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記錄 離家 第42章 (番外 )殺人校園【3】 文 / 愛雷雲
女人、軍人、老頭子。
三個人呆在刑警大隊裡,其中最重要的一個人是,鄭爽被抓了,不管是什麼罪名,反正用刀子扎別人的脖子,不抓你抓誰?
那名少校軍官是石寬的二叔,名叫石沖,他來自軍隊,卻在這裡像個大爺,直接坐在了刑警隊會客室的桌子上,而且還叼著煙。
那名女子,三十幾歲的樣子,風韻猶存,還帶著點鬼魅的氣息,一身的素色紗衣,披散著烏黑的長頭髮,像是倚靠著牆壁,又像是在牆壁上掛著,就像真人版本的玩具一樣。
老頭子是鄭爽的父親,他是在兒子涉嫌故意傷人之前就和他們有過接觸的,根據之前他對自己兒子的描述,他不希望自己在死後兒子還沒有長大成人,只要有人願意承擔這個差事,叫他做什麼都行,因為他說自己很快就要去下邊陪自己的老婆去了,鄭爽注定在不久後完全失去雙親,本來就不怎麼好過的家境,這樣下去,他連上大學第一年的學費都沒有。
「問題是,他會怎麼去選擇,如果那個人渣孩子死了,按照法律,鄭爽已經十七週歲,可以執行死刑,也可以判無期,或者判死緩。」石沖瞥了一眼鄭爽的父親,「老鄭,這些你比我清楚吧?你曾經可是監獄刑場上叱吒風雲的驗屍官,這回還真是熱鬧了。」
那名女子湊過來,就像漂浮的樣子,跟個鬼似的。
「因為需要留人,就先要給他準備一批好手,沒有自己的實力,別人白送他一個名號,他可不傻,對嗎少校同志。」
石沖撇撇嘴笑著,一手撫弄著滿是頭皮屑的短髮,他從軍裝內兜裡摸出一張卡片,那看上去像是身份證。
他遞給老鄭,老鄭接過來,看到的是自己兒子的身份證件,從前幾年開始,一代證件滿十六歲就可以辦理,而老鄭更在意的是,上邊顯示的,自己兒子的年齡:「十五歲?開什麼玩笑?他可是一米九三的大個子,會有人信?」
石沖滑下桌子,走上前來,一口青煙吐到老鄭的臉上:「你是在給我裝傻嗎?」
老鄭不知道是喜極而泣,還是悲極生樂,那苦笑的簡直要想死的表情,窘在一起的老臉,夾著皺紋四五的鼻樑,顴骨上淌下來兩行熱淚,他一邊古怪的笑著,一邊流著淚,不時用手背去抹一把:「呵呵呵……呵呵呵呵……」他嗓子眼裡被煙焦油糊住的沙啞笑聲,領面前的兩位都十分恐懼,他們以為這老傢伙瘋了。
「要是他選對了,這張證件就是真的,而且還有一套完美的搪塞理由!」那女人上前一步,「要是選錯了,也保證給你老鄭家留一個後,為了百姓眼中的公平起見,老鄭家的那個『後』,可不是你兒子!」
軍人抱起手臂背轉過身:「要是選對了,我那外表光鮮,內心流氓的大侄子可就自己享用了!這麼好的一個姑娘,與你於誰都挺合適的,如果你兒子走上了我們的路,那你可以安心的該幹嘛幹嘛去!要是選錯了,你未來的大孫子或者孫女,也能活在一個富源豪庭!」
老鄭慌張的撲了過來,他抓起了那桌子上的一疊文件,那是他被叫來之前的時候就擺在這裡的,那是李雪的身世檔案!
老鄭並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和這個姑娘還有點關係,也不知道這姑娘是自己兒子的戀人,或者說,要是在之前,他的自知之明也會直截了當的把兒子攀高枝的念頭打消。因為這個名叫李雪的女孩兒,她的母親是吳起小城裡黑社會頭子的姐姐,她的父親還是吳起小城裡地位顯赫的富商,那個給倒賣醫療器材的傢伙。
仲夏夜的晚上,本來在青少年心目中就很枯燥的校園裡,又多了一絲絲的乏味,聽說鄭爽殺人了!
吳起高中的學生們傳的沸沸揚揚,好像這是他們唯一能當做取樂的事情,可以說個沒完,而且一遍一遍的說,最後把這件事說成了:鄭爽和那個職高的混混學生頭子,一人給了一人一刀,最後兩人身負重傷,鄭爽看見了李雪在身後期待的眼神,那種有女生在場的魅力,就是原地滿血滿藍的重生!所以,鄭爽在危機生命和愛情的兩難境地抉擇的時候,他發了瘋的將那個職高孩子的腦袋砍了下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石寬坐在李雪的座位前邊,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李雪在得知鄭爽好戰黷武的品行之後,她一方面很傷心,一方面又覺得是石寬在欺騙自己。
「我騙你有什麼意義嗎?他是你男朋友,也是我好兄弟啊!要不是我去找你,要不是我準備去叫人,你恐怕連他最後的英勇都看不到!」石寬說的好像自己十分有理的樣子,李雪有些生氣了。
「你…你怎麼…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石寬一把拍在桌子上:「你什麼意思?誰叫你懷疑我的?我把鄭爽當朋友,就把你也算在內,打架之間的破事是因為誰你比我清楚吧!我真是好心當了驢肝肺了……」
說完,石寬悻悻的走掉了。
石寬這一走,周圍的女同學都圍住了李雪,她們的話題只有一個,那就是:李雪,石寬說的是真的嗎?鄭爽是為了你才……
第二天的晚上,鄭爽在刑警隊的關押室裡,眼神呆滯的餓了整整兩天兩夜,他不是不餓,是不敢吃,他覺得自己殺人了。
石寬的二叔,石沖的到來,這令鄭爽有些意外,他以為應該是警察,來給自己戴上手銬,帶去刑場!不,應該是先進法庭,等待一場辱罵和謾罵之後的宣判,或者還要被那個職高孩子的父母親人狠狠的臭罵一頓,甚至還有飛過來的人身攻擊之物,是鞋子?雞蛋?還是磚頭?
哼~~鄭爽冷哼著,他倒希望是一把能扎進自己胸膛的刀子。
「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無中生有,你現在是我的手下,軍人自有軍人法庭的管束,那個該死的傢伙是國際恐怖組織在國內的線民;第二,你爸得了癌症,晚期皮膚癌,你現在就拒絕我的搭救,然後在監牢裡等著宣判,你父親死在外邊的時候,他白髮人送黑髮人,等他離世的一天沒人披麻戴孝,你的心愛小美人兒,也被自己以為是好兄弟的石寬同學給攬入懷中……」
「你住口——」從一開始鄭爽就有些聽不下去了,可是當他說道有關李雪的字眼言辭時,他才衝動的想要撲上來,只可惜,一名少校軍官的身手,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傻大個兒來說那就是自討苦吃!
「砰!!!」
鄭爽被石沖一腳踹了回去,仰躺在地,後腦勺還撞在了牆上,那種疼,是羞愧之中的無助絕望,牆倒眾人踢的感覺。
「我就知道,一提那個小婊子,你們這些瞎貨就兩隻招子發紅。」石沖挺直了腰桿,雙手揚了揚,衣袖縮回一些,他一隻手捏著香煙,一隻手拿著打火機,開始悠閒的點燃,緩緩地吸上一口,「選吧,活下去,還是聽天由命!」
鄭爽吼著:「石寬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把小雪兒騙到手!你以為我是傻b?」
那石衝回身看著鐵門外,那個高處的玻璃小窗外只能看到值守刑警隊員的大簷帽。
他湊上前來,嘴角顯出一絲邪惡的笑:「很可惜,他是我侄子!」
「你們……」鄭爽想要再次衝動,卻見石沖根本不把自己當回事的看了看手錶,他低吼著:「我招誰惹誰了?你們用這樣的圈套害我?喪天良、草菅人命——」
「還有十秒鐘!」石沖看著手錶,「你關心了你的小妞兒,也想一下你那可憐的老……」
「我答應你!」石衝突然斬釘截鐵的說。
這時,兩名武裝打扮的刑警打開了鐵門,走了進來:「鄭爽!要提審了!」
誰知石沖頭也不回的一揚手:「你們還沒有資格提審在役軍人,我的部門下屬,在執行特殊任務的時候,可以除掉妨礙他的人渣!」他一轉身,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證件——國防部總參六處!職務……
那兩名刑警敬禮之後說了句:「我會像上級報告的!」說完他們就退了出去。
石沖怒著嘴,眼神不屑的看著緩緩閉合的監門,他聲音顫抖的說:「以後你要和你進入這裡之前的一切,說一聲永別!你所擔心的那些事情,我們會給他們最好的待遇,風光大葬、或者是……」他轉身看到鄭爽血絲滿目的樣子,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們走吧,屠夫先生。」
換上沒有軍銜的綠色軍裝,傍晚的夜居然如此陌生。
鄭爽看著街頭的燈火,他開始想念曾經和小雪一起走過的地方,即便是沒有多少值得回憶的經歷。
越野車的車牌照被迷彩布遮擋住了,周圍的人還是能感覺得這輛車的威嚴,路人全都紛紛的讓開,出城,為什麼要途徑學校這裡?
鄭爽怕被人看見,於是他縮在後排座位的底下,他怕被人認出來,怕看到自己能想起很多回憶的母校,那個自己求學生涯終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