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9章 十丈皇錦雙心印 文 / 鏡鸞沉彩
他憐她這幾日累著了,便脫身來慎懿殿,想編個什麼借口讓她回宮歇息去。沒想到路上就看到了神情鬼鬼祟祟的碧蔓。
碧蔓很委屈。她明明神情自然得很,皇上怎麼會看出鬼鬼祟祟的?
沈天璣和納蘭崇說完了曲譜開始說歷史,說到興起時,她笑出聲來,又用絲帕掩了掩,尷尬道:「世子涉獵廣泛,見識淵博。」
他搖搖頭,「都是寫文字記下的死物而已,若說學識還好,見識就談不上了。若真論見識,皇上必然比我要多得多。」
沈天璣點頭。那倒是,納蘭徵雖然是皇帝,但過去出宮在外的日子可不少。
「妍兒,時辰已晚,我該回宣德殿了。」
她起身,笑道:「我也該回慎懿殿了。和世子一談,心情都好了不少。」
納蘭崇走後,沈天璣舒口氣,取出絲帕來輕拭了下額角薄汗,發覺墨發上的攢珠金鳳步搖有些鬆動,她伸手扶了扶,轉身喚道:「碧……」
碧蔓低著頭,誠惶誠恐的模樣。她身邊立著的男子,一身龍紋刺繡朱黃衣袍,身姿挺拔如松,秋潭般幽深的眸子正看著她,神情不辨喜怒。
她莫名一慌,見他忽然大步朝自己走來時,她就下意識地往前跑,可憐的步搖叮的一聲掉到地上,她卻再顧不得了。
只她拖著裙擺,哪裡跑得過長腿的男子?他並沒有捉她,而是直接一步跨到她跟前,她一時剎不住腳,便是個投懷送抱。
他也沒跟她客氣,抬起她的小巴,咬了一下她嫩紅的唇。聲音卻是極溫柔的,「你跑什麼?」
她伸手摀住遇襲的唇,趕緊四下張望,除了低頭看腳尖的碧蔓外沒有任何人,這才放開手。
「怕朕吃了你?」他好笑道,手指挑高她的下巴。
她臉騰的紅了,鬢邊垂下一縷碎發,與她白嫩無瑕的臉龐交相呼應黑白分明,透著幾分嬌柔的美。
他挑了挑眉,都是生過孩子的人了,還總是臉紅。
「皇上怎麼突然來了?」
納蘭徵只嗯了一聲,並未回答她的話,心裡想的是,早知過來會見到她和納蘭崇談曲論史,他就應該……更早一點來的。
伸手接過碧蔓遞過來的金鳳步搖,他給她理了理頭髮,插回到髮髻上。
「宣德殿已經散了麼?」她還是好奇。
納蘭徵搖搖頭,盯了她半晌,她有些心虛,訥訥開口道:「方纔我和安親王世子是碰巧遇到的。」
他瞇了瞇眼,手指停留在她嬌嫩的頸側肌膚上,「你們在說什麼那麼開心?」
她抿抿唇,「也沒很開心。」以他方才站的位置,定然聽得到他們說話的內容。
他倒是被她逗笑了。
她眨眨眼,又暗自瞟了一圈,四周的確沒人,連巡守的侍衛都沒。此時不行動更待何時?她伸手就環住了他的腰,輕軟喚了一聲,「皇上……」腦袋在他胸前蹭了下。
得,又開始賣乖了。可歎他就吃她這套。
「好了,朕沒生你的氣。」佳人身上的香味兒一陣陣往他鼻息裡鑽,他伸手摟住她的腰。他只是吃醋而已。想讓她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他,畢竟不現實。她有她的思想,她喜歡和人談曲論史,他不能連這樣的愛好都去剝奪。
其實吧,他覺得是自己太忙了,不然,也能跟她談曲論史的。
沈天璣忽然想到了什麼,推開他道:「咱們的兒子呢?」
她這一驚一乍,納蘭徵反應了一瞬,「宛盈已經抱去慎懿殿了。有宛盈照顧著,你放心。」
沈天璣放心才怪了。她轉身就往回走,直把皇帝大人當了空氣。
走了幾步,她才返身福了福身道:「皇上,臣妾先告退了。」
納蘭徵看她匆匆離去的佳人身影,覺得很怨念。
宴席結束後,沈天璣抱著小傢伙回了鳳宸宮。她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搖床上,自己坐在一旁的織籐面長榻上做一雙小鞋子。
經過這些時日的鍛煉,她這女紅進步良多,做出來的東西也逐漸像樣子了。一邊哼著曲兒一邊做鞋,於是納蘭徵進殿時,她只抬眼看了他一下,然後繼續她的活兒。
他老早就免了她一應禮數,她如今倒也養成習慣了。
納蘭徵想抱抱孩子,沈天璣道:「小晟睡著了,抱了會把他吵醒的。」
他便駐足凝眉看著她,她抬眼道:「皇上有什麼事麼?若是不急的話,等我把這點活兒做完再說。」
她不理他,他便只能自己去沐浴。男子泡在溫池子裡,心裡那叫一個不爽快,胸口像堵了什麼似的。
他能爽快麼?他的皇后把兒子當心肝寶貝,沒出生時就給他做衣裳鞋襪,出生後更是了不得,每時每刻都巴不得抱在手裡,還給了編了好些絲線絡子吊墜之物,幾乎全部的心事都投入到那個剛出生的小子上了。他作為她的夫君,竟從未得過她一絲針線物件兒,如今更是被冷落個徹底。
歷朝歷代,有哪個皇子太子是母后親自帶的?又有哪個皇后自己動手做衣裳的?他縱容她成了習慣,現在可是自作自受了。
沈天璣收拾好針線之後就坐到搖床邊,輕拍著小傢伙,還給她唱歌兒。唱的是她過去在姑蘇聽過的搖籃曲,嗓子柔軟嬌美,宛若春天第一朵迎春。
忽然,一雙大手靈蛇般從身後繞到她身前,把她直接抱了起來。
「啊——」她驚呼一聲,轉身看見他暗沉的眸子和冷硬的臉色,心中暗叫不好。
他順勢把她壓到她方才坐的長榻上,語氣危險道:「你說,你是喜歡兒子多一些還是朕多一些?」
一看皇帝就是個不怎麼瞭解女人的。這種話問出去,十有**要受打擊。
可沈天璣這會子被壓著,力量上處於弱勢,腦子便轉的飛快。此刻若是說實話,後果會很嚴重。
她嫣唇微張,吐氣如蘭,「小晟也是你的兒子,我喜歡他難道你不開心?」
他冷冷道,「你對他的用心,比對我的用心超了不知多少倍。」這話他不是第一次說,可第一次這樣嚴肅地說。
他極少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這會子她便心裡一抖,眸中蒙上一層水霧,跟自己兒子爭寵爭成這樣?至於麼?
他緩了緩神色,語氣又轉溫柔,附到她耳邊道:「妍兒,多疼疼我啊。你不是還想生麼,沒有我,你一個人怎麼生?嗯?」
他說著,還放肆地捏了下她的胸口,引得她嬌呼一聲。
大約是感知到母后的境遇,搖籃裡的小傢伙忽然一嗓子哭出來。這孩子哭得少,但一旦哭,必要響聲震天的。
沈天璣掙扎著要起來抱孩子,男人這次說什麼都不放開她。
想起這一個多月來,每每想要親近一下就要被個孩子打斷,他就異常火大。
「來人,把太子抱到偏殿去!」
他一邊厲聲吩咐著,一邊橫抱起她大步走進內殿。來抱孩子的宛盈看見皇上的背影,聽到皇后娘娘的呼救聲,哪裡還敢多看?將哭鬧的小傢伙小心翼翼抱著,匆匆走出殿,並關上了殿門。
「我要小晟!我要小晟!」她爬到他的肩上,萬分不捨地看著宛盈的背影。他伸手拍了一下她挺翹的臀,力道不算輕,「老實點兒!」
好疼啊,這人是瘋了麼!她皺眉,眼中又是水汽氤氳。他這回卻沒心軟,心道,他是堂堂天子,還治不住這區區丫頭了麼!
層層花瓣般的冰絲簾子一掩,整個床榻都顯得狹小起來。沈天璣避無可避,乾脆掀開被子躲進去。他一把掀開被子,直接扔到床榻下,拖住她兩條纖長的腿兒,往下一拉,再狠狠分開,傾身附上去,他的下身落在她兩腿之間。
讓她明晰地感覺到他的欲/望。
她終於不敢動了,「皇上……」
「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他的聲音裡含著緊繃,如同火藥一般,馬上就要炸開。
沈天璣也知道,最近冷落了他,「我……我知道,可是我身上還沒好全……啊!」她不料他這樣流氓,還正說著話呢,他就伸手探進了她腰帶裡面。
邪惡的手指對著安靜的桃花谷撫弄了一番,他呼吸沉重,「早就好了,小騙子。」
衣衫如花瓣掉落,久未得到慰藉的男子一分猶豫也無。衣衫褪盡後,他看著她冰雕玉砌的身子紅了雙眼,雙手迫不及待地撫上去,「寶貝兒真美。」
他猴急的像是第一次,什麼風度威勢早就拋到天邊,控住不住用力揪住她的軟嫩,雙唇含住,粗暴地一咬一吸,出乎意料的,竟吸出一口甘甜汁水。
女子早就羞得渾身發紅,「不要……」
宮裡因不用親自喂孩子,打從一開始就由太醫調配著回奶的湯藥。可沈天璣不樂意啊,前幾日試著把那湯藥給倒了,果然就有奶水腫脹。她暗地裡試著抱了小傢伙來吸,可小傢伙急哭了也啥都吸不到,她只得作罷。沒想到這會子,被他弄出來了……
他還真沒料到這麼一出,傻了不過一瞬,立刻大口吸起來,享受著難得的盛宴……
她抑制不住快感,搖頭嬌喚。他唇邊有白色的汁水,看著她通紅的小臉讚道:「味道很好。」
她嗚咽一聲,側頭不看他。他低低笑著,再次埋首……
芙蓉帳中嬌聲連連,爾後有男子咬牙的吸氣聲,「還以為生個孩子能讓這裡鬆一些……」
女子惱羞成怒:「不要說了!」
「好,我不說,你來說。」他拿捏住她所有脆弱嬌軟的地方,「你說現在想要誰,是小晟還是我?」
「……」
「大聲點!」
「是你——啊!」她的聲音碎成一片片,最後什麼也說不出,只有喘息吟哦的份兒……
果然,狼餓久了是會發狂的。
這日傍晚,安親王府的馬車離開凌華門時,安親王妃又把兒子喚到馬車裡坐著,耳提面命說起成親之事。納蘭崇的心思卻還飄在那片綠蔭下。
離開時,他看到了皇上。他有些擔心,皇上會不會怪罪沈天璣。即使是怪她,他也無能為力。不過他覺得,皇上還不至於如此小心眼兒。
他跟她說話時,目光清明,笑容淡然。沒有誰知道,他掩飾得多麼幸苦。過去她的歉然讓他憤怒,現在只是讓他難受。他只能裝作忘記,才能讓她心無芥蒂地同自己說話。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安親王妃黑著臉。
納蘭崇連忙道,「聽到了。《昭寧志》的編寫正是緊要時期,我忙得很。親事還是再緩兩年吧!」
「你這借口用了好幾次了,不時興了。」
「皇上跟我這個年紀不也沒娶親麼?我如今還未建功立業,何必這樣急?」
安親王妃只得歎口氣,「你呀,是要操碎了我的心。」
鳳宸宮中風雨漸歇時,已是四更天。佳人一身香汗,嬌軟綿綿像是沒了骨頭。他摟著她去洗浴,她迷迷糊糊的,口中喚著旭之。
納蘭徵知道她定是渴了,起身端了杯茶來,喂到她的嘴裡。
清流下肚,被他折騰得暈過去的神智逐漸清醒,她看著他,回想起方纔他的霸道蠻狠,她都要哭出來了。
他在榻上逼她承諾以後不許一天到晚陪兒子,還揪著白天遇到納蘭崇的事情,逼她答應以後不許跟別的男子單獨說話。
他當時還說他沒生氣?騙誰呢!
霸道!不講理!至於還逼她以後把奶水都留給他的這等不能啟齒的事情,她是連回想一下都不願意了。
他就知道她在腹誹,立刻沉了沉聲音道:「方纔你答應的,可都記住了?」
她不說話。他咳了一聲道:「我就當你默認了。明日朕就下旨,尋幾個最好的嬤嬤照顧太子。」
毫無預兆的,她眼淚哇啦啦就往下掉。他一下子傻了,「你哭什麼?又不是把你兒子搶走不給你了!就住在偏殿,你隨時想他都可以去看。」
她這樣子,他更堅定了不能讓她親自帶太子的決心。她這麼容易心軟,又時常犯慈善病,因有他這個護身符在,所以她就是繼續這樣下去也沒關係。要是太子學了她這毛病,可就大大不妙了。
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我也沒想要一直帶他,原打算就帶到幾個月大。他還這麼小,我捨不得。」
「你捨不得他,倒是處處都捨得我。」
她雙眸清澈瞧著他,「皇上就知道吃醋,整個禁中都被醋淹了。」
他捏捏她的臉,「又取笑我,是沒被治夠麼?」
她沒繼續和他調笑下去,哀求道:「皇上,再給我帶一個月吧!」
「不行。」他斬釘截鐵道。
她又要哭了,他便吻住她,叫她哭不出聲來。
「你不疼兒子!」
他點點頭。她又道:「你也不疼我了!」
他笑著趨近,用下面頂了她一下,「剛才才狠狠疼過,你若是忘了,現在繼續也行啊。」
鬧了半日,她還是沒能讓他鬆口。他是一國之君,若下定決心不應她,她怎麼都無濟於事。最後他看著她受傷的眼神,安慰道:「日後若是有個公主,你便帶著吧。只要……你不冷落朕,朕便絕不干涉。」
她這才開心了點。回到榻上後,她忽然道:「你知道的,我很喜歡小孩子,所以……難免會疼愛過了。你放心,我會慢慢改正的。」思來想去,不過是因為前世沒孩子,所以現在時常對孩子神經兮兮的。小晟已經被立為太子,是將來要承襲江山社稷的,對他的教養自然由納蘭徵說了算。她眨了眨眼,又爬到他身前,期期艾艾道:「咱們趕緊生個公主吧。」
他笑著親了她一口,「這是邀請朕的意思麼?」
「不是……不是啊……」
到底是不是,都由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