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9.第389章 心照不宣:北堂傲再會陳氏 文 / 七月姽嫿
從從容容,將外袍稍作整理,眼見著抱瓦腿短還不及趕到北堂傲處,柳金蟾從容的腳步,立刻加快,一個閃身,就繞過了風水壁,挺著個西瓜肚還跟小肥兔兒似的連蹦帶跳地出了屋門,就飛奔而去。
這情景看傻了看門的福嫂:
「嘖嘖,夫人這是練過的吧?」看這身子輕巧的,就跟剛出了大牢的小家雀兒似的。
雨墨則露出鄙夷地一瞥:
瞎跑啥?不帶上我,你有一文錢麼?」
用腳趾頭思考,坐在門嗑瓜子的雨墨,幾乎可以樂哉樂哉地預見姑爺今晚會格外地「慇勤」地教導教導小姐:
何為,「孫悟空再厲害,也逃不出如來佛手掌心」!
陳先紅遙遠處把手兒一招,柳金蟾「撲稜稜」就飛奔而去。
屋裡,北堂傲正聽周家相公說話,周家相公剛問道:「那****來,便聽門房說,你們連夜閤家去了蘇州,不知何故那麼急?」
北堂傲笑了笑,正要答,抱瓦的小腿就跨過了高高的門檻,北堂傲不禁微微挑眉,少時,就聽奉書附耳來道:「夫人出門了,說是有個同窗到了鎮上。」
北堂傲眼不動聲色地朝奉書微微一挑:「同窗?」哪來的同窗?周燕都去了北縣!
奉箭趕緊在身後低道:「剛爺來時,那邊門房說有封蘇州來的信!」
北堂傲就有些不高興,恨柳金蟾到了那兒都有老相與。然,周家相公在此,又露出詢問之眼:「不知何事?」
北堂傲不好垮臉,省得又跟那次他和老公公斗錢又鬧得人盡皆知的——
柳金蟾縱然不提這事,他也知道她不歡喜,讀書人最是清高了,最不屑與銅臭為伍。
「能有什麼事兒,不過是藉著給同窗接風,又馬棚風地跑了出去玩兒,哎——說來讓你笑話了,才玩回來,她又坐不住了!」
北堂傲笑向周家相公,一臉溫婉。
周家相公自上次洩了北堂傲底,心裡就多有不安,這次回娘家避過心煩,不想回來,北堂傲還不計前嫌依舊對他好,他這心裡七上八下的,只道是北堂傲是不知那事兒,還仍舊當他好兄弟……心裡總有過意不去。
他淡淡地笑了笑:
「這話說得,誰家女人在家呆得住?我家那口子也是早晚難見著人影兒,今兒一個同窗,明兒一個世交,反正啊,沒有一日是清清靜靜沒事的!就是喝碗茶,也要出門一日,倒好像外面那茶樓裡的茶真正就是好茶,家裡的倒不是茶似的。」
北堂傲淡笑:
「喝茶,咱們這當男人的,怎麼敢攔她?若是周夫人邀她去,就是去個十天半月的,小弟也不會多言一句,怕就怕遇上那些個不學好的,領著她到處逛,花錢是小事兒,就怕把她往壞裡教唆,你說好好個人讓人教壞了可怎麼辦?咱們家在白鷺鎮怎麼說也是人生地不熟。」
「看你說的,我們兄弟認識了,不說半個親戚,可也是鄰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倘或兄弟有什麼事兒,哥哥能幫忙的,定然不推辭的!」周家相公笑道。
北堂傲笑:「有哥哥這話,兄弟就心領了。」
話到此,他話鋒微微一轉,就好似想起什麼似的,說道:「說起來,這人心險惡的緊,不瞞周家哥哥,你剛問兄弟,何以我們柳家閤家都急急忙忙去了蘇州,其實……哎——」
「一言難盡,人心不古,不提也罷,反正……據說她也官位不保,就當過去了,常言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兄弟想也是她時候到了!」
北堂傲本想一言點出周家相公的事來,但轉念一想,自己在這白鷺鎮孤家寡人,也少個幫手,尤其是這周燕說和妻主也是同室——
話裡話外,少說也有三年的時間要住一處,他何苦讓人下來台?他北堂傲要收拾他,還需要動這嘴?索性也就一句帶過不提,自己幹過什麼自己知。
周家聽這話,話中有話,又似無話,一時也摸不透北堂傲的心思,只當自己做得事兒,尚未有人知,於是也跟著虛應:
「是啊,兄弟也是剛回來聽家裡大哥說,知縣大人貪贓枉法,私賣官糧……真是黑了心,這救人命的糧也敢昧著良心貪……不過話說回來,她在我們鎮多年,魚肉百姓很久了,就連我們周家,也沒讓她少訛了東西去,想來卻是她時候到了。」
北堂傲皮笑肉不不笑地看著周家相公一臉「大快人心」的模樣,心裡冷冷地想著:案子再審,私賣官糧一事兒,你們老周家也逃不了干係——
秋後的螞蚱就好好跳跳吧!
「嗯!」
北堂傲點頭,抬頭奉書已經將放置在柳金蟾書桌上的書信取了來。
北堂傲微微向周家相公點了點頭,以示抱歉,就信手接過這落款為陳先紅的信來瞅,只可惜,未及細看,帶著落款這張未干的墨跡就映入北堂傲的眼來:
哼哼哼——
竟敢玩這陰招。
北堂傲審細作了多少年,抓的敵軍細作幾多,這點點事兒就能逃脫他的眼兒?
北堂傲眼下眼底的絲絲怒意,丟開最後一張,直接看前面,不看不打緊,一看就覺得妒火中燒:
開頭就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男,君子好逑」起興,後面更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更有「求之不得,輾轉反側,我之伊人,身在何方」……
這這這……
誰寫得?
北堂傲瞪大眼兒,只見這字娟秀不失灑脫,隱隱帶著豪邁……
此字絕對不是鶯哥那個不識字的男人寫得,也更不會是那青樓哥兒的手筆,而且將這字細細看來,北堂傲心驚,此字此信後面,分明就是飽讀詩書,信手便能拈來之人所寫,隨性之極,然隨性之餘又見真性情——
說白了,這分明就是在說他很寂寞嘛!
北堂傲急急地想去拿人,但眼前周家相公在此,他巴巴地出去,豈不是又讓人在後面嚼舌根,說他們夫妻面和心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