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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3章 : 文 / 草荷女青

    席沒有回頭,既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但更多的卻是不屑,他早已經成為了遙遠的過去,與她再無任何關係,哪怕是他現在死在她面前,也與她毫不相干!

    「老婆!」一道充滿了磁性的男人聲音在身後響起,席轉回身,越過地上跪著的男人,目光在輪椅上的男人身上停留住,笑容在臉上綻放,聲音裡儘是撒嬌,「老公,你怎麼才來啊,我出門的時候忘記帶水了,早就渴得不行。」

    沙南似乎早就知道她會口渴一般,手裡就握著一個水杯,聽她說完他揚了揚手裡的杯子,「喏,不燙也不涼剛剛好。」

    「還是老公最體貼!」席笑著走過去接過杯子後彎腰在沙南的臉上「吧唧」一口,「謝謝老公!」

    也許席是故意的,但不管怎樣這一聲親吻卻猶如巨響,連同她那一聲親暱的「老公」,幾乎震碎了肖巖柏的耳膜。

    沒有回頭,但那個男人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沙南,果真是他!

    難怪這四年無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到她,原來在他這裡,除了他誰還有本事從他的眼皮底下帶走她,一走就是四年多。

    四年了,終於見到了她,可她結婚了,嫁給了別人,而這個別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師兄,他鬥了多年的敵人。

    心口再次劇烈地疼痛起來,這一次來得太過猛烈,以至於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肖巖柏緊緊地咬著牙齒用力地按著胸口,可無濟於事,這種疼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劇烈,似是不要了他的命決不罷休一般。

    豆大的汗水瞬間就冒了出來,「吧嗒--吧嗒--」地落在青灰色的柏油路上,將近中午的陽光有些火辣,把柏油路曬得很熱,汗珠滴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膝蓋跪在地上隔著薄料的西褲被燙得灼熱,可他卻冷得渾身顫抖。

    他最怕最怕的事情不是她已經不再這個世上了,而是她還活著活得好好的,但卻嫁給了別人。

    倘若她已經不在了,那麼他早晚也會隨她而去。

    如果她還活著,但卻嫁給了別人,那麼就算是他死了,也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看席似是真口渴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水都順著脖子向下流,看著一點都不淑女簡直就像個小伙子,沙南忍不住溫柔地小聲提醒,「慢點喝,別嗆著了。」

    結婚四年,她從裡沒有叫過他一聲老公,他也沒有要求她叫過,但是今天,她主動叫了,還叫了好幾聲,按理說他應該高興的,可心裡卻有那麼一絲的不舒服。

    她還是對肖巖柏有感情的,不然怎會在他面前故意這樣叫他,這是報復的一種表現,每個人報復的方式不一樣,而這就是她的方式。

    如果沒有感情怎會報復?

    報復了說明心裡還放不下這個男人,還在為當年他的傷害耿耿於懷,只有刻骨銘心才能夠如此的難以釋懷,愛一個人哪是說放下就能夠放下的,尤其是當真正的愛一個人的時候,即便是知道前面是萬丈深淵,是龍潭虎穴,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直到遍體鱗傷,直到筋疲力盡,卻還是不捨得放棄,放不下。

    他很慶幸當年他沒有一錯再錯下去,所以今天他可以被她親暱地叫著「老公」,她的肚子還有他的孩子,也許這不能叫做曖的結晶,因為他很清楚,她雖然嫁給了他,對他很好,甘心情願地給他生孩子,但在她的心裡,他不是愛人,只是她的丈夫抑或是一個兄長,但與愛情無關。

    很多個夜晚她會說夢話,嘴裡念叨的都是那個叫「阿巖」的男人,不管她對那個男人是愛還是恨,他都在她的心裡,而他,她叫南哥,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他很渴望,不知道到什麼時候她也可以叫他,阿南。

    席一口氣喝光了三百多毫升水,然後饜足地舔了舔嘴唇,「好解渴,不過肚子好飽,一會兒肯定又吃不下飯了。」

    「沒關係,等回到家都消化完了,中午想吃什麼?」

    「嗯……」席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突然說道,「老公,我剛剛吃冰激凌了,草莓味的,超級好吃!」

    「嗯?」沙南假裝生氣地噘起嘴,「你忘了醫生怎麼說的嗎?為什麼不聽話?你忘了你現在懷著身孕而且體質也不許允許你吃硬冷的食物嗎?為什麼沒記住?」

    席笑著搖頭,伸出兩根手指頭比劃,「我就吃了兩小口,我沒騙你,是真的,我就是特別口渴,特別饞,所以就要了一個草莓味的,不過真的就吃了兩小口,要是你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那裡的服務生。」

    她指著不遠處的冷飲店,「就那裡!」

    沙南笑著拉下她的手,「傻瓜,我怎麼會不信你說的,我不是擔心你的身體狀況嘛,你現在懷有身孕,凡事都要多加小心才是,再說你的身體本來就不適合吃那麼涼的東西,不過以後你要是真的想吃就跟我說,但是只能吃一兩口,知道嗎?」

    席笑著點頭,蹲下身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知道啦,中午我想吃蛋炒飯,又想吃肉絲面,怎麼辦?」

    「很簡單啊,想吃兩個那就都吃,走咯,回家,你老公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飯,怎麼樣,感動不感動?要不要獎勵一下?」

    若是在平日席肯定會推脫說一大堆的理由不親他,但是今天她很主動,主動得讓人心裡越發的難受。

    演戲,若是不在乎何須演戲給人看?

    既然她想演戲,那麼他就積極地配合她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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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沙南將席抱坐在懷裡,回親了她,兩人絲毫不顧及是在公共場合,熱吻起來。

    足有五分鐘,沙南這才鬆開席,看著她不知道是因為憋氣漲紅還是因為害羞漲紅的臉,他笑著再次噙住了她的唇。

    沒有聽到身後有聲音,肖巖柏扭回了頭,卻看到了讓他更加心痛的一幕,他們在親吻!

    這無疑猶如雪上加霜,心痛得加倍。

    她變了,曾經在家裡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他讓她親他一下她都會磨蹭半天,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卻跟別的男人親吻!

    她不但變了,還結婚了!懷孕了!

    肖巖柏突然淒涼地笑了,鼻孔裡鮮血流了出來,他仰起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歪頭栽在了地上。

    「有人暈倒了!」有行人叫了一聲。

    沙南扭頭朝身後看了一眼,又扭回頭,想了一會兒說,「他……昏倒了。」

    席放佛沒有聽到,輕聲問道,「你下午還要去公司嗎?我想去買些日用品,你要是有空我們一起去吧。」

    沙南也沒再繼續提醒,接了她的話,「下午不用去公司,就陪著你,不過你要午睡,午睡後我們再去買東西,你要養成午睡的習慣,知道嗎?」

    「可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午睡的習慣,一下子哪裡能養成啊,沒關係你睡吧,我寫我的小說,等你睡醒了我們再出去。」

    「習慣是可以慢慢養成的。」沙南話中帶話。

    席聽懂了卻假裝沒聽懂,只理解了表面的意思,「這我知道,可我中午一睡晚上就睡不著了,不睡了,我要寫小說,我跟你說,我的小說快完結了。」

    她成功地轉移了話題。

    「真的嗎?那可恭喜你了,終於不用加班熬夜寫了,說吧,你準備怎麼獎勵我?」

    「獎勵你?為什麼要獎勵你?我還說要你獎勵我呢,我的熊貓金魚呢?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夠聯繫賣家啊?都兩天了。」

    沙南再次扭頭看向身後,肖巖柏昏倒的地方圍了很多人,他輕聲說道,「,賣家就是他。」

    席似是已經猜到,只是很平淡地「哦」了一聲就沒再提金魚的事情,保鏢推著他們進了車子,車門拉上,車子發動,離開原地。

    在車子經過圍著的人群時沙南的眼睛再一次看向人群,但席卻從坐上車子開始就選擇了閉上眼睛。

    說什麼不午睡,睡不著,還說什麼一睡晚上就睡不著,結果是從上了車子後沒多久她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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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巖柏被送往醫院後兩個多小才醒來,醒來後接到現在已經是總裁助理的趙溪芽的電話,說是公司出了些事情需要他馬上回來處理一下,所以肖巖柏帶著陳如連夜就離開了沙壹市。

    公司系統被黑客侵入,丟失了很多重要的機密資料,技術部雖然及時地修了漏洞但依然沒能避免損失。

    一份關於當年柏盛控股集團收購席氏企業的機密件被洩露,上面有一份人員名單,這些人曾經都是席氏企業的股東,手中持有席氏企業合計高達30%的股份,但是真正的持股人並不是他們而是柏盛控股集團。

    柏盛控股集團因涉嫌違規操作被調查,作為負責人,肖巖柏也被帶去審查。

    肖巖柏知道這一切都是沙南搗的鬼,他無非就是想讓他離開沙壹市,離席遠點,他又豈能不隨了他的願?

    三日後調查結果出來,那份件竟然是有人偽造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機密件。

    雖然這件事過去了但對柏盛控股的股價卻影響很大,此後的一週一路急速下跌,創歷史最低。

    有人已經預言,不出一年柏盛控股肯定會破產。

    然而,有時候事情的發展卻遠遠超出了預計。

    才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在元旦前的那天,傳出柏盛控股將被沙氏企業收購的消息,這讓所有的人都大為吃驚,作為公司的負責人,肖巖柏一直未露面,一切事務交由助理趙溪芽處理。

    元旦那天是席二十八歲的生日,已經懷有身孕四個半月的她吃胖了不少,氣色也很好,這段時間她很少出門,沒事的時候就聽聽音樂寫寫小說畫一些畫,幾乎不上網更不看報紙,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但卻自得其樂。

    老天眷顧,她懷著的果真是一對龍鳳胎,當檢查得知是龍鳳胎的時候她興奮得抱著沙南使勁地親個不停,說他真的太厲害了,果然讓他懷上了龍鳳胎,倒是沙南愣了好一陣子才回過神,還問醫生到底有沒有檢查清楚,到底是一個還是兩個,到底是雙胞胎還是龍鳳胎。

    今天是元旦,又是她的生日,可是沙南似乎給忘了,一大早就去公司了,到現在已經中午了還沒回來,席的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

    結婚四年多了,以前的時候每次她生日他提前好多天都會把禮物給她買好,可今年,她都沒見他買禮物,更沒聽他提起她的生日,難道說他們這就是激情歸於平淡了嗎?

    席一臉不開心地從樓上下來到客廳,打開電視漫無目的換著頻道,心裡納悶什麼新聞啊那麼多台都在播放,她本來對新聞就不感興趣,所以雖然有些好奇但也沒在意,撥了一遍也沒找到了一個好看的節目,她準備關掉電視卻聽到電話裡傳出「

    肖巖柏」三個字,她微微一愣,不由自主朝屏幕上仔細看去。

    「前柏盛控股集團總裁肖巖柏於今日凌晨兩點被緊急送往k市中心醫院,截止今天上午十點扔在搶救室,據院方人士透露,肖巖柏已於去年被檢查患胃癌中期……」

    胃癌中期?

    席的心「咯登」了一下,首先想到的是,他要死了嗎?

    「姐!」席陽在這時候從外面進來,「姐,明天我出門一趟,可能過段時間會回來。」

    席沒吭聲,眼睛盯著電視機一轉也不轉。

    「姐,你聽到沒有,我跟你說話呢。」

    「姐!」

    席這才回過神,「呃?陽陽,怎麼了?」

    席陽疑惑地看著她,然後扭頭看向電視畫面,伸手抓過遙控關了電視,「一個破新聞有什麼好看的,我跟你說呢,我明天要出趟門,過段時間才能回來,你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你要去哪兒?」

    「外地,跟一朋友一起出去玩玩。」

    「去哪兒?遠嗎?」

    「不算遠,坐飛機四五個小時就到了。」

    「四五個小時?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讓你姐夫派個人跟你一起吧。」

    「不用了,我讓月生跟我一起就行。」

    「那也好,月生辦事比較沉穩,有他跟著我也放心,但是你要聽話不許欺負人家知道嗎?」

    「姐,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他呀,他人高馬大的打起架來我大腿也拗不過他一隻胳膊,只有他欺負我的份,我哪敢欺負他,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收拾東西了,下午就要出發了。」

    「下午就要出發?我怎麼沒聽你之前說過你要出門啊,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去幹什麼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陳如?」

    席陽微微一愣,「姐,你認識陳如?」

    席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陽陽我跟你說過女孩子要自尊自愛,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不是?幸好你是沒有懷孕,如果懷孕了我看你怎麼辦!」

    席陽揉了下頭髮,無所謂道,「懷孕了大不了生下來我自己養著,反正你嫁了個有錢的老公,有的是錢,養我一個是養,再養一個也是養。」

    「我跟你說,你不許去k市聽到沒有?我不管你跟陳如你們現在還有沒有聯繫,你跟他都不許在一起,你們不合適!」席聲色俱厲地說。

    席陽一聽急了,跺著腳問,「為什麼?我跟他哪裡不合適了?」

    「他比你大了整整十二歲,這就不合適!」

    「十二歲又怎麼了,姐夫不是也比你大七歲嗎?你們過得不是很幸福嗎?」

    「七歲跟十二歲能一樣嗎?反正我不同意!」席的態度很堅決,但席陽也拗死理,偏不叫她做什麼她就愛做什麼,其實她本來也沒想過要跟陳如在一起的,她這次是要去k市沒錯,但是絕對不是去找陳如,她要去找肖巖柏,這是姐夫拍給她的任務,但不能告訴姐姐,「你同不同意那是你的事,我跟誰在一起那是我的事。」說完扭頭就走。

    「席陽你給我站住!」席在後面喊道,席陽不但沒停下來反而還跑了起來,一口氣跑上了車子,然後慌忙發動車子駛出了城堡。

    城堡外沙南的車子早就在那裡等著她。

    「姐夫。」

    「跟你姐說了嗎?」沙南問。

    席陽點點頭,「說了,但是她猜到我要去k市了,不過她以為我去找陳如的。」

    沙南若有思索了片刻,「記住我跟你說的了嗎?凡事要小心,有什麼事就跟月生說,他會保護好你的。」

    「知道了,姐夫,姐看了關於肖巖柏的新聞,我怕她……」

    「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出發吧,我也要回去了,今天是姐二十八歲生日。」

    「呀!」席陽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姐夫,我還要回去一下。」

    「估計時間趕不上了。」

    「那好吧,那你帶我跟姐姐說聲生日快樂,禮物等我回來補給她,姐夫,對我姐再好點,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你對她好她就會感動,慢慢地感動就會變成愛。」

    沙南笑笑,「我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見到肖巖柏記住把我交給你的東西交給他。」

    席陽想了片刻,「姐夫,你真的要殺了肖巖柏嗎?姐姐若是知道了她會同意你這樣做嗎?」

    沙南揉了下她的頭頂,「所以說你要替我保密,這件事不能讓你姐知道。」

    「紙是包不住火的,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那怎麼辦?」

    沙南看著席陽想了一會兒,「這件事你就放心吧,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就行,其餘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趕緊出發吧,不然一會兒就趕不上飛機了。」

    「姐的性格你很清楚,她討厭欺騙,你最好想清楚,其實我比你更想殺了肖巖柏,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沙南顯得有些不耐煩,「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按我說的做就行,若是你不想做我不勉強你。」

    席陽看他一眼,

    沒再說什麼,轉身上了車子離開。

    ···································

    四條熊貓金魚在肖巖柏從沙壹市回來後的一周內相繼死去,現在肖家大院裡剩下的只有一個裝著水的魚缸。

    這幾個月肖巖柏幾乎沒有出過門,每天就盯著魚缸發呆,一站就是一整天,不跟任何人說話。

    因為他的自暴自棄,所以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糕,他拒絕去醫院檢查治療,拒絕吃藥,甚至拒絕吃補品。

    短短的幾個月,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整個人無精打采的這還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幾乎直不起腰。

    他的腰因為十多年前受過傷落下病根子,這些年也一直沒有治療而且還總是受涼,所以情況越來越糟糕,前段時間肖天勇和肖瑋飛強制性帶著他去了趟醫院,醫生說若他再趕緊治療,可能會導致下半身殘疾,但他依然不當回事,拒絕治療更不配合。

    哀,莫大於心死。

    當希望變成了遙不可及的無法碰觸的傷痛時,一切都放佛黑白電影,沒了色彩,活著更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他現在每一天都是在熬,熬日子,換句話說就是在等死。

    若是換做四年前,他可能還會去搶,把席從沙南那裡搶回來,但現在他連強的勇氣都沒有了。

    今天是席二十八歲生日,他從昨晚上就再給他做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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