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54.第554章 口是心非 文 / 一盞紅燈籠
白雲悠悠，青山綠樹倒映在湖泊中。
極好的景色，極寧靜的氛圍。
葉柳蹲在湖水邊換面，當把薄皮面具從自己臉上扯下來的時候，皮連著皮，很痛，她不由倒抽一口氣。
這面具很管用，但也很折磨人。
為了仿真，它的透氣性不太好，如果幾天不換，就會讓葉柳原本敏感至極的肌膚泛紅，好在有靈液水中和一下，她的肌膚才沒有完全壞掉。
「在路上就不要戴了。」當葉柳拿出一張全新的面具要覆蓋在自己臉上的時候，蕭谷誠奪了過去。
在她的目光下，他解釋道：「靈之大陸地廣人稀，我們走小路，完全可以避免碰見人。」
如今他們正在被通緝著，行事上有諸多不便。
葉柳默默接受了蕭谷誠的好意，他這麼做，是為了她吧。
接下來幾天，葉柳在蕭谷誠的帶路下，專挑小路走，果然沒見到一個人。
他們白天不停歇地趕往邊城，晚上就小憩一下，食物的話或者就近找，或者就吃葉柳五柳空間的，守夜的話一般是蕭谷誠來做。
葉柳原來是說兩人平分的，但發現蕭谷誠真的很少睡覺，說他他也不聽，就沒有辦法了。
這天晚上，萬籟俱寂，蕭谷誠架上篝火烤魚，葉柳在旁時不時配合著灑上香料，兩人的氣氛還算和諧。
蕭谷誠做菜不怎麼樣，但燒烤很有一手，所以葉柳也就沒和他搶這個活了。
「不知道蕭銘怎麼樣了。」看著滋滋作響的鮮魚，葉柳無意中感歎了一下，蕭銘可是最喜歡他爸爸做的燒烤。
想到兒子，她又跟著想起另一件事，於是偏頭對蕭谷誠道：「我很少向你提起這世蕭銘的小時候吧，想聽聽嗎？」
蕭谷誠點頭，「你還沒告訴過我，這世他是什麼時候學會說話的，什麼時候學會走路的。()」
葉柳看出了蕭谷誠眼眸中的渴望，於是向腦海中挖掘著往昔的回憶，邊想邊說：「說話？他一出生就會哇哇亂叫了。不過他好逗，別的孩子一出生都是哭，就他偏偏笑，還笑得特別歡，打他屁股，他還是笑。說話的話……我記起來了，好像是有一次他不聽話從床上滾到床下，我要打他吧，他就媽媽媽媽地叫，第一次叫媽媽，我心一軟，就忘打了……」
葉柳絮絮叨叨地說起來，其實很多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本以為一定會忘記的。
可話一到嘴邊，就跟不要錢的一樣溢出來。
當葉柳說到蕭銘三歲的時候，蕭谷誠的魚也烤好了，他把焦魚體內的魚刺都細細地挑出來，大根的刺還好，但那些細碎的刺就很花工夫了。
不過他的手藝很準，把刺全部挑完之後，看上來還是一條完整的魚，竟然沒有碎。
她喜歡吃魚，但又討厭挑刺，嫌麻煩。原來他也記得。
「不吃嗎？等會就涼了。」蕭谷誠看著沒有動手的葉柳，問道。
「……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就算他再好，她還是希望他離開。
真的是這樣嗎？她真的希望他離開嗎？
如果她面前有兩個蕭谷誠，這世的他，前世的他，她會選誰？
可不可以不選，她的腦子真的亂成了一鍋粥。
以前，她還能毫無愧疚心的告訴自己，她只會選這世的蕭谷誠。可現在已經沒辦法做到了，在慢慢和前世的他相處之後，更深一點的瞭解他以後，如果她選了這世的蕭谷誠，那麼絕對會對前世的蕭谷誠產生濃重的愧疚心。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他們倆都不要消失？
康家健說得對啊，他們明明就是一個人，一個不夠好，一個不夠壞。
但遠古時代的喪屍王殘魂就是慢慢被蕭谷誠融為一體，而後化為蕭谷誠進階的肥料，再也沒有出現過，要是前世蕭谷誠也變成進階的肥料……
思及此，葉柳不由打了個冷顫，涼意從背脊處升上來。
「你怎麼了，突然發抖？」蕭谷誠把外套披在葉柳的肩上，給她繫好。
他只見識了她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還不知道她正在經歷著怎樣嚴苛的心靈拷問。
「我很怕，怕你對我好。」葉柳眼神虛空，不自覺中就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他越好，到他離開的時候，她可怎麼辦？
「其實你很奇怪，葉柳，我冷淡你的時候，你口裡不說，心裡偷偷怨我。我對你好的時候，你口上說不想我對你好，卻又很享受。」蕭谷誠隱約感受到了葉柳那種靈魂被切割成兩半的痛苦，可他竟然沒做勸導，而是把裝在寬闊樹葉裡的焦魚遞到葉柳手上。
「是嗎，我是這麼口是心非的人？」葉柳低聲反問，頭始終垂著。
「是啊，你就是這麼口是心非。」蕭谷誠點頭應道，讓她快點把熱著的魚肉吃完。
他只是換了一種思路去想問題，如果早晚要離開，那麼就盡量讓她開心些吧。
前世他算計了那麼多，為了她的將來，為了她的以後，可也不見得她有多開心。
如果不去想將來，不去想以後，他只要稍微為她做點事情，她就會展開笑顏。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對她好，一直都想，只是以前被壓制住了。
……
快要接近邊城的時候，葉柳給自己和蕭谷誠快速地換了一副嶄新的面具。
兩人的相貌平凡到一扔進人群中就再也找不著。
進城很麻煩，排除得很嚴，進出人員要經過守城門士兵的仔細搜身。
這是一個好差使，因為吃女人豆腐也吃得光明正大，偶爾做些下流的動作，也沒人敢說什麼。
要是說你檢查不合格，那可是不能進城的。
蕭谷誠走在葉柳前頭，他雙手張開，挺直著背任由士兵搜身，很快就通過了。
可輪到葉柳的時候，兩位士兵淫邪地對視一眼，就帶著淫笑圍住了葉柳。
這個女人雖然長得一般般，可那身皮膚好啊，白得跟豆腐似的，雪膩光滑，還毫無瑕疵，不知道摸上來是不是跟豆腐一樣？
其中一個高瘦士兵看起來權利大些，走在前頭，他正欲伸出手去拉扯葉柳的衣領，右手就被緊緊地攥緊，手腕往下彎曲變形。
「啊，痛痛痛……快來人……」
高瘦士兵先是連聲吃痛，然後要把周圍的守衛聚集過來，敢要襲擊守門士兵，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可高瘦士兵的聲音又馬上頓住了，因為他感覺到有很多玄珠滑進了他的衣袖，很多，而且正是他異能所需要的。
「抱歉，這位兄弟，我的力一下沒收住。不過我也是為你好，我老婆身上有傳染病毒，要是你不小心碰到她，連累的是自己。」蕭谷誠的表情十分平靜，一點也看不出道歉的誠意。
「有傳染病毒，還敢進邊城，滾滾滾，馬上離開。」聞言，高瘦士兵的臉色果然一變，他見葉柳的面色雪白，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原來那麼白的肌膚是有病啊，他連忙把手心放在褲邊上擦了好幾下，不過他把衣袖裡的玄珠收好後，照樣趕葉柳和蕭谷誠。
「算了，我們離開吧，」葉柳扯著蕭谷誠的衣袖，他們原想白天從城門走，給守門士兵一點賄賂，趁早進入邊城，可現在看到，只能等到晚上再偷偷潛進去了。
蕭谷誠寧願說葉柳有傳染病，也不肯讓她被別人碰。
「嗯。走吧。」蕭谷誠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個高瘦士兵，扶著葉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時，高瘦士兵身後的那名圓臉士兵慌張走上前來，緊張說道：「均哥，我剛剛都為你捏把冷汗知道嗎，就在你打算摸那個女人的時候，那個男人身上突然散發出超強超冷的殺氣，我還以為他要當場動手呢。」
「怕什麼，要是有身份的人，早就提前亮明身份了，他只敢賄賂，說明只是無名小卒，」高瘦士兵拋給圓臉士兵幾塊玄珠，道，「給你的，可別說出去了，要不然不夠分。這男人可真夠大方的，等著吧，明天他再想進城，我還得狠狠地剝削他一頓。」
「均哥，你真聰明，原來你這樣是想多撈幾回，你放心，我嘴巴很嚴的。」
不過第二天，圓臉士兵照常去叫均哥起床，就見均哥死在了床上，他兩眼大睜，死前好像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懼的事情。
圓臉士兵心中有隱隱猜測，又怕惹禍上身，所以在別人問起的時候什麼也不敢說，他一回到家，就把昨天均哥給他的那些靈氣充沛的玄珠都扔進了湖水裡。
很快，高瘦士兵就被定論為進階失敗，正常死亡。
「你何必去惹麻煩？他也沒碰到我。」葉柳知道蕭谷誠做了什麼後，如此說道。
「可他碰了很多其他的女人。」蕭谷誠道，眼神淡漠冷酷。
「原來你在乎他碰了其他女人。」葉柳道，粉嫩菱唇，緩緩綻放出悠悠笑意。
不，他不在乎那個守城者碰了多少女人，他只在乎對方「想」要碰葉柳。
「我們就先暫居在這吧。」蕭谷誠的腳步倏地停頓下來，站在了一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