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8 進宮面聖(一) 文 / 夏至繁花
李鳳錦對她的慇勤與帶著激動的嬌羞視若不見,他的嗓音帶著幽幽涼意,如同他眼睛裡化不開的冰涼薄霧,「你過來找本侯,可是有什麼事?」
尤姨娘擺放碗筷的手微微一縮,豐潤的唇瓣因緊張而用力印下幾個齒印,「賤妾給侯爺送解暑湯來……」
「還有別的事?」李鳳錦眼中涼意更甚,一派淡漠的看著眼前瑟縮不安的尤姨娘。
尤姨娘的心似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似不能承受李鳳錦這般淡漠冰涼的目光,「我,我……」
她在慌亂中的手觸及到袖中的荷包,獻寶一般慌忙將荷包拿出來,卻因為太過緊張,手指一滑,荷包便掉在了地上。
尤姨娘窘迫難安的蹲下身去撿,連聲音都帶了濃濃的泣聲,「賤妾閒著無事,便給侯爺做了兩個荷包,侯爺、侯爺看看喜歡不喜歡?」
她忍著緊張,顫抖著雙手遞上兩隻精緻的荷包。
李鳳錦沒有接,他依然用那種令尤姨娘心驚肉跳的毫無感情的審視的目光看著她:「尤氏,你是不是忘記了,本侯納你時說過的話?」
尤姨娘緩緩抬起頭來,眼睛鼻頭慢慢變紅,有淚滴從那雙盈盈水霧的眼眶中滾出來。「侯爺,賤妾從不敢或忘。」
「記得就好。」即便她在他面前,連哭都哭的嬌弱可憐很是好看,李鳳錦的神色仍是半分未動,「守好你的本分,東平侯府自有你一席棲身之地。倘若你猶不知足,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念頭來——本侯能送走一個,無所謂再送走第二個。」
尤姨娘被如此直白的拒絕,渾身一顫,眼淚流的更快更急了,「賤妾、賤妾便如此礙侯爺的眼麼。賤妾也沒有別的想法,只想服侍侯爺,為何侯爺……」
「本侯身邊不缺人服侍。」李鳳錦不耐煩的打斷她,「兩個選擇——立刻出去,第二,本侯這就讓人送你去莊子上。」
尤姨娘含著眼淚,似無助又絕望的看了李鳳錦一眼,顫著手將荷包放在李鳳錦手邊,「賤妾逾越了,這就回去,往後再不敢出現在侯爺面前惹您心煩。只是這荷包,侯爺若不喜歡,便扔了吧。」
她說完,以帕掩面,提了裙角就要往外跑。
「往後,也別讓本侯聽到你再去打擾夫人這樣的事。」李鳳錦冷漠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尤姨娘咬緊下唇往外跑,再忍不住發出悲傷地抽泣。
……
前院書房發生的事,很快就傳到了若薇耳中。
青霜見若薇沒事人一般該吃吃該喝喝,忍不住咬了牙道:「奴婢原還當錦墨閣那個是個老實的,沒想到聽聞夫人您容貌有恙時,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侯爺跟前獻慇勤。虧得夫人您還可憐她,讓太夫人不要薄待了她呢,真是狼心狗肺。」
若薇沒理會她的抱怨,漫不經心翻過手邊的剪刀與衣料——答應李鳳錦要給他裁製衣裳,趁著沒事先練練手。
青霜見自己的義憤填膺沒有換來若薇的共鳴,不由得有些不滿:「夫人,您怎麼聽了也不生氣?」
「侯爺不是將她趕出去了嗎,本夫人還有什麼好氣的?」若薇皺起眉頭,拿著李鳳錦一件衣裳在攤開的衣料上笨拙的比劃著。
「話不是這麼說的。」青霜看著她比劃了半天後,隨手操過針線簍裡的銀剪子霍霍開剪,眉頭頓時跳了兩跳,很有些衝動想要上前奪下剪刀的衝動,「若錦墨閣那一個是沒臉沒皮的,非就要湊上去,侯爺還能每次都將她趕出去啊?」
專情如莊大將軍,不都有好幾個姨娘麼,當然侯爺就算要納妾也輪不到她一個小丫鬟置喙什麼,但侯爺納妾以及有幾個姨娘是一回事,辜負了夫人的尤姨娘又是另一回事了。這種辜負在青霜眼中,等同於背叛。
「那是侯爺的事,你操那許多心做什麼?」若薇操著剪刀卡嚓卡嚓的剪著布料,她手快又穩,沿著青霜實在看不過眼後搶過石黛快手快腳畫好的線條剪過去,愣是沒讓剪刀在她手上有分毫的偏差。
「這哪是侯爺的事,」青霜又著急又不解,「這分明是夫人您的事啊,您是夫人,姨娘通房之流都該歸您管。如今您這撒手不管,侯爺一個大男人,他……」
「本夫人又不是要死了,什麼就撒手不管了。」若薇抽空睨她一眼,指了指攤了一桌面的零碎衣料子,「現在該怎麼辦?」
青霜見她全然不放在心上,一心只撲在衣料上,無可奈何的道:「夫人您便是不想聽奴婢說話,也不必如此費心敷衍奴婢——您以前女紅出名的好,給侯爺做了那麼多衣服鞋襪,今兒卻裝作什麼都不會了。打量著奴婢蠢笨,會相信嗎?」
若薇聳了聳肩,「不管你信不信,本夫人如今當真不會了。」
青霜見她不似玩笑的模樣,立刻好奇道:「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箇中情由很複雜,說了你也不會懂,就別浪費本夫人的口水了——來,告訴我這些東西要怎麼縫在一起?」
……
好不容易熬到入夜,若薇穿上李鳳錦給她的玄黑色勁裝,又被他捧著臉端詳了半天,確保皇帝定會被他自己的決定悔的吐血後,方為若薇戴上帷帽,往宮裡進發。
「會怕嗎?」快到皇宮,李鳳錦握著若薇的手問道。
若薇看著他,「本夫人在你眼裡原來竟是個不中用的膽小鬼?」
李鳳錦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夫人若自認膽小,這世上恐怕也找不出膽大的人了。」
頓一頓,又道:「我都安排好了,你就去亮個相,然後咱們就回來。」
若薇微微側頭,打量他幾眼:「你擔心皇帝會強行留下我,逼我交出血煞閣來?」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畢竟早前他就流露出過對血煞閣的忌憚——」李鳳錦甚是歉意的看著她:「是我沒處理好,才連累你趟這趟渾水。」
「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不需要這麼客氣。」若薇揚眉,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李鳳錦唇邊頓時揚起一抹心滿意足的笑來,擁了若薇入懷,「當然不需要,夫人往後對本侯,也千萬不要客氣。」
若薇白他一眼,「本夫人從來不是客氣的人。今晚上,你都做了什麼部署?」
李鳳錦甚是神秘的對她一笑:「令皇帝不敢輕舉妄動的部署,放心,不會耽誤很久,咱們很快就能回家睡覺——對了,前晚上為夫在畫冊子上與夫人共同欣賞過的那個姿勢,夫人以為如何?」
「本夫人覺得甚好,就是擔心侯爺你的老腰。高難度的動作你過過眼癮就算了,別沒事找事把自己折騰的不好了就不美妙了。」都多少次了還學不乖,她是能被他調戲調戲就會臉紅的?
「本侯的腰如何,夫人你最清楚才是——本侯可是清楚的記得,每次都是以夫人體力不支作結的呢。」
「……」若薇難得的被他噎住,半晌甩過去一個惡狠狠地眼刀,
李鳳錦領著若薇暢通無阻的到了皇帝的寢宮,皇帝一早便等著他們,見李鳳錦果真將人帶了來,瞧著來人全身罩在黑衣黑紗下面,但身材太過嬌小些,不免有些懷疑的打量了兩眼。
「這位就是血煞閣的閣主?」
李鳳錦自然也看出了他眼中的狐疑,淡定回道:「回皇上,這位季玖季先生,正是血煞閣新任閣主。」
若薇也趁勢打量了眼前這倒霉催的皇帝幾眼,就是個病歪歪的白斬雞,沒有什麼看頭,她便收回了視線,壓低聲音啞聲道:「草民季玖見過皇上。」
她話音一落,突然揚手,指尖寒芒一閃,一枚柳葉刀挾著勢如破竹的威力險險擦過皇帝的鬢邊,鏗的一聲深深的嵌進了他身後的椅背。
皇帝冷汗刷的一下下來了,毫無形象的扯著喉嚨叫道:「愛卿救朕!」
「草民驚擾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若薇抱拳道,「草民見一隻蚊子試圖攻擊皇上,因此才……」
「蚊子?朕的寢宮裡,如何會有蚊蟲?」皇帝壓根不信若薇的說辭,此時李鳳錦擋在他面前,他膽子也大了些,轉過頭往椅背上一看,頓時驚訝的長大了嘴。
只見一枚又薄又窄的柳葉刀下,一隻蚊子被斬成了整齊利落的兩半,而那蚊子猶未死透。「這、這……季先生果然好身手,朕實在佩服。」
若薇漏了這一手,成功的打消了皇帝的懷疑,拱手謙虛道:「皇上過獎了,草民這點子微末功夫,哪裡當得起皇上的稱讚。」
「當得起,當然當得起。」皇帝撫掌笑起來,「不瞞季先生,朕對季先生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見,也算是了了朕長久以來的夙願。朕要多謝先生肯成全。」
他的態度倒是做的十足,一副甚是誠懇的模樣。
若薇淡淡道:「皇上言重了。未知皇上深夜召見,所為何事?」
她一舉一動,將一個江湖人的漠然利落亦是演繹的十分到位。
「不知李侯爺可曾對先生提起過,朕有感于先生數次無私的出手相助,替朕化解了許多麻煩,一直對先生心存感激,因而此番邀請先生進宮,是想當面感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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