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盛世獨寵之天璣

正文 第022章 蕭蕭丹楓層林染 文 / 鏡鸞沉彩

    沈天璣驚魂未定,強烈的男子氣息就瞬間籠罩下來,將她圍得密不透風。

    她下意識地掙扎,卻如何也掙不開他的鐵臂。他只用一隻修韌的健臂摟著她纖細嬌軟的腰肢,就輕易將她控在懷中。

    他胸懷處異於她的溫度讓她驚慌失措,她怒氣沖沖仰頭看他,美眸怒瞪,「快放我下去!」

    男子只覺得她身上的香味兒實在獨特,身上也軟得很,讓他捨不得放開手去。儘管現在馬兒還在馳騁中,他一手操控著馬韁,那放在她腰間的手也不老實,趁她慌亂之際,手指摩挲著纖細嬌軟,心頭卻想著,她這裡怎麼生得如此細嫩,倒讓他不敢用力,生怕折壞了。

    沈天璣只顧著掙扎跳下馬,哪裡顧得了人家在揩油呢。她這會子火氣沖沖瞪著他,不想他卻絲毫不以為意,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看著她的小臉,竟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愈發惱火,驚慌間,眼睛往後探過去,卻沒看見大哥的身影!

    這下她有些欲哭無淚了,也沒功夫去琢磨大哥怎麼把她一個人丟下消失不見了,只不管不顧地瘋婦一般四肢並用反抗掙扎。

    此時馬兒本就行得極快,耳邊風聲呼呼作響。納蘭徵本想多抱她一會兒,可懷中人兒的劇烈掙扎讓他沒法子好好馭馬,若是真把這嬌滴滴的姑娘摔著了可怎生是好?

    他下意識的就想像上次那樣把她的軟麻穴道給點了,可想起上次那枚被她扔掉的翡翠玉珮,便只得暫時收起亂飛的神思,手掌將她嬌軟的水蛇腰重重一捏。

    「莫動了!」

    他的言語中帶著幾分厲色,英俊的眉微微擰著。她這般在他懷裡蹭來蹭去,著實是在折磨他。

    沈天璣看他這樣冷厲的神色,只覺得眼前一陣陣黑,什麼英雄蓋世的征北將軍,簡直狗屁!這會子是遇上欺世盜名的強盜土匪了吧!

    納蘭徵見她急得要哭出來的模樣,雖然這樣瞧著也好看,可心中終歸不忍。

    他吁了一聲,減緩了馬兒奔跑的速度。

    沈天璣眼睛紅紅的,一雙粉拳不停用力打他,奈何男子卻覺得跟他撓癢癢一般,反而更讓他生出灼熱來。男子放下馬韁,一手伸過來就抓住她的雙手,放在她腰間的手將她用力握住,她被迫挺起胸來仰面對著他,一張小臉上滿是怒火,胸膛劇烈起伏。

    「再亂動可真不放你了!」他威脅道。

    「你敢!」沈天璣美眸中彷彿能噴出火來,聲音毫不示弱。

    經方才一番掙扎,她此刻已是髮髻微散,釵環凌亂。墨發上兩隻嵌金點翠的蝴蝶歪歪斜斜的,有一隻掛在髮梢上即將要掉下來。

    幾絲柔軟的鬢髮垂下來,黏在她因為怒火而愈發紅潤嬌艷的唇上,黑的如墨,紅的勝過最上等的胭脂。他眸光凝了一會兒,本欲想伸手幫她把發拂開,猶豫了一會兒又未曾動手。

    素來果斷決然,天下大事擺在他面前時,他皆是兼聽獨斷,慎思度勢而行,一旦決定行事便也從不躊躇拖沓。他即位已近十載,歷過多少風浪艱險,何曾有過此等猶豫無決的心境?

    馬兒已經徹底停了下來,只在草地上慢慢行走著。納蘭徵放開她的手,腰際還是摟得緊緊。他俊眉輕揚,眸光投向沈天璣當先騎的那隻小黑馬兒。

    「那馬兒發了狂了。」

    男子聲音淡淡的,低沉而醇厚。他神色還是同先前那般的肅整嚴謹,確切地說,是這一整個過程,他的神態表情都未有表現出一絲強盜土匪該有的猥瑣來。

    雙眸一直是幽深不見底,完全讓人無法看清裡面到底藏了什麼。這個男子的心思一向深藏不露,天生俊美的容色,高貴的氣度,從容的舉止,便是行此霸道之事也讓人無法將他看成是壞人。

    沈天璣還欲破口大罵幾句,可瞧著他這鎮定異常從容不迫的神情,倒是一時不知該罵什麼好。她下意識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本來薄怒的小臉瞬間被震驚所代替!

    她那只可愛而溫馴的小馬兒,才從大哥哥的院裡子牽出來不久的小馬兒,竟然發了瘋一般狂奔不止,口中嘶鳴聲聲,似乎十分痛苦。須臾功夫,那馬兒已經跑遠,沈天璣眼睜睜瞧著它忽然四肢一軟,倒在地上不動了。

    「小馬兒!」

    沈天璣急了,從納蘭徵身前下了馬,一路小跑著到了那馬兒身邊。

    卻見那馬渾身無力地躺在草地上,黑曜石般的眼睛耷拉半閉著,嘴裡尚發著細微而虛弱的嘶嘶聲。

    她看著它的模樣,心頭有些難受,蹲下身來摸摸它柔順的鬃毛,「方纔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發燥了?」

    納蘭徵瞧了那馬兒一眼,淡淡道:「承鈞那匹黑風,過去也得過這樣的病。」

    承鈞是沈天瑾的字。取承襲千鈞之責的意義,乃是當年敬國公親自所取。

    沈天瑾很少以字示人,這個人竟然知道他的字,還知道大哥的坐騎名叫黑風,看來兩人的關係的確不錯。

    既然黑風也得過,那許是胎裡帶出來的急症?

    沈天璣心裡這樣想著,又瞧見小馬兒如此模樣,便有□□分信了他之言。想起方纔之事,只覺得自己也過於毛躁了一些。

    可這事兒終歸是他事先不說清楚,也怨不得她惱火發怒。

    「你方纔如何得知,這馬兒要發狂的?」沈天璣好奇道。

    納蘭徵目光看向那小馬兒的鼻,道:「方纔奔跑時氣息不穩,正是內肝衰竭之故。」

    沈天璣似懂非懂,也不欲過多追究,只點點頭站起身來,朝來的方向瞧了一會兒,根本沒有沈天瑾的人影,不禁皺眉道:「不知哥哥去了哪裡,這馬兒急需送回去醫治。」

    沈天瑾素來愛馬,特別是絕世良駒。每每他的寶貝馬兒病了,倒比他自己病了還要焦急。

    可此時沈天瑾不在身邊,她自己都不知如何回去,何況是馬?

    沈天璣整理了一番凌亂的衣裙,又將發上歪斜的金簪正了正,又理了理鬢邊的發,覺得此刻她的模樣莫說是游林子了,便是回府,娘親和李媽媽定然都要詢問一番的。若是她們二人知道她同一個陌生男子同騎一馬,還在馬背上撕扯了半日,只怕要擔心壞了。

    她瞅瞅納蘭徵,卻見他衣衫整齊,身姿傲卓,眉目間掩不去的貴氣超然。

    奇了怪了,方纔她對他可是一分面子也沒留,怎的如今只有她衣裝凌亂,他卻還清貴從容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納蘭徵的神情又恢復一慣的冷硬淡漠,眸光深深淺淺,瞧不出情緒。眼見著日上中天,已是晌午時分,他目光凝在她身上半晌,終是淡淡開口道:「時辰已晚,我送你回去吧。」

    言罷,他利落地翻身上馬,卻發現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禁挑眉瞧她一眼。

    沈天璣抿了抿唇,搖頭道:「勞煩閣下出去時將我府裡的僕從喚來吧!我在此處等著就是。」

    此刻二人已行至圍場樹林跟前。

    色艷陽,丹楓蓊鬱。今日本是濃霜,楓葉被霜一洗,愈發紅得絢爛。層層林木都被染過一般,斑斕五彩一片,金光奪目,美不勝收。

    一身火紅的她立在那裡,眉目傾城如畫,身姿皎燦若霞。再美的楓木也成了她的背景和點綴。

    方纔那個在他懷中掙扎廝打的人早已不見,如今她又是初初見面時那個禮數周全行事有度進退得宜的侯門小姐。

    納蘭徵神色安寂,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半晌沒有回音。

    沈天璣以為他是因方才二人的衝突,心中介懷才不願意幫她。正欲開口說話,卻見他一敲馬肚,那馬兒便走到她跟前。他矯健如豹的身體俯下,一手精準地握住她的手臂,輕易就將她撈進了懷中。

    「此地時有野獸出沒,怎能獨自在此逗留?」

    她正欲掙扎下馬,就聽見男子低沉而冷冽的聲音。

    這話裡帶了幾分嚴厲,彷彿教訓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大約又把她當成他手下的士兵了?

    西山圍場的樹林,本就是狩獵之地,雖已是秋季,只怕偶爾仍是有野獸的。沈天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身子盡量靠前縮了縮,避開他清冽如秋水的氣息。

    男子任由她折騰,只用一隻手臂虛扶著她,口中朗叱一聲,策馬馳騁起來。

    耳邊風聲嘶嘶,他低頭,卻見女子墨黑的發頂,發上穿花金簪上蝴蝶震顫著,彷彿能震到她心裡去。

    她此刻身子微微朝前傾,雙手緊緊抓住馬背,萬分緊張的模樣。

    納蘭徵瞧了一眼她細嫩如蔥的手指,還有一截露出衣袖的雪白皓腕,心裡想著,她年紀還是太小了些,瞧著身子也太柔弱了。

    進宮一事,只怕是急不來。

    當男子在默默思忖的時候,身前的女子也在苦苦思考著對策,今日這番折騰要如何善了。

    最簡單直接的,自然是請求或者威脅他不要將今日之事洩露出去,雖說是情非得已,可男女這樣同乘一騎,總於名聲有損。

    若是請求於他,只怕說與不說都一樣,沒甚威力。這人雖看著一本正經,可這年頭虛偽善變的人比比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當面答應了背後又給她一刀呢?

    若是威脅於他,姑且不說她並沒有籌碼,就是有這個籌碼,這人從骨子裡發出的凌駕於世人之上的凜然威嚴,還有那鎮定從容彷彿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神情,也讓她頗為忌憚。威脅這種氣場的人物,沈天璣覺得壓力很大。

    這事兒,真是難辦啊……

    兩人各懷心思,各自沉默著。

    距離圍場門口尚有一段距離時,沈天璣就如同洪水猛獸般下了他的馬。

    她在他的馬前站定,恭敬道:「閣下恩惠,小女子感激不盡。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她雖笑得燦爛無比,可納蘭徵卻從她那雙水亮的眸中看到幾分狡黠。

    他勾起唇角,開口道:「我姓孟。」

    沈天璣立刻朝他福了福身,道:「孟大人,久仰!小女子姓沈名天璇,乃是敬國公府的的旁支遠親。日後若有機會,小女子定報答孟大人大恩。今日小女子就先行離開了。」

    她又福了福身子,這才扶著裙子轉身離開。

    納蘭徵眸光幽深,目送著她一步步遠離,直到那火紅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

    沈天璇?旁支遠親?

    是怕他把兩人同乘一騎的事情傳出去麼?

    男子心頭湧起一陣莫名的愉悅,為她這機敏的小心思。

    沒想到,她還是只狡黠愛騙人的小狐狸。

    「皇上。」

    常懷已經出現在他身後,低首回稟道:「樞密院的幾位大人已在勤政殿等候多時。」

    男子收回目光,目中瞬間又是一片冷硬堅毅。

    「回宮。」

    言罷,抓緊韁繩,轉身朝禁宮方向馳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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