哼著歌,那歡快的語調,將她的快樂完全表現了出來。
難得到,西門妝問了鳩一個問題。
「你多少歲了?」
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驚了驚,少年才抬目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抿唇回道,「17歲。」
「17?那你沒上學?」
「嗯,沒有!」
「步叔叔!」女音一轉,結束了與少年的對話,目光轉向一旁閉目養神的步京承。
男人應了一聲,等待她的後。
少女卻抬手在他臉上捏了捏:「你這是在奴役青少年啊!這可不行,就算鳩是你的人,十七歲的少年,你怎麼能剝奪他的青春,剝奪他上學的機會呢?」她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聽得步京承忍不住想笑。
爾後,男人睜眼,少女的俏臉映在他眸中。
「小姐,其實我不用上學的。」少年咬唇,面色有些怪異。
步京承卻是開口,笑道,「不,小妝說的對,我不能剝奪你的青春。所以,從下個週一開始,鳩也去明德高校上學吧!跟小妝同班好了!」
「大人,我手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晚幾個星期去可好?」讀書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至少對於鳩來說是一件非常頭疼的事情。他腦海裡對學校沒有任何好感,他也習慣了跟在步京承身邊,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要是去了學校,就得面對一大幫人,每天吵吵鬧鬧的,會崩潰的。
步京承看了西門妝一眼,笑著點頭,「那好,就允許你推遲兩個周!」他剛說完,車就在山前停下了。
西門妝和步京承買了票,直接上了山。鳩則是下車透了一口氣,目光四下看了看,再次看見了昨日在遊樂場外看見的那道身影。
眉頭微蹙,他的目光隨著那道身影移動,看著他買了票上山,才收回了目光。
難道說,他一直跟著西門妝嗎?那為什麼要偷偷跟著,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和她一起去呢?
目光微閃,鳩回眸的一顫,不禁愣住了。
只見好幾個手機的攝像頭對著他,一陣猛拍。十幾個年輕的女孩子,一邊羞澀的拍照,一邊誇他太過養眼。
甚至還有一個女生跑上去問他,是不是那家傳媒公司名下的新生藝人。
少年的面色變了又變,最終驚慌失措的回到了車裡,還不忘將車窗搖上去。
這世上的女人真是太恐怖了,除了古堡裡的沉清和沉華,也許只有西門妝看見她還算平靜了。西門妝…
好奇怪,為什麼一想起她的名字,心跳就不由得變快,而且面頰也慢慢的發燙,整個人都變得焦躁起來。
他與西門妝並沒有接觸幾次,可是這種奇怪的感受是怎麼回事?
思慮一番未果,少年放棄了。目光微轉,再次看向方纔那道身影站立的地方,已然沒了人影。
他依舊安靜的等在車裡,這一等就到了下午五點多的樣子。
西門妝下山的時候神清氣爽,步京承則依舊是一臉笑意。已經下午五點了,滑雪場去不了了,所以步京承決定,直接帶西門妝去吃大餐。吃完大餐就送她回去。
——
晚上七點的樣子,西門妝與步京承才步進了九州城最好的酒樓『鐘鳴鼎食』,酒樓裡早就安排好了。今日步京承包場,除了他和西門妝以外,一個客人沒有。
這酒樓的格調十分復古,一共三層樓,樓層設計是根據古代酒樓的設計稍作修改而成。外面一看就,飛簷宏偉,紅磚綠瓦,古韻十足。
而裡面的包間更是古香古色,草蓆垂簾,木質地板,以及整套沉香木的桌椅。包間裡還燃了熏香,人一進去,芳香沁鼻,只覺格外的舒適。
這一餐,都是西門妝喜歡吃的中國菜。湘菜傳菜粵菜,每個菜系兩道,都是她平日裡喜歡的或是沒有吃過的。
步京承十分體貼的為她布了碗筷,西門妝也十分體貼的為他斟了一杯酒,兩個人相視一笑,眼中皆是
各自看不明白的情感。
西門妝以為,愛情是甜的。所以,她一再告訴自己,她對步京承才是愛。
可是她不知道,愛情其實有甜有苦。
用餐到一半,便有服務生過來,說是有個小姐,有急事要找步京承。
西門妝放下了玉箸,目光微轉,看了看步京承。那人的面色有些不善,似是有些為難。
「讓她進來吧!」她開口,替步京承應下了。
服務員微微頷首,便退了下去。不多時,便領了一個女人進來。西門妝沒有見過,看樣子是步京承公司裡的秘書。
「步懂,非常抱歉,這個時候還來打擾您!」女人謙和有禮,先是向步京承見了禮,方才轉身看了一眼西門妝。她似乎是第一次見西門妝,也是第一次知道西門妝的存在。面上閃過一抹驚訝,爾後,不屑的看了西門妝一眼,便開始向步京承匯報事情。
少女看著她,只覺得這女人長得很漂亮,可是性子不怎麼好。而且看她跟步京承說話的時候,故意靠得很近,總覺得她的目的不太單純。
她就像個孩子,看著自己的父親被別人女人似是有意又似無意的勾引,心裡格外的平靜,完全沒有別的想法。應該說,完全沒有看見姚佳和沈爾在一起時的那種心塞感。
愛真的是只有甜嗎?
那個女人來了之後,似乎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西門妝聽她說了很多話,最終煩了,不由得站起身去。
女人的話音止了,步京承看向西門妝,見她面露不耐之色,不由得站起身去,「小妝,你怎麼了?」
「沒事!我吃飽了,叔叔我先回去了。」她還記得明天是週一,晚飯吃得不愉快,這一天的好心情也就白費了。可是她的不愉快並非是因為那個女人,而是,一想到明天是週一,她就忍不住想起沈爾。一想起沈爾,她就忍不住想起江美的巧克力。
江美喜歡沈爾,她一想起來就覺得很不爽,就好像,心裡堵著一塊石頭似的,突然就渾身不舒服了。
西門妝說完,便提步向門外走去。步京承急忙跟上去,說是送她回去。被西門妝乾脆的拒絕了,她想一個人走回去。她不想被沈爾看見,步京承送她回去。至於為什麼不想,她還沒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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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章:愛我不如久伴我2015—02—1706:56:00安卓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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