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9.第219章 試探 文 / 顧婉音
不等秦沁和胡萼說什麼,古青羽便是先點了頭:「此事兒的確是和楊貴人並無關係。秦貴人,你卻是錯怪了好人。還不向楊貴人道歉?」
若說朱禮對秦沁的懲罰只是實際上的,那麼此時古青羽這一句話,卻顯然是對秦沁精神上的責罰了。以秦沁的高傲,她又怎麼能夠心甘情願的低下頭來向楊雲溪道歉呢?
楊雲溪可以肯定,古青羽必定是故意的。不過對於古青羽這般的故意,她卻是舉雙手贊同的,一則可以讓秦沁難堪,二則是可以殺雞儆猴,三則對她也沒什麼壞處,何樂不為?
所以楊雲溪當即也就沒有吱聲推辭,絲毫不流露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朱禮看了古青羽一眼,似乎是有些不忍。
不過古青羽絲毫不為之所動,最終朱禮便是也就開了口:「既然如此,那就道個歉罷。」
秦沁委屈得幾乎都要哭出來,她死死的咬著唇,半晌沒動。眼圈兒卻是更加的紅了。
胡萼此時也是一片安靜,不知在想什麼。
最終,秦沁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咬緊牙關,朝著楊雲溪匆匆行了蹲禮:「卻是我錯怪了楊貴人,還請楊貴人不要在意。()」
只看著秦沁的面色,聽著她的語氣,便是不難聽出她的勉強來。楊雲溪自然還是沒太過分,畢竟雖然可以不在意秦沁的想法,可是朱禮還在呢。她太咄咄逼人,只會在朱禮那兒也失去了溫婉的印象。
所以,最終楊雲溪便是笑道:「既然秦貴人誠心道歉,我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只盼著日後秦貴人莫要再這般衝動,萬一冤枉了人可不好了。」
秦沁的臉色又黑了一分。不過楊雲溪卻是並不在意。
倒是秦沁又看向朱禮:「殿下,您要為妾身做主!妾身的孩子——」話還沒說完,秦沁的眼淚便是又落了下來。
楊雲溪只看了一眼,便是淡定的挪開了。秦沁這般展開了眼淚攻勢,顯然朱禮多少也會心軟的。而且以朱禮一貫的處事風格來說,既然沒有一次性將秦沁打入谷底,便是說明了秦沁在他心中還是有些份量的。
不過,楊雲溪此時倒是不在意朱禮怎麼想。她只覺得朱禮越是被秦沁說動了越好——胡萼摔得越慘,她便是會越痛快越高興。
當然,楊雲溪心裡也很明白,即便是朱禮恨透了胡萼,他也不可能真要了胡萼的性命。也不可能不給胡家留點臉面。所以,最多也就是將胡萼永遠的禁足下去罷了。
楊雲子這頭正想著,那頭朱禮卻是給出了一個著實讓她意外的答案。只聽得朱禮言道:「胡氏作惡多端,品行不良,生產之後便是送去安樂堂罷。」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驚了一驚。
安樂堂,名字瞧著倒是一團喜氣。可是實則……卻是個很不好的去處。安樂堂並不小,反而是出奇的大。一般宮人和妃嬪自然是不會去那兒的,去那兒的要麼是病重,或是得了要傳染人的病症,再要麼就是犯了極大罪過的。
當然去了安樂堂也並不是整日無所事事,生病的也就罷了,若是是犯了罪過過去的,卻是要做活作為懲罰的。比如洗衣,舂米,縫補這些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以胡萼的身份來說,估摸著去了安樂堂是沒有好果子吃的——那地方出名的六親不認,不管你多大背景,進去了就是個低賤的人,沒有地位就不說了,受辱罵更是不管的。
而且,安樂堂既然是多數病人進去的,那麼進去裡面的人,也是很容易被傳染上什麼疾病,不出幾日人都沒了也可能。
將胡萼送去安樂堂,倒是比直接讓胡萼去死來得還要更恐怖些。
楊雲溪看向朱禮,不明白朱禮這是想著網開一面只讓胡萼受罪償還罪過,還是根本就是想兵不刃血的將胡萼悄悄弄死在安樂堂裡。
胡萼自然也不相信朱禮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胡萼幾乎是淒厲的叫喊起來:「不,我不去!」
秦沁倒是還不滿意,不過還沒等到她再開口說話,朱禮卻是看了她一眼。登時秦沁剩下的話就直接被堵在了嘴裡再也不敢說出來。
而朱禮顯然也沒再給胡萼鬧騰的機會,直接站起身來:「此事兒就這般定下,若再有胡言亂語妄自議論者,直接割去舌頭,送進浣衣局不許再出來。」
這一番話可謂是冷酷至極。不少宮人都是被這話嚇得微微打了一個寒噤。
楊雲溪歎了一口氣。心裡只覺得自己的確是對朱禮瞭解得太少了。
朱禮說完那一番話,便是又去扶古青羽:「我送你回去。」頓了頓,又看了楊雲溪一眼:「一會兒太醫來了,叫他給你也診個脈。」
朱禮顯然是不放心。
楊雲溪笑了笑,衝著朱禮行禮道謝,隨後便是順從的拉著徐熏就跟著朱禮和古青羽出了院子。只是出了門,他們便是分道揚鑣了。
朱禮和古青羽往主院去了。楊雲溪則是拉著徐熏去薔薇院。
楊鳳溪自然也是跟在後頭,不過一聲不吭的倒像是個透明的。更不知心頭到底是在想什麼。
徐熏壓低聲音問楊雲溪:「你說怎麼就這麼巧呢?上午你才險些出事兒,這下午倒是胡萼倒了霉。她也是真奇怪,幹嘛埋在她自己的院子裡?要我,我就撒在痰盂裡,自然有人幫著倒了。哪裡還會叫人發現?」
楊雲溪側頭,便是對上了徐熏微微帶著笑意和探究的,微微有光芒閃爍的眸子。
很顯然,徐熏說這番話卻是有深意的。並不只是說著玩兒。或者說是徐熏再試探什麼——徐熏心裡是不相信這個事兒真是胡萼自己愚蠢弄出來的事兒。
至於徐熏心底到底懷疑的是不是自己,楊雲溪當然也不知道。但是徐熏即便是這般試探,她自然也是不可能說一個字的。
所以,最終楊雲溪只是淡淡一笑:「誰知道呢?咱們又不是胡萼肚子裡的蛔蟲,怎麼能猜到她的想法?反正她也是罪有應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