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6.第276章 翁婿斗富:翡翠玉白菜不識 文 / 七月姽嫿
屋裡的人一聽,頓覺好高妙,只有何どど隱隱覺得這「白鶴亮翅」聽著耳熟,好似某套掌法吧?他眼狐疑地朝北堂傲瞅了瞅。
北堂傲目不斜視,盯著那繡品,冷汗濕了脊背,就怕誰又問出什麼高難度的問題來。
好容易眼見著那周家相公的眼離了手上的一方繡帕,北堂傲一顆就要碎掉的心才要好好復合,這不省油的燈,居然就一眼看中了他屋中那一幅長約六尺的繡屏:
「這也是哥哥繡得?」
陳家相公那一聲誇張不已的驚歎,立刻讓北堂傲拿頭撞牆的衝動:他北堂傲要會繡這玩意,他就不是銀槍王,而是銀針王了!
「……呃!」北堂傲瞬間將這幅繡屏掃了一遍,打死他,他也不會說這是他繡得,「陪嫁!」準確的說,是那日在蘇州逛街偷偷買的!
何どど一聽陪嫁,立刻湊近了眼,無比苛刻地將那繡屏嫌棄似的掃了一遍兒,其實他也找不出什麼瑕疵來,但做公公的豈能讓女婿的嫁妝嫁了下去?尤其還是野狐精的!
北堂傲抿著唇,冷瞅公公那刻薄嫌棄的眼兒,心裡一股子氣不停地上湧,外人在,暫時強忍著:這個是便宜,但……他箱子裡有值錢的!
何どど在心裡默默給這繡屏估價,其實不便宜,當年他出嫁時,他娘給陪嫁的那屏風似乎還不及這個好,只怕沒個四五十兩還拿不下來!
「就這麼一樣兒?」
何どど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習慣,說話時,特意捋了捋袖子,將他左手手腕上那只剔透的蝦須鐲十分明顯地露了露,不為別的,誰讓北堂傲不愛戴首飾,腕上啥都沒有呢!
北堂傲抿抿唇:「不知公公喜歡什麼?」
何どど也不及多想,開口就道:「有什麼就拿什麼,看什麼!」口口聲聲陪嫁,陪嫁!他就奇怪了,他柳家沒娶,他哪兒來的陪嫁?難不成是金蟾偷偷給他置辦的梯己?
「奉箭!」
北堂傲一抬手,奉箭立刻捧出一個鑲金嵌玉地二尺來高三尺來長的檀木盒。
眾人獨見了那盒子就覺得是個寶物了,不想那盒子還上了鎖,料想更是值錢了。
「啪啦!」奉箭打開了鎖,一個微光中脂光流曳的翡翠玉白菜映入眼來,眾人來不及讚歎,奉箭就將那翡翠玉白菜小心翼翼捧了出來,然後白菜上一隻活靈活現的蝗蟲就好真的一般匍匐在白菜之上,好似要蹬腿而去一般,真正絕了。
「一把刀!」北堂傲托起這翡翠玉白菜,示意人看那剔透的光影中影影綽綽的篆刻幾個字:「這是我太爺爺給我的嫁妝,他說這出門在外,別的嫁妝什麼都什麼可以不帶,獨這翡翠玉白菜,北堂家的兒子不能不隨身攜帶!單這麼一顆……」黑市賣價近萬……
後面那價兒,北堂傲不說,他相信這屋裡何どど是個識貨的人兒!
何どど是識貨,但他那經手過這等古董玉器?就他看來,一塊上等玉器,近百兩罷了……但就這樣,他也鬥上了氣:
「一個小小的翡翠玉白菜算什麼?」
何どど冷哼一聲:「老夫出嫁那會兒,王叔,你告訴他,那件最貴的火樹銀花多少錢?」
王叔立刻無比恭敬地道:「整整一百兩白銀!」
此言一出,奉箭與北堂傲瞬間鴉雀,當即說不出半個字了。奉書更是立刻默默地收了翡翠玉白菜,和好蓋子,靜靜上鎖——這也叫斗寶?
「如何?比不上了吧?」何どど翹起二郎腿,無比自豪地端坐在屋中,要知道就憑著他這嫁妝,當年柳紅的正夫,秦氏在他面前都抬不起頭!
北堂傲抿抿唇,臉抽,第一次覺得頭大。
若何どど是個見好就收的人還罷了,不想他此刻佔了上風,當即不可一世起來,晃動著二郎腿,品著茶,二拽二拽的耀武揚威朝著北堂傲不斷挑釁,最後竟然道:「要做我的何どど女兒的正夫,嫁妝沒個二三百兩,想都別想!」
北堂傲心裡一梗,他是找不出能讓何どど覺得值錢的東西,但……北堂傲一急,就想到了那掌櫃那夜存放在他屋裡的數箱錢兒,錢總該值錢了吧?
「區區二三百兩?」
北堂傲恢復了笑意,抬手,命奉箭將後面庫房裡重達數千斤的銅錢抬來。
「是,區區二三百兩!」
何どど笑得張狂。
「若小婿,抬手就能拿得出來呢?」北堂傲笑向自信滿滿的何どど。
何どど立刻心裡核算了一番柳金蟾自來白鷺書院一路所帶的錢……然後他自信地笑道:「若你拿得出這二三百兩的嫁妝,我何どど就承認你是我女兒的正夫!」
北堂傲冷冷一笑:「原來何季叔的女婿之名是可以用來賣錢的!」
何どど當即眼睛一瞪,要怒,但一看北堂傲此刻只會耍嘴皮子,就連剛辭啊唯一拿得出手的翡翠玉柏翠也躲羞似的收將了起來,不禁覺得北堂傲這是對他玩空城計呢?可惜她不是袁術……
「拿不出來就別裝闊?薛青,我們走!」
何どど拍拍手,起身:「我們柳家的門第雖不高,但我柳家怎麼也是一地豪紳,我何どど的女兒怎麼說也是個秀……舉人!豈能讓一個……」
「一個」後面的話沒出來,門外就數個壯漢,一人輕輕鬆鬆各扛了一個箱子進來,落在地上就是悶悶地一響。
「你這是?」何どど微微一愣。
「打開!」
北堂傲拿腳一踹箱子,一眾人想也不想,抬手開箱,數十箱滿滿噹噹的銅板就跳入何どど眼來。
「一吊十六斤,十吊一百六十斤,這裡每箱不敢說有千斤,但每箱七八百敬必是少不了的……何どど,剛才的話可還記得?」
何どど待要矢口否認,不想一抬眼,那一直忘了要怎麼說話周家相公居然就在人群之後……何どど默默地撇開了臉。
北堂傲一見何どど不言語,臉露不解,一回首也瞅見了那周家相公,頓時……也鴉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