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棋破局 第31章 不枉此行 文 / 一壺濁酒

    嶺南鎮黨政辦公室，也就是李中宸所在的新辦公室，今天他就在這裡正式辦公了。()

    李中宸接手鎮團委書記一職後，從團縣委接到了一個文件，說是春節快要到了，團縣委組織個活動，對貧困留守兒童進行春節慰問，特別是那些春節期間不能順利回家的外出務工人員子女留在家裡的，要作為重點進行慰問，活動名稱很響亮，稱之為「春雨計劃」，活動主題很暖民，旨在利用春節契機給那些需要關愛的留守兒童送去黨和政府的溫暖，確保他們能夠像千家萬戶一樣，過上一個溫暖、溫馨、溫情的春節。

    李中宸很快看完文件，準確把握住了文件要點，一般來說，這種活動，執行起來，也非常簡單，就是私下找各村書記、主任問問情況，報個名單上來，到時領著團縣委的一些領導到那些個貧困留守兒童家裡走走，送去春節禮品、慰問金和濃濃祝福，順便拍個照片，就行。或者說，跟哪個村的書記或者村主任關係好點，就重點關照哪個村，多給幾個名額操作就行了。

    但這些個事，在李中宸眼裡都是非常看不下去的：一來，他擔心一些村裡幹部利用這次送溫暖活動，把那些並不貧困但與其關係好的家庭作為慰問對象，從而擠壓了那些個真正貧困的留守兒童家庭。這種事不是沒有發生過，當初程林峰受到處理，就是因為這事，不能不小心，否則再中了別人的圈套就悔之晚矣；二來，就是上面去每家每戶帶的慰問金如果多了，會不會讓極個別村幹部從中使些手法，把錢騙去或者騙走一部分變成自己的小利益。

    同時，李中宸又擔心，這事要真是認真起來，勢必要得罪一些個氣量小的村書記或者村主任，到底值不值？或者說應該採取什麼的方式，才能既把溫暖真正送到需要關懷的留守兒童手中，又不至於得罪一些個村書記或者村主任，李中宸隨即埋頭謀劃起來，他要想個兩全之策，以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堅決防止好心辦壞事。此事雖然提前佈局了，但讓李中宸想不到的是，最終還是出了問題。

    下午三點，到了姜鵬程就任以來，主持召開的第一次計生辦全體工作人員及村計生專幹會議的時間了。姜鵬程坐在前面的主席台上，副主任王瑛坐在他的左手邊。姜鵬程自從進來，就一本正經地在環顧四周，像是在記憶下面這些人的面目特徵，其實不然，他的真正意圖是在觀察，觀察哪些女計生專幹長得美麗、有味？以便在以後的工作中重點照顧。

    因為就在姜鵬程進入這個會議室後，瞬間被室內的情景狠狠地「震」了一下，「我去，這麼多美女啊，我的小眼睛都差點被你們閃瞎啦！看來到計生辦來工作是不枉此行了！」震撼和感歎之餘，卻是更多的喜悅和激動，他粗略估算了一下，目前會議室共有20人，男的只有7人，剩下的全是可以照顧的對象。

    姜鵬程把肆意放出去的充滿窺視的眼神，用小眼睛眨了幾下，聚了聚光，算是把眼神收了回來，同時又穩了穩心神，「好，時間到，王主任，你來點名，看看缺誰？」王瑛拿出準備好的點名冊「啪啪啪」地點開了。不時，結果出來，七人遲到，忽略不計，三人缺席，兩個村計生專幹，分別是：謝玉玉，也就是耿建軍的小甜心，以及韓小娜和鎮專幹郭紅雷。

    其實，謝玉玉在家沒事，睡大覺呢，他依仗著耿建軍為其撐腰，所以並沒有把姜鵬程放在眼裡，因為他還不知道姜鵬程和耿建軍的私密關係。韓小娜和郭紅雷，確實有事，想請假，但沒有姜鵬程或王瑛等人的電話號碼，所以就存了僥倖心理，沒來開會。

    「好，到的情況尚可，遲到幾個人，總歸來了麼，暫不處理，但缺席三人，沒有請假，沒有打招呼，大家看看怎麼處理這三位同志？」姜鵬程在說「處理」二字的時候，說得特別重。下面鴉雀無聲，開玩笑，這種事，誰會接過來呢？除非是傻子，可下面有傻子麼？

    姜鵬程看了一圈，沒人接口，又看了下王瑛，想讓她談談處理意見，但又突然意識到不妥，萬一王瑛要真是拿出具體處理意見，豈不是破壞了自己的計劃，甚至最終比自己更早樹立了權威，那豈不是辛辛苦苦為別人做了嫁衣？所以，姜鵬程的眼神就此離開王瑛，看向下面。

    「那好，既然沒有人說，那我就說兩句吧，本來我也不想處理這三位同志，但是，不處理他們不足以服眾，也無法體現出公平，畢竟大家都是冒著嚴寒來的嘛，既然你們能來，他們為什麼不能來？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更不能體現出計生辦鐵的紀律，沒有紀律，何來戰果？」姜鵬程端起水杯，壓了一口，無意中點了點頭，似乎對茶葉很滿意，也似乎是對自己剛才的講話更滿意，「但是，念在這三位同志是初犯，我們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給他們一次機會，當然，這也體現了我們計生辦人性化管理的一個方面嘛，所以，綜合考慮，對於這三位同志，我的意見是先記錄在案，如果下次再犯，定罰不饒！」

    姜鵬程講完，帶著暫時還未消去的氣勢，扭頭看了看王瑛，「王主任，你對我的處理意見，怎麼看？」「嗯，姜主任的意見既能體現出紀律性，又包含人性化管理，十分中肯，我非常贊同。」王瑛小小地拍了一下姜鵬程。

    「在開會之前，我還有個事，給大家先說一下吧。」姜鵬程看向下面，現出笑容，頓了一下，吸引了一下眾人的注意力。「這個事就是明天上午八點半繼續在這裡開會，還是我們這些個人參加，到時候，誰遲到、處罰誰；誰無故缺席、處理誰，堅決不留情面！」

    姜鵬程說完，下面「嗡嗡」地議論開了，由於人多口雜，姜鵬程也聽不清下面說些個什麼話，但感覺不像是好話。「好好好，說吧，說吧，等到明天，我就讓你們知道我姜某人的厲害，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手段？」姜鵬程在心裡發狠道。但其臉上的笑容依舊很燦爛，因為他要露出自己溫和、溫柔、溫暖的一面，給下面的女計生專幹看看，看看有沒有為他著迷的呢？有沒有自願上鉤的呢？

    接下來的會議內容很短，也很虛，主要是王瑛講，眾人聽，因為姜鵬程對計生業務一竅不通，所以，就把機會給了王瑛，而她也是「一瓶不滿、半瓶晃蕩」的主，沒有真才實學，主要是根據在縣計生委上班時積累的一些貌似經驗的經驗，談了會「假大空」，散會了。

    會後，眾人議論開來，一說姜鵬程膿包，只會嚇唬人，板子舉得高高，卻又輕輕放下，瞎嚷嚷；二說王瑛不學無術，還虧得在縣計生委上過班呢，甚至還有人聯想到王瑛是不是跟了誰才混到這個位子上去。姜鵬程對此並不在乎，這對他來說只是熱身而已，重頭戲在後面呢，所以心裡也非常坦然。王瑛更不在乎，只要自己有好處拿，又能過足官癮，那有什麼呢？

    就在姜鵬程他們開會的當口，李中宸也已經謀劃好自己的工作，開始行動了。他要向耿建軍和黃鳴分別匯報鎮團委的這項工作，爭取他們的支持，得到他們的指示，或者更庸俗一點的說，要讓領導知道他在幹工作。

    本來，他是不想向耿建軍匯報的，但是又想到「團組織是黨領導下的先進青年的群眾組織」，同時也是「黨的青年工作的重要力量」，如果有意繞開他，說不過去，也易遭人記恨。所以，就同時匯報了。

    鎮黨委書記耿建軍辦公室。李中宸得到允許進去後，熱情地跟耿建軍問好致意，耿建軍也沒讓座，李中宸隨即說明了來意，耿建軍皺著眉頭，不冷不熱地說道：「這事你看著辦就行了，我很忙，先就這樣吧。」說完，低下頭看文件了。

    李中宸打過招呼，從耿建軍辦公室出來了，「我刺，火氣這麼大，中午吃鱉（癟）了麼？」這事也巧，耿建軍正頭疼呢，一直在想安全拿下王瑛的事，想了許久，沒有頭緒，心情不好，恰李中宸撞上了，所以倒霉。

    李中宸又到鎮長黃鳴辦公室裡，匯報情況，尋求指示，黃鳴很熱情地接待了他，李中宸隨即說明了來意。「這個團縣委搞得關愛留守兒童的活動很好，我這邊肯定支持，你去耿書記那裡了麼？」黃鳴表態支持後，又問了李中宸這個怪怪的問題。

    「剛才去了，不過他沒有具體指示。」李中宸實事求是地說明了情況。黃鳴聽完，心頭也很驚詫，本來他以為李中宸是不會去的，因為耿建軍那麼不待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