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12.111月初照（1） 文 / 蘇清綰

    蘇漾歎了一口氣，她漫無目的地走在j市大街上，路上都是陌生人。手心一直緊緊抓住放在衣服口袋裡的手機，冰冷的手機殼讓蘇漾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卻沒有拿開。

    她不過是在等一個電話，哪怕是條短信。

    但是等到從晨曦微露到日落西山，顧延庭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姣。

    傍晚時分，蘇漾走到了一家咖啡店裡坐了下來，她坐在靠窗地位置，窗外是斜斜的夕陽，好看極了。

    j市和a市不同，j市開發的比較少一些，所以有藍天，也有新鮮的空氣。

    蘇漾點了一杯意式特濃，還是一貫的口味，她呆在咖啡館裡坐了整整兩個小時，無聊地翻看手中的雜誌來打發時間，或者說，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手機，她早就關機了。

    既然等了一天還等不到，那還等什麼呢？蘇漾心底苦笑想著，就當她準備起身結賬離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眼前，慌慌張張的，似是風塵僕僕而來。

    「遲銘？」這一次，蘇漾是真的愣在原地了，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宋遲銘，眼神中流露出來的驚訝印入了宋遲銘的眼底秈。

    他喘著氣，有些接不上氣，蘇漾立刻拿過咖啡遞給宋遲銘讓他喝一口緩一緩，但是當苦澀的意式特濃灌入嘴中的時候，宋遲銘整張臉上的肌肉全都扭曲了。

    看到他苦的欲哭不得的樣子，蘇漾立刻叫侍者拿一杯純淨水來。

    「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喝意式。」蘇漾有些不好意思地遞過一張紙巾給他，看著宋遲銘咕嚕咕嚕喝掉了整整一大杯水。

    看來，是真的不喜歡到了極點。

    「沒干係。」宋遲銘接過紙巾擦了擦嘴角，「我不習慣喝那麼苦的咖啡。」

    蘇漾扯了扯嘴角，或許在她遇見的人中，也只有顧延庭才和她口味相投。

    「你…不會是來找我的吧？」蘇漾扯了扯嘴角，話意有些諷刺。

    「否則你以為我來這裡幹什麼？蘇漾，我擔心你出事。」宋遲銘沉著眉心，凝視坐在他對面的蘇漾。

    今天早晨他不放心蘇漾，擔心她和顧延庭起爭執，於是便去了別墅。

    但是卻從顧延庭的口中得知，蘇漾昨晚就離開了。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蘇漾嘴角仍舊勾著，覺得有些可笑，他很閒？

    「蘇漾，我是律師，搜集證據是再簡單不過的了。只要查一下你用身份證入住的酒店，就知道你來了j市。」宋遲銘一一相告，並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話落，蘇漾嘴角的苦笑卻是更甚了，是啊，這麼簡單的事情，顧延庭卻沒有做。

    她低頭呷了一口咖啡，眼神有些落寞。

    「蘇漾，回去吧，顧延庭他……」

    「如果是顧延庭讓你來勸我回去的，死了這條心吧。」蘇漾的臉色瞬間變得冷淡了不少，她的視線看向了窗外，微微醒了醒鼻子。

    本來她是想說：他自己怎麼不來？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變得有些硬邦邦的。

    宋遲銘咬了咬牙，看著眼前倔強的蘇漾有些心堵得慌：

    「今天我去了一趟你家。看到顧延庭和一個男人在喝酒，他的樣子，看上去不好受。」宋遲銘竟然會為了顧延庭說話，他自己也沒想到。

    其實，他不過是擔心蘇漾和顧延庭這樣耗下去，傷身傷心。

    蘇漾撇了撇嘴角，和顧延庭喝酒的男人，除了陸北還有誰？

    「他不好受，我就好受了嗎？」蘇漾不悅地沉著臉色，抿了抿下唇，「遲銘，你回去吧，我暫時想先一個人靜一靜。」

    「你先聽我說完。」在法庭上一向巧舌如簧的宋大狀現在卻有些語塞，有些話必須跟蘇漾說出口，她才會相信。

    「蘇漾，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鬧僵。所以，我很愧疚。」宋遲銘沉眉。

    「胡說什麼？這件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蘇漾也蹙了眉心，她不明白宋遲銘在說些什麼，「這是我和顧延庭的事情，與你無關的。」

    「不。如果之前我向你坦誠的話，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宋遲銘又叫了一杯純淨水，又喝掉了大半杯，話語，竟然有些語塞。

    「坦誠什麼？」蘇漾有些失了耐性，聲調也驟然變得有些高了。周圍人來人往看著蘇漾，她有些尷尬地伸手遮擋住了半邊臉頰。

    「蘇漾，我從中學的時候，就一直喜歡一個人。這麼多年了我也沒敢告訴她。不是害怕被拒絕，而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她，我不想說，所以像個敗者一樣逃到了美國，這一躲就是七年。」宋遲銘忽然開口，顯然是深思熟慮了良久的話語。

    蘇漾嗤笑：「宋遲銘，你那個時候竟然有喜歡的女孩子都不告訴我，現在還敢跟我來坦誠？」

    蘇漾是略帶調侃的話語，但是宋遲銘的臉龐卻是一直緊繃著。

    他繼續開口，兀自說道：「但是等我回來的時候，她

    早就已經嫁做人了。我無心破壞她的婚姻，但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你懂這種感受嗎？」

    話落，蘇漾愣在了原地，她的眼神中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目光停滯在宋遲銘的臉上，久久沒能挪開。

    蘇漾張了張嘴巴，卻發現喉間有些哽住，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腦中緊繃的弦剎那間繃斷了。

    「原本我打算就這樣瞞著你一輩子，等著這個案子完結之後我就回美國去。但是我沒想到你會和顧延庭因為我而特增那麼多矛盾。我很愧疚。」宋遲銘滿臉歉意，他低頭又準備拿起杯子喝一口水，但是手腕上卻忽然多出了一雙手。

    是蘇漾的。

    「遲銘，抱歉，我不知道你……」

    不知道他一直把她放在心上。蘇漾的心底顫了顫，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把宋遲銘只是當做朋友而已，念高中的時候她朋友就少，所以宋遲銘就成了她唯一可以玩，可以傾訴的對象。

    只是蘇漾不知道，在這一天天的相處裡，宋遲銘對她的感情早已一點點悄然改變。

    蘇漾後知後覺，才會忽略了宋遲銘的感受。

    「你哪有對不起我？」宋遲銘輕笑，笑意有些晦澀，他推開了蘇漾的手，又喝了一口水。

    「這是白開水，你以為是白酒？」蘇漾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宋遲銘一口有一口地喝著手中的開水，忍不住道。

    「路上趕得及，很渴。」宋遲銘坦誠相告，眼神一直停留在蘇漾的臉龐上，「其實說抱歉的人應該是我，蘇漾，我不應該瞞了你那麼多年。當年我實在是……實在是太懦弱，我怕說出口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況且我知道自己並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於是就落荒而逃去了美國，很可笑。」

    宋遲銘將這些憋在心中七年的話終於說出了口，心底倒是舒暢了不少。

    他自嘲地笑了笑。

    蘇漾的心底卻是一緊，莫名地有些酸澀。

    「遲銘，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有這種想法。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蘇漾咬了咬下唇，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的確是匆匆那年。

    宋遲銘輕笑，心情比起剛才已經輕鬆了不少。

    「告訴了，有用嗎？」宋遲銘的眼神中隱藏著一絲隱忍和深情。

    這個男人，在萬花叢中過，向來都是片葉不沾身。七年了，身邊甚至連一個女伴都沒有。在美國的法律圈子裡，是名符其實的黃金單身漢。多少名媛都對他躍躍欲試，但是都被他婉拒了。

    只是因為心底藏著一個人，經年不敢忘罷了。

    「有用啊！」蘇漾蹙眉，臉色認真的很，「至少…至少我不會幫別的女人收情書然後硬塞給你了。真丟人……」

    蘇漾的臉瞬間紅了，她覺得當初真的是丟人。宋遲銘有一副好皮囊，加上學習又太好。在學生時代這樣的男生是最受歡迎的，於是，蘇漾作為他的同桌，幾乎是每天都會收到送給宋遲銘的情書，女生面皮薄，不好意思當面給宋遲銘，於是便讓蘇漾轉交。

    經蘇漾轉手的情書，應該不下幾百封了……

    宋遲銘笑了出聲：「你還敢說，當初，每封信你都會逼著我讀，說那時別人的心意。」

    蘇漾含笑，眼眶卻是忽然紅了。她凝視著坐在對面的男人，眼淚忍不住流淌了下來，毫無預兆。

    「遲銘，謝謝你。」

    宋遲銘略微蹙眉，不明白蘇漾的用意。

    蘇漾含淚輕笑：「謝謝你一直把我放在心上，也謝謝你陪我走過那段時光。哎別嫌棄我矯情啊。」說完蘇漾擦了一把眼淚。宋遲銘看不過去了，拿了一張紙巾遞給蘇漾：

    「擦乾淨，很髒。」

    「知道啦，潔癖。」

    （ps：其實每個人的學生時代大多都會遇到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罷，或者有一個人從那個時候就一直深愛著你，只是你渾然不知罷了。宋遲銘的出現，綰綰想要傳遞的就是這個意思。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