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8.第258章 步步為營:北堂傲小心試探 文 / 七月姽嫿
北堂傲正照鏡子,端詳鏡中,有沒有不順的發,就聽弄瓦在裡面輕問:「夫人,要起身麼?」
北堂傲就趕緊放下鏡子,繞過屏風,單手挑起垂下的鴛帳,見柳金蟾還撅在被子裡,睜著眼睛呆呆出神,呈每日起身的片刻回味狀。
他也不驚擾柳金蟾這好似享受似的寂靜時光,一面招手示意弄瓦安靜,一面讓抱瓦去外面喊水好給妻主擦身子,自己則將弄璋幾個燙好的金蟾衣物拿在手裡清了清,然後輕放身後的褥子上。
等他差不多忙完了手上的事兒,柳金蟾已經從將醒未醒的出神中醒來,開始張牙舞爪地伸懶腰:「相公,要出門?」柳金蟾眼一掃北堂傲這嚴嚴實實的裝扮,上前來摟著北堂傲親了親,獻上早安吻。
北堂傲夜晚狂放,白日拘謹。加上柳金蟾昨日骨架已散,今日絲毫沒有再發揮的打算,所以簡簡單單幾個蜻蜓點水,完成晨起時的夫妻問安,開始梳洗。
「難得公公來白鷺鎮,為夫想著,不管怎麼著,也該帶公公白鷺鎮走走看看,才不算來這麼一遭!」北堂傲一面接過弄瓦擰好的帕子細細擦去金蟾身上的濕意,一面柔聲地道,「等公公回去,也有個說道,不然千里迢迢過來,就在屋裡呆著,豈不讓人笑話兒?」
「說得也是!還是相公想得周到!」柳金蟾點頭:她就擔心她爹未必願意接受這盛情!
北堂傲心裡受用,嘴上更是討巧:「什麼周到不周到的,都是為夫該為妻主做得!縱然公公不當為夫是女婿,但在為夫心裡,他是妻主的親爹,這一輩子都是為夫的公公!」言外之意,想必柳金蟾懂!
柳金蟾最怕就是聽「一輩子」三個字,感覺就是個套,套過來,她這輩子就跟著進去了,但……
一抬眼,她這麼著大喇喇地讓他一天早擦晚洗的,她不乖乖把脖子放進套子裡,讓他牽住,不提多,就是這一套堪比她兒時,爹爹給她梳洗更衣換尿片的細緻,她也對不起當她相公,而今當得得心應手,臉不紅心不跳的北堂傲——
簡直就是她的第二個「爹」!
「你不後悔就行……」
柳金蟾禁不住小聲嘀咕,她倒是撿個寶,恨不得揣在懷裡藏一輩子,就怕寶貝和丟了寶貝的人得哭死!
北堂傲聽柳金蟾這話,不禁手上微微一頓,迅即繼續埋頭擦洗,但嘴角止不住上揚,半日紅著臉道:
「後悔什麼?我北堂傲生是你柳金蟾的人,死是你柳金蟾的鬼……為夫家姐說,嫁進柳家門,就是柳家人,還說……還說讓為夫要給柳家多多添女添孫,才不枉妻主對傲兒的再造之恩!」
「再造?」
柳金蟾將手探進北堂傲拉起的袖籠,微微有些暈,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麼覺得前面不僅僅是一個套子,而是一個大大大的麻袋等著她往裡面,心甘情願地鑽呢?
「恩是啊!」北堂傲埋頭狀似幫柳金蟾著衣,密密的心思縱橫交錯,他要織出一張張足夠大的網,這網能在慕容嫣半路殺出之時,也要柳金蟾對他不離不棄。
「以前也不懂為何這麼說,今兒一早,奉箭才和為夫說,說妻主救為夫前,其實並不識得為夫,當時謊稱是為夫的妻主,其實是為了保全為夫的名節!」
北堂傲一開口,柳金蟾驚悚了:「你你……」又要恢復記憶了?但眼神又不太像!
北堂傲立刻露出不解的眼神:「你你什麼?看把你嚇得!難道『救命之命,無以為報,以身相許』最能得家中成全,只有戲裡才有不成?」
柳金蟾凹凸了……
北堂傲則一臉理所當然地垂著眼,繼續一邊給柳金蟾整理衣裝,一邊道:「當日傲兒出嫁,傲兒的姐夫與家姐說,雖然未嫁就……有失體統,但木已成舟,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何況妻主也是出於救人心切……所以……」
柳金蟾眼望屋樑,果然相公家的家裡人是真的,全都知道了……
「就告訴傲兒這輩子要從一而終,知恩圖報,伺候妻主一輩子!還給了傲兒置辦了好多好多嫁妝,傲兒家還給傲兒辦酒了呢!傲兒是家裡送上花轎,包船到白鷺鎮的……妻主不開心?」
北堂傲眼見柳金蟾半日無語,趕緊小心得抬眼看微微失神的柳金蟾。
柳金蟾深呼吸……努力在臉上拉出一抹笑,她真不知要怎麼去面的北堂傲的家人。
「你家姐肯把相公你許配給金蟾,金蟾真是……」太無以為報了!
「傻樣兒!本來為夫家姐是要人去景陵縣提咱們的婚事的!」
北堂傲一開口,柳金蟾差點兩眼翻白昏死給北堂傲看,她就知道吃了不該吃的,早晚是要東窗事發,告到她娘哪兒的……嗚嗚……
不想北堂傲話鋒一轉:「但後來去的人說,說婆婆一心想讓妻主考了狀元再娶親,為夫家就是再神通廣大,也不敢弄這個狀元的巧宗……」主要是虛名一個,弄來還得擔天下罵名,不值得!
「這功名,為妻當自己考才是!」柳金蟾暗拍小胸脯:幸好她娘被那個廟外的算命人忽悠得夠狠!
「說是這麼說,但三年一次鄉試、三年一次殿試,鄉試不第,殿試就無望!」北堂傲幫柳金蟾將繡鞋套上腳,「傲兒的大哥一想,單是等鄉試就得還要二三年,於是就求了我大嫂,無論如何給妻主一個等同舉人的身份……」
柳金蟾一怔。
北堂傲卻好似什麼都沒看見似的,拿著梳子埋頭給柳金蟾盤發:「將來,妻主進京,家裡再托人給妻主弄個官做,雖不及狀元聽著好聽,但好歹也是個京官兒……」
「等等……」柳金蟾立刻明白了北堂傲話裡的意思,嚇得趕緊打斷北堂傲的話,想要問問這是真是假,但她後面的話兒不及開口,屋外她爹何どど就扯著嗓子罵上了:
「這都快大中午了,就是剛過門的新女婿,這時候也都早早兒奉完茶,伺候公婆用過早飯,預備晌午後的晚食了!現倒好,該起的不起,不該起全餓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