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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01、第七號妖僕 文 / 天下為奴

    夏夜的暴雨打在浴室外的玻璃窗上,卻沒能影響浴池裡泡澡的西門妝。

    溫熱的水,浸泡著身體。騰升的熱氣,熏得她昏昏欲睡。

    空氣中浮蕩著淡淡的血腥味,黑暗中,那雙泛著寒意的眸子緩緩睜開,定定的看著浴池邊上丟棄的黑色衣裙。即使是在黑暗中,西門妝也能將上面的花紋看得一清二楚。即使相隔甚遠,她也能嗅到那一絲絲淺淡的血味。

    那是一個男人的血,三十歲剛過,事業有成,未婚,剛死。

    「叩叩——」落地窗被敲響,一道黑影被燈光定在上面。

    「小姐,您的衣服我送來了。」一道沉穩的女音緩緩道,沒有一絲起伏,卻能聽出幾分忠誠的味道。

    「嘩——」落地窗拉開,僅僅一瞬之間,方纔還在浴池裡的西門妝已經探出頭來,「給我!」

    清冷的女音略沉,沒有一絲朝氣。隱隱看見那黑暗中少女嫵媚嬌嫩的身體,沉華將蠶絲睡衣遞上,不動聲色的側過身去。

    「今晚輪到誰了?」西門妝一面穿上衣服,一面從黑漆漆的浴室裡步出。赤足邁過光潔的大理石地板,發出「啪啪」地響聲。

    沉華隨即跟上,落後她些許,「回小姐,是新來的,第七號。」

    第七號?

    西門妝頓了頓腳,側目看了她一眼,十六歲的少女容顏,精緻而妖嬈。

    「名字!」步子繼續,她淡淡道。

    「沈爾!」沉華如實作答,只是有一件事,實在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爾?」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不過,既然是新人,她今晚是不是該溫柔一些?

    冰涼的地板到了盡頭,沉華已經跟著西門妝到了二樓盡頭的主臥。

    房門半敞著,一縷暖軟昏黃的燈光傾瀉而出,灑在西門妝白皙的腳背上。她回身向沉華使了個眼色,那人便知趣的彎腰行了一禮,轉身下樓去了。

    這是一棟雙層別墅,居於y市市郊的一片森林之中。黑灰色的外觀,乍一看像是一座廢棄的古堡,低調,陰森,神秘。別墅裡也是十分冷清,除了西門妝和一直以來服侍她的沉華,還有每年輪換的三名下僕。沒有別人了!

    等到下樓的腳步聲消匿,那身穿素白色睡衣的少女才邁進了臥室。

    「卡嚓——」反手關上房門,她瞇了瞇眼,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

    房間裡十分溫暖,與西門妝冰涼的身體形成反差。赤足踩在軟柔的地毯上,她徑直向梳妝台走去。

    而那個立在落地窗前,正欣賞窗外夜雨景象的少年聽到了響動,已經回頭看去。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裡浮著一絲忐忑,一絲不安,還有一絲興奮。探視的目光觸及那妝台前悠然落座的西門妝,他只覺呼吸一滯。

    齊臀的長髮,烏黑亮麗,柔軟卻是韌性十足。閒散披在肩上,濕漉漉的,還在滴水。目光輕移,落在西門妝飽滿圓潤的耳垂上,薄唇不禁抿緊,只覺心「噗通噗通」直跳。

    西門妝抬眸,藉著面前的鏡子看去,只見那落地窗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少年。修長的身姿,姣好的臉,恰好的身材,隱隱透著一絲書生氣,神情溫潤。

    少年?她捏著木梳的手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愕然。爾後,目光完全沉了下去,臉色徒然大變。

    她回身,冷眸如劍看去,「你是沈爾?」不應該的,沉華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她該明白,她西門妝十六年來只吸女人的血,而且必定是妙齡女子。

    少年愣了愣,點頭溫潤一笑,十分從容,「我是沈爾。」

    他看著她,十年未見,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就連…

    他的目光順著她白皙的脖頸下移,打量著那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心神一蕩,沈爾卻強硬挪開了目光,面色微紅的垂下頭去,「妖僕公館七號妖僕,沈爾。見過西門小姐!」

    對於他如此正式的自我介紹,西門妝只瞇了瞇眼。男人?公館裡幾時收了男人?

    她盯著沈爾看了半晌,方才幽幽的收回目光。說起來,她已經十年沒有去公館看看了,自從六歲那年救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對面的少年身上,「是你!」

    十年前她帶回去的「小女孩」,還賜了名字。沈爾!難怪這麼熟悉。只是,怎麼變成男人了?明明記得是個長髮披肩,穿著碎花小布裙的小姑娘才對。

    思及此,西門妝挑眉,深深看著對面的少年,「你去過泰國?」

    那人微愣,半晌才反應過來,面色更為紅潤,「沒有!」他說得十分無奈,西門妝的意思,他明白。

    「讓小姐失望了,我不是變性人。」

    的確有些失望,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妖僕公館會選他過來。

    「你會什麼?」西門妝說這話時,已經從梳妝台前起身,輕移步子,向他靠近。

    沈爾緊盯著她,依舊淺笑,「妖僕該會的我都會,包括殺人。」他說這話時,一直微笑著,溫潤的嗓音道出如此血腥的字眼,卻沒有絲毫違和感。

    這個人,很溫柔。

    這個人,也很殘酷。

    這樣的人,是最合適呆在西門妝身邊的。難怪,難怪會派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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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門妝勾唇,算是認可他的到來,而且十分滿意,「你可知道我的規矩?」

    她轉身,步子轉向柔軟的大床。十六年來,數千個雨夜,她從來沒有一個人睡過。總要有個人陪著,將她餵得飽飽的,才能安穩。

    只是,讓男人陪睡,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沈爾點頭,面色又紅潤起來,「知道!小姐放心,沈爾不會讓您失望的。」館主曾說,他的血小姐一定會喜歡的。

    他的話落,已經跟上西門妝的腳步,隨她步到了大床前。

    步子落定,少女微微側目,姣好的側臉與身線引得沈爾移不開目光。正如傳說中那樣,吸血鬼都是極美的,無形中便透著一種嫵媚,讓人心動。

    看著眼前少女的側臉,白皙的肌膚,烏黑的秀髮,與十年前相比,越發透著成熟的魅力。

    「那麼,你先去洗個澡!」她淡言,回過頭去。

    身後的沈爾呆了呆,無奈一笑,默默退出房去。

    屋裡一片寂靜,只聽見雨打落地窗的聲音。西門妝仰躺在床上,輕輕舒了口氣,望著頭頂的琉璃燈盞,一瞬失神。

    雖然沐浴過後,已經將身上的血腥味洗淨,但是那個男人死前的模樣依舊迴盪在她的腦海之中。

    半張臉被啃得凹凸不平,血肉模糊,就連眼珠都顯露了出來。左胸被掏了個洞,黑洞裡空空如也,很顯然,心臟被人生生挖走了。

    那個男人是父親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在此之前還有兩個男人死去。同樣的手法,唯一不同的只是前面兩人死的沒這麼難看,至少臉還是完整的。若是長此下去,下一個受害者也許就是父親了。兇手是誰?是人為,還是妖物作祟?

    眼簾低了低,乾脆合上眼簾。思緒微轉,想到沈爾。

    她從來沒有飲過男人的血,今晚難道要破例不成?

    翻個身,側臥。西門妝睜開眼,蜷縮著身子,讓自己陷入一片空白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雨下的更是猛烈,隱約還能聽見風吹斷樹枝的「卡嚓」聲。

    「卡嚓——」房門被扭開。

    少年穿著白色的浴袍進門,卻在門後站定,躊躇著。

    「洗乾淨了?」清涼的女音,如夏日的雨水,潺潺傳來。

    沈爾應了一聲,這才提步往大床的方向走去。

    昏黃暖軟的燈光灑下,落在雪白的錦被上,為那蜷縮在床上的少女鍍上一層柔柔金光。那畫面太美,沈爾愣愣的站在床邊,不忍打擾。

    直到,床上的西門妝翻身面向他,目光鎖定,「怎麼?害怕了?」她問道,嘴角揚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似是嘲諷。

    彎彎柳眉平展著,俏臉上寫滿隨意,唯有那雙黝黑的眸子。燈光融了進去,反射出柔和卻戲謔的光。

    沈爾揚唇,笑得極盡溫柔,「是驚艷!」並非害怕。

    「嘴倒是甜!」西門妝斂起笑意,單手撐著身子緩緩坐起。目光將床前的男子上下打量,從溫潤的眼到俊朗的臉,從淌著水珠的白皙胸膛到裸露在外的雙腿,從姣好的身段到修長的脖頸。她的目光細細掃過,不放過任何一處。

    「年齡?血型!」她半張著嘴,呵氣如蘭。

    沈爾溫柔一笑,逐個回答,「18,rh陰性。」

    「霍?」西門妝笑了,總算明白為什麼沈爾如此自信。原來是rh陰性血,真是難能可貴的血!她喜歡。

    眼見西門妝來了興致,沈爾靠近了些,緩緩俯下身去,湊近她的臉,「能讓小姐開心,是我的榮幸。」

    咫尺距離,呼吸交融。西門妝低下目光,盯上他白皙的脖頸。真白!仔細些看還能看見血管,她一閉眼,還能聽見他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音。

    不自覺的,西門妝嚥了嚥唾沫,柳眉蹙起,雙眼猛的睜開。

    那雙黑瞳,潛藏著一絲血紅,似是漩渦一般,要將人吸進去。

    沈爾看得著迷,臉不由貼近一些,薄唇就要觸到那人的唇角,西門妝卻往後退了退。

    他迷濛看去,只見那少女邪魅一笑,紅潤的櫻唇動了動,「脫衣服!」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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