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山雨欲來之香消玉殞（大結局一） 文 / 夜飛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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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此就被高官爵爺看上調去做貼身僕役的也是常事——
所以能來此宴請場合打雜是軍營裡火頭兵們飛黃騰達的捷徑。
這也是昨晚那漢子能輕易就理解並幫助羽西扮作火頭兵來此的原因。
羽西一邊偷眼學著其他火頭兵擺食案忙活的技巧一邊心朝翻滾，她已經知道這場宴會的主角是誰——山莽。
烏冥的軍帳裡。
山莽坐在書案前的花梨木椅子上由梳頭的太監為他帶上黃金王冕——那金色的珠串冕旒在臉前一半位置輕輕顫動若隱若現的遮擋住他冰寒的容顏。
平日山莽只是金冠束髮從來不帶這較為囉嗦的王冕。但今日不同。
兒的信說出了她的困惑矛盾猶豫掙扎，與他約定了在羽毛族的大營與她父王商討和解。
他要為心愛的女人做一個最正式的儀式。
「王上，您真的要去赴宴嗎?屬下擔心其中有詐。」
玄機始終擰眉立在一旁擔心，從兩日前接到羽毛族使節的信函至今，玄機已經規勸數次。
縱然是他怎麼苦口婆心，山莽都是一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西與孤誤會已深，唯此次機會可盡釋前嫌。就算有詐，孤豈是被嚇大的。」
此刻，羽毛營的洗塵園裡羽西的心肝脾胃腎都凌亂的沒法表達。
眼前全是山莽的身影，那個她從恨到愛又到失落絕望的男子。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壓下了深埋了將他用怨恨的大石頭砸在心底的大坑裡埋上了。
可是此刻，即將就要見到他，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再見。
而父王的這場宴會事出有因必是暗藏世故。
羽西和那幾個火頭兵一樣擺完了食案，略略躬身侍立在一邊恭候，耳朵卻豎起運用了羽毛族賦予自己的全部精靈耳力聽著父王和親信們的言語。但是此時父王卻似乎沒說什麼有用的信息。
忽然百十米外一陣喧嘩。接著有人高喊：
「貴客到——」
幾乎沒聽見腳步，只覺一股強勢襲人的威勢
從聲音傳來的方向壓來。
一個高大矯健的身姿突兀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那氣勢如巍巍玉山。那容光如暗夜明月忽然升起映照蒼穹。
明黃袍繡張狂莽龍的金絲長袍飛散在辰時的微風裡，寬衣大袖飛捲如雲，彷如九天之上飛翔的雄鷹。鳳眸慧眼，高庭方頜，尊貴裡生出威儀，冷峻裡隱含霸道。
眾人立時屏住了呼吸看著這傳說中的人族的梟雄。
他的身後跟著清俊逸的玄機。
羽西的心立時一疼。生生的疼痛。那明明想恨，而一旦恨卻會讓自己更煎熬的感覺原來盤踞心底一直沒辦法揮去。
主台座上羽衛龍寰眼迎向山莽。
年輕人一出現便晃花了眾人的眼。猶如玉樹臨風，威武英俊。可惜他是人族，是羽毛族自古的敵人。
更何況就是他奪取了女兒的心。奪取了女兒對他這個父親的言聽計從，屢次逃婚甚至不惜瞞父詐死。殺氣從眸子間一閃而過。
山莽從營盤走進的一刻開始，眼光就越過眾人在尋覓著羽西。掃視了一圈沒有見到，他和玄機交換了下眼色。，向主位上的中年人凝視。
他的輪廓依稀和西相似，卻有著上位者的威儀，放在年輕時也是一位俊*的王者。
如果他願意講和，他山莽可以看在西的面子上化干戈為玉帛。只是此刻雖是美酒佳餚歌舞美人在側的營盤空氣中流動出的刀槍味道沒有逃過山莽久經沙場的嗅覺。令山莽提了十二分的謹慎，腳下靴子裡的短匕也隨時準備拔出。
「幸會幸會。人族的王請上座。」
經過彼此一番眉如霜劍眼神如刀的較量後，羽衛龍首先開腔打破了寧靜離席迎將下來，對山莽做了請的手勢。
看見大王離席讓客，兩旁原本落座的大臣們也紛紛起身。
「羽王請——」
山莽撩袍也在主位的另一側坐下。
此時歌舞徐徐響起。舞姬跳的霓裳羽衣舞風情瑰麗，帶著情趣，自是與人族的大氣婉轉不同。
羽衛龍命人給山莽斟上酒舉起金樽：
「人族與羽毛族隔絕千年，因著兒令你我雙方有緣相見，孤王敬英雄一杯。「
山莽始終微微蹙眉並不觀看歌舞，對羽衛龍抱拳道。
「羽王言之有理，既然西心中有約，且不知西在何處？」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沉聲篤定。非見到羽西不可。
儘管從主座上排到末席有百米之遙，羽西還是聽見了。心跳猛的漏了一拍。
她往席間的縫隙裡退了退。並不想讓山莽發現她。
羽衛龍淡定一笑。
「英雄莫急，兒尚在梳妝中。你與兒既然已定情在先，就是本王的晚輩，難道不該以晚輩之禮拜見孤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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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玄機在山莽的身後用密音傳耳急切的阻止山莽答應羽衛龍的要求。
山莽略作沉吟。對玄機密語道：你且注意週遭。
「好。羽王既是西之父，撇去如今的兵戎相見，山莽以西夫君的身份自是該拜見岳父大人。只是待西稍傾來席，與我一同拜見豈不是更好。「
「恩——如此也好。「
羽衛龍微笑著頜首，手撚鬚髯。
「孤王王后仙逝已久，兒自小無母后照看性子散漫任性，這樣久還沒梳妝好?記優，拿孤王的令符速去催促。「
說罷將身上的一塊銅質令牌擲到水磨石地面。
「啪嗒！「
令牌與地面撞擊的清脆的一聲驚魂般令羽西心尖一驚——忽然不詳的感覺瞬間湧來。她睜大美眸望向山莽的對面，空氣裡有極細的金屬飛旋的聲音——與此同時羽西手指彈出——空中幾下銀針暗器的過招兒——然後足以被眾人的走動和語聲掩蓋的乒乓掉落的針尖跌落地面的聲音。
羽西的心往下墜沉——父王，你竟是宴無好宴鴻門宴。
「大王，有暗器。「
這聲音也驚動了玄機，用密音提醒山莽。
山莽在看見羽衛龍突兀的扔令牌的時間也發現事有不妙轉身欲擒住羽衛龍，此時羽衛龍已經在扔出令牌的同時藉著與記優傳旨意為由起身到席間的另一側。
山莽就算速度再快想抓住羽衛龍還要有個繞過桌案的過程。
暗處一直還有一人如山林中的豹子一般躲在角落神色冰冷，凌厲的銳眼盯著他的獵物——那身無佩劍的人族的王。
在副將從另一方向射出銀針的同時——一支青色的帶勾小弩從帳篷縫隙裡探出在羽西彈出金剛針撥落銀針的同時『嗖』地射出一支帶刺勾的箭飛速從空中一閃。
「大王！！！「
待玄機發現企圖推開山莽時，時間上已經來不及。
一聲屬於女人的輕聲而痛楚的『啊』的慘叫響徹空間。
「西！！！「
山莽抱著從火頭兵中突然躥上來撲在他身上被箭桿從後心貫穿到前胸的羽西，悲傷的大吼。一瞬間恐怖襲心靈魂彷彿丟失。
「兒——啊，怎麼竟是兒——「
羽衛龍待回過神來做夢也沒想到他的寶貝女兒會混在火頭兵裡。
更做夢都想不到這鴻門宴本是設計山莽天衣無縫，熟料沒有殺死山莽倒是結果了他的女兒。
承受不住這刺激身子劇烈一晃，幾乎栽倒被記優慌忙扶住。手捂胸口，老淚渾濁的迷住了雙眼——這次兒不是詐死是被自己逼死。
羽纖塵傻傻的愣在原地，手裡仍舊舉著弓——他的箭尖是純鋼打造在崑崙高山上狼草的純毒汁液裡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就為了有朝一日用它射死恨入骨髓的情敵——山莽。
那狼草的純毒汁液沾上一滴就足以斃命，何況兒是貫穿身心。
「啊——不要！！！「
蒙楞半晌他咆哮著奔跑過來。
羽西的皮膚在中箭的瞬間開始變黑。變黑的地方也開始變涼。與嬌嫩的肌膚截然不同的異色從四肢開始漸漸往軀幹的中心移動。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山莽鳳眸垂淚抱著身重劇毒奄奄一息的羽西雙手顫抖，哽咽悲鳴。
「娘子，為夫不會讓你死。啊——「
悲傷咆哮著抱起羽西騰空閃挪踩著帳篷頂向營外躍去。
「放下兒！！！「
羽纖塵也咆哮著揮劍跟在山莽身後被玄機死死攔住，二人在帳篷頂廝打的不可開交。
記優欲喚出弓箭手被羽衛龍舉起手臂緩緩攔住。頹然無力的跌坐在食案邊的地上。
羽西被山莽的活動顛簸清醒了些，勉強睜開美麗的褐色眼眸，眼前是她朝思暮想想忘卻不能忘的男人——那個偷走了她的心卻辜負了她的男人。她本是恨他的，可是她卻不能看著他死——寧可自己代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