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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5章 病弱嬌寵點絳宮(中) 文 / 鏡鸞沉彩

    待太醫們走後,沈天璣望了望四周擺設,這才發現不對勁兒。

    「這是哪兒?」

    男子略一思忖,淡淡言道:「這是朕的宮外行苑,十分清淨,最適合養病。是朕特地把你接來這裡的。」

    沈天璣放寬了心。她生怕這裡已經是禁中了。她如今畢竟還未有宮嬪名分,住在宮裡多少有些不像話。

    「皇上,我可以在沈府養病的。」她輕輕道。料想沈府的人定然都十分擔心她。

    納蘭徵眉目一肅,「就在這裡。朕若再放了你一個人,又不知要鬧出什麼來。非得親自看著你,朕才能放心。」

    「你放心,朕已經派人去沈府回過話了。你就安心在此住著。」他見她微有不虞,又緩下聲音,寬慰道:「待妍兒好了,朕會放你與家人相見。」

    原以為沈相是靠得住的,不料好好的女兒也護不住,生生因些個小兒女情長的小事弄得大病一場。他覺得,還是自己護著更好些。

    青枝和碧蔓得知沈天璣醒來,喜得掉了好一陣眼淚。只礙於皇上在內室,她們只能在外間隔著帳幔遠遠瞧了幾眼沈天璣。女子纖弱的身影只露出一星半點,又被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形團團擋住。一陣溫聲細語後,男子忽然微微俯下身子,柔軟的帳幔碧水清波般輕輕晃動,內中靜謐一片。兩個丫頭都是臉色微紅,低下頭去再不敢看。

    「皇上……」帳幔之內,沈天璣微微氣喘,雙眸透出幾分水潤來,帶著淺淺的嗔怪。

    總是無法控制。男子亦有幾分懊惱。他輕輕擁著她,靜默了好一會兒,正逢早先吩咐下去的參湯送了進來。

    納蘭徵捨不得放開她,便接過了青枝手裡的湯親自來喂,著實把沈天璣嚇到了。只納蘭徵素來說一不二,一個眼神過來,她便不甘不願地嚥下話語,乖乖不動了。

    他做過的大事很多,但喂湯這種細節小事,倒還是第一次,動作難免生疏些,好在沈天璣十分配合他,每一勺都喝得積極主動。

    瑩潤白瓷的小碗逐漸見底,納蘭徵見她食慾好,心情也跟著好起來,線條堅朗的面容也跟著柔和起來。

    可在他看不見的錦衾裡面,她卻一手狠狠按在不斷翻攪的胸口和胃部,臉上的表情盡力保持自然。

    她額角溢出細細汗珠,唇角又開始微微發青,可卻猶自輕笑著,一口一口吞下他餵過來的東西。

    最後一口進入時,她終於再也忍不住,忽然吐得天昏地暗。

    納蘭徵這才知道,原來她是一直在忍著腸胃不適,硬撐著吃東西。太醫早就吩咐過,她久未進食,補湯之物,容易致使身體不適,需得看她反應,才能挑出她能吃的。一番清理之後,她又重新躺回榻上,望了一眼此刻立在榻前的男子暗沉的臉色,心虛地別過目光。

    「這樣難受為什麼不說?嗯?」他又坐回到榻邊,將她別過去的小臉輕輕掰過來。

    沈天璣愣了半晌,輕輕言道:「讓皇上擔心,是妍兒的罪過。」

    他一怔,心頭彷彿劃過一線刀鋒,銳疼。

    罪過一詞,如今倒成了她的口頭禪。事實上,她做的那樣一些小事,在他看來根本算不得什麼。他一直都知道,她極是善良的,若非無心,她絕不會做任何傷害旁人的事情。或許也正是因為善良,才難以解脫。

    「不是妍兒的罪過。」他輕輕說著,望見她眸中掩不去的黯然,他思忖半日也不曉得怎麼用可心溫柔的詞句來安慰她,只得握著她微涼的手,半晌。說了句心頭的大實話,「妍兒不論做什麼,在朕心裡都是好的。何來罪過之說?有罪的那都是旁人。」

    這話不輕不響,堪堪被外室裡候著的周寧福聽到,登時渾身一震。心頭暗喚一句先帝爺啊,咱們英明神武的皇上,是要開始走上昏君道路了麼?

    沈天璣也呆了,她小心翼翼朝帳幔外瞧了幾眼,見除了周公公之外並無旁人,這才放下心。

    「若是這話被旁人聽去了可如何是好?」她嬌唇輕咬,秀眉微皺,「皇上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納蘭徵勾唇一笑,「聽去了才好,叫天下人都知道朕這想法,這樣便再無人敢欺負朕的妍兒了。」

    「皇上不能做昏君。」她不贊同道,接著又想起什麼一般,「皇上在這別苑待這樣久,該回宮去理政了吧?」

    「今日朕就待在此,哪兒也不去了。」

    這個嚴肅威儀的天子,偶爾也有賴皮的時候。

    沈天璣也只能隨了他。過一會兒又有一碗清淡粥點送上來,仍是納蘭徵親手餵她。一回生兩回熟,這廝學習能力很強,一下子就駕輕就熟了,不須沈天璣配合,也能喂得很好。

    「若是不喜這粥點,朕讓人再換就是,不許再瞞著朕。」

    沈天璣點點頭,口中粘稠軟糯熱度適宜的食物讓她渾身都添上幾分生機,身子也松爽了一些,再不似初初醒來時的渾身僵硬。

    納蘭徵見她吞嚥地慢了許多,雙眸時而微微瞇著,有些睏意。他料想她已經飽了,便放下了碗,讓人撤了下去。

    大病初癒,精神不佳,還須多休息。他為她掖好被角,嘴上道:「妍兒再睡一會兒,朕就在外面陪著你。」

    沈天璣點點頭,眸中閃過幾分猶豫的光,唇角動了動,卻未曾出聲。

    男子卻已經停下了動作,望著她道:「妍兒想說什麼?」

    她不料他這樣心細如塵,想到心頭的疑問,不禁有幾分不好意思,可見他幽深沉靜的雙目望著自己,她心下一橫,開口道:「方纔妍兒仔細聽了太醫們的話……說是淋久了雨,寒氣入體……」她眸光閃了閃,咬唇續道,「聽人說,寒氣入體最是影響女子生育,不知道我……」

    方纔她本欲喊下太醫細問,奈何這位皇帝一直儲在這裡,她也不好開口。如今若是不問清楚,她怕是如何也睡不下的。

    她心想,自己在他面前丟臉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先時每次與他見面,幾乎都是她丟臉的時候,如今再丟一次,也沒怎的。

    納蘭徵著實未料到她會問這個,忽然就想起,那日上元節他將她的心願紙條撿了回來,紙條中除卻家族安寧長輩康泰己身和順之外,另有一行小字,寫的是,「此生須得多生幾個孩子,個個都要健康可愛。」

    這句話說得樸實,他原以為是她一時興起才寫上去的,那時候他瞧著這句話還暗自笑了許久,覺得她的心思別緻有趣。

    如今見她一片期待又隱含擔憂的模樣,他實在忍不住弧度越來越大的笑容。

    他的妍兒,總是無意間一個表情,一個神態,就能讓他心生喜悅。

    沈天璣見他望著自己笑,那笑容自然和平時一樣的和暖又好看,可她瞧著,還透了幾分揶揄的嘲笑來,登時不開心地別過臉去。

    這姑娘,如今在他面前這樣嬌氣,他心頭覺得……十分受用。

    「好了妍兒,」他微笑著拂過她鬢邊的髮絲,大掌摩挲著她臉上細嫩的肌膚,用了幾分力,她只能再回頭瞧他。

    「這個問題,」他頓了頓,「朕的關心可不會比你少。妍兒放心,你的身子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的視線往下,順著錦衾的曲線,滑到她身上。她如今瘦的很,厚重的被子不過被拱出小小的一塊兒,讓他瞧了心疼。他還指望著她嬌小柔軟的身子日後能給他多孕育幾個小皇子小公主呢,哪裡能不關心此事?

    就是隔了一層被子,沈天璣因他那目光也莫名生出臉紅來,忍不住就往裡面縮了縮。

    他再次給她蓋好被子,「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幾日,等……」等身子養好了,才好進行封後大典。

    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及時被他嚥下去。她如今還不知詔書已經公告天下,他也不想嚇著她。她如今因納蘭崇,大約並不願意提起成親之事。左右天下人都已經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他也不必急在一時了。

    倒是她方才說起的那件事,讓他忽然生出無限期待來。想到她為他孕育孩子的那天,他便覺得心中喜悅滿溢,生出無限滿足。

    多想立刻得到她,不管是身還是心。他想了這樣久,從第一次見她時就開始想了。

    等了這樣久,她總算是到了自己身邊。過去的心思,總算是有了一個結果。他如今要做的,就是讓她快快好起來,讓她真正成為自己的人,將她緊緊綁在身邊,從此再不放開。

    沈天璣身子虛弱,喝過粥後有些昏沉,倒也並未在意他未盡的話。

    納蘭徵看著她閉上雙目睡去,起身到殿外,吩咐周寧福跑一趟太醫院,讓他們務必快些調理好沈天璣的身體,這才回到御案上繼續方纔的朱批。

    沈天璣這一覺睡得極舒適,一個噩夢也沒有。

    夜幕時,她才悠悠醒來。

    殿中亮了數盞渺渺宮燈,沈天璣一眼就望到猶在案前寫著什麼的納蘭徵。

    她以為是幻覺,睜大眼睛看了半日,才發現是真實的。

    納蘭徵似有所覺,放下手中策論,掀開帳幔。

    還未來得及開口,他就傾身上來,輕輕吻住她恢復了幾分嬌艷的紅唇,情不自禁地汲取她的氣息,以安穩他動亂的心。

    怕她同先時一般,睡過去再醒不來。他進來瞧了無數次,她都是一個姿勢。他不知她眠中如何,生怕她再陷入夢魘裡,醒不過來。

    「皇上怎麼還在此處?」被他放開時,沈天璣呼吸不穩,聲音帶了幾分啞,納悶道,「不要回宮麼?」

    「如今已快三更天了,」他淡淡道,「妍兒這一睡,又睡了大半日。」

    「這麼晚了?」她驚訝,又擔憂道,「您還是快些回宮吧,明日還要早朝呢。」

    他輕撫她的臉頰,指尖傳來細緻滑嫩的觸感,「朕方才在看一篇策論。寫得極是精妙。」

    沈天璣驚異,他忽然說這個做什麼?

    「妍兒可知,是何人所寫?」納蘭徵頓了頓,見她搖頭,才續道:「這次科舉的禮部試頭名會元,江南路姑蘇府的聿欽。」

    沈天璣一愣,忽然又抓住他的手道:「你說,會元?」不是狀元麼?

    納蘭徵搖搖頭,「他放棄了殿試,已然返鄉了。」

    見她一臉驚異,他默了良久,才道:「妍兒在姑蘇時就與他相識了?朕聽說,他入京赴考,借宿的正是沈府。」

    不知是不是錯覺,沈天璣從他這寡淡的聲音裡,聽出幾分涼意來。

    沈天璣正想說什麼,卻又聽他歎息一聲道:「朕的妍兒真是招人喜歡。」

    前些日子,因那些奏請指婚的折子,他沒少動肝火。後又有納蘭崇進宮來對他說那些話,雖說他們二人並未真的私定終身,但離私定終身也不遠了。他心中不虞,聲音裡便添了幾分莫名的黯然和怨念,連他自己都覺得吃驚。

    聽到他語中難掩的醋意,沈天璣卻心中莫名歡喜起來。

    夜半靜謐時,他的氣息就拂在耳邊,那樣柔和和溫暖。這個男子,總是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她如此感動。他一定愛極了她,才能散去他平時君王的貴重威儀,在她面前如此誠摯和柔軟。

    這些日子以來,大約他都是這樣守在她身邊吧?她何其有幸,能得他如此情意。

    也不知哪裡生來的勇氣,她也伸臂摟住了他,輕輕道:「可是妍兒只喜歡皇上一個。」

    男子身子微微一震,彷彿沒聽清一般,放開她,漆黑的眸子閃閃發光,緊緊盯著她的雪顏,「你說什麼?」

    沈天璣亦望著他,清亮的眸光在燈火中璀璨若星辰,「妍兒只喜歡皇上一……唔……」

    心頭激烈的震動讓他無法自控。他猛地欺上去,如逮到獵物的豹子一般,精準地銜住她的嬌唇。

    「唔……啊……」過於激烈的動作,讓尚且虛弱的她無法承受。她被他箍得緊緊,彷彿怕她忽然消失不見了一般,那樣用力。

    細微的嬌/吟溢出,她亦任由心中的愛意氾濫開來,輾轉承受著他侵襲而來的霸道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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