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2、血色的誘惑 文 / 天下為奴
橙黃的燈光灑下,沈爾的影子落在那少女的面上。他看著眼前的少女,為她方纔的那句話驚愕。
「怎麼?要我給你脫?」淡漠的口吻說著,西門妝已經兩手撐著身體,往床頭靠去。倚在靠枕上,軟軟的,身體陷了進去,看上去就是一個柔若無骨的十六歲少女。
沈爾的目光追隨著她,緩緩站直了身體。他這才明白,方才自己並沒有幻聽,她的確是這麼說的,要他脫衣服。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挪到浴袍的腰帶上,少年英挺的眉蹙了蹙,有些猶豫。他方才有那麼一剎,想要親吻她那粉嫩的唇瓣,因為那香甜的呼吸誘惑了他。
指尖微微用力,打的結解開了。
微微抬眼,看向那床頭雙手環胸,一副看戲模樣的少女,沈爾揚手,打了個響指。
啪!垂吊的琉璃燈熄了,屋裡頓時漆黑一片。
那靠在床頭的少女微微仰首,目光未移動半分,絲毫不為他的小把戲動容。她只是有些好奇,好奇沈爾接下來,會怎樣為她獻上他的血。
血!這世間最美味的食物,尤其是人血。
她抿唇,嚥下一口唾沫,雙目輕瞇。那雙黝黑的眸子深處,湧動著暗紅流光。她能清楚看見那個站在床前,*上身的少年。
「可以了嗎?」沈爾冷靜的問,就像是在暗示西門妝,可以享用他一樣。
西門妝讓他脫衣服,不過是在試探他。沈爾很清楚,因為他從小,就從館主口中知曉了西門妝的一切。她的性格,她的喜好,她最為厭惡的,還有她最為重視的。
她,西門妝,有厭男症。用館主的話來說,她是一個有潔癖的吸血鬼。
十六年來,只喝少女的血;十六年來,只親近過一個男人。
「我喜歡你的血!」少女的聲音很沉,與她的年紀不符。沒有絲毫的朝氣,簡直比窗外的暴雨還要陰冷。
她沒有撒謊,rh陰性血,確實是她最喜歡的血。因為稀有,所以珍貴,因為珍貴,所以喜歡。而且,味道很甜。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要破例吸一個男人的血。
「那就請西門小姐,細細品嚐。」沈爾垂首,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屋裡突亮。
沈爾的話剛落,一道勁風襲上他的面頰,一絲清涼滑過他的腰間,浴袍撲面蓋來,將他的身體遮住。
啪!屋裡的燈又亮了。
橙黃的燈光灑下,沈爾的眼睛瞇了瞇,許久才適應過來。他抬目,看向床頭,那裡早已沒了少女的身影。
「呼——」一縷冷氣吹過他的脖頸,不知何時,西門妝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嬌艷的唇瓣輕輕合上,那只素白修長的手搭上他的肩膀。
沈爾的身體輕輕一顫,微微側頭。那少女的身影卻如迅雷一般退到了落地窗前,藕臂輕抬,拉過窗簾。修長的脖頸扭動,側身看著已經穿好衣服的少年,冷聲一句,「出去!」
「我不能出去!」沈爾從容回道,目光掃了一眼窗外。今夜暴雨,驚雷閃電,向來是吸血鬼最喜歡的天氣。這樣的天氣,西門妝喜歡抱著獵物美美的睡一覺,確保自己睜眼,就能享受到美味。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她,害怕雨夜。
落在窗簾上的手微微一緊,那整塊棕褐色的窗簾被扯了下來,輕輕落地,落在西門妝的腳邊。
「轟隆——」一道驚雷劈在窗外的森林中。
那落地窗前的少女,身上穿著漆黑的抹胸長裙,蠶絲質地,與她的肌膚一樣滑潤。
西門妝的膚色很白,若是仔細些瞧,能瞧出她白得有些病態。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的美,那雙如黑鑽般奪目的眸,以及那挺立小巧的鼻樑,還有那兩片似是月季花瓣般粉嫩的唇,總是讓人心醉。
沈爾還是站在原地,儘管她方纔已經用行動警告了他。
「留下來,是我的職責。」他的態度有些強硬,聲音卻是溫柔的。這與西門妝以往面對的那些妖僕不一樣,她們只會逆來順受,從來不會忤逆,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為此,西門妝覺得很新鮮。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沈爾,似是想看他接下來的舉動。
沈爾也沒有讓她失望,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走到了房門對角的玻璃桌前。桌上放著一盤新鮮的水果,還有一套玻璃材質的高腳杯,以及一瓶85年的紅酒。
他掃了一眼,只取了一隻高腳杯,順帶拿起了水果盤中備用的小刀。
西門妝揚眉,雙手環胸,閒閒的靠在落地窗上。任窗外的暴雨多麼猛烈,她也感受不到那雨水的濕潤。就好像此刻,沈爾背對著她,她看不見他在做什麼一樣。
不過片刻,西門妝便明白了。空氣中浮蕩著香甜的血味,那味道讓她唾沫氾濫,呼吸變得急促,平靜的心也浮躁起來。
僅憑這血的氣味,就可以知道,此乃血中極品。
「你在幹什麼?」她蹙眉,顯然明知故問。
沈爾低下眼簾,淡漠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右手將小刀輕輕放了回去,左手舉在杯口上空,那一淙鮮血似是紅酒一般淌下,十分緩慢,滴了大半高酒杯。
整個房間裡都瀰漫著血的味道,西門妝不禁閉上了雙眼,深深的呼吸著,心潮澎湃,面上卻是一
一派從容。
「小姐請用!」少年溫潤的嗓音語道。
西門妝平復了呼吸,緩緩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隻高腳杯,透明的杯子,能看見裡面裝了大半艷紅的液體。像是紅酒一般,卻又比紅酒粘稠些許。
十分香甜的味道,就像春季綻放的玫瑰,格外誘人。
那人舉著杯子,與她的眉心齊平。
西門妝的目光沉下,抱著雙臂的手微微一緊,唇瓣也是緊緊的抿著。半晌,她才問道:「你這是,跟誰學的?」
她的聲音很沉,將自己的不快表達得淋漓盡致。沈爾卻是揚唇,舉著高腳杯的手壓下一些,與她四目相對。
他始終眉目溫柔,笑意淺淺,溫潤的嗓音,不卑不亢地道:「館主說,小姐若是不肯喝我的血,可以試試這個辦法。」
他的話落,西門妝的神情大變。
揚手,「啪——」一道清脆的響聲,高腳杯摔在地上,碎在兩人中間。而那香甜的血,濺在地上,似是一朵盛開的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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