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聚餐 文 / Q涼
然後很快，他們知道了祁牧確實不是在鬧。
將野豬搬回莊園裡後，他讓管家去準備晚上的配菜和水果，叫雷平去買大的烤架和竹炭，另外讓雷巖去通知放牧者，最後自己和宮淵在大廳拼出一張大長桌後，一頭扎進了廚房。
準備好烤肉用的醬料，管家也拎著大袋小袋回來，將食材往地上一放，撩起袖子加入了洗菜切菜的大軍。
「宮淵？宮淵？」祁牧喊了兩聲沒人應答，轉過頭去，看見男人手裡拿著菜葉正望向窗外出神，不由問道，「怎麼了？」
宮淵神色有些不對，卻還是回道，「沒事。怎麼了，你有事？」
祁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伸頭往窗外望了望，除卻一眼望不到頭的耕地和連綿起伏的山坡外什麼都沒有，「你刀工好，去把那些肉片一下。」這些風景天天蹲後門看，還沒看夠嗎？
「哦。」宮淵將手中的菜放下，起身時在管家耳邊低語了幾句，轉身拿起砧板上的刀開始片肉。
管家將水果麵包擺上桌的時候，雷平扛著烤架從外面回來，風風火火吆喝道，「少爺，你看這個行不行，西美他老爹留下的，也沒人會使，我在廚房翻了好久，對了，路上碰到了貝奇管事，也跟我一起回來了。」
祁牧聽到聲音，擦乾手從廚房出來，而宮淵聽到系統的距離電擊提示，黑著臉將刀尖釘在肉上，跟著出了廚房。
「貝奇管事你怎麼來了？」祁牧說著，看到雷平扛回來的常用來烤全羊的旋轉式烤架，眼睛一亮，「可以，就是它，好極了，搬到後門那去。」
「你們在做什麼？」貝奇看到大廳的長桌，白色餐布上擺滿了麵包水果，還有一些小菜和果醬，兩邊齊刷刷地放了一整排的椅子，目測整張桌子可以坐下二十來人，好奇道，「這是要聚會？」
祁牧嘿嘿笑了一聲，「前些日子我出去採集，獵了一頭大野豬回來，想著這麼多肉不吃完又不新鮮，就想請一下莊園裡的人吃飯。」
「所有人？」貝奇眼睛微微張大，似乎很驚訝，「包括那群放牧者？」如果他沒記錯，那些人應該都是奴隸吧。
「是啊。」祁牧沒注意到貝奇話中意思，熱情道，「管事要不要留下一起？絕對會讓你驚喜的！」
貝奇一愣，想了想還是先說正事，「我這次為餐廳的事來，店舖和裝修都已搞定，你看……」
話沒說完，廚房裡傳來雷平的叫喊，「少爺，快過來，這傢伙要怎麼裝，我好像把它弄斷了！」
斷了？！祁牧一聽大驚，飛快轉頭對貝奇，「既然是為餐廳的事來那就留下吃一頓吧，嘗嘗我的手藝……就來，就來，你保持那個姿勢別動！」
祁牧說完就往廚房裡沖，宮淵也只好跟上，留下貝奇一臉茫然站在大廳中央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最後還是端菜出來的老管家招待了他。
「東西是這麼放的。」祁牧走過來把烤架拼接好，這個相對於他以前見過的要複雜一些，但原理還是差不多。接著看了一下帶回來的竹炭，份量也夠，便叫雷平去燒炭。
等事情分配好，祁牧才注意到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宮淵，「額，要不我去灶台邊站好，等你片完肉先？」
宮淵，「……」
接近傍晚時分，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勞作完的放牧者也陸陸續續到來，在管家招呼下稍顯拘謹地坐好。
貝奇有些新奇地看著眾人坐定，目光落在後面正在烤野豬的祁牧身上。這個新接任的莫裡卡侯爵，真是個妙人。
「好香。」雷平大口大口地吸氣，圍著烤架直打轉，「少爺，你在裡面放了什麼東西？」
「這些天採集來的香料。」宮淵異常淡定地幫祁牧遞東西。烤肉他已經在野外吃過幾回了，表示現在聞到肉香毫無壓力。
「呲啦呲啦」的聲音不斷從烤架上傳來，野豬肉上的油脂被烤出，肉質收緊，刷上醬汁香料後味道飄出老遠，大廳中坐著的人不停張望，一開始還有些緊張的放牧者也漸漸放鬆下來。
野豬烤完被分成幾大塊，放在餐盤裡擺上桌。
見到祁牧走過來，放牧者齊刷刷站起來，恭恭敬敬道，「少爺好。」
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祁牧擺擺手道，「大家好，大家好，不要拘謹，都坐。」娘咧，地主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
身後，宮淵嘴角微微翹起。
待祁牧坐定，大廳中一片寂靜，放牧者們相互對視，望著餐桌上食物直吞口水，卻不敢動手。
管家不動聲色拽了祁牧一把。
「啊？哦！大家等這麼久都餓了，動筷子吧。」祁牧下意識說道。
管家扶額，湊上去道，「少爺，多講兩句。」末了小聲提醒道，「場面話！」
祁牧已經伸手過去夾菜了，往嘴裡塞一塊椒鹽大蝦，含糊不清道，「可是我餓了。」抬頭看看望過來的一桌人，嚥下嘴裡的菜道，「都看我幹嘛，快吃啊。」
管家深呼了一口氣慢慢吐出，很想戳著祁牧腦袋訓兩句，最後只化為一聲長歎，同樣拿起了筷子。
宮淵把手伸向最大塊的豬腿肉，沒想到跟雷平手撞在了一起，兩人瞪視對方一眼，誰也不讓誰得開始爭搶。
餘下的放牧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頭來終抵不過美食誘惑，拿起筷子伸向盤裡。
&nbs
p;不到片刻，氣氛就緩和了下來。
祁牧笑瞇瞇看著這一切。這才對嘛，說場面話還辦什麼聚會，直接把人叫過來訓一頓不就得了，吃飯就該有吃飯的樣子。
毫無意外，美食的威力很驚人，宴會舉行到最後，每個放牧者都放開了，有的唱歌有的跳舞，有幾個才藝驚人的，居然當眾表演起了雜耍，柔術相當了得。
祁牧很捧場得一直鼓掌，還慫恿一邊的管家給他們漲工資。
管家欣慰而有些無奈道，「奴隸是不需要工資的。」
不過這話祁牧沒聽到，被爆發出的喝彩聲蓋了過去。
聚餐一直到半夜才結束，臨散之時，每個放牧者都自覺走到祁牧面前鞠一躬，由衷說了一聲謝謝。
回到房中，祁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中不停想起散會時放牧者的表情，半晌翻了個身到床邊，探出頭道，「你說，為什麼會有奴隸的存在？」
宮淵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太陽勳章，「我也很想知道。」
「好吧。」祁牧不糾結了，黑暗中說了一句，「祝你成功。」
同樣是在黑暗中，月華輪轉，一抹銀色從窗邊透進，照在宮淵堅毅的側臉上。
男人嘴唇無聲動了動，會的，革命會成功的。
第二天清晨，貝奇早早登門拜訪，繼續昨天沒說完的話。
「餐廳弄好了？這麼快？」祁牧驚訝道。
貝奇嘴角一抽，昨天你果然沒有認真聽我說話，「是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盡快開業。」通過昨晚的美味，他越發覺得邀請祁牧來冒險者工會開餐廳是個明智的決定。
「那好吧，我先跟你去看看裝修怎麼樣了。」轉頭跟管家說了聲，祁牧和宮淵出了門。
這是祁牧第一次進到冒險者公會內部，結構上看，外部是個圓，裡面還是個圓，有點像羅馬鬥獸場的設計。共三層，一層中央是發佈任務的大廳，周圍房間租給各個冒險者小隊做基地，或是用來做商舖，二層以上則全是臥房。
祁牧的店安排在一層門口進去左數第十八間，正好是接任務的櫃檯斜對出來，相當不錯的位置。
這會兒是清晨，大多數冒險者還沒起床，大廳中冷冷清清的，只有圍繞著任務櫃檯一圈的桌椅橫七豎八擺放著。
「那裡就是我們食堂。」貝奇指著一層店舖圈中央位置，那裡由三家店面拼成了一家，幾個人零零散散坐著吃飯。
「你們食堂的飯真有這麼難吃？」祁牧狐疑道，那幾個吃飯的人表情實在是太猙獰了。
「額。」畢竟是自家的食堂，貝奇也不好太過吐槽，轉移話題道，「鑰匙在這，什麼時候開張都可以，您要自己再裝修也行，不要讓我等太久就好。」
兩人又寒暄幾句，貝奇還有事先告辭了，祁牧拿鑰匙開了門，打量起這家今天起就屬於自己的餐廳。
挺大的，是兩間店舖合成一間，入口處右側就是吧檯，吧檯再過去是料理台，酒櫃和儲藏櫃都貼著牆，很大程度節省了空間，其他地方都用來放置了餐桌椅子，目測可以坐下三十多人，擠一擠塞進五十個不是問題。
裝修風格清爽簡潔，祁牧還是相當滿意的，然後在料理台上驚喜地發現了新刀具，宮淵也在吧檯下的儲藏櫃裡找到了幾瓶烈酒，兩人都在心中讚了一句貝奇真會做人。
「你看我們什麼時候開張？」祁牧琢磨道，「進貨方面還是和管家商量一下比較好。」
宮淵挑眉，打開酒瓶喝了一口，你開張為什麼還要扯上我？
不過，有了這餐廳，以後打探消息倒是方便許多，最近周圍出現的人，多少有點讓他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