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文 / 玉寒雨
司馬凌玉和長公主從午門進宮,走太和門先去了延壽宮,宮門內已有不少人在侯著給皇太后請安。大家見長公主來了,雖然知道長公主在宮裡沒什麼地位,但畢竟是皇太后唯一的女兒,而且按位份,除了皇太后和皇上都要向她行禮,所以在殿外等候的這些皇家的貝勒貝子格格郡主的,也都給長公主行了禮。
那在殿外的公公見長公主和額駙來了,趕緊進去通傳,不一會就出來宣長公主和額駙先覲見。
待司馬凌玉和長公主進殿之後,殿外可熱鬧了起來,大家都議論開了。
有兩位格格先竊竊私語起來——
「哎,你看見沒,那長公主身邊的人就是額駙,靳親王。」
「都說這額駙相貌俊美異常,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是啊,居然娶了長公主,若不是賜婚呢,我估計靳親王才不會娶那長公主。」
「聽說長公主只見了靳親王一面,就來求皇太后賜婚,之前都好幾年沒進這延壽宮了。」
「長公主瘋瘋癲癲這麼多年,沒想到這事倒精明,瞧見靳親王,竟然肯下嫁了。」
「不過啊,嫁了不一定就是好事。你們不知道嗎?這靳親王生性風流,婚前可是『春滿樓』的常客呢!」
「這又有什麼關係?男子怎麼會從一而終呢,這般容貌就是天天看著,也賞心悅目啊!」
「怎麼,妹妹也動心了?」
「我動心有什麼用啊,人家未必敢娶?我可沒有皇太后那樣的額娘。不過聽說,靳親王還沒有娶側福晉呢!」
這時邊上一位貝子也忍不住插嘴道,「怪不得這靳親王如此受女子青睞,這俊美的模樣,就是男子見了,怕是也要喜歡呢!」
那先前的二位格格聞言,不禁笑了起來,「怎麼,恨自己不是女兒身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唯獨一人沉默不語,此人便是靜格格。
就在剛才施禮起身抬頭的瞬間,她一下就怔住了。眼前和長公主站在一起的人,不就是她的凌玉兄?!他是靳親王,還是額駙?這是自己的錯覺吧,剛才只是看了一眼,怕是自己日夜想著他,竟有些恍惚?
她聽著周圍這些人的議論,怎麼也無法將自己的凌玉兄和她們口中的靳親王視為一個人。於是,她悄悄地拽了拽她自家姐姐的袖口,「二姐,你可知這靳親王姓甚名誰?」
「傻妹妹,靳親王是敦親王的兒子,當然姓司馬,今兒是家宴,來的哪個不姓司馬或和司馬家沾親帶故?」
「那名呢?」靜格格追問道。
「名——凌玉!」
聽到凌玉二字,靜格格頓時是傻了,自己竟喜歡上了額駙?!
靜格格的二姐見妹妹臉色有異,趕緊詢問,「兒你臉色怎麼突然不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靜格格確實此刻有些眩暈,但還是穩定了情緒,「我沒什麼,二姐。」
知道了額駙就是凌玉兄,她竟有些不知如何面對他了。正當大家議論著,司馬凌玉和長公主已請安完畢,從殿內出來了。殿外立即鴉雀無聲,每個人都低頭行禮。
司馬凌玉和長公主進去請安時,並沒有太過注意這殿外都有些什麼人,而出來卻有意環顧了四周,想著靜格格可也此刻來給皇太后請安?
果然,她一眼瞥見了人群中唯一沒有低頭的靜格格。靜格格今日穿著女裝,肩上有著小鷹標的格格服。倒是比男裝的她多了些柔婉。
就在兩人的目光相遇時,司馬凌玉的眼神顯出驚訝、不解、疑惑,還有一絲想念的柔情。當然這些情緒都一一被靜格格接收到。司馬凌玉沒有移開眼,一直看著靜格格的眼,直到長公主說,「額駙,咱們去御花園賞花吧,剛皇額娘說絳雪軒前的那五株海棠樹,今年長得極好,如今正逢秋,每當花瓣飄落時,宛如紅色雪花紛紛降下一般,美麗極了。」
司馬凌玉回頭,笑著說,「好!」便和長公主出了延壽宮。她相信此刻的靜格格內心一定是翻江倒海了。司馬凌玉當然沒有猜錯。
靜格格正面了司馬凌玉,尤其和她四目相對,心裡不禁五味陳雜。她雖未問起凌玉兄的家世,可未曾想他竟是額駙!自己竟是這般被人欺騙了嗎?可是,可是,自己不但沒有告訴人家是格格,還女扮男裝和人家稱兄道弟,他會不會也怪自己,再不和自己往來了?想到這,她由開始怨司馬凌玉瞞著她,變成開始擔心司馬凌玉怪她了,得找個機會和他解釋清楚才行。
司馬凌玉和長公主來到御花園的絳雪軒,那門前的海棠花,當真開得好,一陣風吹來,似紅雪漫天。已經有些妃嬪來這兒賞花了,她們見了長公主,行禮問好後,便走到一邊了,沒有人和她話家常,也沒有人和她姐妹情深。她們都站在一旁看著,看著她長公主,也盯著額駙。
司馬凌玉和長公主站在一棵海棠樹下賞花,不停有海棠花瓣飄落在司馬凌玉的肩頭,長公主毫不羞澀地為她一個一個都撫掉。長公主看著司馬凌玉,笑著小聲說,「額駙,你說這些女人看你的眼神像不像這海棠花瓣?」
司馬凌玉也望著長公主笑,「無妨,反正都被粟盈撫掉了。」
這一幕,在外人看來倒是美得很,他們夫妻二人樹下賞花,笑意盈盈,眉目傳情。所以,一向在宮裡受到冷眼的長公主,因身邊這般耀眼奪目的額駙,也倍受關注起來,那向她投來的目光,早已分不清是羨慕還是嫉妒!
r/>「這些生在或者身在皇室的女子,額駙瞧著如何?」長公主挽著司馬凌玉邊走邊聊。
「這有什麼如何,還不都是一樣的,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粟盈覺得也是,只是剛才在延壽宮殿外有位格格有些特殊,額駙還和她對視了一會,你可認得她嗎?」
「你說剛才咱們出來,未曾行禮的那位?」司馬凌玉想剛才這一幕怕是沒逃過長公主鷹一樣銳利的眼睛,反正以後總要知道的,不如——「覺得面熟,可想不起哪裡見過,而且我也不曾認得什麼格格。」
長公主看著司馬凌玉,「額駙當真不認得?那是肅親王的小女兒靜格格。」
「靜格格?」司馬凌玉重複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我並不認識什麼靜格格。」
司馬凌玉笑了,「啊,我想起來了,我倒是認識一位靜老弟。真是像啊,不會是親兄妹吧?」司馬凌玉突然停了下來,看著長公主,一副重大發現的樣子,「難道是同一個人?」
長公主一時也辨別不出司馬凌玉之前是否已知情,只是說,「看來額駙每日約會的公子,便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