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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文 / 玉寒雨

    司馬凌玉還是過去把祁管家扶了起來,讓她看著一個老人哭成這樣跪在她面前,著實有些不忍。司馬凌玉夜探額駙府那日便知,這祁管家也是被皇太后脅迫才來做這事的。

    「祁管家,你不要哭了,你有什麼委屈,和本王一五一十地說,只要在本王能力範圍之內,還是會給你做主的。」

    祁管家於是將受到皇太后指使來監視司馬凌玉一舉一動的事原原本本和司馬凌玉都講了。

    司馬凌玉聽著,「你既是皇太后派來監視我的,現在又為何要將此事告知與我?你就不怕皇太后知道了,會給你家人帶來不測?」

    「王爺,不瞞您說,我帶來的那幾個堂裡的兄弟,除了我,府裡如今只剩下一個了!其他幾人已經失蹤好幾日了,我是苦尋不得。奴才是想,請王爺高抬貴手,放了我那幾個弟兄,奴才可以保證以後他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府上。而奴才以後也定當盡心竭力為王爺辦事,皇太后那邊不會知道的。」祁管家其實是不敢再冒險了。眼見著自己人一個一個就這樣人間蒸發了,心裡恐懼得很,以前自己闖江湖,這殺人放火都在面上,雖然不是什麼正當事,可也算磊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天經地義。可和皇家的人接觸起來,規則可不同了,這都暗地裡下絆,讓人防不勝防啊。而且這幾個月來,他明白了一個道理,縣官不如現管。那皇太后是讓他監視王爺沒錯,可是這額駙府是人家的地盤,自己的算盤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如何打得響啊?

    司馬凌玉想了想,「祁管家,本王今日聽你這一番話,很吃驚。你要本王放人,著實是難為本王了。因為本王根本未曾動過你的人!」

    「可是——」祁管家一聽司馬凌玉拒絕放人,不禁心往下沉。

    「你也知道,這府上又豈止本王一人做主?又或許皇太后就沒有再安排人來監視你的動向嗎?過多的話,本王也不便說,」司馬凌玉話鋒一轉,「不過,祁管家,本王念你將此事如實相告,倒願意替你保下這剩下的人。」

    祁管家明白司馬凌玉的意思,是讓他不要再追究那失蹤的幾人了,還是把眼下的人保住才最重要。想到這,祁管家又給司馬凌玉跪下了,「王爺,奴才聽您的。奴才還要謝謝王爺,剛進府時,把阿康調到了城郊去看管田產。否則現在也該遭遇不測了。那阿康是奴才的兒子啊。還望王爺保全!」

    「這個好說,本王既然答應你保住剩下的人,便一定做得到,包括你們被脅迫的家人。皇太后那邊你自己小心應對吧。本王該做的都做了,就看祁管家的誠意了。」司馬凌玉想若能將這祁管家徹底收做自己人,以後做事倒是方便。

    那祁管家聞言,感激涕零,又給司馬凌玉叩了頭,「奴才謝王爺救命之恩,定會衷心耿耿,誓死效忠。」

    「沒別的事,你下去吧,本王累了,要休息了。」

    「是,那奴才告退了。」

    司馬凌玉待祁管家走後,也出了房門,看了下長公主的房,居然還有光亮,看來長公主也沒睡呢!雖然房外沒有掛燈,但司馬凌玉想了想還是過去叫了門。

    是長公主身邊的侍女開的門,有些驚訝,「這麼晚了,長公主怕是已經睡下了,額駙可是有何事嗎?」

    還沒等司馬凌玉開口,就聽內間傳來長公主的聲音,「紅兒,本公主還未睡,讓額駙進來吧!」

    小侍女讓開門,「額駙請!」把司馬凌玉引到內間。

    長公主又說,「紅兒,你先下去睡吧,明早再來伺候就行!」

    小侍女會意,行了禮便退下了。

    司馬凌玉看著長公主,「我今夜若沒有不請自來,粟盈是否一直都不讓我再進這門了?」

    長公主聞言心裡就有氣,「額駙不是喜歡那婉晴嗎?你便日日去她那裡好了,我是成人之美。」

    司馬凌玉聽著笑了,「那我還要謝謝粟盈你如此深明大義又或是善解人意了!」

    長公主也看著司馬凌玉,沒再說話。

    「粟盈,你若總是這樣,就不怕府上的各種眼睛看了去,回報上去?」司馬凌玉知道即使自己不和長公主親近,真被人回報給皇太后也無妨,自己又沒有做什麼謀逆之事,不過是坐實了自己風流的傳言,被人說不喜歡長公主而已。自己如此問,只想試探一下長公主。

    果然,「那有什麼可怕,額駙沒發現這幾日府上安靜多了嗎?」話語間有點小小的得意。

    司馬凌玉歎了口氣,「是安靜多了,也乾淨多了,不過,凡事適可而止,狗急還跳牆呢。」

    「怎麼,有人找到額駙了?」

    司馬凌玉點點頭,「趕盡殺絕,一來會打草驚蛇,二來魚死網破也是下下策,不如丟車保帥,為我所用,才是上策,粟盈你說呢?」

    長公主琢磨著司馬凌玉的話,其實她本也沒想把府上監視她和額駙的人全部處理掉,她知道這些人肯定是皇額娘派來的,少幾個沒大問題,都不見了,怕是更加引起懷疑。現在她與額駙是一條船上的人,不能因為自己看不慣這些就出手壞了額駙的大事,隱約間她似乎明白額駙女扮男裝又盡力傳出風流韻事到底是為何,只是額駙不曾對自己說明,自己也未曾問。

    「粟盈聽額駙的便是!反正目前是能消停一陣了!」長公主這是答應不再出手了。

    司馬凌玉笑了,長公主是聰明人,和她說話,不累。「很晚了,那咱們歇息吧!」說著司馬凌玉開始脫外衣。

    「怎麼,額駙今晚要睡在這兒?」長公主明知故問,她就要她主動說要留在

    這兒。

    「若粟盈不許,那我去喊紅兒過來就好!」司馬凌玉雖是這樣說,但卻沒動地方。

    長公主聞言倒是撅起了嘴,這額駙怎麼就這般嘴硬。

    司馬凌玉豈能不知長公主的心思,不禁哈哈大笑,「好了,粟盈,我想睡在你這兒,可否?這幾日沒來,我都睡不安穩。」

    長公主聽司馬凌玉這樣說,心裡甜甜的,原來她沒有自己在,也會睡不安穩。

    司馬凌玉見長公主如此,知道她是默許了,便伸手去幫她寬衣解帶。

    長公主見司馬凌玉幫她寬衣,又想起幾日前她們的親暱,突然有些緊張,「還是粟盈自己來吧!」

    司馬凌玉看著長公主臉上泛起的紅暈,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那日,不禁笑了。

    待熄滅了所有的蠟燭,二人都躺下了,司馬凌玉依然伸開胳膊給長公主做枕頭,而長公主猶豫了一下,也還是躺了上去。這幾日自己睡得實在是太不好了,現在在司馬凌玉懷裡,真是困極了。本來司馬凌玉還想問問她白天在宮裡的事,可還未開口,便聽到了長公主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她睡著了。罷了,先睡吧!

    第二日早,陽光透進屋,已經照到了床邊,司馬凌玉先醒了,發現長公主還睡著,她也沒動,閉目養神想事情。

    皇帝目前為止還算很信任自己,但這也是因為他急於培植自己的力量,又苦於無人可用,不得已才找到自己,其實是利用自己。待他真成功之日,未見得就如他所言,會厚待自己。開始以為可以讓張遼表面助他,可是皇帝卻以為張遼鐵定是皇太后的人,先排除在外了,卻一心想著讓肅奕二位親王倒戈。也罷,反正他們都是一丘之貉,若真自相殘殺起來也倒省了自己的麻煩。只是這將是個漫長的過程,皇太后和這二位親王組成的鐵三角豈是那麼容易就破壞得了的?

    司馬凌玉又想到雲姐姐,她的傷也差不多好了,若等靜格格進府後,再接雲姐姐進府,怕是太久了,恐再生變故,尤其自己現在也沒有查出到底是誰要置她於死地,自己無論如何再也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了。只是接雲姐姐進府,總要給她個名分。可是一旦以側福晉身份進府,那靜格格又如何?唉,看來得盡快去見下雲姐姐,商量下此事,自己不想委屈雲姐姐!

    想到這,司馬凌玉禁不住歎了口氣,沒想被長公主聽見了,「額駙怎麼大早上就歎氣?」

    司馬凌玉一直以為長公主睡著,突然聽她問自己,倒是嚇了一跳。「事情太多,想得頭疼,當然歎氣。」

    「什麼事,和粟盈說說,也許我可以幫你!」長公主往邊上躺了躺,懶懶地看著司馬凌玉。

    「唉,也不知為何,皇上要我娶了那靜格格!」司馬凌玉小聲說,雖然她知道此刻沒人能聽到她和長公主說話,但她的表情和聲音,馬上讓長公主清醒了。

    「什麼?」長公主一下子坐了起來。

    司馬凌玉見長公主如此吃驚,點點頭,「昨兒進宮皇上和我使眼色,叫我出去,說的就是這事。」

    長公主皺著眉,「皇上沒說為什麼?」

    「皇上只說這是皇命是聖旨!我還能說什麼,難道抗旨不成?」司馬凌玉一副委屈的模樣。「粟盈,你說皇上讓我娶靜格格,到底是何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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