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6.第306章 無功而返:北堂傲被拿正著 文 / 七月姽嫿
然,鶯哥,抬眼一看玉堂春那始終如一的眸子,少不得咬咬唇,轉過身去請柳金蟾,只希望這是最後一個,他不希望班主再以這麼作踐自己來折磨自個,他希望重新看見過去個愛身如玉,貞烈的玉堂春,但可能嗎?
鶯哥心事重重請來柳金蟾,箱子裡的北堂傲默默啜泣:他此刻,連抓妻主回家的權利都沒有了——破箱子,好死不死。抬別處不行,偏偏抬在這鬼地方!
北堂傲惱阿惱,恨得只差沒用門牙磕巴磕巴,把眼前的箱子給磕巴脆了!看柳金蟾還敢不敢背著他私會不要臉的戲子。
北堂傲在箱子裡悲慼不已。
滿肚子盤算的柳金蟾一跨進屋,就有開門見山直抒胸臆的念頭,無奈,她才剛踏進前門,人就嚇得一個激靈,直愣愣地從門裡跳到了門外,真不是她是君子,著實是那次隨孫墨兒看窯哥被捉的後遺症——
墨兒的相公太凶了!
「你你你……」能不能穿上衣裳說話!
柳金蟾手指著玉堂春,眼一時也不知往哪裡擱好,剛才一番慷慨陳詞全飛進了爪哇國!
「進來吧!」玉堂春隨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單衫披上。
柳金蟾這才蹭蹭蹭沿著門縫進來,隨便小心地合上門,還悄悄落了閂,眼見玉堂春看她閂門的手,她趕緊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外面……看見……不太好!」貌似閂了門更不好吧?
箱子裡的北堂傲氣呼呼地撇嘴:假正經!
玉堂春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那閂上的門,他也不知該想些什麼,這大半年他都不記得自己為了救人,爬過多少女人的臥榻,有時酒醉醒來,才發現身邊早換了不知名的女人,他還能有什麼可以講究的?
柳金蟾想搓搓手以掩飾自己的緊張,但這一搓手倒像她在打人主意似的,她只得僵立在門口開門見山道:「剛才屋裡的話,我都聽見了。」
玉堂春徑直在椅子上坐下,對著鏡子一點點地卸妝:「那又如何?你能有辦法拿到奴家的賣身契?」
「那得看你的賣身契在誰哪兒?」柳金蟾眼見玉堂春背過身去,胸口的壓力就少了泰半,沒辦法,她實在對性感過頭的男人沒有反抗能力。
「蘇州知府胡跋手裡!」他早打聽過了,那夜他被劉宣送到胡跋榻上時,送去的,還有他兒時被賣進戲班的文契。
柳金蟾低頭不語,她自身都難保,如何能幫他拿到賣身契……
柳金蟾在北堂傲恨恨地目光中,一步步靠近卸妝的玉堂春,低低耳語:「除此外,也許我們能在別的方面……聯手!」柳金蟾不想答應她辦不到的事兒。
玉堂春懶懶地看著鏡中俯身他肩頭的柳金蟾,不知是不是他過於敏感,這個柳姑娘明明是如此親暱地動作,卻絲毫沒沾到他一絲衣片兒,明明他已這般如在盤中!
「玉堂春不懂姑娘所指!」玉堂春繼續卸妝。
「知府與劉府沆瀣一氣,後面的利益相連……不是一個你能輕易能挑撥的!」柳金蟾繼續俯身吹耳邊風,她而今唯一可用的棋子就是這個玉堂春了。
玉堂春一怔,笑:「不解姑娘所指?而今蘇州城誰不知我玉堂春是知府大人身前的大紅人?跟你有何好處?是好吃還是好喝呢?」
「柳某聞玉堂春也曾是個貞烈,不畏權貴,戲台上就敢拔刀抹脖子的烈男子……然,是什麼讓昔日的烈男子,而今淪落於權貴狎玩中?還被踢來踢去……」
後面的話,柳金蟾不忍說得太白,畢竟這已經是別人的痛,她為了自己的利益殘忍提及就罷了,再說細了去,豈不是往人傷口上撒鹽?
玉堂春冷冷一笑:「當時是不懂事,而今是想明白了,能有什麼比榮華富貴更要緊呢?」
說著,玉堂春自椅子上起身,一轉身朝柳金蟾步步走來,直將柳金蟾逼到椅子上坐下,「柳姑娘敢說,你,今夜前來,就沒想過也與她們一般,也來分一杯羹?」
音落,衣滑,膚滑如玉……
吞吞口水,不敢狠看!
「柳某不敢說是一個坐懷不亂的真君子,但……也絕不是一個趁人之危的真小人!」
柳金蟾手拉滑落的衫袍,無比熟練地就給玉堂春攏回了個大半。
「若公子不願出一口惡氣……柳某在此告辭!唐突佳人了!」柳金蟾趕緊作揖,欲從玉堂春的身側滑出,禮退!
玉堂春沒有挽留,只是留在原處自顧自地繼續細細卸妝,慢啊慢地更衣。
北堂傲很奇怪,好容易等著這玉堂春收拾畢離開小屋,他和奉箭才跟木頭人似的,渾僵僵麻麻、吱吱歪歪地爬出木箱,待要心裡暗罵兩句「他爺爺的」——
門開了,玉堂春銳利的眼直直地瞅著他二人:
「爺的身子,還好看吧?」
北堂傲和奉箭這才想起,他們著的是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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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城的夜,寂靜。
既然關了城門,家自然是回不去了!
月如銀盤,升上中天,將大地照的猶如白晝,一切清晰可見。
柳金蟾頭戴紗帽,領著雨墨在人煙漸漸稀少的小路上溜躂,離開牡丹亭,柳金蟾有一種難言的挫敗感,都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她卻是東風不來,萬事欠備,怎麼辦?
逃回景陵縣?
柳金蟾沉思的腳步在踏在青石板上,一步一聲,清晰可聞。小雨墨和弄璋追在她身後,小步子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響。
六日來,她打聽了許多事兒:
如去歲時,玉堂春曾與一個女書生並肩無數次走過蘇州城的大街小巷,宛若神仙眷侶,天生的一對兒。
如去歲時,劉府劉大人一眼相中玉堂春,欲納其為小,玉堂春劍橫頸脖視死如歸,那女書生更是為他不惜得罪權貴……
但那劉大人是個什麼人,她身邊那個福娘又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她柳金蟾豈能不知?涉世未深的小小書生,一往情深只能動不動就抹脖子的小小角兒,斗那家大業大的劉宣,無異於蜉蝣撼樹,以卵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