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送花 文 / 更漏寒
第26章
想用跳舞來紓解抑鬱心情的蘇淺言失敗了,當跳完最後一個動作,累得兩隻手撐在地上,腦子裡全是揮散不去的激吻畫面。彷彿種了蠱,一遍遍啃噬她的靈魂。
莫陸今天也來了,看見蘇淺言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神情,也跳得不起勁了。兩人坐在地上,莫陸試圖轉移她的情緒,說:「我總覺得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蘇淺言木訥地轉頭看向肖老師,發現她確實在望著自己。「可能是……擔心我的比賽吧。」
莫陸扯著嘴角道:「又不單是今天了。說起比賽……」莫陸突然一本正經起來:「你要加油哦,小輝那麼好的舞伴,肖都肯給你。可見她很在意這場比賽呢。」
蘇淺言覺得一陣心亂,跳起來繼續練習。肖走到她跟前說:「下課找我補習。」語調有些微嚴厲。莫陸悄悄在她耳邊說:「肖有怒氣,你自求多福吧。我晚上有事。」
舞室裡三三兩兩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蘇淺言和小輝快速進行自然轉和左右軸轉步,直至肖拍了拍手:「今天先練到這裡,小輝可以走了。」
叫做小輝的漂亮男孩兒露出小虎牙一笑:「一起走唄,我請你倆吃飯。」
肖一個眼神,小輝縮了縮脖子:「那下次吧。」說完就跑遠了。
肖是拉丁、摩登舞雙料冠軍,直至現在依然無人能超越,在國內舞林可謂是領軍人物。何況她還年輕,漂亮。氣質極是飄逸瀟灑,收徒以少而精著稱,所以向她學舞的人即榮幸又忐忑,對肖很是景仰和敬畏。
蘇淺言覺得一定是自己今天不在狀態,惹老師生氣了。肖把大燈關掉,只留了幾排壁燈。然後舒展身體,示意蘇淺言過來,以男步帶了她幾趟,最後皺眉道:「淺淺,你心裡有事?」
蘇淺言望見肖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很是慚愧,低著頭不說話。誰料到肖把她下巴抬起來,眸色徒然就亮了。肖的凝視過於綿長,氣氛靜默得令人窒息。
而後,肖柔聲說:「滑腳再併攏些,再來一遍,嗯?」
蘇淺言垂著眸子,點點頭。
兩個人無聲的舞步,在空曠的舞室內旋轉、騰移。直到最後一個動作收起,摟著蘇淺言的肖手腕一轉,蘇淺言的腰便被她整個盈握……蘇淺言驚詫,剛想掙扎脫身,肖兩隻手已經托住她的腰緊緊擁在懷裡。
這突然的轉變令蘇淺言束手無策,力道真是不及對方。肖的體格強健,把蘇淺言箍在懷裡感受到對方掙扎不過才稍微放鬆,說:「你是不是有心事?關於感情的?」
蘇淺言憋得滿臉通紅,哪有心情談這些,只是依然推搡著,做著徒勞的努力。肖騰出一隻手撫上她的肩膀,沉著聲說:「我肖涵好久沒有對一個人這麼上心過了呢……」
「老師,你放開我……」蘇淺言懇求道。此時的肖在她心裡的形象一下子跌入谷底。那個可親可敬的老師竟然對著自己說這些話。
肖笑笑,一針見血道:「我放開你,你就會逃走了,也許永遠也不會回來。」說完眼神又柔和道:「我想和你說,對一個人有好感沒有錯,剛才是我一時情難自禁。所以,我這樣箍著你,是防止你逃走。好歹聽完我的解釋?」
蘇淺言忙說:「那我不逃走。」
肖頓了頓,點頭道:「好。」說罷鬆了手。
蘇淺言想立即逃開的,可是肖的眼神坦坦蕩蕩凝視著她,便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肖柔聲道:「我不管你想的是誰,但要學會控制自己內心的情緒。我希望你好好練習,參加比賽。而我會給你最便利的條件。至於其他的,我等你慢慢接受,接受不了也影響不了我們現在的師徒關係。我不會給你壓力。」
蘇淺言覺得心煩意亂,一點沒有得到舞林教主垂青的榮幸。梁歆怡無時無刻不在腦海中鑽出來又被自己強按回去,她哪有心思去想其他感情。
後來肖送她回了家,臨下車的時候,肖又提起了她的提議,蘇淺言勉強答應。回到家躺在床上她還在想,是不是上天感知到了她的莫大哀痛,派了一個人來拯救她呢?
可自己怎麼可能再愛上他人?肖一直是個盡職盡責,在專業領域和人品上都得到普遍稱讚的好老師,就算她對自己有好感又怎樣,難道還要懷揣著對另一個人的愛拿老師當替代品麼?
她已經被折磨得三魂七魄難以歸位了,還是別拉別人下水,受這生不如死的劫難。
徹夜輾轉和沒有胃口的雙重折磨下,梁歆怡從法國浪漫一圈回來,發現她的貼身秘書憔悴了不少。
於是很友愛地又買了一捧花,打算送給她。為什麼要說「又」呢?因為上次去廣州出差回來,也是心血來潮買了捧花打算慰勞她的,誰曾想花還沒送就把她嚇跑了。這事讓她耿耿於懷了很久。
這次依然是近黃昏,她知道她每天會晚走一個小時,心想,不如裝作這花是別人送的,她看她加班辛苦,就隨便賞賜給她。這麼想定之後,她便來到秘書室。發現貼身秘書的背影是那麼的蕭索和孤寒。另外,肩膀似乎更窄了,腰纖細得不足盈握。
許是親自送花的事她並不常做,心裡不太自然。於是就輕聲咳嗽了一聲。
蘇淺言聽見後面的動靜,一回頭發現是她,臉色霎時就變了。摻雜著恐懼,疑慮,躲避……這個微妙的神情被梁歆怡捕捉在心,無名火起。一揚手把花甩在了她的桌上,轉身就走。
蘇淺言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對梁歆怡的背影道:「梁總,是要我替你扔掉麼?」
r/>
梁歆怡心裡火更大了,停下來按捺住怒氣,轉身——
「你想扔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