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棋破局 第92章 戰勝惡魔 文 / 一壺濁酒
「啪！」又是一聲巨響。
「嗚嗚……真是三個……誰說謊，誰爛褲襠，嗚嗚……嗚嗚……」
高洪舉看到側面的民警點點頭，知道此時這個禿著大腦袋的傢伙終於說出了第一個問題的實話，於是，藉著童三彪臉蛋哄哄發燙、腦袋暈暈發脹、眼淚啪啪直流的有力時機，接二連三問下了許多問題，童三彪沒有再耍半點聰明，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部兜了出來。
不時，利用這種高效率地審訊方式，獲得了極大的有利證據，有力助推了案件的偵破工作。半小時後，高洪舉滿面笑容地衝向了國昌潤和甘志遠所在的休息室，「彭」地一聲，直接推開了房門。
與此同時，「彭」的一聲，李中宸所在的重症監護室的房門，被滿臉極度興奮的黃鳴，重重地推開了。
「中宸，你醒了？」黃鳴快步走到李中宸跟前，隔著層層眾人，語氣高亢地大聲喊道。
眾人急忙給黃鳴讓出空來，李中宸一臉蠟黃，微弱地睜開雙眼，努力朝著黃鳴擠出了一絲笑容。
「好好好，戰勝惡魔，必有後福！」黃鳴抬手在額上狠狠擦了一把汗水，極其興奮地說道。
他是剛從嶺南鎮派出所趕來，一早，他就和耿建軍等人被叫到了審訊室，同樣，也被採用了測謊儀進行審訊，但他所說的句句都是實情，所以，沒有挨打。
但耿建軍就不一樣了，一上來，就自恃是嶺南鎮黨委書記，一把手，完全不把省公安廳刑偵處處長高洪舉放在眼裡，對他所問的情感問題，胡侃亂扯，被高洪舉盛怒之下，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算是老實起來。
當高洪舉又問到第二個經濟問題時，耿建軍徹底提高了警惕，雖然胳膊被固定著，不能動，但他始終用牙齒小心地咬著舌頭，來強力刺激自己的神經，以便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
高洪舉手起掌落，正想再次狠狠扇他一個耳光，突然，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高洪舉扭頭一看，見是廳長甘志遠來了。
高洪舉隨即迎了上去，甘志遠附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兩句，高洪舉一邊聽著，一邊點頭。隨即，甘志遠轉身離去，高洪舉繼續審訊。只是，從這之後，他就沒有再扇耿建軍的耳光。
而黃鳴被訊問後，看到田永勝打來的七個未接電話，急忙回了過去，才知道李中宸已經醒來的事情，所以，興沖沖地衝到了這裡，見到了甦醒過來的李中宸。
「好好好，請大家讓一讓，我們要把病人轉移到普通病房，請讓讓，請讓讓。」一名年輕貌美的女護士，聲音甜甜地催促著眾人。
眾人紛紛前往，欲要幫忙，但都被護士一一擋了回來，說是病人體弱，大家下手不知輕重，怕再傷了人。所以，最後李中宸由四名女護士，環環抱住，緩緩抬上了移動病床。就為這事，穆小青在李中宸身體恢復後，經常揪出來和他開玩笑，說是「四仙環繞，口水一瓢。」
隨即，李中宸在護士的緩慢推動下，在眾人的緊緊跟隨下，來到了普通病房，和嶺南鎮的一些個中毒的鎮幹部，住在了一起。
以同樣的姿勢，四位女護士環繞著李中宸，把他輕輕放在了床上，忙著掛起了點滴。戴秀萍和穆小青兩人坐在了床沿上，緊盯著李中宸不放。
他也睜著眼睛看著兩人，一會看看戴秀萍，一會看看穆小青，最後，實在是忍不住，笑了笑，輕聲說道：「我沒事了，你們別總盯著我看了，有點不好意思。」
「去，老娘看你還不好意思？你個臭小子。」戴秀萍笑罵了一聲，隨即站起，「你們坐，你們坐，我去弄點吃的。」
戴秀萍，年方五十，嶺南鎮紅山村的一名鄉村初中教師，和李中宸的父親李海濤一樣，在同一所學校，分別教授語文和數學。她，性格極為開朗，雖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但極為堅毅，而李海濤，則是一個比較注重細節的人，這可能與他的職業息息相關，不過，二人正好互補，倒也處得安穩。
從這點來說，李中宸的性格表面看倒像李海濤，但從骨子裡來看，李中宸的性格更多的則像戴秀萍。合二為一，李中宸的性格倒獨具特色：低調中藏著堅忍，豪放中隱著細節。
「來，給你們這個本本，上面有注意事項，多看看。」突然進來一名女護士，從兜裡掏出一個本本，遞給了坐在門旁邊的於曼晴，輕聲說道。
於曼晴剛剛接過來，正欲翻看，想藉機照顧一下李中宸，卻透過眼角之處正好看到穆小青向她走了過來，隨即雙手舉起本本，臉色紅紅地輕聲說道：「給！」
「謝謝！」穆小青看著於曼晴紅紅的臉蛋，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微笑著接過本本，再次坐到了李中宸的身旁。
於曼晴看到穆小青再次坐在了李中宸的面前，是那麼的近！那麼的溫暖！心中羨慕不已，扭頭慢慢走了出去，「要是我能這樣照顧他，那該有多好！」
這一切，都被坐在不遠處的白髮之人——田永勝看得一清二楚，誰沒有年輕過？誰沒有深愛過？誰沒有遺憾過？誰沒有後悔過？
「這是什麼？」李中宸眨了眨眼睛，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溫情地問道。
穆小青低頭一看，本本封面上寫著：中毒病人飲食須知。隨即，「嘩啦」一聲，穆小青翻開了第一頁。
「嘩啦。」同樣一聲，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國昌潤掀開訊問記錄本上的最後一頁紙，臉上已然出現了難以抑制的激動表情。省公安廳廳長甘志遠，也在一旁看著，亦是笑容滿面。
「啪！」國昌潤合上了訊問記錄本，放在桌上，沉聲問道：「兇手關起來了麼？」
「已重點關押，有省廳六名刑警二十四小時全力保護。」高洪舉直起身體，鏗鏘答道。
國昌潤聽罷，隨即雙手一擊，微笑著說道：「洪舉，不錯。」
省公安廳刑偵處處長高洪舉一聽省委政法委大佬親自表揚了自己，強忍住笑開了花的小心臟，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是國書記和甘廳長指揮的好！」
「哈哈，你小子倒謙虛起來了，國書記表揚，你就大大方方地兜著，彆扭扭捏捏的。」甘志遠突然在高洪舉的肩膀上，重重踹了一拳，大笑著吼道。
「沒有沒有，甘廳又笑話我了。呵呵。」高洪舉往後撤了一下身子，嬉皮笑臉地看著甘志遠，笑瞇瞇地說道。
兩人鬧了一句，見國昌潤沒有插話進來，急忙停止了嬉笑，滿臉嚴肅地看著他。
國昌潤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思考了一會，緩緩抬起頭來，沉聲說道：「這次採用測謊儀，我們搜集出大量的信息，而且有些關鍵信息就能讓一些個幹部，直接邁上斷頭台，你們看怎麼處理為好？」
甘志遠和高洪舉聽罷，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因為利用測謊儀，對沒有中毒的鎮幹部、村幹部及有關群眾進行了逐一測試審訊，從中調查出大量極其隱蔽的東西，包括經濟問題、作風問題、通姦問題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這還是對部分人員進行了調查審訊，要是對全鎮所有幹部進行一次大摸底、大排查，不知道又會掀開多少難以見人的勾當呢。
隨即，甘志遠和高洪舉兩人一句話也沒有說，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雖在思考，但眼睛餘光，則在時刻關注著國昌潤的面目表情。
國昌潤一邊抽著煙，一邊也在用眼睛餘光暗中觀察著兩人的面目表情，他要做到萬無一失，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完成此次主動請纓前來調查集體中毒案件的所有戰略任務。
一刻鐘，三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國昌潤把煙頭擰滅在煙灰缸裡，抽身站了起來，雙手背後，慢慢跺起腳步，他要給甘志遠和高洪舉留出足夠的思索時間。
但一等二等，兩人始終不再說話。國昌潤扭轉身體，沉聲說道：「怎麼樣？你們覺得應該怎麼辦比較合適？」
二人再想沉默不語，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特別是甘志遠，頓時被國昌潤和高洪舉，夾在了中間。三人，級別最高的問話，首先要答話的就是甘志遠。
於是，他抬手撓了撓頭，輕聲問道：「我還沒考慮清楚，不知國書記的意思是？」
國昌潤看到甘志遠的表情，頓時明白了他的真正意圖。扭頭看向高洪舉問了一句，高洪舉同樣是這個意思，沒有任何明確的結論。
這就是官場智慧，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不要隨便發表自己的看法。
「嗯，這確實是個大難題啊。」國昌潤搖搖頭，返身坐了下來，散了一圈煙，低聲說道，「坐下說。」
「目前，嶺南鎮幹部隊伍就因中毒事件鬧得人心惶惶，如果我們再如實上報的話，恐怕嶺南鎮就要徹底陷入癱瘓了，這對於省委鴻泰書記關於保障基層穩定的安排部署，是背道而馳的。不過，這只是一個方面，你們的看法如何呢？」國昌潤斜著眼睛瞇了一下兩人，沉聲說道。
甘志遠眼前一亮，立即接口說道：「國書記，我認為在當下，鴻泰書記對維護基層穩定的要求是一個大局，所有事情都必須圍繞這個大局展開，因此，我建議這些證據就地銷毀，只把犯罪嫌疑人的證據留存下來，沒必要藉機生事，展開『大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