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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文 / 玉寒雨

    司馬凌玉見過雲姐姐之後,便回了額駙府,她先是叫來了祁管家。

    「不知王爺有何吩咐?」祁管家自從司馬凌玉答應為他保住剩下的人,就一直兢兢業業,不敢再窺探司馬凌玉的*,只忙府上的事,不叫他,他從不主動出現,也吩咐下面的人不許多事。

    「近來本王看上一位姑娘,姓麓,三日後,便要娶她進門,你找人把後殿好好打掃出來,要精心佈置。」

    祁管家答應著,心想都說王爺風流,這大婚不過幾月,便又要納妾。府上的人都知道,長公主對婉晴就沒什麼好臉色,這回又來一個,看來這額駙府是越來越熱鬧了。

    「還有,你叫人在後殿再辟一間膳堂,單獨配技藝好的廚子,以後專門伺候後殿的麓姑娘。」司馬凌玉想了想,又說道,「祁管家,你也知道,這府上女人多了,事兒就多,如果我不在府上,後殿的事你得給我看好了,唯一的原則就是不能讓麓姑娘受委屈。」

    祁管家把司馬凌玉的吩咐一一記下,覺得王爺對這新來的姑娘倒是用心。

    「王爺,既然您三日後就要迎娶麓姑娘,那這府上是不是也需要佈置裝扮?」

    「這是自然,但不必過份張揚,畢竟要考慮到長公主的感受,如尋常百姓家一般即可。正殿簡單裝飾,後殿弄得喜慶些。」司馬凌玉記得雲姐姐說的,不可大辦!

    「你明日便準備彩禮去麓府提親,讓阿越帶你去,三日後,本王再親自去迎親。」

    晚膳後,司馬凌玉見長公主房外掛了燈,便去了她那兒。想著娶雲姐姐這事也要顧著長公主。司馬凌玉主動提起,「粟盈,我三日後就娶一位姑娘進門,安排住在後殿,我也交代了沒事不讓她來正殿,所以基本上不會打擾到你。」

    「三日後?」長公主有些吃驚,「這麼快,額駙可是說辦就辦啊!」

    「是等不了啊,你別忘了,我頭上還有一道聖旨呢!」司馬凌玉故意提起皇上。

    長公主沒再接話,倒是饒有興致地問道,「額駙,給粟盈講講你要娶的人。」

    「那姑娘姓麓,」司馬凌玉眼前浮現出雲姐姐溫柔美麗的模樣,「出身沒落的書香門第,在城南住。」

    「是才女啊,怪不得,額駙就是喜歡有才的女子。」

    司馬凌玉聽出長公主話裡有話,這是說她以前和柳香怡那段,也不氣,繼續說,「粟盈,這麓姑娘可不是恃才傲物之人,為人謙和得很。等人進了門,你就知道了。」

    「額駙娶她,是真喜歡她,還是就為了做做樣子?」長公主一針見血,也不和司馬凌玉兜什麼圈子了。

    司馬凌玉沒想到長公主問得如此直白,想了想,「當然是做樣子的成分多,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可旁人不知,那麓姑娘更不知,我怎麼會和她們真有什麼呢?」

    「那可說不準,」長公主小聲嘀咕著,「我知道以後,不還是喜歡你!?」

    長公主聲音雖小,但司馬凌玉還是聽到了,不過此刻還是裝沒聽到的好,「粟盈,你那麼小聲嘀咕些什麼?再說一遍嘛!」

    長公主如何肯再說一遍,沒再言語。

    「粟盈,我今天和你說這個的目的,就是想告訴你,我納妾只是形式而已,你只當這府上多了個人,不必太過在意。」

    長公主聞言,看著司馬凌玉,「額駙真的在意粟盈的感受嗎?」

    司馬凌玉也看著長公主,眼神沒有躲閃,「當然,否則的話,我又豈會讓那麓姑娘住去後殿,雖然只是形式,但也怕你見到她不開心嘛!」

    長公主聽著,竟有一些感動,額駙還是在意她的。她輕輕靠在司馬凌玉懷裡,在這世間,自己唯一擁有的便是眼前的人了吧!

    司馬凌玉也就輕輕地抱著長公主,她明白剛才自己那一番謊話,讓懷裡的女子感動了,心裡便升起一絲愧疚,「粟盈,我雖然不知你為何以前在宮裡要給人如此的印象,但你肯定有你的苦衷。我又何嘗不是,每日也似戴著面具生活啊!」

    司馬凌玉心想,其實,本質上,自己和長公主是一類人!

    司馬凌玉沒有再說話,只是抱著長公主,卻覺得自己衣襟濕了,低頭一看,沒想到長公主居然在無聲地哭泣。這是她第一次見長公主哭,頓時有些無措。

    「粟盈,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讓你難過了?」司馬凌玉為她擦掉眼淚,長公主沒有說話,可是那淚水還是源源不斷地流下來。

    「好吧,粟盈你想哭就哭吧,或許哭出來,心裡就好受了。」司馬凌玉只好緊緊地抱著長公主,任她在自己懷裡哭泣。

    聽到司馬凌玉的話,長公主再也沒有控制,終於放聲大哭。她有多久沒流過淚了,怕是有十年了吧,自從那件事後,她哭了一天一夜,之後她就再沒哭過,她覺得在這世間沒有人會懂她的淚水,也沒有人會真心憐惜她,那麼哭泣又有何用呢?而此刻,自己在另一個女子的懷裡卻找到了久違的溫暖!

    長公主哭了好久才停下來,司馬凌玉的衣襟濕了大片,她看長公主的情緒終於平靜了,輕輕放開她,「你啊,真是嚇到我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樣欺負了你!」

    司馬凌玉有些溫柔的責備,讓長公主竟笑了,尤其是她看著司馬凌玉胸前那被她眼淚弄濕的一大片。「你本來就欺負我,你有我了,還要再娶!」

    司馬凌玉看出長公主在耍賴,搖搖頭,「我叫下人來伺候你洗漱,我也去換件衣服,再過來!」

    />司馬凌玉喊了下人,便出了房門,心想,長公主對自己雖是有情,但還是沒有完全的信任,否則剛才那麼傷心,她都沒有告訴自己她以前在宮裡為何偽裝自己。也罷,慢慢來,司馬凌玉覺得現在長公主的心結已經在一點點地打開了。

    第二日,祁管家吩咐了下人佈置額駙府,自己和阿越便出門去麓府提親去了。接待他們的,自然是麓老伯。麓老伯和他老伴一生無兒無女,沒想老了老了,竟有人找上門,送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給自己。這真是老天有眼,讓他這個一半都入了墳墓的老頭子還有機會享受幾日的天倫。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人家只不過是讓自己幫著演一場戲,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和老伴還是每日那麼欣喜地看著那姑娘、照料著她,如同自己的親生孩兒一般,看著她漸漸康復,也能和他們說些話,竟也喊他們爹娘,他們心裡簡直樂開了花,這輩子都沒這麼高興過。如今又有人來提親,雖是走個過場,可是他還是高高興興地接待著,熱熱鬧鬧的準備著。

    提親的人走了,麓老伯回了自己的房間,突然有些傷感。他和老伴說,「我們和雲兒竟只有這幾日的緣分嗎?」

    沒想到,這句話被門口的司馬凌雲聽到了,她叩了下門進來了,「爹,您不要這般傷感,雲兒只是出嫁了,又在京城,有機會便會回來看你們的。」

    「雲兒,娶你的人可真就是當今的額駙大人?」昨日司馬凌玉來麓府,麓老伯偷偷在自己房裡門縫看到了,覺得那年輕人的相貌堂堂,配雲兒倒是好,只是額駙,那是長公主的男人,雲兒嫁過去,一定不免受委屈。

    司馬凌雲似乎猜到老兩口的心思,安慰道,「是額駙沒錯,爹娘放心,她是真心待雲兒,不會讓我受委屈的。」

    麓老伯沒再說什麼,他能說什麼呢,自己這個爹不還是人家讓當的,否則自己又怎會有這福氣有雲兒這樣的孩子。

    「爹,我出嫁後,你們二老要好生照顧自己,累活髒活,讓下人來做,有事就讓人去額駙府找我,或者找額駙,都行。我若不能常來看望,也一定會常讓人送信過來,不必擔心。」

    司馬凌雲的話,讓麓老伯寬心不少,這一切都是額駙安排的,肯這樣用心,估計是不會虧待雲兒。

    接下來的兩日,司馬凌雲都和二位老人一起,陪他們聊天,和他們一起看著這麓府上下被裝扮的喜氣洋洋。

    司馬凌玉這兩日也未閒著,每日下午去教靜格格習箭,只是這迎親一日,自是走不開。所以,在迎親前日,和靜格格分開時,她說,「為兄明日有事,不會來了,你好好練習。」司馬凌玉想著,自己納妾,靜格格不可能不知,不如也順勢刺激一下靜格格。雖然每日她都與靜格格見面,也能覺得她對自己是喜歡的,可是,她總是小心翼翼地,不曾觸碰情感這個話題。

    「好,我亦聽說了凌玉兄的好事,」靜格格嘴上說得平靜,但心裡卻一直酸的很,想不到他真的如傳言一般風流。「小弟在這裡恭喜凌玉兄了。」

    「為兄雖然是納妾,形式簡單,也會在府上設宴,不如靜老弟明日來喝喜酒吧!」

    「小弟明日還要勤加練箭,就不去了,但禮一定會到。」靜格格心裡有些怨司馬凌玉,居然要自己去喝喜酒,難道她一點都沒感覺出自己的好感嗎?

    司馬凌玉見靜格格如此說,也不勉強。「那為兄就先回府了,還有些事情需要安排。」

    司馬凌玉也是真急,回了府便去了後殿。她看了後殿的佈置,很喜慶也很溫馨,雲姐姐一定會喜歡的。

    夜裡,司馬凌玉依舊宿在長公主房裡。明日就要迎娶雲姐姐了,她的心突然有點小小的緊張,這婚事雖然籌備的倉促,可是在她心裡,這卻是她此生最重要的時刻,如此想著,她簡直難以入眠。

    長公主敏感地發現司馬凌玉一直沒有睡,不禁皺著眉,輕輕歎了口氣,她娶自己的時候,是否也曾是這般緊張而無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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