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山雨欲來之炊事房 文 / 夜飛葉
這不是心高氣傲的羽纖塵的性格。其中有何隱情?
羽西鎖住黛眉。
事出可疑必有ど蛾子。
羽西和那守門小頭目寒暄幾句邊起身告辭。
她不能走出這軍營。她必須找地方潛伏起來。她得看看這其中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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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的中間是主帥大帳,外面層層駐紮下級的各隊部署。大營的東邊是羽纖塵的先鋒團。
羽西作為送軍妓的後勤營衛就在後勤這塊隨意走動還好,若是想不穿這軍營裡的兵服隨意逛到主營區或者羽纖塵的先鋒帳,還真不可以。
羽西在樹蔭下藏著看觀察。暮色漸漸暗下。此刻,對面的炊事處在埋鍋造飯。這裡正好是各個營帳的統一造反點。
羽西像得到一個好消息一樣美眸放光,連帶著抖了抖唇上的假鬍子。
各個營帳的飲食統一在軍需處的炊事處分高級軍官灶和普通炊事灶燒製。
炊事兵們按營數分組,基本每營兩個大坑挖下去,樹棍柴枝早就在入炊前有序列的搭好,一個坑裡,兵士將裝好水米巨大到可以幾十人吃用的鍋釜架在柴火上。一邊負責引火的士兵刷刷刷迅速從長年燃著的油燭處引來火種點燃鍋底。並迅速的用風箱鼓風往坑灶裡輸送空氣。
另一個灶坑則有膀大腰圓的兵士揮著大鏟翻炒肉菜。
羽西站著的位置特別好。屬於上風口。炊事兵們則正好在今天的西北風間迎著前面的的大風口。一陣旋風吹來,濃煙將對面的炊事兵吹得咳嗽鼻涕眼淚的轉圈。
羽西藉機潛到灶間取下休息室一套炊事兵的制服套上。看服飾的等級應該是個炊事房的小頭頭。
「有好的沒,主帥那邊都等急了。」
羽西捋了捋小鬍子走到炒菜的坑灶催促道。
「快了快了,營衛大人,哎?你是何人?」
掄著鐵鏟挖菜的兵丁便回答邊抬頭看,一見眼前的男子並不熟悉。
「本官是軍需處直接派來監督炊事處飲食的。今晚主帥那邊要的加菜,你們做好了嗎。」
「哦,曉得曉得。主帥那邊的小菜,小的已經派人先送過去了。裡間桌前上的手把羊肉和兩葷兩素是那邊先鋒營羽王爺的,長官要不要帶過去。」
兵士急忙慇勤的說。
「嗯。」
丘陵荒地裡沒有一絲悶熱。空氣中透著夏日晚上的舒爽。
羽西端著托盤,托盤裡是泛香的手把羊肉和幾樣小菜。
此番能夠正大光明的進營盤主帳,羽西盤算著別讓羽纖塵認出來才好。
營盤中三步一崗九步一哨,排列巡邏著不少兵士。稍經打聽,羽西就找到了羽纖塵的主帳。
帳篷較普通帳篷厚實寬大,帳頂鋪著防雨的苫布,帳篷出口是用厚棉織成吉祥圖案的門簾。
外面是羽西之前熟悉的幾個塵王的貼身侍衛斜睨了她一眼
「口令。」
「密西。」
這句是羽西在樹後窺視時聽巡邏的之間說的。低頭,對方看不清她的表情,心裡怦怦跳著說出來應對。
侍衛點點頭示意她進去。
羽西彎腰垂頭捧著托盤走進大帳。
羽纖塵的中軍帳寬大威嚴,清幽涼爽。帷帳牆一周掛著巨大的結界出口的地形圖,地上鋪著吉祥圖案的地毯。
紅木書桌上的令箭桶和傳令牌都漆的珵亮。賬房一角,食案上鋪著雲錦和銀箸,即便行軍打仗,也重視細節上的精緻,還是羽纖塵的風格。
另外一個將領和兩個謀士樣的男子正立在軍事地圖前比比劃劃說事。
其中一個銀冠束髮高個瘦削的背影身罩靛青錦袍負手而立仔細傾聽身邊將領說話的就是羽纖塵。
見門口有響動,羽纖塵側頭的餘光掃視的了一眼垂頭端托盤走進的廚士,繼續立在原處。
羽西從帳門口到食案的距離腳步放的比較慢,給人的感覺就是仔細著手裡的食物,其實她是豎起了耳朵抓緊了一切空隙聽羽纖塵和他的謀士們的對話。
「王爺,就這樣。到時候,只要那人族的賊王相信了一來……哼哼。」
長鬚的一個謀士手放在頸上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
啊!
羽西忽然一哆嗦。極力控制著緊張將托盤放到食案上,就這樣,湯水還是濺出來。她趕緊用盤子上的餐巾擦。
心臟擂鼓一般跳著。暗自狐疑那謀士的手勢何意?
並且說,只要那人族的賊王相信了一來?什麼意思?那守門的說要和談,此刻這謀士說的話……
羽西感覺骨頭縫裡嗖嗖冒寒氣。
兵不厭詐,兵必使詐。所謂計謀,詭也。
自古雙方交戰必是如此。
難道……
羽西故意慢慢的拖延時間
一樣樣從托盤裡慢慢端出小菜放到食案上。耳朵撲捉他們的聲音。
「來吧,說了半天也餓了,爾等都留下來和本先鋒一起吃吧。」
羽纖塵忽然撩袍轉過身率先向食案走來。
羽西急忙擺好最後一盤小菜急急起身向營帳門口走出。再不走就露餡了。憑羽纖塵和她自小一起長大,又精幹過人,羽西這種簡單的喬裝自是瞞不過他的眼睛。
地圖邊上的幾個將領謀士自然知道這就是王爺的客套,紛紛拱手告辭。
羽纖塵也不強留,畢竟行軍其間不是閒時聚會,一餐飯基本都是匆匆而就。
羽西從大帳出來拎著托盤,低頭跟在那幾個從帳裡一起出來的人後面。
「要說張參衛,你這計高明。本官佩服佩服。」
「哈哈,兄台客氣了,還是老兄有才,你模仿公主的筆跡惟妙惟肖,才令那人族的賊王相信啊。」
「哈哈哈哈。哪裡哪裡。都是咱們塵王爺治軍有方,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那是那是——哈哈哈哈。輔佐王爺是咱們的幸事。」
幾個人彼此恭維寒暄大笑著同行了一段路然後兩個謀士一路,那副將自己一路各自分道揚鑣。
羽西心裡百味雜陳此時聽出幾許意思。
他們之中的那個張參衛必是出了什麼謀劃了什麼策——這個謀士則模仿自己的筆跡給山莽,然後呢?
山莽相信了自己的筆跡,然後呢?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起,他們模仿自己的筆跡給山莽目的肯定是要引起對方的信任,然後——
那謀士手砍脖頸的手勢,羽西打了個哆嗦不寒而慄。
他擄她*她再無情的辜負她——她恨他。這些人可以為她出了氣。可是她內心裡卻是那麼痛。
正琢磨糾結著轉過先鋒營的牆,只見迎面一個氣勢洶洶的漢子從廚房的方向走來。
羽西的預感有時候是老豬睡覺,有時候卻靈光的很。
忽然她猜是不是廚間裡,自己穿了他衣服的那位找上來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擔心,羽西腳下踢了塊小石頭挑到來人的腳下。
對方注意到了剛從轉角走出的羽西再一看那身衣服,猛地運氣朝她大步飛奔過來。
羽西藉機向牆邊的樹從跑去。
大漢喊又不敢喊,自己的衣服被人家穿走了,長官知道的話那失職之罪是要掉頭的。只好氣的鼓腮瞪眼向羽西追來。
漢子眼看就要到羽西近前突然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羽西在再次回到金羽宮後就已經拿回了隨身的寶物——金剛針。
「你?你是何人?」
漢子雖是跪坐在地仍舊不服氣的壓低聲音怒喝。
「肉人。爾方才路上因何怒我?」
羽西抱臂欣賞著他的惱羞成怒。
「你用暗器偷襲我?怒你是真,你偷我廚間的衣服擅自來先鋒大營送膳食,可是人族的細作?」
羽西也不想此時和他廢話節外生枝,從腰間拽出金羽宮的腰牌在那漢子眼前晃了三晃。
「爾犯了瀆職罪,你知道嗎。本官是軍需處來查你們伙食的營衛。灶飯其間不見你身為伙夫長不守崗做事,還讓本官替你送來一餐飯,你該受何罰?」
羽西邊說邊從另一側腰間摘出一塊軍需處的腰牌。又在漢子眼前晃幾下。
這漢子一聽立時心虛冒出了冷汗。自己就抽空玩了一會賭牌就被這直接上司給抓到了。
「這——那個,這位軍爺,小的那會兒拉肚子來著,蹲的時間久了點。爺你高抬貴手啊。」
羽西依舊抱臂,唇間露出冷笑。
「你聽說過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嗎?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想讓本官我為你遮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羽西故意慢條斯理的吊著他胃口。
「爺,您說,只要小的能辦到的,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啊。您就說罷,爺。」
「好。其實也不難。本官呢,也是想瞻仰下你們塵先鋒,塵王爺風采的人,在金羽宮城裡,本官雖然是一介營衛,但是離覲見王爺的機會還是等於沒有哇。本官聽說,這幾日你們軍營裡有宴會?何不勞煩你為本官創造個接近塵王爺的機會?日後若是本官提升了,也自然忘不了你的功勞。此事對你來說不難,而與我與你都是好處無窮啊。」
癱在地上的漢子揉著中了麻藥針的雙膝。欲哭無淚。還說啥好處,把柄捏在你手裡,我能講價還價嗎。
「軍爺,小的愚鈍,但不知您說的這接近的機會,如何創造?小的求軍爺指點一二。只要軍爺您幫了小的遮擋,小的一定盡力創造機會。」
「嗯,好。」
羽西點頭,蹲下身離近那漢子低語片刻。聽的那漢子不住點頭。
「此事容易,軍爺放心吧。包在小的身上。」
炊事房這*夠忙活的。所有炊事兵及炊事房大小頭目都連夜殺雞宰羊燉菜煲湯忙碌次日的宴請——那不是一般的宴請——羽衣族大王羽衛龍和人族大王山莽的元首級
會晤。
次日,天公不作美,天氣半夜開始就陰沉沉的。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羽毛族軍營裡很明顯的加派了巡哨和走崗。
在軍營的洗塵園,連夜搭起了戲台,架設了精美的華帳。
辰時三刻,羽衛龍金車華蓋被眾人簇擁而來盤龍靴踏上主位落座。
今日的羽衛龍一掃連日臉上的陰霾,連皺紋都舒展開了。他一身絲質的淺黃繡龍袍,紫金冠高束起已漸花白的頭髮。寰眼威猛,氣勢依舊不減當年的震懾力。
記優貌似*倜儻兩眼卻精光持劍不離羽衛龍左右。
兩廂排列各大臣按職位高低一路從主位排下。山呼了大王萬歲後,也在羽衛龍的示意下落座席位皆是一副掩不住的喜氣的樣貌。
羽西穿上炊事房的火頭兵服混跡在十個由炊事房分派來的伺候各桌官爺酒食的雜役中間。
為怕引起羽衛龍和羽纖塵的注意,在端著酒食從廚房間出來後羽西故意落慢腳步走在倒數第三。任由其他僕役搶先到靠主位前的重臣身邊把盞侍候。
羽毛族軍營規矩森嚴其中一項就是飲酒不能招姬。所以每當年節有宴請都是炊事房挑年輕精幹的火頭兵前去侍候。而因此就被高官爵爺看上調去做貼身僕役的也是常事。
所以能來此宴請場合打雜是軍營裡火頭兵們飛黃騰達的捷徑。
這也是昨晚那漢子能輕易就理解並幫助羽西扮作火頭兵來此的原因。
羽西一邊偷眼學著其他火頭兵擺食案忙活的技巧一邊心朝翻滾,她已經知道這場宴會的主角是誰——山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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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即將奏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