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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6、思想被帶歪了 文 / 天下為奴

    西門妝沉默了很久,暮成雪似是看出了她的猶豫糾結,當即遞了一罐可樂上去,「小妝,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你知道嗎?你和沈爾才認識多久,你真的喜歡他嗎?我記得初一的時候,你說過你想快點長大,長大以後就跟在步先生身邊,陪著他去很多地方,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這些你都忘了嗎?」

    眼簾微垂,西門妝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沒說。

    暮成雪所說的,她都還記得。

    當初她說過,長大以後要一直跟在步京承的身邊,跟著他去很多的地方。因為這世上最懂她的人就是步京承,對她最好的人也是步京承。

    暮成雪說得對,她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她和沈爾不過相識半年而已,可是與步京承卻已經認識十二年了。在沈爾出現以前,她一直將步京承和西門御看作生命裡最重要的男人,可是現在…說實在話,她自己也不清楚。

    「阿雪說的對,你不要被沈爾迷惑了!」蘇寒接話,眉頭蹙起。沈爾和步京承,她當然支持步京承。

    還記得初中的時候,每一次下雨天,那個男人都會撐一把黑色的傘站在校門前等著西門妝。他親自來接,每次看著西門妝的眼神總是無限的寵溺。那個男人丰神俊朗,當初是他們學校所有女生公認的最帥最年輕的大叔。

    西門妝在他身邊顯得格外小巧玲瓏,兩個人並肩走在傘下,總能引得路人回顧。從初中開始,就已經謠言四起,都說步京承是西門妝在外面包養的男人。可是知情的人都知道,步京承其實是西門妝母親的朋友。

    「我覺得,年長的男人都老奸巨猾,還是沈爾好些。」孟曉久悠閒的吃著東西,適時插了一句嘴。

    她的話剛落,暮成雪與蘇寒便向她看去,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還隱藏著一絲不滿。

    西門妝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就在她們三人對視之際,她已經站起身去,穿上了鞋,「我先下去了,你們吃吧!」她需要冷靜一下,感情這事兒,向來磨人,很難分辨清楚。她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需要時間,好好的想想。

    看著西門妝的背影走遠,孟曉久才擱下了筷子,緩緩站起身去,「我吃飽了!我也先下去了。」

    「小久,你怎麼回事?」蘇寒叫住了她,「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天是勸小妝遠離沈爾的嗎?」

    暮成雪的面色也嚴肅起來,其實今天的座談會,是專門為西門妝開的。蘇寒和暮成雪這段日子一直看的很清楚,看著西門妝和沈爾越走越近,兩個人都莫名的不安。總覺得沈爾不比步京承那麼可靠,所以他們更希望西門妝和步京承在一起。

    孟曉久穿上了鞋子,悠然回身,一雙美目掃了她們兩人一眼,冷傲的揚起唇角,「我想,小妝也不喜歡被別人干涉!你們為什麼硬要將她推到步京承身邊呢?難道你們就確定步京承對她是真的好嗎?」

    暮成雪也站起身來,那張嫵媚的容顏繃緊,目光微沉,將孟曉久鎖定,「小久,你不要因為自己吃了虧,就否定這世上所有的老男人。當初是你自己眼光不好,挑中了卻平那個禽獸。也怪你自己不自愛,把自己獻了出去。如今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現在這副樣子,又是在做給誰看?自己都不愛自己,還指望別人愛你?」她的語氣激昂,言辭犀利,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劍,插在孟曉久的心上。

    蘇寒也站起身來,看了看暮成雪又看了看孟曉久,不禁有些為難,「阿雪,話不能…」

    「對,你說的對!我自己都不愛自己,還指望誰來愛我?」少女輕笑出聲,笑裡是諷刺,也是自嘲。孟曉久看著暮成雪,目光不由變得深沉,許久才道,「這世上的禽獸可不止卻平一個,暮成雪,你可不要跟我一樣,看走了眼。」她說著,話中似有深意。話落,孟曉久才轉身,向樓下去。

    蘇寒喚她,她也像沒聽見似的,頭也不回。

    暮成雪的目光閃爍片刻,才重新坐下,蘇寒也隨之坐下,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方纔的話說重了,不過小久也不是那種愛記仇的人,沒事的,明天就好了。」曾經她們四個鬧矛盾,不都是第二天就和好了麼?這一次,也一定不會例外。

    暮成雪壓了壓眼簾,看她一眼,目光變得淺淡,「沒事,我只是想讓她看清楚現狀,不要一錯再錯。」

    「一錯再錯?」蘇寒蹙眉,似是不解。不過片刻,便恍悟的點頭,「也是,以後她找男人應該會注意的。」

    暮成雪笑笑,不作聲,很顯然,她話裡的意思,蘇寒根本沒懂。

    ——

    西門妝剛剛走到教室門口,便撞見捧著巧克力上門的江美。

    「學姐!」少女歡快的喚她,然後將其中一盒巧克力遞給了西門妝,「這是我在家裡自己做的,你也嘗嘗!」

    西門妝微微愕然,卻是接過了,爾後目光掃了一眼江美懷中那份心形盒子裝的巧克力,吶吶的問道:「這個是給沈爾的?」她的語氣有些怪,聽不出其中味道。

    降壓麼也沒看出什麼不對,只是點頭,然後將盒子抱緊,面帶羞澀的道:「不知道學長喜不喜歡!」她那嬌俏的模樣映在西門妝的眼底。那幸福的芬芳,連她都嗅到了。

    看樣子,江美是真的很喜歡沈爾。比之姚佳,這份愛似乎更真實,更深沉。

    莫名的,西門妝心裡有些酸澀。可是那抹異樣一閃而過,她沒來得及抓住細細分析,便消失了。

    「不過好像學長不在教室裡!」江美的聲音又響,夾雜著一絲失落的味道。

    西門妝聞聲抬目,目光下意識尋著沈爾的位置看去。座位空蕩蕩的,還真是沒人,那沈爾跑到哪裡去了?

    「學姐,能麻煩你幫我把,這個送給學長嗎?」江美猶豫半晌,將懷裡的心形盒子遞到西門妝眼前。

    少女垂眸,看了她一眼,不由蹙眉,「我看還是你自己親手交給他吧!」她的語氣生硬,拒人於千里之外。江美聽得一愣,就在她愣神之際,西門妝已經進教室去了。

    回到了座位,西門妝便扭頭看向窗外的天空。暖軟的陽光灑在身上,十分舒服。她舒展雙臂,爾後枕在桌上,腦袋一歪,看著窗外的陽光陷入了回憶之中。

    ——

    也是在陽光明媚的午後,初一的第一個學期。她升入明德附中,誰也不認識,一開始也沒有朋友。

    還記得開學的前幾個週末,同學們都約在一起去遊樂場玩,可是礙於西門妝的身份與性格,沒有人邀請她。她就像一株帶刺的玫瑰,很美麗,卻很危險。沒有人敢靠近!

    而西門妝從沒嘗試過改變自己,也從沒嘗試著走進人群,自己掌握主動權。說她傲嬌也好,說她孤僻也罷。總之她就是不願主動接近人類。

    步京承是個很細心的人,所以在某個陽光明媚的週六午後,他開車帶著西門妝到遊樂場,玩了一整天。

    那男人在陽光下的樣子,西門妝已經記不真切了。她只是看見他的身影嵌在陽光裡,如覆一層金光。

    他說,小妝,你要一輩子開開心心的。

    他說,等你長大了,步叔叔就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他還說,步叔叔會陪著你的,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

    他說過太多的話,西門妝已經無法去追憶了。半年多沒有去想步京承的事了,半年多沒有去回憶他們的過往了。現在想起來,總覺得已經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一般。

    可是暮成雪的話卻時刻提醒她,她西門妝曾經心裡裝著的男人是步京承。潛意識的,她開始將這個想法加固,直到她讓自己相信這一想法。

    至於對沈爾生出的那種異樣的感覺,西門妝猜測著,也許是因為飲了沈爾的血的原因。所以,她已經決定了,從現在起,拒絕他的血,以免受影響。

    ——

    江美在門外等了很久,就快上課了,才終於看見沈爾和丁晨並肩從長廊那頭走來。

    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沈爾的身上,爾後提步,抱著心形盒子的巧克力便向那兩人走去。

    「學長!」一手微張,便攔住了沈爾他們的去路。

    頓時,走廊裡的學生全都轉目看向他們。丁晨也是微愣,半晌才沖江美笑道:「這位學妹,你是在叫我還是叫他?」他說著,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沈爾。

    那少年卻是兩手插在褲袋裡,眉頭微蹙,顯然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特別是看向江美的目光,顯得格外的陰沉。

    饒是他一臉不爽,少女還是大著膽子攀上了他的手臂,拽著他便要走,「學長,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吧!」

    沈爾無奈,沉著目光任由江美拉著離開。

    只剩下丁晨一人,一臉盲目的看著那兩人走遠,半晌才抬手摸了摸後腦勺,喃喃,「奇了怪了,怎麼沈爾那小子桃花這麼多!」話落,他的目光一滯,不禁想到了去世的姚佳。面上的喜色如雲煙散去,半晌,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往教室走去。因為那晚在酒湖畔與蘇寒攤牌得了香吻,他這兩天的心情已經好多了。可是,每當提起或是想起姚佳的事情時,心裡難免還是有些難受。已經過了好些天了,姚佳的案子沒有絲毫進展。而且這幾天晚上,他和丁香一直在尋找姚佳的魂魄,卻怎麼也沒找到。由此可知,姚佳的魂魄一定被什麼人施了法禁錮了。可是,這人到底是誰?

    思慮著,丁晨已經回到了教室。而西門妝看見他一個人回來,本想詢問沈爾,可是忍住了。扭頭繼續看著窗外,視線裡步進兩道身影,使得西門妝的眉頭一瞬擰起了。

    至於她看見的那兩道身影,正是剛剛步進小庭院的沈爾和江美。

    少年正揉著手腕,目光微冷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江美則是面色羞紅的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將自己親手做的巧克力遞了上去,「這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我不喜歡吃甜的。」沈爾始終擰著眉,目光微沉,看著江美微微有些不耐。

    遞到他眼前的巧克力生生收了回來,江美微微垂眸,她還從沒有被人如此討厭過,感覺很不好受。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不是人。」少年淡漠的說道,目光定定的看著她,似是在等她覺悟。

    可是江美卻偏偏覺悟不了,「我知道,可是就算你是妖怪,也是個好妖怪,所以我還是喜歡你。」

    「好妖怪?」唇角微微上揚,一抹清冷的笑浮現,沈爾提步靠近了鞋靴,「因為我救過你,所以你就以為我是好妖怪?」如果江美能夠想起那晚後面發生的事情,也許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他救她沒什麼特殊的原因,只是剛好,他家小姐渴了,而江美也符合標準。

    「我知道你現在並不喜歡我,但是你能給我一個星期嗎?一個星期以後你還是不喜歡我,我一定自動放棄的。」那雙美目裡閃爍著急切的光芒,只要七天,她如果還是不能

    俘獲沈爾的心,那麼她一定轉校,離他遠遠的。

    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了。

    沈爾微愣,眼中的陰鷙逐漸消散,半晌他才道:「七天以後,你自動消失?」他沉聲問道。

    江美抬眸,似是從他眼中看見了希望一般,連連點頭。

    少年後退兩步,聳肩,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既然你想要一個星期,那麼,我就多忍耐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就當刺激西門妝好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美笑了,美目含淚,卻一臉喜悅,「謝謝學長,我會努力的!」她向他鞠躬,少年卻是高深莫測的看她一眼,爾後抽走了她手上的巧克力盒子,便邁動長腿往回路去。

    西門妝喜歡吃甜的東西,這巧克力,她一定會喜歡的。

    直到少年離開,坐在窗畔的西門妝才收回了目光,淡漠的看向講台上,早已開始講課的許未陽。微微閉眼,腦海裡全是方纔那兩人的身影。

    一張紙條遞到了西門妝的桌上,少女這才回眸,目光清淺的看了一眼紙條的來源處——丁晨。

    爾後執起那張紙條,看了一眼。

    簡單一句話:蘇寒去哪兒了?

    西門妝揚唇,意味深長的看了丁晨一眼,將紙條揉了,繼續聽課。她可沒心思去管蘇寒和丁晨的事情,正是拜蘇寒和暮成雪所賜,她現在心裡一片狼藉,還需要些時間好好收拾。

    傍晚放學以後,西門妝回到了家裡,便沒有和沈爾說過一句話。

    她總是莫名其妙的沉默和疏遠,都快成為一種習慣了。

    用過晚膳以後,西門妝回到了房間。結果推開門便看見一名西裝革履的少年倚著落地窗而立,她抬手按了開關,然後目光轉向那少年,「這麼晚了,你找我什麼事?」語氣裡透著疲憊,讓沈爾小小驚訝。

    他從沒見過西門妝疲憊的樣子,不是因為身體,而是發自內心的。看樣子,她心裡有事。

    「巧克力,我今天收到的。給你嘗嘗。」他簡短的解釋,然後拿著巧克力緩緩走到她面前。

    西門妝垂眸看了一眼,很不巧,這盒巧克力就是下午的時候江美準備送給沈爾的。西門妝當時看見了,現在卻在沈爾的手裡。

    「我不想吃!」她移步向浴室走去,抬手解著衣服。

    沈爾的手頓在半空,目光微閃,回身,卻見西門妝已經反手關上了浴室的門。

    西門妝的不對勁,沈爾算是發覺了。可是到底為什麼不對勁,他還沒找到根源。

    悻悻地收回巧克力,最後掃了一眼梳妝台,轉步將巧克力放在了梳妝台上,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此後的每一天,沈爾都能收到江美送的手工巧克力,而晚上,西門妝的梳妝台上總是會莫名出現一盒相同的巧克力。就在江美與沈爾約定的第三天,也就是週四那天早上。孟曉久午休回來後,便遞了一封情書給沈爾。

    窗外的天陰沉沉的,看樣子傍晚時分會下雨。

    西門妝單手支著腦袋看著窗外,其實是接著玻璃窗看一側的沈爾。那少年從收到情書那刻起,面色就有些奇怪。西門妝記得她也曾收到過很多情書,可是…從來沒有拆開看過。

    而今看沈爾拆了信封細看,不由得有些好奇。

    信裡是江美與沈爾的初遇,還有至今為止她對他的感情。江美的字跡很工整,字體娟秀,看著十分舒服。

    可是沈爾看完通篇以後,心裡卻在思索,要不要也給西門妝寫一封情書。反正她一天不開竅,他就追一天,一年不開竅,他就追一年。總會等到她開竅,承認她喜歡自己為止。

    打定了主意,沈爾便開始動筆了。

    可是在西門妝看來,他卻是在回復江美。

    一顆心當即沉下幾分,西門妝扭頭看了他一眼,不由抿緊了嘴唇,目光也變得淡漠了。

    果真,傍晚時分,天便下起了雨。天色逐漸暗沉,雨勢也逐漸變大。西門妝用了晚飯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剛剛進門那雙黑翟石似的眸子裡,便劃過一抹血紅的光。雨夜,總是讓西門妝難耐。那種與生俱來的*,她實在克制不了。

    西門妝挪步,緩慢的向著床邊走去。然後小心坐下,微微垂著腦袋,閉上了雙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西門妝始終保持著垂頭的姿勢,絲毫沒注意到落地窗外的陽台上,突然出現的少年。少年西裝革履,目光深沉,看著西門妝時,不由面色一變,便閃身進了屋裡。

    「下雨了!」他在西門妝身邊站定,眼簾輕壓,看著眼前的少女,他抬手,欲要撫上她的發。

    「不要碰我…」低沉的女音說道,西門妝掀起眼簾,眼角的暗紋湧現,卻沒有抬頭。

    沈爾頓住了,半揚的手緩緩收回,「小姐…」他的聲音變得溫柔,爾後緩緩蹲下身去,就蹲在西門妝面前。

    西門妝微微抬眸,目光掃他一眼,爾後挪開,「你下去睡覺吧!我沒事的。」

    「外面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會沒事?」微蹙眉頭,沈爾抬手,為她攏了攏肩上的發。他知道西門妝在隱忍,可是他就在這裡,為什麼還要隱忍呢?

    「我不是說過嗎?你要血我給你。」他說著,指尖觸碰西門妝的臉頰,另一手則是摸到了自己胸口,小心的解著襯衣的扣子。他已經

    經做好了準備,隨時都能為她獻上自己的一切。

    西門妝卻是站起身去,焦躁的步到落地窗前,一手撐在落地窗上,一手捂著自己的嘴,悶悶的道:「我不需要,你馬上消失。」只要聽到沈爾的聲音,她就能想起沈爾血的味道,芬芳怡人,唇齒留香,難以忘懷。就像上了癮一樣,每當想要進食的時候,她都會想起沈爾的血。西門妝擔心,自己對沈爾產生的那些異樣的感情,就是因為飲了他的血。所以,從現在開始,她要拒絕他的血,讓自己恢復正常。

    西門妝說話的底氣有些不足,沈爾聽得蹙眉,跟過去,將她的身體轉向自己,便壓了上去,「你又不乖了!」呼吸逼近,清新的皂莢香襲向西門妝,她只覺呼吸一滯,不由得煩躁的蹙眉。

    兩手頂在沈爾的胸膛,猛力一推,「你不過是個妖僕,竟敢這麼跟我說話!」她的語氣滿滿的不善。

    沈爾被推到床邊,不禁一愣,顯然是驚住了。

    西門妝的語調有些高昂,實在是太異常了。

    「小妝…你到底怎麼了?」他蹙眉,卻不敢在靠近。

    那雙美目咻然抬起,淡漠的看向他,時黑時紅,面目猙獰,「就是因為喝了你的血,我才會對你生出那些奇怪的感覺。很討厭的感覺,我不想生出那種感覺。我不要再飲你的血…」她果斷的拒絕,十分堅定。

    沈爾的雙目微凜,瞳孔縮緊,似是被她方纔的話驚到了。奇怪的感覺?什麼感覺?是他期盼已久的那種感覺嗎?

    「你…愛上我了?」目光微顫,藏著些許興奮。

    西門妝微愣,心跳似是漏了一拍,薄唇微張,許久都沒說出一個字來。

    愛上沈爾?

    微微搖頭,西門妝的目光有些恍惚,「沒有…」毫無底氣的回答,卻似是下了決心。

    沈爾氣結,咬了咬牙,提步上前,「好!你說沒有!那我問你,當初我和姚佳一起去酒吧的時候,你心裡有沒有一點不快?江美送我巧克力的時候,你有沒有覺得很討厭?還有…」他頓了頓,抬手握住西門妝的肩膀,目光真切的看著她,似是要將她刻在自己的眼裡、心裡,「我吻你的時候…你有沒有心跳加速…」他的聲音變小,語氣也不那麼強硬,目光閃爍的下移,落在少女殷紅的唇瓣上,不由得嚥了口唾沫,唇瓣輕抿。

    西門妝被他看得呼吸一滯,心跳逐漸加快,面頰逐漸變燙變紅,那種異樣的感覺又來了。這就是愛嗎?這真的是愛嗎?

    「你告訴我,有沒有?」腦袋壓低,唇瓣壓近,擦著西門妝的薄唇而過,「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唇瓣再次壓近,這一次他是看準了,吻上去的。

    溫熱柔軟的觸感,讓西門妝的瞳孔縮緊,目光一滯,眼也不眨。

    有沒有?那種感覺…

    可是…那種感覺也許是因為她飲了沈爾的血,應該是因為沈爾的血,是他的血在作怪,讓她得了病,變成這樣。

    兩手再次用力,她推開了沈爾,轉身拉開了落地窗的門,便跑到了陽台上。

    淅淅瀝瀝的雨淋濕了西門妝的衣服,沈爾跟出去時,那少女正好回身。

    四目相對,西門妝的雙目已染上赤紅,眼角暗紋湧現,唇角利齒隱現。她的*一湧而上,被這雨水沖刷著,逐漸無法自控。

    沈爾也步到了雨中,淅淅瀝瀝的雨如斷落的珠簾一般砸在兩人身上。少年的眸中閃過一抹痛苦的之色,看著西門妝,不由得開口,問了最後一次,「你真的不要我的血?也願意相信你愛我是嗎?」

    「就算我愛你,那也是因為喝了你的血!」西門妝的聲音染上了雨水的薄涼,她的眼睫上掛滿了水珠,微微一眨,水珠便順著臉頰淌下,像是淚水一樣。

    可是沈爾知道,那不是淚水,因為西門妝不是一個輕易會哭的女生。

    他想笑,可是唇角怎麼也揚不起來。什麼叫就算是愛,也是因為喝了他的血?他的血哪有這樣強大的魔力,西門妝就是在自欺欺人。可就算沈爾知道她是在自欺欺人,也終究不知道該如何讓她明白,她對自己的那份感覺就是愛,沒有參雜其他元素,只是單純的愛情而已。

    「好!你不肯喝我的血,沒有關係。咱們先進屋,我去給你找食物,好不好?」看著那雨中,貼在柵欄上的少女,沈爾的語氣莫名變得柔和了。

    西門妝聽了微微恍惚,卻還是沒有向他挪動半分。

    「小妝,你乖好不好?你看你全身都濕透了…」沈爾的語氣頗為無力,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哄著她。

    西門妝終究是妥協了,她提步向他走去,可是必須得沈爾先退回屋裡。

    一番僵持之後,少女進了浴室,而沈爾則從陽台上躍了下去,消失在夜空之中。他要為西門妝覓食,這樣的雨夜,她對血的渴望格外的強烈。現在她又不肯飲自己的血,所以沈爾只能出去,為她抓一個人回來。

    就在他巡了一圈以後,忽的想起了半年前,他第一次為西門妝覓食的時候。那時他把救下的江美帶到了西門妝面前。他記得,江美好像是rh陰性血,當時西門妝很喜歡的。

    那麼這一次…

    少年的目光猛的一沉,便從雨幕裡飛速的穿過,最終在江美家門外停下。

    他並沒有貿然潛進去,而是摸出了手機,找到了江美的電話,撥了過去。按照約定,他把江美的號碼保存了,保存到七天以後。現在,倒是正好派上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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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電話通了,那頭傳出少女喜悅的聲音。

    沈爾卻只淡漠的口吻告訴她,他在她家門前,等著她出來。然後,直接掛了電話。

    不過三分鐘的時間,江美便撐著一把傘跑了出來。身上只穿著粉嫩的睡衣,急切的向雨中的沈爾跑了過去。

    「學長…你怎麼也不打把傘?」微微喘氣,江美在他面前停下。

    沈爾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的身體拉向自己。雨傘順勢落地,頓時連同江美一起暴露在雨幕裡。不過片刻功夫,她身上的睡衣便濕透了,烏黑的秀髮貼著面頰,勾勒她的稜角。

    心跳莫名加速,咫尺的距離,江美只覺自己的面頰燒得通紅,「學、學長…」她喚道,聲音有些朦朧,還藏著一絲羞澀。

    沈爾卻是雙目微凜,眸光暗沉的開口,「你不是喜歡我嗎?那麼是不是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他的語氣十分冷漠,話語薄涼,勝過這清涼的雨水。

    江美微愣,半晌才點頭,堅定的道:「是!我喜歡你,所以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那好!」少年揚唇,笑意略冷,「那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當初救你的原因。」他說著,便抓住了江美的手腕,將她拽著便在雨幕中奔跑起來。

    濺起的水花如江美飛揚的心,幸福四溢。她的目光微垂,看著被沈爾抓住的手腕,唇角不覺揚起一抹笑,格外的滿足。

    只一瞬的功夫,週遭的一切都改變了。雨水被隔絕在落地窗外,而屋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燈卻亮著。

    握著她手腕的手鬆開了,少年抽身退開,目光冰冷的看著她,笑道,「你準備好了嗎?這一次,就清醒的享受一下吧!」他的話很有深意,江美聽得滿目狐疑。

    直到,浴室的門被人拉開,熱氣裊繞,一名少女從熱氣中步出。

    西門妝身上穿著漆黑的蕾絲睡裙,一頭濕漉漉的發斜披在肩上,抬眸的一瞬,便看見了站在屋子中間的江美。當下,她的眸光一沉,微微一轉,便挪到了靠窗而立的少年身上。

    她知道,江美之所以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都是因為沈爾。原來,他所說的食物,就是江美!

    「小姐!」少年揚唇,唇角的笑意立轉溫柔,變化之快,讓江美始料未及。

    少年說著,已經提步,向愣神的江美走去。他的眼裡劃過一絲陰鷙,唇角的笑意卻不絕,「你的獵物我給你帶回來了!」他的話清晰的迴盪在江美的耳邊。刺激著她的神經,將那些遺落在身體深處的記憶勾了出來。

    恍惚間,她好像記起了什麼。

    也是像這樣的雨夜,她被學校的不良學長們堵在校外不遠的巷子裡,欲行苟且之事。當時出現了一個少年,少年的身手十分詭異,只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便將那一干男生打倒在地,掙扎著爬不起來。

    爾後,她便被那少年帶走了。帶到了這間屋子裡,然後…

    「啊——」一聲輕叫伴隨著芬芳的血味充斥整個房間。

    江美只覺脖頸間一痛,似是被人割了一刀似的,鮮血冒了出來。

    西門妝的雙目一瞬暗紅,眼角的暗紋湧現,白森森的利齒隱現,格外猙獰。江美不禁抬手摀住了脖頸,側目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手裡玩弄著帶著血跡的水果刀的少年,眼裡滿滿都是不可思議。

    實在不敢相信,方才沈爾用那把水果刀在她的脖頸上割了一下。

    「學長…」聲音微微顫抖,未等她再多說一個字。身體便猛的被人一推,推向了對面的西門妝。

    西門妝則是張口,抬手便抓住了少女的肩膀,猛的垂頭,就著那道血口子,咬了下去。

    利齒刺入少女的脖頸,刺入她的血管,那芬芳的血便漫進了口腔,咕嚕咕嚕喝水的聲音低低響起,沈爾站在一旁,淡漠的看著,眼中總算浮起了一絲笑意。

    只要西門妝飲了血,他就放心了。

    他說過,這一次要讓江美清醒著,重溫一下半年前那晚的事情。她現在想起來了,半年前,自己被沈爾帶來了這裡,也是為了同樣的事情。他救她,只是為了將她帶回來,給西門妝供血罷了。

    痛意遍佈全身,江美的身體不住的抽搐著,就像垂死掙扎的家禽,被割喉放血,最後吃掉。莫名的恐懼感襲上心頭,江美的兩手半握成拳,抵著西門妝的身體,卻是毫無力氣去推開她。

    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種刻骨的痛,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血液流動的聲音,還有咕嚕咕嚕喝水似的聲音。她是真的怕了,那晚那種痛感再次重溫,她只覺自己快要被吸乾了。

    「小姐,您要是再不鬆開她,她就要死了!」隱約間,似乎聽到了沈爾的聲音。爾後江美覺得握著自己肩膀的手鬆開了,身體被人推開,腳步後退,微微踉蹌,最終軟到在地。仍舊抽搐著,脖頸的血還不停的外用,模糊了那兩道齒印。

    西門妝狼狽的後退,兩片薄唇被鮮血染得鮮紅,十分的刺眼。她愣愣的看著地上的江美,半晌才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冷漠的看向沈爾。

    那少年卻是欣慰的一笑,然後提步步到地上的江美身邊,緩緩蹲下,抬手撫上了她的脖頸。輕輕一揮,鮮血止住了,那兩道齒印也消失不見了。

    可是那鑽心的疼意卻還沒有消失,江美的身體抽搐了半晌方才停下,那雙撲扇的眼,漸漸閉上,似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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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沈爾這才站起身,目光含笑的看向一身黑色吊帶短裙的西門妝,戲謔的道:「小姐差點害死一條人命!」

    西門妝的目光微閃,瞳孔縮緊,腳步往後退了些許,她擰眉,「我…」她不想的,可是方才太瘋狂了。她似乎潛意識裡不想讓江美活著,因為她活著,就會繼續糾纏沈爾,就會繼續送巧克力給沈爾…不對…這個想法是在太可怕了!

    「你若是喝我的血,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少年展眉,溫柔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靠近。

    西門妝有些恍惚,就連沈爾靠近都沒有察覺,只是愣愣的看著地上昏死過去的江美,一陣心慌。她方才真的差點殺死江美,如果不是沈爾出聲阻止,她也許就真的把江美給吸乾了。

    少年抬手,撥開她額前的發,小心翼翼的湊上薄唇,在她的額上吻了一下。溫熱的唇,柔軟的觸感,讓西門妝回過神來。她的目光一顫,微微愣神,那少年小心的退開,兩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小妝,你現在沒有飲我的血,那麼你現在告訴我,你對我還有那種異樣的感覺嗎?」男音溫柔,輕聲細語,像是婉轉動人的歌聲。

    西門妝聽得入迷,若非窗外的風吹進,讓她清醒過來,也許她就傻傻的點頭了。

    「現在還不確定!持續幾個療程再說吧!」她搪塞過去,然後轉身步到床邊落座,目光低垂,睨了一眼地上的江美,「你怎麼弄她來的,就怎麼把她弄回去!記得給她放些錢,讓她買點東西,補身子。」

    「那麼,需不需要消除她的記憶呢?她現在可是記得所有的一切,就連上次小姐飲她血的事情都記起來了。」沈爾問道,唇角含著笑意,溫潤卻透著危險的味道。

    西門妝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的,「不用了!讓她記著吧!反正就算她忘記了,再看見你還是會愛上你,然後慢慢的想起這些事情。」她說著,垂下眼簾,翻身上床。

    也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方纔的話裡,泛著多少酸意。很明顯的,她是吃醋了。因為江美,她吃醋了。沈爾心裡暗自開心,可是卻又苦惱。因為西門妝自己,對這些事沒有任何知覺,她不知道吃醋是什麼感覺,更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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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5章首訂:hangyik122015—02—1606:56:00手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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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總算恢復萬更了,二千後面會補上的,妞兒們別急哈!

    手酸,腦漲,今天真是卡壞了!

    通知一件事,讀者群已經建好,有興趣勾搭阿奴,調戲阿奴的妞兒們就去看評論區置頂評論!那裡有群號,和敲門磚神馬的,阿奴在基地等著乃們來調戲啊!

    最後,春節倒計時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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