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3.第203章 往事難追:物是人非事事休 文 / 七月姽嫿
慕容嫣輾轉難眠,夜半獨自披衣,推開窗,任憑月光瀉滿小屋。()
月如那夜,彎彎一線,似鉤,勾了她的魂,她以為這是一生一世的承諾,明明那日清晨,他還叮囑要她娘來去北堂府提親一事兒,為何一個轉眼,竟是一個顛沛的四年,仍無結果?
她貪心嗎?
她只想門當戶對!
她不忠嗎?
她忘過他一日麼?就是與那戰家大公子談婚論嫁時,她也無一時不對他唸唸難忘!
為什麼要那麼做?
難不曾他也與那驕縱慣了的戰家大公子想得一樣,妄想一個女人一生只娶她一個男人麼?難道這是一個自小習讀三從四德的大家公子,該有的德行?
慕容嫣怎麼也想不通北堂傲的心思,更不懂她對他一往情深,他何以與她斷袍絕義,一個女人三夫四侍難道不是天經地義?人人都說他是大家公子之典範,她怎麼覺得他與那「驕縱無二」的戰家公子無二致?
月色如水,淅淅瀝瀝,新月何時圓?
年年歲歲月依舊,歲歲年年人不同。
四年了,她慕容嫣已物是人非事事休!他們二人還要怎麼鬧騰呢?
慕容嫣滿臉傷懷,雨墨抱著她的錢囊兢兢戰戰,不懂這女的是要跳樓呢?還是等同夥?這大半夜的嚇死她,她是喊還是不喊呢?
雨墨也很苦惱,尤其樓上那個瘋姑爺還在「瘋」之中!這種事打斷了,他的臉能垮一天!
困哦困哦……
迷迷糊糊雨墨也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著的,反正她一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醒來第一件事,自是檢查錢囊是否還在,然後背著錢囊悄悄合上門,讓屋裡半夜不睡白天不醒的兩酒鬼繼續睡。她蹦蹦下樓,小「棄童」自行覓食去也——
早知她會被隔離,她就裝男人裝一輩子!但不知會不會也被要求負責神馬的!那就得不償失了!
樓上,柳金蟾與北堂傲也剛醒。
二人擁在衾被裡細細地說著話兒。
「孫先生去了白鷺鎮,咱們一直留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兒!」柳金蟾軟軟地被北堂傲摟在懷裡有些發懶。
「孫先生也是為咱們好,再說在哪兒不是住?」反正不回京城,在哪兒都是暫時落腳。
「話不是這麼說的……」柳金蟾一開口又差點說在外處處都是花錢的事兒,但回白鷺還不如留這裡呢,既如此……
「既然大半月都在外面吃住,不如週遭四處走走停停,遊山玩水也不錯!」弄不好食宿還比蘇州城便宜,權當自助游了!
北堂傲一聽這個主意甚合心意,難得金蟾不想那些個花花柳柳,他不趕緊應下,豈不是辜負了上天一番美意?
「甚好!妻主說了就是,為夫少時就安排……」
一聽北堂傲安排,柳金蟾趕緊開口:「這拋頭露面的事兒哪能讓相公去,為妻去安排就是!」北堂傲一安排,真不是雨墨說,就是她柳金蟾也覺得他花錢跟不要錢似的,別說別的,就說昨兒……謝那慕容姑娘,謝就謝吧,她也不是不捨得錢,但一甩手就是十兩銀子——
這可是她們一大家子一月的生活費!
北堂傲一聽柳金蟾要親自去安排,心裡就微微咯登,當這是柳金蟾想城東的心不死,今兒只怕要趁著白日有勁,少時一晃二晃,一不小心就順水推舟,陪人陪到眠花臥柳了。()
「什麼誰去,誰不去的!」北堂傲立刻埋首於柳金蟾的頸窩處親暱道,「妻主昨兒說要陪為夫逛蘇州城的,今兒反正閒來也無事,不如逛著玩著,大家商商量量一路結伴而去,豈不是兩不誤?」想逃出他的手掌心……哼哼哼!
無法,柳金蟾只得道:「好是好……只是你們那宋玉說什麼男女一處都應女人開錢,為妻也覺得十二分在理,只是……」
柳金蟾搓搓小手,一臉囊中羞澀狀:「我們白鷺書院有個規矩,不許相公來書院陪讀,倘或總是奉箭付錢……就會有人知道咱們是夫妻……」
北堂傲眸底的光一暗:要錢是吧?他給啊!
「那咱們把錢放一些在雨墨身上。」他最放心的就是雨墨管錢,連他要拿都有點難。
柳金蟾一聽:這相公不是和她娘也認識吧,怎麼都一個路數的!
「好!」起碼杜絕了亂花錢,但……想多花一文也沒戲了!
於是,一早各自在屋解決了早膳,昨日那一群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又晃晃蕩蕩地出發了,就連昨兒冒頭的慕容嫣也沒落下!
蘇州之繁華,雖不及京城靡麗甲於天下,但那小巧而精緻的樓閣、極具江南特色的呢喃軟語,在街上叫賣起來,也無不處處透著甜而不膩,膩而不軟的江南入夏的風情。
尤其是那街兩旁深淺不一的酒旗的各個鋪面井然有序,各家有各家的特色不說,各家小鋪子外的牆邊還有不少人家端來大小不一的簸籮,上面鋪滿了極具蘇州特色的各色手工製品,小到拇指大小的小香囊、大到鋪在塌上的竹蓆,便宜如一文十來只草編的蟈蟈,貴如那百年老字號裡精雕細刻的各色玉器、鎮紙等物,應有盡有。
單是一眼一望去,就覺得目不暇接。
眼前的之繁華,幾個男人逛了前兒大半日,今兒倒不覺得怎麼得了,但對於在屁大的景陵縣閉塞了十八年的柳金蟾、雨墨,和鄉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陳先紅而言,可謂是個十分繁華的地兒了,舉目望過去,只恨她娘沒給她們再多生出四五雙眼兒來。
女孩子都是年輕,逛著逛著,街邊的東西一琳琅滿目起來,東看看西看看,因乍見慕容嫣時不歡喜的心情,也給悄悄兒地丟在了九霄雲外。
柳金蟾前世是個小女人,最大的嗜好就是逛街,她最高的紀錄是逛了古城鳳凰一周,什麼都沒買,僅僅只是喜歡的逛的樂趣,不買的原因,無外乎一種:窮游!
今日,一如既往,囊空如洗,說準確點,還不如當年,想當年還有一二百塊坐坐車、吃一二頓飯,再不濟四五塊起碼有來回的公交錢,而今……哎,相公凶啊!
但這絲毫不影響她逛街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