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8.第438章 甕中捉鱉:姜果然是老得辣 文 / 七月姽嫿
不說還罷,北堂傲說來更幽怨,明明中午沒事兒,讓她在家陪陪他,她還跑得好似被狼追了似的,他北堂傲會吃人麼?要吃,也是她柳金蟾吃他,他乖乖洗好等著而已。
眼見北堂傲這愁啊,福叔也是過來人,豈有不懂的?他趕緊獻計道:
「公子也是個老實的人,你想,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們屋離那書院多遠啊?一堵而已!只要夫人想回來,就咱們夫人那身懷六甲還能翻牆越室……」
話到此,福叔頓了頓,眼見北堂傲也沒說什麼,他又趕緊接著話繼續道:
「她想回來,別說一堵一人來高的牆擋著,就是丈許的城牆,她那機靈勁兒,也能想著法兒搬來木梯爬過來。」
這話聽來是激動人心,但……
「夫人愛書成癡,當日讀書都以為書裡能讀出黃金屋來,而今再加上那尉遲瑾後面敲邊鼓……而今,她就是真讀出個顏如玉來,只怕也跟沒看見似的!」
不然他北堂傲何以如此幽怨,新婚不到一年,就呆在屋裡,漫漫長夜守空房來著。
福叔嘻嘻一笑:「爺,也莫怪夫人,老奴常聽雨墨說,夫人總擔心將來考不上功名,不能給爺和小小姐過好日子,常言不說嘛,『嫁妻嫁妻吃飯穿衣』,夫人手上不來錢,自然著急。可見心裡還是有爺的。」
北堂傲嘴巴一撅:「她就是做上了一品大員,那點兒俸祿除了她出門的儀仗,只怕人來人往的往來迎送都還不夠……再說,本公子嫁她,是為了錢麼?」
「公子自然是圖夫人人好,但再好也要過日子不是。」
「本公子有錢,單本公子這點嫁妝,你說,她柳家就是吃三代都夠了,本公子需要她讀這勞什子的破書,日夜不休地掙那點稀飯錢麼?」白耽擱他北堂傲如花似玉的大好青春。
福叔點頭,但……
「這女人素來都是自尊心強的,尤其是夫人這樣的讀書人,公子讓她覺得是被自己男人養著,難免怕出門惹人笑話,不管怎麼說,咱們少夫人將來也是個當大官的不是?」
可恨的自尊心……
北堂傲嘟著嘴不禁長歎一口氣:「都是這當官鬧得!」
福叔本欲退身出去,但眼看自己家公子愁眉不展,又想北堂家家大業大,公子也是衣食不愁、高官爵祿,何愁柳夫人擠破腦袋,鑽了科舉的窄門,還未必能中……
「公子……想讓夫人****回來?」
福叔忍不住開口。
北堂傲正懊惱長夜難捱,一聽福叔這話似乎有門,趕緊亮了一對水目:「福叔有辦法?」
福叔微微躊躇片刻後,悄悄兒就挪到北堂傲耳邊輕輕道:
「老奴瞅著夫人對小小姐要緊得緊,爺不如趁熱打鐵,素日裡就學姑老爺當年似的,沒事就抱著大姐兒在夫人門外走兩圈什麼的……母女連心,但也要時常見著才有感情,這有感情自然就是時常想著,時常想著,就定想時常見著,大姐兒這麼可愛,見著不能抱又如何能受得住……」
話到此,福叔眼神兒閃了閃。
北堂傲立刻笑得整張臉發亮:
果然是姜老得辣啊!這想抱,自然就得回家……這回家大白天人來人往不敢,自然就得夜半翻牆,這翻牆回來,他北堂傲橫呈在榻,她柳金蟾還能翻得回去,而不往他帳裡鑽?
這主僕四目一對,嘿嘿,果然是「甕中捉鱉」的妙計!
實在是妙妙妙!
當夜,北堂傲自是將臥房精心令人重新打理裝點了一番,素日裡書香濃郁的臥房,屋角放置了請人至西域帶來的魅香爐,書畫梅蘭竹菊,換成前朝的四季美人圖外,屋內的紗帳等物也全部由青燈苦讀似的素色換成了艷麗的婚房之色,最後嘛!
床頭,一巴掌大的粉色百合水晶瓶裡,蕩漾著無限誘惑的花卉精油。
北堂傲入睡前悄悄兒拿在手心,只微微擰開瓶蓋嗅了嗅,整個人就想起那日柳金蟾夜裡往他身上抹的情形來,既興奮又羞澀難抑,整個人就抱著衾被在榻上足足滾了近一個時辰方懨懨睡去。
北堂傲睡得這叫一個小鹿亂撞,柳金蟾卻只能拖著疲憊的兩腳,身心俱憊地抱著她換了粗布面料的鋪蓋青紗爬回小屋。
然後……
在大家「了然」的目光下,於三號床上開始掛賬鋪被。
「山長沒提讓你睡回來麼?」
一見柳金蟾默默地抱著木盆下去洗臉沖腳,陳先紅則一路尾隨下去追問,不是她八卦,而是她一個小小寒門書生床邊忽然睡了一個國公夫人,她心裡不踏實,尤其是她對她狗窩裡的味道,格外擔心。
「提了!」不過她沒答應就是了。
柳金蟾搖著轱轆打水。
「那是那國公夫人沒答應?」陳先紅冷汗直流地二度追問。
「是我想,難得大家為了我理好了東西,再搬回去多累啊——絲好冷!」水過腳就是一陣刺骨的寒冷,窮書生傷不起。
「哄別人也別哄姐妹啊!」陳先紅當即露出不信來。
柳金蟾才懶怠和先紅磨嘴皮子,她今兒擦窗一直都在打瞌睡,現在不是冷水過了精神點,剛才走路回來都想睡著。
「哎——」
陳先紅眼見柳金蟾往回走,又追著過來。
然,一進屋門,晚一步歸來的慕容嫣往那榻上一坐,陳先紅就只得訕訕地走回自己的地盤,盤腿點油燈看書了。
柳金蟾則默默地放盆,鑽被窩,不知是不是遠離了先紅姊,柳金蟾覺得此時的衾被透著一股米湯的清香味,然後一股子淡淡炭火味兒在空氣裡瀰漫?
奇怪?
柳金蟾皺了皺眉,無奈人太困,眼一合就睡了去,隱約只聽夢外有人喊說:「自今兒起,屋裡不許單獨點燈了,要點燈看書的,請明兒起自帶燈油到齋堂那兒溫習。」
然後又隱隱約約有哭聲,似是拿兩家的屋被燒了,柳金蟾想起,無奈起不來,待一睜眼又是大天亮,一屋睡過了的人,只來得手抱餐盒風風火火打粥去,又風馳電掣地返屋拿書到課室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