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回 張檬 文 / 觀音有淚

    更新時間：2013-08-30

    一陣暈眩過後，謝靈和戚雲出現在一間石室內。在他們腳下亦同樣有組六芒星陣，外面值日的一名弟子走過來道：「兩位怎麼才來，院長快要離去了。」

    戚雲急忙帶著謝靈走出石室，進入旁邊的一條甬道裡，朝前走了一會功夫後，來到一間數十丈寬廣的大廳內。

    謝靈見裡面有數十個長條形的桌子，桌子上用各種器皿裝著不同種類的材料，均是謝靈聞所未聞，從未見過的古怪東西。在中間的一個長條形桌子邊站立著兩人，其中身穿赭色衣裳的瘦削老者，此時正用一種讓人心悸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剛剛從外面進來的謝靈。

    「下品仙根，該死的內務處，難道就不能弄一個資質稍微好一點的試煉生過來嗎！」他的目光變得陰沉，聲音有些歇斯底里，讓謝靈更加侷促不安起來。

    另一名灰袍老者還在清點桌上的物料，沒有理會這邊。

    「把你的手伸出來！」瘦削老者忽然道。

    謝靈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有些惶恐的將雙手伸出。

    「跟著我做！」瘦削老者也伸出一隻手來，然後無名指和中指從中分開，但其餘指頭均併攏不動。這看上去十分容易，其實能自然而然做到的人很少，這考究的是手指的靈敏度和協調性。

    謝靈的雙手在一邊戚雲的驚訝目光中，十分自然而完美的做到了，瘦削老者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但顯然這只是開始，接下來他的手變化更加快了，每一個動作看上去簡單，卻極考究手指的靈動性，就是一般接受過訓練的人也不一定能完全跟上這樣的節奏。

    果然謝靈開始頻繁出現錯誤，他漲紅了臉，心裡有些發虛起來。

    驀然瘦削老者手指合攏，臉上表情比先前好了一些。

    「仙根雖然差了點，好在靈動性勉強湊合，你可以留下了，先去燒個一年的火再說吧！」說完便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對面呆立著的謝靈了。

    一直恭敬侍立在旁邊的戚雲輕輕碰了一下他，謝靈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拜謝道：「弟子謝靈遵命！」然後有些疑惑的跟著戚雲出了屋子。

    「師弟姓謝，莫非是來自本宗的四大修仙家族之一的謝家嗎？」戚雲道。

    謝靈點了點頭，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只要稍加打聽就會知道。

    「這就難怪了——」謝家是有名的修仙世家，家學淵源，謝靈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就不足為奇了。戚雲如是想。

    「師兄，院長要我燒一個月火是怎麼回事？還有這『煉器院』到底是幹什麼的，我可是一點都不明白，還請師兄賜教。」謝靈道。

    「呵呵，日子久了師弟就會明白了，現在多說無益。」戚雲道。

    回到自己的石屋，謝靈仰躺在石床上，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放鬆。謝家的屋子雖然豪華，卻像個精緻的鳥籠，曾經將他足足禁錮了一年的時間。而這裡雖然簡陋，但是他能夠隨心所欲，高興時可以盡情的歌唱，煩悶時可以到外面的山林中呼吸清新的空氣。

    就在他愜意的幻想著未來時，從外面隱隱傳來一陣笛聲。笛聲悠揚，讓人有種想家的感覺。謝靈腦海中浮現出一望無垠的曠野，天上星光燦爛。

    接下來的畫面很模糊並不斷變化著，一下子身在一處滿是鮮花的山坳裡，一下子四周變得空蕩蕩的，面前只有一座高大的石碑。

    砰的一聲所有畫面都碎裂成一片片，謝靈從床上坐起，雙手抱著頭，每回到這個時候，整個人就會頭痛欲裂。

    笛聲還在繼續，他深吸了口氣，從石床上下來，走出了屋子。

    石屋後面是一片叢林，他慢慢的循著笛聲傳來的方向走去，穿過樹林，見到了一條從山上蜿蜒而下的溪水。

    在溪水邊的一塊岩石上，一名身材瘦削的少年手裡持著一隻玉笛坐在上面，兩隻腳則浸入在溪水之中。

    月光下少年雙目凝視前方，鼻子窄而小巧挺拔，巴掌大的臉顯得五官十分緊湊，是一位翩翩美少年！

    突然笛聲中斷，少年側身望向謝靈，因為背著光，看不清樣子，放下玉笛十分警惕的道：「誰！」聲音如黃鸝般尖細。

    「師兄，是我！」謝靈看清少年樣貌，認出是下午見過一面的少年。

    「你是誰，怎麼會認得我？」少年奇怪的看向走到面前的謝靈。

    「師兄不記得了嗎？下午我們在石屋前見過的，我是新來的試煉生謝靈！」謝靈笑道。

    「是你，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難道在跟蹤我嗎！」少年終於認出謝靈，不過想起什麼，反而更加警惕道。

    「我住的屋子離這裡比較近，剛才聽到你的笛聲，才找到這裡來的。」謝靈道。

    少年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從謝靈的眼中看不出有什麼異樣，這才道：「我胡亂吹吹的，若是影響到你休息的話，下次會注意的。」

    「沒事，你的笛聲很好聽，不然我也不會找到這裡來了！」謝靈找了塊岩石坐下，脫掉鞋子，將一雙腳浸入冰涼清澈的溪水中。「哇，好舒爽呀！這麼好的地方你是怎麼找到的。」

    「我無意中找到的，你就叫我張檬好了，師兄師兄的難聽死了！」少年扭過頭去道。

    「嗯，那好，我以後就叫你張檬，那你叫我謝靈就好了。」謝靈接著道：「對了，你在那裡試煉，怎麼今天弄得像是從煤礦裡出來一樣？」

    「沒錯，我就是從煤礦裡出來怎麼了，你還沒有分派吧！放心，明天以後你就會和我一樣了！」張檬說完將腳從溪水裡拿出來，用塊絲巾擦乾後穿上鞋襪，不理愣在一邊的謝靈，撅著嘴離開了溪邊。

    謝靈木然看著他離去，這位師兄性子也太無常了吧！怎麼一句話不對就這樣咧？自嘲的搖了搖頭，一個人在溪水裡泡了好一會後才離開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