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31.第531章 你年輕了 文 / 一盞紅燈籠
「葉柳。」蕭谷誠又叫了一遍，平靜的眸子如蔚藍大海，表面毫無波瀾，可內在卻波濤洶湧，暗潮深旋無限。
細細品味，都並一定品味得完。
「……你是誰？」葉柳問。
在一起生活太久，她閉著眼睛就可勾畫出他的眉目，分毫不差。可今天，她又重新仔細打量他，像審視一名陌生人。
鴉羽般墨黑的眉，很濃密的長睫，完美的雙眼皮下是一雙錚亮錚亮的眼，象徵欲`望很強的鼻，還有那略薄的唇，他很喜歡以吻的方式來表達愛戀和眷顧，而她總是接受的那一方，常被他吻得兩頰微醺，心跳失速。
其實自他出了事之後，他們就很少接吻了，頂多就是他情難自抑，才克制的啄吻幾下，可還是很完美，她很喜歡。他的舌頭很神奇，總是能帶給她很多很多不可想像的美妙。
她還記得那種顫慄的感覺，他的雙手從她的背脊拂過，下滑至臀`部，帶著急躁和某種不可求的熱切；兩人對視間，都是那種心照不宣的情動和渴望，張力無處不在，連空氣裡的因子都是熱的。
眉還是一樣的眉，嘴還是一樣的嘴……可眼卻好像不同了。
你是誰？
蕭谷誠沒有回答，可他看著葉柳的眼神，帶著冷光，又像代表了一切。
——我是蕭谷誠。
——蕭谷誠，哪個蕭谷誠？
時至今日，她竟然還能看得懂他的眼神，這實在不是什麼很好的體驗，她甚至感到胸悶心窒。
過往的經歷刻在身體上，腦海裡，層層覆蓋之後，竟還隱約可見。
蕭谷誠靜默地看了葉柳的半晌，看著她及肩的短髮，看著她精巧絕然的五官，還停留著十八歲，那個年紀特有的青春活力，可眉目間又有成熟女人的但見嫵媚，混雜的氣質，組成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她。
她一站在人群中，有心的人就會發現，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葉柳，時隔多年不見，你年輕了。」蕭谷誠把那聲歎息隱在喉間，眾多的話語最終凝成了這一句平淡的問候。
潸然淚下，滄海桑田不過如此。
葉柳的手空茫茫地往空氣裡抓了抓，卻什麼都沒抓住，心臟一陣陣緊縮，毫無頻率。
多年？
誰的多年？
蕭谷誠呢？
那個在她危險時，總有以背護她的蕭谷誠呢？
那個在她流淚時，默默抱著她的的蕭谷誠呢？
那個在她犯錯時，會對她說「寶貝，還有我呢，你的錯就是我的錯，我們一起承擔」的蕭谷誠呢？
為什麼不見了？他答應過她的，會用盡一切努力守住她，愛她護她，和她一起白頭。
為什麼某個本已消失的靈魂會再次出現，荒蕪時空又在和她開什麼玩笑？
不會的，不會沒有，蕭谷誠不會消失，這本就是他的**，外來者怎麼可能輕易奪去，這只是一個巧合，一個誤會。
葉柳不相信，不相信蕭谷誠會棄她而去。
……
蕭谷誠歷經種種，為葉柳復仇之後自爆而死，一睜開了眼，竟重見了葉柳，他就壓在她的身上，體內傳來炙痛。與此同時，蕭谷誠還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人，那就是摩離。
他曾和摩離是生死敵人，所以來不及感歎葉柳的變化，就直躍摩離而去，直取對方弱點，他想要將摩離斬於掌下，但奈何這具軀體像和他有些融合不當，略感生疏，最終只發揮出了三成的實力。
他很多事情不清楚，可他想，那不過是時間問題。
蕭谷誠見葉柳眸光幾次變幻，沒有回答他的話，也沒有多說什麼，猜想著她需要時間理清思路，於是下了床，推開門，眺望遠方。
「……從這裡能看到天骨山的西南側，並且相距幾十萬英畝，這是謝家的領地？這是靈之大陸？」蕭谷誠不過望一眼，就根據蛛絲馬跡推測出大部分事實，可他還是不懂……
他回轉身，重新走向葉柳。在路過銅鏡時，他不過偶然一瞥，就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年輕，肌膚白皙，五官深刻。
竟是二十多歲的自己！
他皺眉，站在她一米以外的地方，沒有靠近，「葉柳，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還活著，我為什麼還活著，你是不是該向我解釋一下。」
為什麼他們都變年輕了？
他雖是古井無波的心態，可因為曾所遭遇過的一切，使他想要用最快的時間掌握全局。
他喜歡的是勝券在握，而不是這樣的一無所知。
「我們上一次見面是在谷樓？」葉柳羽睫低垂，低聲問道。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這樣。」蕭谷誠雖對這樣的葉柳感到陌生，可還是平靜回道。
可誰又明白，他平淡的話語下那壓抑的感情。
谷樓之後，他再見就是她的骨灰了。
果然是前世的蕭谷誠！葉柳不得不認清事情。
「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想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你現在有沒有什麼異樣，我指得是身體。」葉柳倏地抬頭，冷冷道。
她不願意相信這世蕭谷誠會那麼輕易的消失，所以才在前世蕭谷誠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套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死纏爛打要死要活祈求蕭谷誠一點愛的葉柳，在時間的治癒下，她漸漸放下了前世。
這樣很好，昨日種種昨日死，她明白自己要什麼。
蕭谷誠望著葉柳，蹙起了眉，有那麼一剎那的驚痛，葉柳的改變是他所未曾想過的。
從前，她總是跟著他，信賴他，崇拜他……深深愛著他。不管他做什麼，她都不放棄他。
可現在，她不僅是頭髮變短了，容顏變年輕的，連內在都……
「你想知道什麼，何不直接問，我現在的身體很好。」蕭谷誠淡道。
葉柳一遍遍地在心裡暗喊，蕭谷誠，如果你還在，一定不要輕易消失，這是你答應過我的，蕭谷誠，蕭谷誠，你聽到了嗎？……
可能這其中真的有某種感應。
蕭谷誠的身子劇烈的不可抑制的顫動了幾下，連膝蓋骨都有些彎曲，他英俊的五官皺起，好像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不過他很快就重新站了起來，克制地緊握雙拳。
「原來你是指我體內的那塊黑影？他很不安分，」蕭谷誠平靜道，「不過，我很快就會消融掉他。」
葉柳五臟俱焚，這是最壞的結局，可到來的往往是最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