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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歸來 文 / 一盞紅燈籠

    末日紀五十一年,夏天城城破,城主葉柳於谷樓自殺,燒燬了一切的機密資料。

    末日紀五十三年,中央城攻下葉城,葉城城主不堪受辱於密室之中自殺。

    次年,中央城又依次攻破安陽城,虎城。隨後,其他小城紛紛歸附。

    自此,十三年兵戈浩劫拉下悲慘的帷幕。

    中央城改為中央國。

    而中央國更是氣焰如天,甚至放出潑天豪語:要擊殺所有喪屍,馴服所有變異動植物,收復九州。

    白駒過隙,日光荏苒,一轉眼又過了十年,世事已面目全非。

    末日紀六十一年。一家簡潔乾淨的兩層樓餐館已經是夏天城最好的就餐地點,但其實大多數夏天城的居民都不會到外就餐。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末日喪屍和變異獸都像成了精一樣狡猾,狩獵困難得連自己都有可能吃不飽,更何提這樣說得上昂貴的消費。

    現在的夏天城已經和十年之前蕭城主夫婦還在的時候完全不同了啊。

    晌午時分,兩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趾高氣昂的男人走進淒冷的餐館,一人膚色極白,眉目俊秀,穿著嫩系的粉色襯衣,一人穿著清俊的白衣,五官深邃。兩人好像富家貴公子出來遊玩一樣穿著簡單隨意的服裝,但俱都衣物不凡,神態倨傲,那張揚而出的氣息,一看就是得天獨厚的異能者。

    兩人一來就坐在正對著大門的中心位置,這個位置得天時地利,一眼向外望去,不僅可以看見行走在路上的零星的行人,還可以縱觀外面街道的大局。

    等兩人叫了飯菜,服務員一把熱氣騰騰的白米飯和燒肉端上來,餐館就充斥著令人腮幫子發酸、唾液分泌的肉香。

    就在這時,餐館裡又進來了四個男人。

    四人一來就坐在餐館的最角落裡,看衣物穿著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多年的小心謹慎,還是讓粉衣男子和白衣男子的目光移向了他們。

    粉衣男子和白衣男子互視一眼,小心地打量坐在角落裡的四個人。

    餐館裡,一共就這麼六個客人。

    其實坐在角落裡、圍坐著一張桌子的四個人並不怎麼打眼。其中有三個人相貌相似,身高也不相上下,看起來應該有血緣關係。

    只有另一人稍稍特別,他一身黑袍,把全身遮得密不透風,臉部面孔也被垂下來的長帽擋住,整個人籠罩在深淵般的漆黑中,只看得見一張青紫的唇,異常的神秘莫測。可從那高瘦的身形來看,也能看出確是男人無疑。

    三名相貌相似的男人還可以看得出一些深淺,但那名黑衣遮臉男子全身的氣息都被完美得隱藏住,讓外人無法探得半分倪端。

    只有力量比他們高出幾階的人,才會出現這種完全讓人看不出深淺的情況。

    所以粉衣男子和白衣男子並沒有不知死活的過去招惹那四人。

    要是他們真像表面上那樣趾高氣昂,早就在末日之初就慘死了。

    「四杯天級烏龍茶。」看著菜單,黑衣男子粗啞著嗓音說道。他的聲音好像從冰川深處探出來,冰冷而平穩,不注入一絲生命的活氣。

    他只點了這麼一道,就放下了菜單。

    貌美的服務員溫婉地應了一聲,砌了四杯烏龍茶端上桌,雖然這四人不像是付不起賬的人,可有點她還是必須事先說明,「客人,這天極烏龍茶一杯是十個中央幣。雖然貴了點,但一分錢一分貨,這烏龍茶是從瀧崖之巔採下的,不僅延年益壽,而且對異能者進階極有利。整個夏天城,甚至可能在整個中央國也只有我們這一家有。」

    十個中央幣相當於什麼價值?這麼說吧,十個中央幣夠下層人民一家三口一年的過活了,一頭成年的變異豬也要十個中央幣,這麼淺淺的一小杯茶水就相當於辛苦在外幾周才能獵到的一頭變異豬了。

    雖然這天級烏龍茶是他們家的鎮店之寶,但因為價錢昂貴,一直沒有人點過。

    服務員的廣告詞還沒有說完,就被拍在舊桌上的金幣打斷,她識趣地攏好錢塞進口袋裡走開了。

    另一桌的粉色襯衣男子叫住了欲走進內間的服務員。

    「喂,小美人,也給我們兄弟倆上杯那個什麼什麼天極烏龍茶。」

    服務員恭敬地應下,又砌好兩杯茶水端上來,今天一天的收入比得上過去的半年了。

    粉色襯衣男子淺抿一口淺色的茶水,不久就感覺全身的毛細孔全部打開,吸收著空氣裡殘留的靈氣,與此同時,從丹田之處湧上一股暖流,溫暖著全身。他微瞇雙眼,深吸一口氣,歎道:「這個價,這個茶,值了。」

    服務員恭敬地低頭不語,實際上這茶還是蕭城主在世時留下的,一次城主一行人路過此地,在餐館裡歇腳,他的隨從拿出了天極烏龍茶,據說這茶葉是城主大人親自從瀧崖之巔最高的孤峰上採下來的,其中蘊含的靈氣非比尋常。

    城主一行人離開後,泡過一次的茶葉被店長悄悄地留下來,晾乾後又密封好,就這樣成了鎮店之寶。

    「小美人,和你打聽個事。我和我兄弟路經夏天城,看這風景不錯,就想著到處走走,聽說夏天城以前有座谷樓是你們這兒的標誌性建築是不是,但現在沒看見了,給哥哥們指條明路唄。」粉色襯衣男子又道。

    曾經的谷樓是夏天城最莊嚴神聖的存在,那是城主的辦事處,是整個夏天城最精銳高端技術的研發地,彙集了各個領域的高精尖人才。

    女服務員警惕地看了粉衣男子一眼,隨即看似漫不經心地回答:「早不在了,那麼久的事,誰還記得清楚。」

    聽罷,粉衣男子不再窮追不捨地追問下去,反而環顧四周換了一個話題,「這夏天城真是荒涼,聽說以前可是位居中央城之下的九州第二大城,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早就變天了,現在夏天城是中央國的附屬城。客人還是請謹言謹行,要是有什麼事,我們小店可擔待不起。」

    看服務員防備著他們,粉衣男子和白衣男子對視一眼,又扯了很多看似不相干的事情。

    客人大於天,服務員又耐著性子和他們扯了一會兒。

    旁邊的談話傳入耳中,相貌相似的三兄弟不動聲色地看了同桌的黑衣男子一眼,而黑衣男子則只是輕吹皺透明的琥珀色茶汁,淺茗了一口茶水,默不作聲。

    他看起來就像是在認真地品茶,實際上也是這樣的,他就是在品茶。

    凌厲的大風刮過,篙艾左右搖擺,目之所向處荊棘叢生。谷樓崩毀,昔日輝煌的牆瓦隨地堆積和爛泥枯葉混雜在一起,空曠的空地上一片凋零的景象。

    「你到底是沒有等到我回來。」

    一道喃喃自語響起,他的喉嚨受過重傷,聲音刺耳難聽,其中還交雜著的雜音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一陣急風吹起,捲起黑袍寬大的衣袖,露出其人瘦骨伶仃的骨骼,皮緊貼著骨頭,血管脈絡清晰可見,好像隨時要爆管而出。從手掌到手臂上方,蔓延著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疤,結出發白的新肉,無數的疤痕重疊交錯,你甚至不能在他身上找到一小塊完好的肌膚。

    而這些傷痕只是其人身上的冰山一角,不難想像他曾經遇到過怎樣的危險。

    他的身後站著三兄弟,老大阿文猶豫著開口了。

    「城主,夫人和小少爺……」

    「我都知道了。」

    聲音飄散在風中,他站在空地之中,蹲下身,猙獰骨感的寬大手掌扯開交纏的野草。

    遠處樹叢中傳來貌似動物驚動樹葉的細碎聲響。

    注意到遠方的異動,阿文縱身一躍,落在了躲在大樹後的粉衣男子和白衣男子面前。

    粉衣男子抱拳燦笑,「兄弟,我們途經此處,絕對沒有惡意。」

    阿文沒理會粉衣男子說的話,虎手成爪向前探去,和他交了兩手。而同時,旁邊的白衣男子的手放在腰間,他在觀察了阿文的幾招套路後,也暗地裡做出預備進攻的動作,正要加入戰局……

    千鈞一髮之際,不遠處的黑衣男子開口了,「阿文,讓他們走。」

    粉衣男子和白衣男子謹慎地對視一眼,立馬識趣地快速離開。

    「城主,為什麼不殺了以絕後患?」阿文憤恨地問,這些年他們三兄弟一直被不明勢力追捕擊殺,能活到現在並且見到城主實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多年的殺戮更加重了他們身上的血腥之氣。

    黑衣男子正是從死亡谷逃出來的蕭谷誠,他帶著六個強者進了死亡谷,但最後只有他一個人狼狽的活著出來。

    活著又有什麼用,苟且偷生,還不如死了。

    蕭谷誠蹲下身,極小心地搬開碎石塊,捧起細碎的黃泥,這裡面極有可能有著葉柳的骨灰。

    他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空蕩而虛無,冷冽的沒有知覺。

    「不要弄髒了這裡。」

    蕭谷誠的眼神比北極飄進深海的冰雪更冷更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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