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等待 文 / 葉陌
我願意等程笛，因為我相信她,或者說我願意相信她。她是我最不願意傷害卻傷害最深的人,也是我相信會從心底為我考慮的人。
但是在我做出我的承諾後，我還要等她的決定。
我望著她,她凝視我，說：「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好好想想。」
她並沒有答應我,但這是我能期待的最好答案。她會去考慮,已經說明了她的讓步。
所以聽到這樣的回答，我心裡有隱約的高興。
不過我還要確認什麼。我走過去問她：「那在你答覆我之前，我們算是朋友吧。」
她想了一會兒,說：「你如果想，那隨你。」
我聽得出她的縱容,不自禁地笑起來。
她目光掃我全身，「你這個樣子很可笑。」
「如果你不喜歡我就去換。」
她退後兩步，眸光幽幽，「我只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你……」
我上前兩步，問：「那你喜歡嗎？」
她覺察我的靠近，目光挪開，「不喜歡。」
我喪了氣，「那我去換，你能不能等我？」
她卻搖頭，「我要走了。」
我想讓她留下，可找不到理由。
她輕輕歎氣，「有的事情不要強求。」
我點點頭。但她是什麼意思？什麼事情不能強求？我終究是太難為她了嗎？
我很疑惑，她卻不再說話，只深深看我一眼，往原路返回。
我在後面跟著，看她在銀色長裙包裹下姣好的身材和徐徐揚起的絲巾。
她很美，或許不是傾城傾國，但在我眼中，無人可及。
她回到大廳，張媛媛過來，兩人說了什麼。
我在邊上站著，張媛媛向我投來疑問的目光，又和程笛說了兩句，就和汪眉伽嵐告別離開了。
汪眉和伽嵐走過來，問我怎麼樣。
我大概說了一下，汪眉差點沒跳起來，「什麼？還沒有答應你！枉費了我花了這麼多心思！」
伽嵐不徐不疾，「這已經很好了，這不是一件小事，她說要好好想想才是負責任。」
陸麗莉湊過來，「對呀，我覺得程迪姐是那種答應了就能一心一意去做的人，只可惜紅菱姐了……」
不提這個人還好，提起這個人我心都緊了。
「你知不知道程笛和那個菱姐是怎麼回事？」我問陸麗莉。
「我聽表姐說她們認識兩年多了，菱姐一直想追她，但是程笛姐結婚了，所以應該還是朋友關係。」
什麼叫「應該還是朋友關係」？
我翻了翻白眼，威脅陸麗莉，「如果以後你發現你紅菱姐有動靜就馬上告訴我，不然我就天天在伽嵐面前說你壞話！」
陸麗莉佯裝可憐趁機向伽嵐撒嬌，伽嵐笑，「蕭寧不是那樣的人，不過你幫她留意就是了。」
陸麗莉這才點頭說好，我也就把她當伽嵐內人叫做麗莉，三人小組擴容了。
深夜回到家，我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程迪說要想一想，她會考慮多久，什麼時候才能告訴我答案？
前路漫漫而晦暗，回首傷痕過去，旁邊還有勁敵，我什麼時候才能等到我的幸福呢？
這樣左思右想折磨了自己一周，程笛沒有任何動靜。我不意外，這是她的個性。我卻等不及了，雖然每天好幾節課，備課量大作業多，但閒暇之餘我都在想她，想她的一顰一笑，想她在做什麼，想她是不是仔細考慮了我們的事然後做了定奪。
於是我決定主動去找她，不然以她的性子冷我一個月也是可能的。下午我上完課就坐車去了政府中心，一看手錶，差不多是她下班的時間，於是在樓下等著。
但是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一直盯著，就是見不到她的身影。難道她今天請假了？還是在加班？
我只好打電話給她。
第一次沒人接，第二次才被接起來。
「什麼事？」
「我在你們樓下等你想請你吃飯，但是一直沒有看見你。」
她沉默了片刻，說：「我出差了，一個星期後回。」
「啊！」我難掩自失望。
「那回來的時候我方便去接你嗎？」我只能退後一步小心翼翼地問。
「不用了。」
「那你回來我再請你吃飯。」
「到時候再說吧。」
掛了電話，我心情變得很差。一個政府部門有那麼多的差要出？還要出差一個星期？我只能默默地等了。
我天天看著手機上的日曆，被那緩慢變化的數字折磨得寢食難安，從來沒有感覺一個星期這麼漫長過。
終於到了第七天下午，我發短信過去，問她回來沒有。
一個多小時後她回：「在單位。」
我拿著手機簡直想不顧形象地跳起來！低頭
一看桌子上還剩的一疊試卷，迅速抄筆埋頭改完拎包走人。
又到政務中心，這次我心情特別的好，又夾雜著焦躁，不斷地看時間，不斷地去看四樓上那個窗口。
想到程笛就在上面，我既激動又不安，想直接衝上去找人，又怕打擾她工作還招人猜疑。
終於看見了她的身影，ol連衣裙外罩淡綠色暱衣，長髮挽在腦後，很知性。
我朝我日思夜想的人露出燦爛的微笑，向她招手。
她看我一眼，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朝我走來。
我心裡有一股衝動，想緊緊抱住她再也不讓她離開我身邊。但我只能臆想而已，她還沒有答應我什麼呢。
我按捺住心裡的激動，說：「好久沒有看到你了？出差是不是很辛苦？」
「還好。」
「我請你去吃飯好不好？」我熱切地望著她，又做好了被她一盆冷水澆下來的準備。
她想了想，竟點了點頭。
如果我是遊戲裡闖關的瑪麗奧的話，此刻我一定是往上不斷蹦跳著勇攀新高。
這種興奮持續到我們坐到餐廳裡開始吃東西。
我定的是一家以私房菜為特色的幽靜的餐廳，不大，卻有個養滿花草的小院子，透過玻璃牆望去十分賞心悅目。
飯菜上來，一顆小白菜就是一盤菜，躺在盤中煞是可愛，芋頭燉雞又紅辣襲人。
我給程笛添上飯，看她慢慢吃著，自己都不覺得餓。
「怎麼樣？好不好吃？」
她點頭，「很有特色。」
我定的地方能得到她的褒獎真是讓我開心。
我馬上接了一句，「那我們下次還來！」
她睨我一眼，「我可沒有說還有下一次！」
看來躲過了一盆冷水也還有下一盆，我沮喪不已。
「你這次出差是做什麼，能給我講講嗎？」
她停下筷子，「沒什麼，就是學習。」
她的言簡意賅差點嗆死我，但我還不怕死地繼續暖場。
「派你出去學習，那你們領導應該很重視你嘍。」
「你以為這是個好差事？」
「難道不是嗎？可以隨便旅遊啊！」
「你覺得在零下3度的地方待著很舒服？」
我才知道她去的是哈爾濱，她最不喜歡的寒冷的地方。
我關切地問長問短，她一般都答得很簡短。我知道她對我還有心結，這樣的態度算是好了。如果真的生氣，她根本不會理我。所以儘管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在說話，我還是很高興。
她就坐在我對面，品味著我為她挑選的美味，周圍很安靜，緊鄰的玻璃牆外是一片花草。我看著她安靜吃飯的模樣，一種久違的愉悅在心裡滋長，空氣中似乎都蔓延著絲絲的清甜。
見我反常地安靜，專心吃飯的她還是抽空瞟了我一眼。
「你很高興？」
我點頭，又感覺淚腺開始分泌液體刺激著我的神經。
「突然覺得，這樣就很幸福，你吃著飯，我看著你吃飯，什麼都不用說。」
她停下了筷子，靜靜地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
我等著她開口，她卻微微歎息。
「怎麼了，我哪裡說得不對嗎？」
「你是不是太樂觀了？是不是覺得我一定會答應你？」
我趕緊搖頭，「不是的，我只是很久沒和你好好吃一頓飯，所以很感慨。」
她吸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繼續吃飯。
吃完飯走出餐廳，她朝自己的車子走去。我跟上去，問她：「時間還早，要不去市中心逛一逛？」
她搖頭，「我要點累了，想回去休息。」就上車關門。
我克制住心裡的失落，微笑著朝她擺手，「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後面再聯繫你。」
我其實很想問問她考慮得如何，可我不敢開口，怕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我不問，她不說，就說明我還有機會，一旦說出來的是不，我也就喪失了和她接觸的任何機會。
她的車啟動了，緩緩向前開去。
我站在那裡，收回了強裝的笑容，呆愣地站在那裡，感受著興奮和愉悅過後襲來的失落和恐慌。
誰知她的車又倒了回來。
我忙問她，「是掉了什麼東西嗎？」
車窗搖下，露出她的臉。她吐出兩個字，「上車。」
我呆了一下，上車？
她面現不耐，「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急忙擺手，說不上是一種什麼心態，也許是不想她太累了，也許是怕她察覺了自己的偽裝，也許是不想感受自己和她物質上的差距。
她眉頭蹙起，「上車！」
這下不容我拒絕了，我只好拉開車門，坐到她旁邊。
br/>作者有話要說：瞟見評論發現乃們已經分化成了程笛派和蕭寧派，作為後媽的我不忍直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