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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7章 芙蓉帳中誠傾諾 文 / 鏡鸞沉彩

    雖刻意不去打聽後宮嬪妃之事,但是皇上冷落六宮,她自然知道。這些女子,個個兒都和她一樣,有著明艷嬌麗,年輕鮮活的生命,可卻因為他的冷落,生生在冷寂後宮中枯萎。

    她忽然生出幾分無助,不知該如何對待這群他的女人。

    呵呵,先時還說,她要學會成就他,可是,站在這群女子面前,她當真學不來賢惠大度。

    滿殿宮裝女子脂香撲鼻,幾番話下來,眾人都覺這位皇后甚是重禮,儀容也足夠端雅,心下愈發踏實。或許這後宮,馬上就要成為它本應該的模樣。

    那方才人甚是開朗健談,只是言語間與蘇嬪有些不對付。楊貴人與蘇嬪關係較好些,時時維護一兩句。倒是那林貴人,除去沈天璣問的幾句話之外,她只安靜地坐在那裡,彷彿心不在焉又彷彿是陷入沉思。

    沈天璣又各自賞了她們幾樣精緻的東西,眾妃一一謝過恩,整個大殿似乎愈發和樂融融。日快正午時,外頭有高聲通傳,「皇上駕到!」

    那一刻,沈天璣攢積了一上午的鬱悶都散了去,心頭的無助彷彿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灣,唇角掩不住微微勾起。

    天知道,為了維持這和樂融融的表象,她內心有多少矛盾和煎熬。

    他先時說過,她若是不喜面見眾妃,可以不見,或者,他可以陪著她一起見。他說這話時,看她的目光彷彿看著一隻毫無本事又軟弱好欺的小白兔,她哪裡肯依?她執意自己獨自面對,他也就由著她。最後,他還是忍不住來了。

    眾人都起身跪地迎駕,沈天璣起身時,恰好看見眾妃臉上俱是喜色,有的刻意掩飾了下,笑容一閃而逝,有的連掩飾都不曾。

    朱黃色的俊挺身影帶著幾分天成的貴氣與高不可攀的威嚴,跨進大殿的腳步不疾不徐,沉穩有力。

    他走到沈天璣跟前,但見她同她們一樣,低眉順目地朝他屈膝行禮。本欲伸手拉她起來,還是忍住了。

    「都起來吧。」

    他走上主位,修健的身姿隱隱含威,視線淡淡一掃,寡淡而肅冷。

    眾人剛起身,還未來得及看清楚皇上的模樣,就聽見男子緩沉的聲調,「參拜儀式可結束了?」

    沈天璣立在一旁,恭順道:「回皇上,已經結束了。」

    納蘭徵勉強忍住側臉朝她看的衝動,「既然結束了,就早些散了吧。」

    沈天璣暗地裡眨眨眼,嘴上卻不漏一分端倪,恭敬道:「皇上說的是。」轉身又朝座下幾位女子道:「各位姐妹,今日就到此吧。日後也無須和本宮每日請安,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一瓢冷水生生把眾人心頭剛升起的火熱澆滅。

    蘇嬪本以為她該與皇上說一說方才奴才剋扣日用的事情,她卻沒有。不用每日請安?這又是要不遵守後宮規矩了麼?

    沈天璣的視線從她身上淡淡掃過,心頭冷笑:想通過她來獲得皇上的寵愛?她這是找錯人了。

    鳳宸宮門口,張選侍帶著她的丫頭當先而出,腳步很急,與之一向交好的景選侍快走兩步跟上她,「張姐姐,聽說上林苑的木槿開得極好,不如咱們一同去瞧瞧?」

    「不了,我現在急著趕回宮去。」張選侍道。

    「姐姐這樣急是為何?」她們也不用伺候皇上,日日都閒得很,哪裡能有什麼急事。

    張選侍拉著她的手,壓低了聲音道:「跟得過疫病的人一起坐了這麼久,得趕快回去洗浴才好,我勸妹妹也趕緊回去洗洗。」

    景選侍狐疑道:「不是說蘇嬪並未得過疫病麼?」

    「哎,疫病這個東西啊,很可怕的!」張選侍滿臉緊張,「只要靠近染了病的人,自己也會染上,傳得極快!這若是被傳上可就不得了了。妹妹,咱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有這樣嚴重麼。」景選侍半信半疑。

    「不管妹妹信不信,我是要回去了,」她轉頭喚她丫頭快一些,不想正見到走出門來的蘇嬪,登時神色一凜,住了嘴。

    蘇嬪神色淡然,彷彿並未聽到她方纔的話,只朝她們投去淡淡一瞥,腳步盈盈地越過她們,離開鳳宸宮。

    鳳宸宮大殿瞬間清淨下來,納蘭徵往後微靠,修長的身姿靠在了椅背之上,姿態平添幾分尊貴和雍華。

    他並未偏頭看她,只長臂朝她一伸,「過來。」

    她微微一笑,視線落在他修長瑩潤的手掌上,手指慢慢伸出,剛觸到他的溫暖掌心,就被他順勢一握緊,接著猿臂微一使勁兒,她驚呼一聲,整個人都落在了他身上,仰躺在他的懷裡。

    下一瞬,他低頭堵住她的唇,溫暖的大掌捧著她的小臉,肆意探取她的甜美……

    宛盈等人見此,俱是低了頭再不敢看,迅速散了去。

    週身為他的獨特氣息所圍繞,很溫暖也很舒服。她已經習慣於這種舒適,而且如同上癮一般,深深戀上這種舒適,再也不想失去。

    心頭略過方纔的場景,美人婀娜多姿,競相爭艷,一個個都巴望著他的溫暖和疼愛。可是她不想讓給她們,一點都不想!

    滿腦子都是這種念頭,她忽然向上伸手,繞過他的脖子緊緊摟住他,小小香舌靈蛇一般躲過他的糾纏,敏捷地探入他的口中。

    絲綢闊袖順勢落下來,女子一大截纖細雪白的手臂露出來,腕間的紫玉手鐲瑩潤無比,襯得肌膚凝脂一般。

    感到她的動作,男子微微一頓,不妨她的小巧舌尖在口中輕輕掃過,帶來陣陣麻癢,閃電一般激起渾身的悸動,最後都集合到身體的某一點。

    他來不及思考她今日為何會如此主動,就被她搞得快要發瘋。

    坐以待斃從來不是他的風格。他生性蠻狠霸道,很快就重新掌握了主動權,摟著她深深地吻,澎湃難擋的氣勢差點讓她窒息。

    「妍兒……」他氣息不穩地咬住她的白玉耳垂,「這可是你自找的……」

    兩人本就是新婚燕爾,他過去沒碰過女人,如今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且這女子還是自己心尖兒上的人,如何能叫他忍得住?

    雖說白日宣/淫甚是不合規矩,可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小小的主動就叫他激動不已。他抱著她走進內殿,一路上交/纏的唇舌都未曾離開。她後悔了,想到堂堂帝后卻白日宣/淫,她本欲伸手推他,可下一瞬,想到方才一屋子鶯鶯燕燕,獨她佔著他的這份寵幸,她竟生出不捨來。

    她也想要他。那麼多女人都覬覦著他,她覺得危機四伏。心中的不踏實,讓她愈發柔順和嬌軟,在他身/下艷媚如妖,全然接納著他,也全然擁有著他……

    激烈**過後,他滿懷憐惜地抱著她,「朕方才太過用力了,可傷著沒有?」

    她臉色艷若紅蓮,連忙搖了搖頭。

    二人肌/膚相貼,他愈發將她抱緊,「今日可都是妍兒自己惹的。」方才在榻上,她的主動實在讓他驚喜又瘋狂,控制不住力道,只想著不停佔有。

    他知道,她最喜歡害羞,她能在床笫之間主動,哪怕只有一分,都極是不易。

    沈天璣微微低下頭,「是。」

    男子心頭微微一凝,忽然抬起她的小臉來,讓她正對著他的眼,「怎麼了?」

    她安靜的容顏上綻出一個淺淡的笑,「沒什麼。只是妍兒忽然覺得,能得到皇上寵愛的每一刻都該好好珍惜才對,日後若是皇上再寵了別人,妍兒至少還有一個沒有遺憾的回憶。」

    歡愛之後的暖人香氣猶在瀰漫,這樣輕淺甜美的聲音說出的話卻帶來微涼,霎時驅散了紗帳內殘餘的曖昧。

    納蘭徵微微皺眉,薄唇正要說什麼,卻被她伸手輕輕摀住。

    「皇上先聽我說完。」她雙眸沉澈如同碧水藍空,不帶一絲雜質。麗色容顏上沉靜清透,帶著絲絲的倔強,「妍兒得蒙皇上厚愛,先時的點點滴滴都在妍兒心裡,妍兒一直很珍惜。可是,妍兒也知道,您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並不是尋常男子。皇上所思所慮太多,禁宮之地又豈是普通朱府門第?將來若有一日,皇上若是厭棄了妍兒,只求皇上能給我一個體面,放我自由離去。」

    這個承諾,她本欲過幾日再說,畢竟今日才是成親後的第三天,說這些,多少有些掃興。可是她被那些花容月貌的嬪妃們給刺激的,提前說了出來。

    這樣的她,讓他心頭憐惜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的骨血裡都是她的影子,他哪裡會厭棄她?

    可是她眸中滿滿都是堅持,就等著他一個回答。他拉下她的手,將她放到胸口處,沉聲道:「朕答應你。」可是,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後面一句,就讓他用行動證明好了。如今說出來,她也未必肯信。

    「謝皇上恩典。」女子柔軟的聲音從胸口處傳來,納蘭徵輕輕拍著她的背,雙眸黑亮而犀利。

    或許,是後宮裡那群女人惹得她不踏實了?

    這的確是他的失策。憑空納了一堆宮嬪,簡直給自己添堵。當初他並未多想,畢竟天子後宮佳麗無數是歷來的規矩,這些女子又是父皇指定的,他並沒有想過去拒絕。

    事實上,利用後宮的女人來牽制前朝甚至制衡天下,是帝王之術中極其重要的一種。這一點,他自幼跟在昭文帝身後,目睹了不知多少例子。

    父皇雖位尊九五,一生功績也足以勝過之前的數代帝王,可謂名垂青史,可是他也有不為人知的傷痛,其中有一項就是後宮鬥爭慘烈,牽連許多無辜性命,包括那些未曾出世的皇嗣。雖然傷痛卻也無可奈何,這就是帝王把自己的妻妾兒女也算計進去的代價。

    一將功成尚且萬骨枯,帝王霸業更是建立在無數鮮血和骷髏之上。這本就是常理,他素來看得透徹。

    如今,他卻成了例外。那群女人如今於他,給他帶來的麻煩遠遠大於利用的價值。這些麻煩都是因懷裡的人兒而起。

    殿中沉默良久,沈天璣心裡穩當了,睡得也舒服了,心情也漸漸好了,忽然抬起頭來問道:「皇上,那幾個美人裡面,有沒有皇上喜歡的?妍兒愚笨,掌管了後宮,又怕不小心得罪了皇上喜歡的人。」

    他愣了愣,覺察到她語中的幾分調侃,不禁笑道:「除了朕懷裡這個,哪裡還有什麼別的美人?」

    她粉拳輕輕捶了他一下,眼眸水潤嬌嗔。「蘇嬪、林貴人都是一等一的美人。皇上是睜眼說瞎話。」

    他輕輕一笑,「朕不覺得她們美,也不耐煩應付她們。你是中宮皇后,自行處置就是。」

    「可是……若不小心處置了皇上喜歡的人,可如何是好?」

    「我沒有旁的喜歡的人。」他輕輕道。

    沈天璣微怔,真想陷入這樣的溫軟柔情中再不醒來。

    沉默片刻,她便有些犯困。直待她呼吸平緩睡過去了,他才起身。

    外頭日光正好,勤政殿裡,樞密院的幾位大人已經候駕多時。

    卻說蘇嬪回到雲深宮之後,下午果然有太醫來為她診脈,雲深宮的奴才們也一併撤換,換上的新人都頗為敦厚老實。

    一切彷彿正如她的預期,可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她坐在窗前,視線落在窗外的篁篁青竹,目透沉思。

    「冰容,你說這個皇后,怎麼樣?」

    冰容想了想,道:「奴婢本以為是個知禮通達的,瞧著也頗溫順。可是,看她今日表現,又彷彿並非全然如此。奴婢也瞧不透。」

    「是了,」蘇嬪淡淡道,「看著單純,可的確是瞧不透。但我感覺得到,她並非真的賢良大度,想靠她來讓皇上臨幸六宮,那是行不通的。」爾後又笑道,「這也難怪了,她一個剛嫁人的女子,怎麼捨得把夫君推到別人房裡。」

    她微微歎口氣。「既然不能與她為友,那麼只能……」

    「娘娘是打算對付皇后娘娘?」冰容目露擔憂,「這豈不是正中了靜辭郡主的下懷?」

    蘇嬪瞧她一眼,「顧殷殷想利用我對付沈天璣,的確如她所說,我不得不如此。可是,我也可以和她一樣,再利用旁人去對付。」

    想到今日那張選侍,她心頭一陣惱怒。那樣低賤身份的女人,竟然也敢來嫌棄她?蠢笨的女人,看不清自己的處境!

    唇邊扯出一絲冷笑,朝冰容招手,待她湊過來,蘇嬪附在冰容耳邊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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