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復仇 文 / 一盞紅燈籠
驕奢淫逸的艷麗大堂,裝潢張揚到了極致,四根圓形大柱撐住了弓形頂部。大堂中心正有一群穿著輕薄的舞女妖嬈地舞動身軀,驚若翩鴻,矯若游龍,她們的身姿靈動中又帶著不動聲色的剛勁。
中央國國主卓問天高坐在高堂之上,下方右側就坐著顏麗莎一人。
卓問天穿著一襲紫黑的雲錦長袍,兩肩分別繡著太陽和月亮的圖案,後肩繡滿了漫天繁星,衣服上的手工刺繡異常華麗精緻,意喻著「肩挑日月,背負星辰」。
他是個能力卓越、抱負遠大的國主。
跟國主的地位比起來,卓問天的相貌顯得異常的年輕秀氣。雖然是國主,但他並不是那種霸氣十足的男人,相反,他肌膚白皙,五官精緻如好女,一雙鳳眼似睜未睜,粉色的唇泛著迷人的色澤,瓊瓊玉姿令人見之忘俗。
如果不是他高坐在全中央國最尊貴的椅子上,你一定會以為他是某個權貴的男寵。
一段蛇舞完畢,卓問天拍掌大笑,讚賞地看向顏麗莎。
他笑起來雙眼如同兩泓彎月,只是那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
「好好,麗莎,你調-教的不錯,這怕是咱們整個中央國最精銳最可怕的暗殺部隊。」
「國主喜歡就好。」顏麗莎低頭向國主稱是,「不知國主可有看上了誰,如果國主看上了某個人,那真是她此生最大的福分。」
卓問天滿含深意地托著下巴笑了,他別有意味地打量顏麗莎。那如同毒蛇纏身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心底最隱秘的算計看出來,看得顏麗莎心頭一顫。
空氣中的氣流滯停了那麼一秒。就在這時,一陣黑風飄進大堂。
血花漫天四濺,數位舞女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就被一掌擊斃在地。
這陣黑風打斷了卓問天對顏麗莎的打量,卓問天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外來者的身上。
黑色長帽緩緩落下,露出一張極醜的面容,他的五官如同被潑過硫酸,歪曲錯位,世間還有比這更醜的面孔嗎?
怕只有那依舊精亮的黑瞳才可以看出他曾經的不可一世與輝煌。
蕭谷誠?!
他竟然沒死!!!
極靜的空間裡,髮絲落在地上的聲音也能清晰可聽。
卓問天倏地全身緊繃,他是精神領域的異能者,最擅長的就是以意念控制他人。
誰也沒有動,但氣氛只是更緊張了。
一秒鐘……
五秒鐘……
半個時辰……
時間以極緩慢的速度在流逝。
空氣緊繃到了極點,如開弓的箭弦一觸即發,就在這時,卓問天的小指頭不自覺地輕微地彈動了一下,他先露出了敗相,勝負已定。果然,不一會兒,他的胸腔如鳴鼓般強烈的震動,「哇」的一聲,一口紅血從他口中噴出來,他佝僂著身子不甘心地爬在地上掙扎。
不,不可能,他明明是世上最強大的精神力控制者,怎麼會敗給一個死人。
卓問天已然廢了,而蕭谷誠依然不動如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賞給爬在地上的卓問天。
蕭谷誠本來的目的就不是卓問天,他的眼神殺向被高階力量壓迫地動彈不得的顏麗莎。
顏麗莎不想跑嗎?實際上她瘋狂地想跑,逃出這裡,可她卻被黑衣男子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威懾力完全震懾住了。
人呢?外面的守衛都是吃乾飯的嗎?大堂裡面這麼大的動靜怎麼還沒有一個人進來看看?
顏麗莎已經沉浸在恐懼裡,殊不知,整棟樓已經成為靜成了一座死樓。
蕭谷誠的身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前移動,顏麗莎還沒看清楚,他就已經站在她面前,骨瘦如柴的手掌掐住她的細脖。
她會死,她一定會死。意識到這一點,顏麗莎拚命抵住掐住她脖子的手掌,拿出最大的求生意志,掙扎著開口。
「蕭……咳咳,谷誠,蕭谷誠,你是蕭城主是不是?」
她是從眼前這雙黑眸中看出來的,雖然此人面目全毀,但這麼銳利目中無人的眼神她只在蕭谷誠一人身上見過。
「等……等等,等等,我……我願意拿一件東西和你換。」
蕭谷誠對顏麗莎斷斷續續的話充耳不聞,手上更加重了一分力。
垂死掙扎的螻蟻而已。
黃色的騷臭的液體從桃紅的裙擺中滲透出來,身體的基本機能失調,顏麗莎失-禁了。
她拼盡最後的力氣喊出最具關鍵性的一句話。
「是葉柳的東西。」
這句話蘊含的非凡的魔力,使蕭谷誠放鬆了對她的禁錮。
但同時,他望向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真的真的,我不敢騙你,是葉柳的家傳寶玉,還是可以存放物品的空間寶玉。蕭城主,你拿走我的命也沒用,我用寶玉來換好不好?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塊寶玉以前還救過你的命,當年你重感冒,葉柳就是拿它和王弘換的消炎藥,你病好了之後就爆發雷系異能了。後來王弘把這塊玉送給我,我不想要的,一直想找機會還給你。你相信我,我一條賤命不值得你費心。」
生死關頭,顏麗莎一股腦把往事都倒了出來。她這話真假參半,哪裡又是王弘要把寶玉送給她的,分明是她從王弘手上騙來的。當年王弘有物資有人手,她為了生存不得已依附於王弘。
因為逃亡,她、王弘、蕭谷誠、葉柳聚在了一起。
那個時候蕭谷誠九死一生,王弘這個老色鬼又對長相貌美的葉柳感興趣,於是提出讓葉柳用身體交換藥物,葉柳當然不願意。後來葉柳拿出家傳的可以存儲物品的寶玉做交換,才既保住了自己又換回了藥物救治蕭谷誠。
後來顏麗莎看那塊寶玉造型太獨特,能量非同一般,就使計殺人奪寶。也是靠著那塊寶玉,她最終才能在中央國立足。
王弘死前最後一刻才真正明白,美人面蛇蠍心。
柳玉。
蕭谷誠想起來了,末日之後,他有次在逃亡途中突患重感冒,昏睡了三天三夜,但後來莫名其妙的就好了,最後反而因禍得福爆發了少有的雷系異能。
可同時,葉柳的空間寶玉——柳玉也丟了。
「你的柳玉呢?」當年他曾問過她。
「弄丟了。」漫不經心的態度。
「那麼重要的東西,你到底在想什麼?」當時他是壓低了聲音不滿地惱怒她,氣她的馬虎粗心大意。
「好了,你真囉嗦,該吃藥了。」
那微帶埋怨的嬌憨聲音好像還在耳畔響起。
這麼些年,他做了什麼?又發生了什麼?竟把他們當年的情深消磨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