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7.第317章 虛張聲勢:白總管添油加醋 文 / 七月姽嫿
不想胡跋是點了頭,但眼見白總管要離開,她心裡終究還是不捨,覺得一下子就把玉堂春這麼一個尤物雙手送出去,心裡不踏實,暗道都不知人底細,冒冒失失就出手這般闊綽,豈不是太冒風險?若是假的呢?再說,男人易得,尤物難求……
胡跋趕緊又喊住一臉賊喜的白總管:「且慢!」她招手示意白總管退回來:「先拿昨兒哪個……投投石問問路!」可不能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白總管一愣,還沒到手的肥鴨就飛了……她想說點什麼,但自己主子是什麼性子,她還不知道,也不好駁她的,只得轉眼歡喜成空,悶悶地硬著頭皮,將前日劉家買來的兩個小侍,心有所思地領著往驛館這邊來。
胡跋搓著手,正等人消息,不想白總管前腳踏出衙門還沒半刻,她就又領著那兩個小哥灰頭土臉地回了來。
「不要?」胡跋直起身,一臉驚訝!
白總管沮喪不已地道:「人家看都沒看,遠遠一瞅……模樣,就命送回來了!兩個小丫頭還笑說什麼,他們這模樣也好意思當美人送!說是還不如她們家買來的三等灑掃的小廝呢?」
一邊說,白總管還一邊把那小丫頭嫌隙的模樣,模仿得惟妙惟肖,大府裡下人們那等狗眼看人低的神情,活生生讓她演活了。
胡跋一聽更驚,趕緊將那兩個小哥的模樣仔細看了看:模樣不說多好,但清秀有加,五六分姿色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那你見著她們家小廝了嗎?」胡跋皺眉:沒道理啊,難道他們還是來自什麼了不得的人家?這模樣還不如小廝?那麼他們家的小侍又是何等模樣?
白總管凝眉,很是為難地搖頭道:「根本就沒讓進去!還賞了小的一弔錢,說是費心了,打酒吃!」說罷,白總管還掏出了一弔錢,交給胡跋看。
小小舉人,一出手就這般闊綽?這能是劉府說得景陵縣小小村長之女?果然有詐!
胡跋有些猶豫不決了,尤其她昨兒還故意找了劉府的人來問了問,劉府的人只說這小舉人哄了他們劉大人的一千兩銀子,那個劉宣是個好哄的?當她是傻子還罷了!
「你怎麼看……這事兒?」
胡跋壓下心裡的嘀咕,眼瞅最是推心置腹的白總管,擰眉:覺得此事只怕不是這麼小吧!
白總管昨兒也跟著胡跋一起將劉府的人喊來問,而且還問了好幾個,一個個只說是那柳書生哄了他們大人一千兩去,再問就支支吾吾地不大肯說話了,一瞅就是瞞了要緊的事兒。至於什麼事兒嘛……她一會再見機行事!
「大人,這可得謹慎啊,小的今兒在院外聽那屋裡,柳舉人下人們的行事,別看人手不多,但那端茶送水,傳話的派頭,可都是深宅大戶人家的規矩,就是……咱們府,都沒這麼大的講究!而且……隨便給小的端碗茶,用的還都是今年的貢茶沫子!」白總管說得這叫一個一驚一乍,眉眼都要飛舞起來。
「哦?」
胡跋當即攏高了眉,眼瞅白總管那認真的臉面,心裡咯登上了:
貢茶?她這守著貢茶的,偷偷勻上一二擔,都還膽顫心驚的,她個小小舉人就敢拿著貢茶賞人喝?來頭大啊!若說是虛張聲勢?這本錢也不是尋常人能裝得起的?而且,她如何又知,她堂堂知府大人會把一個小小的她放在眼裡呢?
怪!
怪哉!
「那你如何看,昨兒那劉府下人們說得話兒?」胡跋還是凝眉不動聲色。
白總管冷冷笑了一聲,後低低地咬耳朵道:
「大人,劉府的話不可不信,又豈可全信了去?那劉大人可不是尋常之輩!尤其是那福娘之狠,咱們不說遠,就端看他們去歲對付玉堂春和那小書生的手段,就知不僅不是個善茬,還老謀深算得緊呢!」
那狠,她白總管都做不出來!
胡跋默默點頭:是啊,當日她也是與那劉宣一同看上這玉堂春的,她也算用了些手段,無奈只逼得小娼貨又抹脖子又哭鬧的……而那劉宣可就是不動聲色地拿了人七寸,逼得那小娼貨主動送上門任她劉府搓圓捏扁,上下玩了個遍不說,被她玩膩了,還心甘情願地被當禮物似的,送到她手裡——
別看年紀小她十幾歲,但手段之狠,技法之高,都在她胡跋之上啊!
胡跋擰緊了眉,仍舊不做聲地繼續看著白總管。
白總管跟隨胡跋十幾年,還不知胡跋這自來是深藏不露的性子,擺明了就是自己不說,但要聽你說的意思。
白總管立刻就吹上了:「大人咱們不說遠,一千兩是隨隨便便能給人的?」
胡跋微微搖頭:「是有蹊蹺!」劉宣可不是個大方的人,送她個玉堂春,都要自己先玩夠了才給,想來就令人十二分不痛快——太不把她這知府放眼裡了!
「而且,當日這劉大人就是送這麼一個殘花敗柳般的玉堂春來,都還是為了求大人您,給她美言幾句的,她能大大方方就給一個小書生,甩手一千兩?」白總管那臉的表情可謂是誇張,誇張之中更是在提到玉堂春時,把那「殘花敗柳」四個字,刻意的加重了強調的語氣。
「據小的所知,那劉大人,單是逼玉堂春就範,在那邊衙門打點都花超出二百兩!」劉宣其人之吝嗇又圓滑,可見一斑!
胡跋一聽二百兩,立刻想到自己在玉堂春身上,單是那一身赤金的妝奩,就足足花了二三百兩,心裡那個淌血啊,真有恨不得立馬收回來的念頭,但……收回來了,他,他日能在別人枕邊吹她胡跋的好?她可不是財迷的劉宣,送個天天說她閒話的枕邊風給人!
「而且小的,昨兒看過了,那劉家拿來的什麼賣身契,根本就不是那書生的字!」
白總管此言一出,驚了胡跋一跳:「當真?」小小的劉府……竟然敢這般糊弄於她?真當她家有個姨母在京城做官,就看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