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迷棋破局 第20章 真相浮出 文 / 一壺濁酒
「啥?我們還要承擔責任!」黃鳴沒等田永勝開口,瞪著眼睛吼道,「我們要承擔啥責任?」
「這個情況算是意外,關鍵就看在處理後續案件時咋上報了。不過有一點,黃毛的家人能善罷甘休麼?至少他們會要上一筆補償金吧,即便這個我們也有辦法讓他們拿不到錢,但還有一個司機呢,他重傷,誰來給他治療?黃毛麼?不可能了,因為沒有實體被告了。」胡勁剛細心地解釋著,他要徹底打消黃鳴和田永勝的疑慮甚至反感,「這些問題的根子,都在於黃毛是不是真正的罪犯?而現在他沒了,我們又失掉了線索,但如果能證明他是罪犯,那麼問題就簡單了,這些責任全部都將由他甚至他背後的指使人來承擔,到時你們不僅不需要承擔責任,而且還會受到嘉獎!」
「嗯,是啊,案子又陷入僵局了。唉,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黃鳴輕輕搖搖頭,直接忽視前面的一些話,陰沉著臉無不惋惜地說道。
此時,田永勝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他並沒有聽清胡勁剛說的那些責任不責任的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黃鳴剛剛說的那句話上。
「看來黃鳴真是一個敢作敢當的領導啊,並沒有在關鍵時刻把責任全部推給我。唉,要是早些年遇到這樣的領導多好!時運不濟啊!」田永勝輕搖滿頭白髮,默默地在心中發著感慨。
「田主任,想啥呢?」黃鳴扭頭看向田永勝,問了一句。
他隨即從沉思中反應過來,臉上惋惜的表情即刻幻化為尊敬的神情,看著黃鳴,微微一笑,說道:「黃鎮長,沒想啥,就是在想現在證據沒了,下步該咋辦?」
田永勝巧妙地把眾人注意力轉向了李中宸的事上,接著說道:「我認為此事還得從黃毛身上入手,我敢斷定,這件事絕對與他有十分緊密的聯繫,否則他不會正在賣著套套而突然倉皇而逃!肯定是得到外人的暗示或通風,才跑路的!」
「那好,按你說的,問題突破口在黃毛身上,但他人去債消,證據還咋找呢?」胡勁剛皺著眉頭,接過話茬,問了一句,但又突然一悟,「搜查,不是還有套套可以作證麼?物證啊!」
幾人迅疾開車,趕往交通事故處理中心,把大半箱套套按照程序接手過來,很容易驗證就是計生辦丟失的那箱,因為箱子上寫著「嶺南鎮計生辦」幾個大字。隨即,物證被警察封存。
泰中縣縣醫院。
當初載黃毛逃跑的司機的家屬,在接到通知後,立即趕往醫院,經瞭解情況,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載著犯罪嫌疑人逃跑的,所以也不敢公開找民警索賠,只好私下找到黃毛的父母,要求賠償車輛購買費、醫療費、住院費和其他一干費用。
黃毛的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一生辛辛苦苦,就想把黃毛培育成才,沒想到這小子不學好,專幹偷雞摸狗的事,讓二老傷透了心。他每次回家,不是要錢,就是打人,鄰居們也深惡痛絕,所以早在兩年前他們就不和黃毛來往了。但他們接到通知後,還是十萬火急、萬分悲痛地來到了縣醫院,再看黃毛最後一眼。
「同志啊,我實在沒錢啊,一下子拿出幾十萬,就是砸了我的骨頭也不值這些錢吶!再說我們已經和他斷絕關係了,這事你向民警反映反映,咋樣?」黃毛的父親忍著劇痛,抹著眼淚反覆跟司機的家屬解釋著。
「我不管,這事就怨你兒子,我就找你,誰也不找!」司機的家屬非常蠻橫地吼道。身後,站著他帶來的幾個親戚,眾人都已擺好隨時動手打人的架勢。
黃毛的母親一看,這回算是攤上大事了,急忙把黃毛父親拉到她後面,要打也不能打他,他還幹活掙錢呢。就這樣,縣醫院的賠償事件也陷入了僵局。
耿建軍在辦公室接到武天祥的電話,獲悉黃毛在逃跑的過程中,出車禍意外身亡。
這個消息讓他心頭大喜,哼著曲子盤算著把所有責任準備推到黃毛身上。這樣一來,周瑞就沒有啥責任了。
隨後,撥通周瑞的電話,聲音溫柔至極地說道:「瑞啊,剛才傳來一個好消息,黃毛出車禍死了,這下好了,到時你就把責任全部推給他,特別是錢的問題,就說他與李中宸有過節,先偷了錢,再把錢放在李中宸的宿舍,蓄意報復!其他的事,我來處理,記住了麼?」
「哥,好哥哥,妹子記住了,關鍵時刻還是哥貼心吶!」周瑞抹了抹微卷的劉海,語氣騷騷地撒了撒嬌。
「哈哈!這下知道到底誰更疼你了吧!晚上老地方見!」耿建軍十分放肆地笑著。
黃鳴一行通過電話聯繫,確認黃毛的父母都在縣醫院,隨即趕了過來。
這下正趕上司機的家屬向黃毛父母撒潑,被胡勁剛冷冷訓斥了一番,對方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為胡勁剛穿著警服,身後還跟著幾位民警。
胡勁剛瞭解過情況,瞪著眼對司機家屬怒道:「你們不要再要錢了,這是你家那口子咎由自取,知道他犯的啥罪麼?這是幫助罪犯外逃,是同案犯,要不是他現在還在昏迷,早就被帶到公安局羈押去了。你要是再敢鬧,我現在就安排人把他帶走,到牢裡去治傷去。」
此舉,是想獲取黃毛父母的信任和支持,看看能否從他們這裡搞點證據出來?
司機家屬被胡勁剛一頓訓斥、一頓嚇唬,圍著的幾個人慢慢散去。
黃毛父母已經痛苦地說不出來話了,只好投來感謝的眼神,點頭表示謝意。
胡勁剛安排兩位民警把黃毛父母帶到一旁,稍事休息去了。不時,黃毛父母慢慢緩過勁來,他們剛才被司機家屬帶來的人連推帶攘差點喘不上來氣。
隨後,問了幾個問題,但都沒有從他們的回答中得到半點有用的信息,這讓他們再次陷入絕望之中!沒辦法,只好打道回府,從長計議!
夜幕降臨,忙完一天,每個人都縮進了溫暖的家中,不論身份高低、不管家庭貧富,都暫時享受著生活的幸福。當然,這種幸福能有多少人擁有呢?不得而知。
但耿建軍無疑是自認為幸福的一員,酒足飯飽,與武天祥分開後,又開車接了周瑞,帶著她衝向了遠方,消失在茫茫夜色裡,震動著……震動著……
李中宸也縮進了一個地方,只不過這裡不再是他的宿舍,而是鎮派出所,他現在就像龜殼裡的小石子一樣,完全與外界隔離開來。這樣一來,倒急壞了千里之外的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重情癡情的女人,她就是穆小青!
今晚她像往常一樣,躺在床上,等著李中宸的電話,但過了好久,還是沒有,忍不住撥了過去,關機!剛開始以為手機沒電,但一直撥著,一直關機。到後來,穆小青心急如焚,可又無計可施,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一夜未睡,在不停撥打電話中,期盼著奇跡的到來!
第二天一早,胡勁剛在派出所剛剛起床,就看到門口處瑟瑟寒風中站著兩位佝僂的身影,心頭一痛,急忙迎了上去。
走進一看,原來是黃毛父母,急忙打開大門,把兩位老人迎了進來,帶到值班室火爐邊暖暖身子骨。
「大爺、大娘,那麼早你們咋來了?是不是有啥困難?」胡勁剛堂堂男子漢,看到二老雙鬢斑白,滿臉皺紋,瑟瑟發抖,頓時鐵骨化為柔情,心中十分難過。
「沒啥困難,沒啥困難,就是有個事,我在整理小子的東西時,發現了一個本本,我倆也不識字,就拿過來讓你看看是不是有啥用?」黃毛父親慌亂的擺擺瘦骨嶙峋的雙手說道。
隨即,從兜裡掏出一個筆記本,遞給了胡勁剛。
他之所以把黃毛的筆記本交過來,就是想替他做回好事,哪怕黃毛已經不在了,但對二位老人來說,卻能尋求精神上的慰藉,讓他的靈魂安息!
胡勁剛接過翻開,頓時眼前發光:這是黃毛的日記本啊,上面記載了他每次作案的大致情況,包括時間、地點、以及收穫等,雖然只是梗概,沒有具體內容,但依然可以看出些許端倪。特別是翻到帶字的後面兩頁時,胡勁剛徹底興奮了!
原來,最後一張紙上清清楚楚地記著黃毛偷竊鎮計生辦財物的作案動機和全部過程:我今接到正哥電話,讓我去鎮計生辦先偷走他們事先放在裡面的18000塊錢,然後再把錢放在鎮政府三樓最東頭的宿舍裡,完成任務,我能得2000元錢的仇勞。但我行動的那天晚上,拿走錢後,突然意識到現在還沒有拿到仇勞,如果這樣走了,豈不是走空?因為祖師爺有訓:「不走則已,一走不空」,否則會有餓運來臨。
於是,我就在黑暗中順手扛走了個大箱子,估摸著應該是計生人員的新衣服,這樣就能到私人醫院換點錢。辦完事後,我把箱子捆在摩托車後,跑了。到家一看,淨是套套,都是個惹人氣惱的東西,我又沒有女朋友,又沒有老婆,要這幹嘛?想了想,決定一早到村口賣了,還能換點錢用。
胡勁剛又翻了一頁,上面寫道:本來按我的習慣,是不會記這麼詳細的,但這次跟以前不一樣,居然順來了一箱十分鬧人的東西,據說「工作」時碰到這樣的東西有會氣,所以全部寫了出來,讓祖師爺知道和理解,以得到祖師爺的寬恕和保佑!
胡勁剛看完帶有四個錯字的日記,心頭大喜,立即組織信得過的民警前往縣醫院,著手對司機進行訊問,以便徹底偵查出「正哥」到底是誰?
這樣一來,就能順籐摸瓜,查明真相,最終結案!
眾人在前往縣城的路上,給黃鳴匯報了案件的最新進展,黃鳴也非常興奮,說辦好了給他請功。但誰也沒想到的是,意外事件,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