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85.084故人新城（4）【7000＋】 文 / 蘇清綰
蘇漾的腦中閃過了一道白光，她緊緊揪住自己的衣角，強迫自己一再冷靜，但是手心底裡的冷汗卻頻繁滲出。()
顏瑟也緩緩站了起來，眼角眉梢儘是諷刺的味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阿庭是不希望看到你離開他去顧長寧的身邊，所以才自願退出，把顧氏給了顧長寧。他們兩兄弟之間的事情，遠遠沒有旁人所想像的那麼簡單。蘇漾，你現在明白了嗎？阿庭並不只是你所看到的那樣，他除了面對你的一面，還有面對眾人的無數面。而那些面目，只有我才是最清楚的。」
最後幾個字說的輕佻諷刺，彷彿是在暗諷蘇漾對顧延庭根本不夠瞭解。
蘇漾來不及細細思量顏瑟的話裡有話，她只是抓住了最關鍵的一點燔：
「你是說，顧延庭和顧長寧之間有一場交易？」
她腦中的一根弦忽然「蹦」地一聲，差點斷裂。
「否則呢？你以為依照顧長寧的性子，會允許你和阿庭結婚？」顏瑟看到蘇漾臉上匪夷所思的表情，黯淡了臉色，繼續道，
「換句話說吧，我和顧家兩兄弟從小就認識。顧長寧是什麼性子？只要是阿庭擁有的東西他都會想方設法去得到，包括女人。你和阿庭結婚之前顧長寧一定對你躍躍欲試過吧？窠」
蘇漾的心黯淡了一下，她重新坐在了顏瑟對面，只覺得身子有些僵硬。
的確，顧長寧對女人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好到簡直天衣無縫。讓她這個靠演戲吃飯的人都看不出任何破綻。
躍躍欲試？呵，何止躍躍欲試啊。
顏瑟從蘇漾的表情中看出來了蘇漾的心理，於是便接著說道：
「你和阿庭順利結婚了，你覺得顧長寧有可能不從中得到一點好處嗎？」
顏瑟的話讓蘇漾更加震驚。的確……她說的很對，不會是騙人。
她咬了咬牙，抬眸，眼底有說不清楚的顏色：「你說顧延庭為了…為了我放棄了顧氏？」
她蹙眉，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顧延庭有插手過顧氏的任何事情，怎麼又會和顧氏扯上關係？
顏瑟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她喜歡喝摩卡，甜膩膩的味道，和顧延庭截然不同。顏瑟曾經嘗試過和顧延庭喝一樣的意式特濃，但是最終放棄了。
不登對的人，無論如何改變都不會變的登對。這一點顏瑟自己也清楚。
她放下咖啡杯，看著蘇漾：「我說了，顧家二兄弟不是別人所看到的那樣。阿庭和顧長寧僵持了很多年了，他一直在顧長寧面前韜光養晦，為的不就是得到顧氏嗎？但是他卻為了你放棄了顧氏。蘇漾，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阿庭也不是你眼睛所看到的那種人。只有我，才能幫助他得到他所要的一切。」
顏瑟說的勢在必得，蘇漾的心底忽然咯登了一下。
她咬緊了牙關，心底泛起了一陣酸楚，站了起來：
「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和顧延庭才是最般配的嗎？顏瑟，何必大費口舌呢？直接開門見山多好？不過抱歉，我不這樣認為。」
蘇漾的話語很冷靜，縱然她心底有多麼害怕彷徨，但是她的眼神卻是出奇地堅定。
「我和顧延庭的婚姻既然結了，就不會因為旁人幾句話而離。其實原本在來這裡之前我是打算要和顧延庭離婚了的，就連離婚協議書我都已經讓人起草好了。但是你今天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我和顧延庭離了婚，你豈不是就要趁虛而入了？抱歉了，我最討厭的，就是成人之美，特別是，成全綠.茶.婊。」
蘇漾說完，提起包轉身就離開。
她怕再呆下去自己會堅持不住，此刻蘇漾的心底已經是滾燙，她覺得心底很酸很酸，事情的真相似乎已經一點一點地解開了，但是我為什麼，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蘇漾摀住心口不顧身後顏瑟狠戾的眼神，逕直走出了咖啡店。
她攔了一輛的士，撥通了舒彤的電話約她在鼎盛大廈見面，她現在很無助，腦中一團亂，不知道跟誰去說。
家人？呵，蘇家人早就已經把她趕出來了，無家可歸了。
除了家人，她也只有舒彤了。
蘇漾來到鼎盛大廈門口等舒彤，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她和顏瑟耗了數個小時，不知不覺一天就這樣快過去了。
蘇漾在門口等了舒彤十分鐘後接到了她一個電話：
「漾漾，我現在忽然有點事情，你先回家吧我趕不過來了。」
舒彤不是喜歡爽約的人，她放了蘇漾鴿子肯定是因為有很著急的事情，蘇漾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能讓舒彤趕緊先去辦自己的事情。
a市的冬天冰冷刺骨，蘇漾站在大廈門口穿著一件粉色呢大衣，很引人注目但是卻並不御寒，她冷的瑟瑟發抖又不想走近大廈去避寒。
她腦中很亂，寒冷能讓她清醒一些。她還在慢慢消化顏瑟剛才說的話。
她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五年前，
發生了一場車禍導致顧延庭的腿殘疾了，而這場車禍又和她有關聯，且並不是自己想像中那麼簡單，或許是一場陰謀；五年後，顧延庭為了她放棄了顧氏。
這些事情都一一捋清楚了，但是，蘇漾卻還是弄不明白，為什麼她對五年前那場車禍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可以肯定自己沒有失憶，之前所有的記憶都一清二楚，怎麼可能失憶呢？
況且，失憶這種事情也只有肥皂劇裡才會發生吧？
她煩躁地捋了捋頭髮，弄不明白事情發生的緣由了。
就在蘇漾心煩意亂又冷的顫抖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媽，你看那不是蘇漾嗎？」
當蘇漾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就下意識地皺起了每天，她妹妹蘇心的聲音她怎麼會不認得呢？
她想轉過身去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但是下一秒，秦玲就喊住了她：
「蘇漾，你怎麼見到我們就想逃走？你以為躲瘟神啊？」
秦玲翻了一個白眼，蘇漾真的很不想理會這母女倆，但是她叫住了她，她還能夠不回頭嗎？
蘇漾回過頭去，看到蘇心和秦玲提著大包小包，顯然是剛剛購物出來。
「該說這a市小呢？還是該說這世界小？怎麼在這裡都遇見了你？」秦玲上前，蘇心乖巧地挽著秦玲的手臂走到了蘇漾的面前冷哼道：
「姐，你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該不會，是沒幾天功夫就被顧延庭給甩了吧？」
蘇心說完就低聲和秦玲兩個人笑了笑。
秦玲嘴角微微一勾，諷刺一般地「勸慰」道：「蘇漾啊，如果事情真的像是心心說的這樣，你也不要太傷心哦，我早就告訴過你，顧延庭不是什麼好東西，況且還是個殘廢，他甩了你更好，你剛好可以找一個更好地……」
「秦玲，你太過分了！」蘇漾的指甲早就已經嵌入了掌心，她咬了咬牙，她在蘇家隱忍著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只不過是想要和她們母女兩人和平共處而已，以前她不希望蘇陽明因為這些瑣事而為難，但是現在既然蘇陽明已經把她趕出蘇家了，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及的了。
「你叫我什麼？蘇漾！你嘴巴怎麼這麼賤？我辛辛苦苦照顧你也有十年了吧，你就這樣直呼我的名字？！」秦玲的臉色瞬間變了，變得劍拔弩張。
「媽，別生氣，跟著眾人計較什麼，還不是跟她死掉的媽是一副德行？」蘇心冷笑，蘇漾其實早就看出來了，在蘇家人裡面，蘇心才是心機最重的一個人。
她表面上純良無害，好像是一副惹人疼愛的樣子，從前也是一口一聲「姐姐姐姐」的，但是背地裡在蘇陽明看不見的地方，她直接戳了蘇漾心底最害怕被人觸及的傷口。
「蘇心……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死者為大嗎？你說話怎麼可以這麼難聽？」蘇漾的心揪痛。
她和蘇心雖然不是親姐妹，但好歹也是同父異母，兩人年紀僅僅相差兩歲，蘇心的心卻比她要深太多太多。
「姐姐，我說的不對嗎？當初你媽被我爸趕出蘇家的時候你也有十五歲了吧？現在十年過去了，你也被爸趕出蘇家了，豈不是母女倆一副德行嗎？」蘇心說的彷彿句句有理，她嘴角挑了挑，「原本呢你還有顧延庭一個歸宿，但是聽顏瑟姐姐說顧延庭為了你竟然放棄了一整個顧氏不要了，那他還有什麼？呵，姐姐你看男人的眼光課真是不准啊。」
蘇漾心底酸楚難擋，如果蘇心此刻侮辱的是她她無話可說，她也會任憑她說下去。
最多嘛，女人也就是逞一是口頭之快，話說完了自然也就放過她了。蘇漾在蘇家這麼多年，早就已經練就了一番「難聽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本事了。
但是現在，蘇心卻戳中了蘇漾心底的柔軟處，剛才她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來源富有關顧延庭的一切，現在蘇心又提及，好比是揭開了她的傷疤一般疼痛。
「誰說顧延庭拋下我了？又誰說顧延庭為了我放棄了顧氏？是你的顏瑟姐姐說的？哼，蘇心，你可真蠢。」蘇漾蹙眉說出這些話，臉色含著熱烈地諷刺。
她的性子從來都是溫和的，直到現在才被生活摧殘成了如此堅韌。
「你！好啊，既然你的顧延庭沒有拋下你，那你讓他過來啊，顏姐姐說了，顧延庭喜歡的是她，之後他會跟你離婚跟她結婚。」蘇心很喜歡和顏瑟來往，在a市上流社會當中，顏瑟無疑是最耀眼的一顆明星，人人都很喜歡她，畢竟她貌美如花，更何況是蘇心呢？
蘇漾倒吸了一口氣，顏瑟這些話都敢說得出口？哼，還真是自信啊。
想到剛才在咖啡館顏瑟冷漠嘲諷的表情，蘇漾心底一陣翻滾，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她拿出了手機在蘇心和秦玲面前甩了甩：
「如果顧延庭來了，以後就閉上你們的嘴巴！我蘇漾的生活和你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還有，你們可以侮辱我，但是以後別讓我聽見你們侮辱我媽！」
「哼，那
如果不來呢？」秦玲雙手放在胸前，似乎是篤定了顧延庭不會來一般冷笑開口，饒有意味。
因為昨晚顏瑟來蘇家找蘇心，胸有成竹的告訴秦玲她和顧延庭的關係匪淺，將來肯定有一天會取代蘇漾。
顏瑟知道秦玲母女倆和蘇漾的關係，所以才敢這麼說。
秦玲諷刺的話語落地，蘇漾額頭上的青筋就劇烈跳動了一下。
是啊，如果不來呢？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把握，顧延庭究竟會不會來。昨晚他們爭執之後他便負氣離開，要是換做蘇漾是顧延庭，將心比心地來看，她也未必會來。
畢竟男女之間，先低頭的那個人就是輸。
秦玲看出了蘇漾的猶豫，於是便道：「如果不來，你就得改姓，從此之後真真正正離開蘇家！」
改姓？！蘇漾的眼睛驀然睜大，她要關緊要，秦玲這一次，彷彿是在必得一般。
「好，我現在就打電話。半個小時內如果顧延庭來不了，我就不再姓蘇。」
蘇漾話語冷靜平和，她知道自己是在賭一把，賭，顧延庭對她究竟是否在乎。
她在通訊錄裡找到了顧延庭的號碼，按下，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大約十幾秒鐘後，一個低沉的男中音響起，帶著一絲疲憊和瘖啞：
「喂。」
當顧延庭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的時候，蘇漾的心莫名其妙抽痛了一下。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累。
「喂……是我，蘇漾。」原本已經準備好的話語卻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剎那全部卡在了喉嚨裡，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嗯。」顧延庭又恢復了以往對蘇漾的冷淡，讓蘇漾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她掌心攥成了一個拳頭，越來越沒有了把握。
「你……你現在在哪裡？能不能來鼎盛大廈門口來接我？」蘇漾彆扭地說出了這句話，讓電話那頭的顧延庭怔了怔。
「我現在有事。」顧延庭的聲音很沉重，他輕聲咳嗽了兩聲，落入了蘇漾的耳中。
蘇漾抬頭看見了秦玲母女倆戲謔的笑容，她們兩個肯定已經猜出了蘇漾現在電話裡所說的東西，於是嘴角嘲諷明顯。
蘇漾咬了咬牙，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夠讓這母女倆得逞。
她們的詭計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她們想要通過這一場賭注把蘇漾真正趕出去，然後等蘇家所有的財產就都是她們倆的了。
秦玲的小心思，蘇漾早在多年前就知道。
其實她什麼都可以不要的，她只想要一個溫暖一點的家庭，偏偏，秦玲和蘇心都以為蘇漾和她們一樣貪心，所以才百般刁難她。
蘇漾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話語的音調有些柔軟，帶著一絲委屈。不似平常的口吻：
「阿庭，我想回家。」
她第一次這麼稱呼顧延庭，雖然是裝出來的，但是顧延庭卻渾然不知，在她說出口的那一剎那，震驚了三分。
「蘇漾？」他蹙眉，察覺到了她的一絲不對勁。
「半個小時能趕到鼎盛大廈嗎？我很想你，想立刻見到你。」蘇漾對顧延庭說話的聲音第一次變得那麼柔軟，她自己心底卻是空空的，拿捏不準顧延庭的心理。
忽然，蘇漾聽見了電話那頭林菁的聲音：
「二少，再不去機場就趕不上去j市的飛機了。」林菁的聲音有些焦急。
十分鐘前的顧延庭剛剛準備出發去機場，前兩天他和那位美國導演簽署的新戲可以開拍了，第一個取景地點就是j市影視基地。
由於上一部電影的女主角是蘇漾，顧延庭不願意讓她出現在現在這種風口浪尖上，於是便停了那部戲，先拍新戲。
因為這件事情，顧延庭還背負了不少責備聲。
但是在顧延庭的眼中，什麼都比不過蘇漾重要。
蘇漾這才意識到這場賭局她可能要輸了，她的眼神中劃過一絲落寞，指甲幾乎要被自己折斷。
像顧延庭這樣的工作狂，怎麼可能為了她一個莫名其妙的請求而放下工作來接她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的卻傳來顧延庭冷靜的聲音：
「等我二十分鐘。」
他比她先一步掛斷電話，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林菁：「下車。」
「二少！」林菁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去j市的飛機……」
「我的話從來不會重複第二遍。」顧延庭的臉色冷淡至極，林菁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膽怯。
面對顧延庭這樣的眼神，恐怕沒有幾個人回感覺到不害怕…….
林菁幽怨地下了車，剛才從顧延庭的電話裡她就聽出來了，是蘇漾打來的電話。她心底有些泛酸，那個蘇漾到底有什麼好的，讓顧延庭一而再再而三地為她放棄那麼多。
要知道，今天是j市新戲開機第一天。
開機第一天導演缺席意
味著什麼？呵，林菁嘴角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看著顧延庭的車子揚長而去。
二十分鐘後，顧延庭的車停靠在了鼎盛大廈的門口。他杵著枴杖下車，蘇漾遠遠地就看見了他。
心，忽然沉靜了下去。
當顧延庭看見站在蘇漾面前的秦玲母女倆的時候，一瞬間明白了蘇漾的心思。
蘇漾咬了咬牙，不管了，先過了秦玲和蘇心兩人這一關再說！
顧延庭靠近了蘇漾，蘇漾一下子就走上前去挽住了顧延庭的手臂，故作親暱。
「怎麼才來？不是說好十分鐘就到的嗎？」蘇漾的口氣從未有過的溫柔，幾乎甜膩至死。
顧延庭的心沉了沉，知道她是在演戲。他不會愚蠢到覺得蘇漾會真的這樣對他。
既然她要演戲，他就不會拆台。他順勢略微附身吻了吻蘇漾的額頭，這個細微親暱的動作落入了站在對面蘇心和秦玲的眼中，蘇心的臉上瞬間變了。
女人都是有嫉妒心理的，對男人這樣溫柔的舉動任憑誰都無法抵抗。更何況，現在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顧延庭。
雖然這個男人有腿疾，但是想要嫁給他的女人還是如同過江之鯽一般。蘇心暗自咬了咬牙，蘇漾，憑什麼？！
「路上堵車，晚了些。」顧延庭的聲音平和，不似平日裡待人的冷漠。
這樣的態度倒是讓秦玲驚了驚。
她也知道顧延庭是怎樣冷漠的人，他能夠這樣對蘇漾說話，不一般。
「阿庭，外面好冷，我現在就想回家。」蘇漾故意往顧延庭的懷裡湊了湊，抿唇含笑。
蘇漾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她，有多美。
這樣的美印入顧延庭的眼底，讓他的心劇烈跳動了一下。
他的眼神在那麼一瞬間有些恍惚，但是這種恍惚卻是稍縱即逝。他總是能夠很快地調整自己的心理。
「是想家，還是像我？」顧延庭的話語是蘇漾都始料未及的。
他是一個古板到連玩笑都從來不會開的人，但是現在卻說出這麼曖.昧不輕的話語，讓蘇漾震驚了三分。
站在對面的蘇心更是氣的牙癢癢。
「都想。」蘇漾很快意識到自己是在演戲，於是便扯了扯嘴角故做笑意。
其實，在那麼一瞬間，蘇漾險些以為自己並不是在演戲。有時候入戲太深，會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戲如人生還是人生如戲。
剛才的蘇漾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
「秦阿姨，蘇心，我先回家了。」蘇漾這才裝作剛剛記起秦玲母女倆的樣子，笑著朝她們說道，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蘇心看著蘇漾和顧延庭離開的背影暗自咬牙，低聲對秦玲埋怨道：
「蘇漾憑什麼可以嫁給顧延庭？！顧延庭這樣的男人好歹得要配顏姐姐那樣的女人吧？蘇漾她憑什麼？！」
蘇心是典型的大小姐脾氣，她一邊埋怨一邊將手中的東西全部扔在了地上。
秦玲蹙眉責怪道：「真不知道你是在吃什麼飛醋，顧延庭不過是個瘸子而已，你要是嫁給這樣的殘廢，我肯定不同意！」
秦玲話這麼說著，但是蘇心的眼底卻是劃過了一絲不甘心。
她在心底默默告訴自己，這輩子蘇漾擁有的東西她一定要全部擁有，包括男人。
在有一些地方，蘇心的極端想法和顧長寧簡直一模一樣。不一樣的是，顧長寧有資本這樣想，也配這麼做。但是蘇心，卻是只有滿肚子公主病，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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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漾上了顧延庭的車，車內的暖氣開的很足，被暖氣包圍的感覺讓蘇漾瞬間放輕鬆了許多。
她伸出手臂靠在車窗前，伸手捏了捏疲憊的眉心。
秦玲母女倆真是不好招惹的傢伙，很難纏。
「先喝一口水。」顧延庭遞給蘇漾一瓶礦泉水，蘇漾揮了揮手拒絕了，抿著嘴唇什麼話都沒說。
她沒有心思和顧延庭去解釋什麼，他這麼聰明，應該看得明白她只不過是在演戲。
「剛才說了這麼多話，演了這麼多戲，你不累？」
果然。
蘇漾側過眸子看向顧延庭，眼底有那麼一絲疲憊：「你不要誤會，我只不過是讓你陪我演一齣戲而已。」
顧延庭放下礦泉水踩下了油門，眼睛直視著前方：
「蘇漾，你的戲很拙劣。」
顧延庭直言不諱。
蘇漾已經習慣了顧延庭的毒蛇，不以為然地扯了扯嘴角，有些晦澀的味道：「但是起碼騙到了她們。」
顧延庭緘默不語，認真開車。
良久良久，蘇漾才側過臉又看向了顧延庭，開口，聲音平和溫順：
「顧延庭，謝謝你。」
（七千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