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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回 燒草包教授 文 / 桐葉飛飛

    「是七少的生母,陳王氏,不是那位姨太太!!」劉管家無奈的辯解道。

    他好歹是個管家啊!怎能不知道當家主母的喜好,大太太可不喜歡叫一個姨太太夫人的!可見那位姨太太有多囂張!

    這句話當即就跟炸開了的鍋一樣,正準備吃飯的眾人都議論紛紛,這位正兒八經的都督夫人已經快十年沒出來應酬過了吧,這次居然參加一個晚輩的接風宴!一時間看向阿玨身上的各種眼神都有!

    吳湄不愧是見過大陣仗的,跟眾人說:「那就等會再上菜,咱們等等陳夫人如何?」

    大家當然附和了,陳大都督手握軍權算是這塊地上隱形的土皇帝,雖然不至於諂媚交好,但有個面子情也不錯的。

    「各位對不住,是我的不是,這次不請自來還望澹台夫人原諒則個!」

    話音剛落,就見一位穿著月白色旗袍的中年女子被七少扶著走了進來,眾人紛紛站起來打招呼。

    明明她們之間好多年沒見了,這些太太們相互之間說起話來,卻跟前幾天剛見過一樣。

    阿玨暗暗讚歎,這才是真正的不動聲**!如果有誰小看了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可會吃大虧的。

    「哪位是澹台小姐?」

    王夫人和藹的問道,阿玨見問到自己就落落大方的上前,對著王夫人道了一聲好。

    哪成想王夫人竟然把手腕上戴著的羊脂白玉手鐲直接褪了下來套在阿玨手上,眾人更是驚詫了。

    如果說今天王夫人的到來讓人感到不解以外,那麼這會的表現更是讓人云裡霧裡了。

    那手鐲有見識的覺得看成色就是個好東西,稍微和王夫人有過交情的卻看出來,那鐲子分明是好些年前就戴著的。

    這種貼身帶的東西一方面可能是因為貴重,還有就是可能有什麼其他意義,眾人寂靜了片刻,又有說有笑起來。

    阿玨有些不知所措,這麼貴重的東西如果大嫂的母親送,那是因為兩家是親戚,她收下也沒什麼,但七少的母親……

    見阿玨看自己,吳湄開了口:「夫人何故送這麼貴重的東西?她一個小孩子,都還未成年呢!哪能戴這麼貴重的東西,沒得磕了碰了讓人心疼!」

    原本因為母親看中阿玨而高興不已的七少,因為吳湄這個舉動心不由的往下沉了沉,母親這樣明擺著示好,大嫂還這樣推拒,可是他的心思被察覺了?

    王夫人輕輕的笑了笑:「沒關係,磕了就磕了,不過是個玩意罷了,我一見這孩子就心生歡喜,就當是份見面禮!以後要常來常往才好。」

    吳湄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只好作罷。

    因為王夫人是快要上菜的時候來的,肯定要一起吃飯的,但七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跟一群女人在一起,因此跟母親說了一聲就往瀚海樓去了,王夫人慈愛的看著七少走遠了才收回眼光,卻拉著阿玨坐在她身邊。

    在北方,很注重吃飯時的座位順序,在坐的眾人就屬吳老太太最年長,理應坐上首,其次是都督夫人身份最高,王夫人倒也沒推辭,只是拉著阿玨坐在她旁邊。

    王夫人皮膚有些不正常的白,看起來也很瘦弱,阿玨想到七少說的故事,心裡不免對王夫人有些同情,她悄悄吩咐旁邊的侍女沖一杯紅棗枸杞茶來。

    吳湄卻坐在母親身邊皺起了眉頭。

    陳都督兒子眾多,自家爺們可是說過,以後大都督的位置必有一番爭奪,他們家累世書香,沒必要參和到其中,她深以為然,可是今天王夫人卻藉著七少不請自來,到底是何意?

    王夫人趁著上菜的間隙對滿臉慈愛的對阿玨說:「上次的蘿蔔糕很好吃,謝謝你了小姑娘,這麼多年來小七第一次知道回家給我帶吃的。」

    阿玨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來,上次在食為居她一時衝動讓七少帶了些吃的回去,不過她那是想到梁飛龍吧?

    「伯母不必客氣,七少救過我的命,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阿玨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王夫人這會是真心實意的笑了。

    她的兒子她再瞭解不過,雖然這幾年性情有些難以琢磨,但本性沒變,他看中的人,肯定有與眾不同之處。

    果然,她今天這一趟沒白來,這位叫澹台玨的姑娘端莊大方,眼神清亮,心腸也好,最重要的是和小七門當戶對!

    她自己這輩子受夠了門不當戶不對的苦,決不允許自己的兒子走她的老路,也不想那些別有用心的姑娘迷惑了她兒子。

    可這會的問題是:這姑娘年齡是不是太小了點?還有這身板,嬌嬌弱弱的,以後可是要生孩子的,這幅身子怎麼行?

    等到菜上齊了,王夫人不停地給阿玨夾菜,什麼油燜春筍、雪菜大黃魚、龍井蝦仁之類的通通往她碗裡夾,彷彿她才是主人家一般熱情好客。

    阿玨秉著不浪費食物的原則,夾到碗裡的東西幾乎都吃掉了。這在王夫人看來就成了能吃是福,直到阿玨實在吃不下了才委婉的跟王夫人說了一句。

    她們這樣你來我往的互動,看在這些親戚們眼裡就是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這些當家夫人哪個不是人精,當下有的就若有所思起來。

    吳湄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一吃過飯就趕緊叫阿玨帶著王愛文和梁甜還有常馨悅去掌珠樓換衣服。

    阿玨有些納悶,她長這麼大並沒有人教怎麼去辨別別人的心思,她雖不笨但畢竟沒有什麼經驗,在那些太太們面前和一張白紙差不多。

    王愛文不無羨慕的對阿玨說:「之前一直聽說你們落雨塘多美多美,進了這掌珠樓,我才真切感覺到了!」

    「可不是,我們都羨慕死表姑姑了!」梁甜特意把「姑姑」二字咬的很重,果然見王愛文驚奇的說:「姑姑?」

    阿玨笑著的把幾人的親戚關係解釋了一下,並且說:「她故意逗你玩的,她跟你一樣叫我阿玨。」

    大嫂他們早把今天要穿的衣服全都收拾好了,七姐甚至連各種配飾都搭配好放在一邊,只等她換一下就可以了。

    阿玨嫌化妝麻煩,特意讓七姐挑了一件和妝容相配的衣服。這會換上了一件牙色快要到腳踝的小洋裝,套了白色的小皮鞋,她把頭髮也和其他三人一樣放了下來,常馨悅在阿玨的首飾匣子裡挑挑揀揀,把一個鑲鑽的小發卡別在阿玨耳後。

    阿玨一貫對這些首飾不甚在意,而今天侍女也不在,自然沒發現戴的是七少送的那個發卡。

    年齡相仿的小姑娘說的正投緣,卻聽到電話鈴聲響起來。

    如今阿玨早已能淡定的接電話了,但每次接電話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其他三個人看見了,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表情也跟著正經起來。

    等到阿玨說:「大嫂讓我去見一位長輩,說是父親的至交好友!」

    梁甜直接翻了個白眼,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就連膽小怯懦的王愛文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澹台小姐是個很有趣的人。

    阿玨交代常馨悅照顧王愛文就徑直下樓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等到了月亮灣時,早上的那些男孩子已經等在那裡了。

    阿玨有些奇怪,他們這些人聚在這裡做什麼,澹台映見是自家小姑姑,想到她還未見過歐陽先生,就擠開人群走到了她跟前。

    「姑姑不知道吧,是孫先生來了!」

    「是啊!小姑姑,那可是孫先生呢!」澹台昕抱著澹台昭也擠了過來,阿玨自然的接過侄子,給他把一副拉平了,朝著剛剛認識的那些表侄子們點點頭打招呼。

    「孫先生是什麼人,你們怎麼這麼激動的?」阿玨納罕道,平日裡可沒見他們對誰這麼崇拜的,就是父親也得不到如此關注,連帶阿玨也對這位孫先生好奇起來!

    「我來說!我來說!」澹台晴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阿玨怕讓人久等,就一邊走一邊聽他們幾個你一言我一語。

    「孫先生以前是軍人,據說是上戰場殺敵的,望西保衛戰的石碑上到現在還記錄著榮慶之役呢,榮慶之役就是孫先生組織的,他當時只是個小連長,帶領五十多人把三百多個敵人幹掉了!」

    澹台晴說的唾沫橫飛,澹台映離他遠了些,補充道:「但是那場戰役打的慘烈,那五十多人幾乎打光了,孫先生更是受了傷,沒辦法握槍,古代有投筆從戎,孫先生卻是棄武從文……」

    澹台映頓了頓,抱起認真聽他說話的幼弟,「孫先生的一手紀實派畫作很了不起,祖父曾說孫先生是百年內難得一見的奇才!」

    「你不知道,孫先生還有一件讓學生們奮發向上的笑話呢?先生是望西大學教授寫實工筆畫的,有一天孫先生讓學生在黑板上合作畫一幅《猛虎下山圖》,結果他們根本畫不出來,孫先生很生氣就說『你們去跟校長說一下讓他做好防火工作吧!』」

    「哈哈哈……當時有慕名而來聽孫先生講課的,就文孫先生說為什麼要防火,孫先生說,『我去吸根煙萬一著火了就把教室裡這幫草包燒死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這時有個渾厚的聲音說:「好小子!竟然在背後編排我,是不是一會還要說我的外號『燒草包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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