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9章 強大的靠山 文 / 珠玉在側
樊以航速度很快,不到三分鐘一輛suv已經駛到側門,容潯一上車報了個地名就半暈了過去,手卻還是牢牢握住樊雅的手腕,強硬的彷彿一鬆手她就會跑了。
suv雖然寬敞,但後座上擠了三個人還是覺得擠,更何況其中還是一個不能磕著碰著的孕婦,隨車一起過來的江醫生看著直為難,「小雅,這個樣子我沒辦法給他止血啊。」
江醫生做了樊家十幾年的家庭醫生,基本上也是看著樊家兄妹倆長大的,樊家也不是那種十分看重規矩的豪門大戶,但凡老人都有資格喚他們的小名旆。
「我坐前面去。」樊雅抽了抽手腕,沒想到半暈的容潯比清醒的時候還固執,抓著她根本不肯松,跟他好好說,他迷迷糊糊的應了聲,反而抓的更緊了。
樊雅簡直無可奈何了,看了眼同樣一臉無奈的江醫生,想了想,乾脆貼靠著車門靠邊坐下,身體往後傾,在江醫生與司機的協助下將半昏的容潯橫趴在椅子上,頭則枕在她的腿上。
只是這樣一來,江醫生就沒地方坐了。
她歉然看了眼過去,「江叔,抱歉。」
江醫生微笑擺擺手,「坐著不好幹活,站著方便。」
血已經有些凝在衣服上了,脫起來還有點費力,乾脆用剪刀從肩膀往下剪,車裡光線調的十分亮,可以清楚看清他佈滿深深淺淺舊傷痕的後背,最深一道是肩胛骨下方的刀傷,雖然早就癒合了,暗在皮膚裡的傷疤還是異常猙獰窠。
江醫生做了幾十年醫生也不由一愣,仔仔細細看了眼容潯一眼,再看了眼樊雅,「容少以前日子過得不容易啊。」
樊雅目光微微一動,抿了抿唇,沒說話。
容潯腰上被樹枝滑刺的細碎刺傷都好說,主要是腰側被鐵絲刺穿的傷口難辦,布料黏在皮膚上撕不下來,只能抹了雙氧水,但就算再小心翼翼,不可避免的還時不時的黏起一塊血皮,鮮血淋淋。
樊雅一陣作惡,還來不及轉頭,手背突然被稍顯冰涼的大手覆上,剛才還半昏的男人低低笑了笑,聲音裡掩不住疲憊,「別看,小心看了睡不著覺。」
樊雅掃了眼狀似專心致志實際上在偷聽的江醫生,臉上沒來由的一熱,岔開話題,「我讓江叔幫你先清創止血,傷口……挺深的,等事情解決了,最好還是得去醫院。」
她剛剛草草看了一眼,創口最起碼五公分,傷了皮肉不要緊,就怕傷及內臟肺腑。
那麼深的傷口……他剛才居然旁若無事的拉著她說閒話,而她居然一點沒察覺他傷的其實真的很重。
容潯歪了歪頭,為自己在她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半虛弱半撒嬌,「那你陪我去。」
樊雅咬了咬唇,看了眼一本正經的江醫生,雖然理智告訴她她應該拒絕的,但鬼使神差的,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輕輕應了聲。
容潯黑眸一亮,一股狂喜湧上心頭,沒來由的,從來都自信驕傲的男人突然生出一股不確定,忍不住又問,「你確定?」
樊雅微微發惱,掃了眼一邊忍俊不禁的江醫生,懊惱的無以復加。
早知道她就不答應了。
這男人又問的是什麼蠢話,說的感覺她好像很虧待了他似的。
一股惡氣上湧,她側開臉,「不確定。」
「別呀。」容潯眼底閃過一點笑意,伸手就去牽她的手,聲音因為失血過多多少還有些虛弱,含糊在唇齒邊,在寂靜的車廂裡反而曖昧而綿密,像是細細的絲勾成的網直將人裹著,又像是甜甜膩膩的糖水,透著讓人心軟的甜膩,「我這好歹也算是英雄救美吧,好歹有點獎賞吧,不然我多可憐。」
樊雅被噎著了,瞪著容潯,一時間居然想不出什麼話來擠兌他。
她沒話說,江醫生笑出了聲,「小雅,要不要我跟你姑父打個電話?仁德醫院內科不錯,容先生的傷口太深,說不定得動個小手術。你怎麼也得去陪著吧。」
前面開車的羅阿祥也哈哈大笑,「就是啊小雅,你不去,容先生是挺可憐的。」
樊雅臉上微熱,惱聲叫,「祥叔,你站哪邊的?」
「我住院的時候容先生可親自來看我好幾回,還給我聯繫了國外的醫生,還替我解決了兒子的工作,我當然是站他那邊的。」羅阿祥笑瞇瞇的從後視鏡裡看了眼後面的男女。
雖然這種事情容潯不出面樊家也肯定會處理,但容潯肯出面解決,證明他還是有心的,他有心,還不是看在他們家小雅的面上。
在他看來,小雅的眼光比夫人的眼光好很多,找了個靠譜的男人。
樊雅一怔,她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她沒怎麼過問過祥叔在醫院的情況,因為她清楚樊家是絕對不會虧待老員工的,尤其是祥叔這樣為了救她受傷的,就算媽媽不當她是樊家的女兒,也會給予祥叔最好最全面的照顧。
沒想到容潯居然也插了一手。
他最恨的就是樊家人,居然會出手幫忙。
下意識的,她低頭。
正迎上男人暗海似的莫測的黑眸,眸裡光芒爍爍,有灼熱的意味。
她心口一顫,沒來由的一慌,急忙撇開臉看向窗外。
容潯微微勾唇,唇角笑意柔軟。
約莫開了二十分鐘,車在一個不算新甚至稍嫌老舊的小區門口停下,羅阿祥一看清地方,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這裡是哪裡,臉色微微變了變。
作為樊家的老司機,樊心住的地方,他還是來過幾次的。
對於樊雅樊心姐妹與容潯之間的糾葛,他也知道幾分的。
雖然對容潯有好感,但對於容潯深更半夜把樊雅帶到這裡的舉動還是讓羅阿祥忍不住警惕,掃向容潯的眼神帶上了幾分犀利與審慎,「你們要來的這?」
容潯坦然迎視老司機的目光,「嗯,解決一點事。」
羅阿祥睞了睞眼,試圖從他臉上找出點言不由衷的表情,但還是失敗了。他哼哼,按了下喇叭,「希望不是壞事。」
容潯微微一笑,抬眼看向已經先下車的樊雅。
樊家除了高冷冰山的樊文希,似乎每一個人都在把樊雅當公主似的保護。除了樊以航是保護妹妹,能讓其他人這麼心甘情願的保護,絕對不是因為她是樊家小姐。
明烈肆意卻又真誠爽直的女孩,總是讓人真心喜歡的。
他這個妻子,身後靠山實在是無以倫比的強大。
「祥叔,你放心。」
已經下車的樊雅莫名其妙看著微笑的容潯,不解皺了皺眉,也懶得理解這個變化莫測的男人,抬眼看向老舊的住宅樓,然後視線落在某個巷口上。
那個巷口,似曾相識。
她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看清巷口破舊昏暗的指示燈,驀然醒悟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從哪裡來的了。
這個巷口……是新婚之夜,容潯跟孟之薇被拍到的地方。
雖然不想承認,即使她當時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她居然真的就這麼牢牢記住了。
那天容潯在這裡被拍到……他就是來見樊心的,即使他明知樊心可能已經被大哥他們找了回去,他可能看到的就是個空房子,但他還是來了。
心口突兀一刺,像是被細細的針紮了一下,微微的涼痛。
幾乎是同時,肚子也一動,似乎是小雋輕輕踢了她一腳。
她忍不住笑,心底那股子抑鬱瞬間煙消雲散,溫柔撫了撫,「乖。」
容潯下了車就看見這麼一副景象。
昏暗的街燈下,紅裙瀲灩的女人站在光暈下微微低頭,唇角含著若有還無的微笑,眼睫微顫,眉眼裡全是充滿母性的溫柔慈愛,恰到好處的中和了紅裙的冷艷,美的讓人溫暖安靜。
他怔在那裡,剎那間連樊心正在尋死覓活都忘記了,任著眼睛貪婪收攏這幅讓他溫暖的湖面,又任著這個畫面久遠而深刻的刻在他的心底,即使是許多年後,都不曾或忘。
樊雅察覺到身後的視線,下意識回頭,正好撞進他稍有些癡傻的眼眸裡,心裡突的一跳,她深吸了口氣,果斷將那悸動壓下去,冷靜的道,「還不走?」
容潯猛地醒過神,大踏步走上去,十分嫻熟與厚顏無恥的摟住她的腰,樊雅轉臉就想讓他鬆開,但視線落在他掩不住蒼白的臉色還有因為失血過多而灰白嘴唇上時,微微蹙了蹙眉,還是抵不過良心,默默將話吞了回去。
她總不能對著一個病號發火。
她撇開臉,「怎麼走?」
「這個小區建了有十多年了,當時還不錯。」容潯答非所問,帶著樊雅慢慢往裡走,「我那時候可沒什麼錢,連這裡一間二居室都買不起,不過我媽喜歡這,說這裡像我們以前的舊屋子。」
其實也不是沒錢,只是來錢快的路徑都不太光明正大,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有些東西還是不想碰的。
樊雅當沒聽到。
「然後我一個朋友,大手筆的把整個小區都給買了,說投資房產。」容潯想起過去年少輕狂,眸光微淡,「然後他所有的房子都賣了,就留下兩套視野最好的不賣,一套他自己住了,另外一套說等我日後飛黃騰達了,好坐地起價。」
他頓了頓,「可惜等我有錢了,他也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