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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20 整頓甘棠院 文 / 夏至繁花

    若薇擺擺手,不讓青霜繼續往下說,待她二人將傷口清洗乾淨後,又吩咐用力擠壓傷口周圍的軟組織。

    所幸若薇見機快,傷口雖然看著嚇人,但大的血管筋脈並沒被傷到,因此流血不多,被明月戰戰兢兢的擠壓了半天——青霜實在下不了手,抹著眼淚去找了兩罈子酒來,待明月擠壓完了,又用酒沖洗了好一會,若薇方淡淡的叫了停。

    青霜這時才敢抬眼去看若薇的神色,只見此時若薇臉色蒼白,像一張脆薄的紙,隨時都會飄落。臉上汗水齊下,額前碎發濕透的黏在她的肌膚上,汗水沖刷後留下一道又一道醜陋的痕跡——自夫人大病一場醒過來後,這還是青霜頭一回見她形容這般狼狽。

    想到此,她心中愈發惱恨起來,連尊卑貴賤都顧不得了,恨恨的瞪了老太君一眼!

    從前就諸般磋磨夫人,如今竟變本加厲,連這麼惡毒的法子都想得出來,簡直、簡直是為老不尊!

    這期間,周嬤嬤一直警惕又不自在的守著老太君,見若薇這邊清理好了,為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她這又才壯著膽子道:「夫人,您這傷口怪深的,還是請個大夫來瞧瞧吧。」

    「不錯,周嬤嬤還知道喊本夫人一聲夫人。」若薇緊急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後,稍稍鬆了口氣,她面上繃得再若無其事,心裡也是擔心的,畢竟傷口這樣深,在這地方得了狂犬病可不是鬧著玩的。

    周嬤嬤勉強擠出個笑模樣來,「夫人說笑了,您是東平侯府的侯夫人,這不論走到哪裡,都是改不了的事實,奴婢們豈能對夫人不敬吶。」

    若薇瞥一眼抱著她傷臂咬牙切齒落眼淚的青霜,無奈的搖搖頭,吩咐明月道:「你回去將蓮華院所有人叫過來,誰要是不肯過來,便給本夫人記下來,待本夫人料理完了這邊的奴才,再發落她們!」

    明月在一眾人驚詫的注目下,沉聲應道:「是。」

    周嬤嬤聽了這話,臉色變了變,沉不住氣了,「夫人,方才奴婢們沒能攔著那畜生傷了夫人,奴婢們的確有錯,只是那畜生太過駭人,奴婢們自己也慌了手腳,這才令夫人受了傷。奴婢們的確萬死不辭,只是奴婢們是老太君屋裡的人,夫人就算要發落,是不是也該問過老太君一聲?」

    「周嬤嬤剛才才說了,本夫人是東平侯府的侯夫人,你覺得以本夫人的身份要在侯府發落幾個人,是沒有這個資格嗎?」若薇目光漠漠的看向周嬤嬤。

    明明這目光半點也不逼人,周嬤嬤甚至沒覺察出危險與脅迫來,可卻不知為何,她清晰地感覺到有汗水沿著髮根滾動,連呼吸都變得格外小心起來。

    原來有一種人真正動怒,是一點怒容都不見,甚至比平常更平靜平淡的。

    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像堵著塊石頭,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若薇唇角緩緩勾起:「不過周嬤嬤的話也沒說錯,你們到底是老太君的人,俗話說打狗看主人,本夫人今次要發落你們,自然也要徵求過老太君的意見,否則越過老太君處置你們,豈不顯得本夫人很不孝?」

    她笑微微的說著這些話,周嬤嬤卻連大氣都不敢出,她甚至覺得頭頂上有座無形的大山,壓得她雙膝發軟幾乎站不住,差點就要跪地求饒。

    她已經有了覺悟,今天這事兒,甘棠院所有人,包括老太君,都要有大麻煩了。

    若薇起身,青霜小心翼翼的扶著她,慢慢走到老太君床前。

    老太君猶自恨恨的瞪著她,口中嘶啞難辨的吐出一串模糊不清的字眼,有涎水因她不斷張合的歪斜口中溢出來,打濕了衣襟前一大片。

    青霜咬牙看著她的模樣,第一次因為氣憤而沒了昔日面對老太君的恭敬與畏懼,恨恨的在心頭罵道:老不死的老妖怪!

    若薇當然不知道她的小丫鬟此時氣憤填膺的心情,居高臨下看著老太君憤懣的神色,她的唇角便彎的愈發愉快:「老太君今兒個也嚇壞了吧,都怪這些個奴才,這麼多人竟都護不住老太君,本夫人身為侯府的當家主母,教訓這些沒用的奴才也是分內之事,老太君不必太感謝本夫人。」

    「啊啊——」老太君紅著眼睛又大叫起來。

    周嬤嬤剛要開口,若薇斜斜一個眼風過去,周嬤嬤立時噤若寒蟬。

    若薇微笑著彎腰,手勢輕柔的替老太君掖了掖被角,語氣溫柔宛如和風細雨:「本夫人知道這些奴才定然會趁著你身子不便時怠惰懶散,你老人家平日裡慈悲心腸不與她們計較,本夫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她們。但今日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傷了本夫人不打緊,可你老人家倘若有個好歹,豈不要叫我們這些晚輩悲痛欲絕嗎?所以這些奴才不能再姑息了,你老人家若是於心不忍,便閉上眼睛睡一會吧。」

    「啊啊!」老太君奮力嘶叫,不住拿眼去看將頭幾乎要垂到地上去的周嬤嬤。

    而周嬤嬤此時趁著若薇不備,正慌張的衝門口一個小丫鬟使眼色。

    小丫鬟會意,順著牆根兒偷偷溜走了。周嬤嬤稍稍放心了些,偷偷一抬眼,就見若薇正拿似笑非笑的眼神望住她。

    周嬤嬤心中一凜,想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若薇眼中,她卻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是太過自信不將府裡其他人放在眼中,還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依著周嬤嬤對這位夫人的瞭解,她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不禁有些懊惱起來,早知道先前就該勸住老太君不要這般心急的。

    不一會,蓮華院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被明月找來了,每人手中都拿著根手腕粗的棍子,浩浩蕩蕩的進了甘棠院。

    青霜打了簾子出來,神氣的吩咐道:「把這院裡所有丫鬟婆子都給夫人捆起來,若有那偷奸耍滑不肯動手的,就準備好自己跟家裡人的包袱,咱們夫人可不用不聽命令的奴才!」

    她話音一落,好些原本打著渾水摸魚的丫鬟婆子不約而同苦了臉——雖然她們的主子是侯府的夫人,當家主母,可誰不知道她是個連侯府中饋的邊都摸不著的沒有實權的主母。今天居然異想天開的要拿老太君屋裡的人開刀,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老太君是誰?老太君是即便癱在床上動彈不得,東平侯府誰也不敢輕慢了去的存在!

    她們過來時已經看見老太君屋裡的丫鬟跑去二房了,想必是去找二老爺三老爺了,等他們一過來,主子如何且不說,她們這些奴才是定要遭殃的!

    這可如何是好啊?好些人忍不住你來我往的用眼神交流了起來。

    青霜自然將這些人的神色看在眼裡了,冷冷一笑,「你們不要忘記了,東平侯府的侯夫人到底是誰!現在就給我動手,若有那不肯動手的,就給我站到那邊去!」

    她指了指一旁的牆角。

    眾人仍是面面相覷,磨磨蹭蹭的看著旁人,期望這種得罪人的事由別人去做。

    明月可沒有任何顧忌,抓著木棍率先撲向一個神色緊張的丫鬟,三兩下將人撂倒在地上,拿出繩子來將人捆的結結實實。

    她本是從莊子上出來的,力氣自然比府裡頭這些沒做過農活的丫鬟大,眨眼間就捆了三個人。

    老太君屋裡的丫鬟婆子先是被明月的氣勢驚到了,此時回過神來,自然不敢束手就擒,紛紛衝了過來,跟明月打成一團。

    如此,明月一個人就顯得很吃虧。

    青霜臉色一冷,正要衝過去幫忙,人群中已經衝出來一個丫鬟,咬牙漲紅了臉揮著木棍打了過來。

    青霜定睛一看,正是丫鬟春暉。

    有了春暉的加入,明月的壓力頓時小了。青霜鬆了口氣,冷冷掃一眼猶在觀望的丫鬟婆子:「你們就看著吧,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她這話一落,立刻又有幾個丫鬟婆子豁出去衝進戰鬥圈中,一時間整個甘棠院拳來棒往,苦叫連天。

    「統統給我住手!」率先趕到的二老爺還走的不太利索,被人扶著趕過來,一進院子瞧見這陣勢,氣的吹鬍子瞪眼,厲聲大喝道。

    蓮華院好不容易被青霜和明月帶動起來的氣勢立刻一落千丈,甘棠院的丫鬟婆子則立刻有了主心骨似的,原被蓮華院的丫鬟婆子壓著打的情形眼見著就要掉轉過來。

    青霜心中正發急,就見明月手中的棍子脫手飛出去,不偏不倚正砸在二老爺臉上,立時鼻血狂湧而出,痛的他臉都變紫了,哇哇大叫道:「是誰?哪個不要命的奴才打了本老爺,給本老爺站出來!」

    青霜裝模作樣一聲大喊:「哎呀,哪個沒長眼睛的把二老爺都打的流血了!我看到了,是你,就是你這個不要命的婆子打的,明月,還不快把她給二老爺綁起來聽候發落!」

    於是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聽話的明月便將那無辜的婆子放倒了。

    「冤枉啊二老爺,不是奴婢打的您,是……」被放倒的婆子哇哇喊冤。

    明月利索的團了一塊破布往她嘴裡一塞,義正言辭的教訓道:「二老爺跟前,豈能容你這般大喊大叫,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不僅甘棠院的婆子被明月的彪悍嚇住,就連蓮華院的丫鬟婆子都對明月投去敬畏的目光。

    二老爺被砸,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又是請大夫又是要發落的,鬧哄哄的嚷了半天,終於被砸暈了半天的二老爺緩了過來,「都給本老爺閉嘴!那個臭女人在哪裡,還不快滾出來說話!」

    ……

    二老爺趕往甘棠院逞威風時,二太太正對著鏡子試戴新到的赤金纏珍珠墜子,李淑瑜坐在她身旁,神色略微有些著急。

    「娘,你方才怎麼也不勸著父親?」

    二太太淡漠的開口:「你父親那個脾氣,我能勸得住?他既想去找不自在,咱們攔都攔不住,也只好如他所願。」

    「聽說方才二嫂都受傷了。」李淑瑜歎口氣,眉頭皺的愈發緊了,「這會子定然生了大氣,父親此時過去,不是正好撞在二嫂氣頭上麼。二嫂她,她不會因為父親是長輩就給父親臉面的。咱們還是過去瞧瞧吧?」

    二太太對著鏡子輕輕晃了晃,「咱們是要過去,卻不急在這一時。」

    「母親的意思?」李淑瑜眨眨眼,既然要過去,自然是宜早不宜遲啊,不然父親可就要吃苦頭了。

    「等你父親吃點苦頭再說。」二太太毫不在意的回道,微微瞇眼瞧著鏡子裡風韻猶存的女子,「是時候讓他清楚地知道,這東平侯府的主子到底是誰了。他想逞威風,不是不可以,等他做得了東平侯府的主人又再說!」

    ……

    相較於二老爺的焦急、二太太的淡定,三房此時就有點雞飛狗跳的意思了。

    「珮姐兒,你再不給老子開門讓我出去,老子這就要傳家法了!」被困在屋裡的三老爺猶如困獸,顧不得顏面,叉腰站在緊閉的房門口叫罵道。

    「爹爹你就稍安勿躁吧,女兒不讓你出來,可是為了你好。」悠然坐在椅子裡守在門口的李淑珮一手端著茶杯,一邊慢悠悠的說道。

    「你這個不孝的東西!」三老爺破口大罵:「你難道忘記了,你祖母平日裡可是最寵你的,如今她老人家正受苦受難,你不去幫忙就罷了,還把老子關起來,有你這麼做人孫女、做人女兒的?」

    「二嫂不會動祖母的。」李淑珮不動如風,「她只是要教訓甘棠院的奴才,這事父親就不要管了。二嫂如今可正在氣頭上,你過去觸了她的霉頭,她可不會看在女兒的情面上對你網開一面。」

    她就是這麼奇怪一個人,認定若薇只是教訓甘棠院的奴才不會為難老太君,就絕不允許自己父親過去搗亂,哪怕被父親罵不孝。若問她對若薇的這種自信是從哪裡來的,她自己卻也說不出來。而且她也覺得,甘棠院的奴才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傷人,祖母定然是想不出來的,定然是哪個黑心腸的奴才想出來害了二嫂的!這樣的奴才,趁早打死算完!

    「你放屁!」三老爺氣的在屋裡轉圈:「老子是長輩,她還能把老子趕出去不成?更何況她竟敢對你祖母院子裡的人動手,哪裡將你祖母放在眼裡了?如此忤逆長輩,不孝不悌,老子怎能不過去教訓她?真當我東平侯府沒別人了,獨她一人最大?老子還就不信了,快點把門給我打開,否則等我從裡面出去,定然饒不了你!」

    然而任憑他如何跳腳大罵,李淑珮就是不肯開門放她出來,「反正我不讓你去,是為了你好。你若真要說我不孝,那我只好不孝了。」

    ……

    凝香居中,原本熱鬧的院落如今愈發的冷清起來,這裡服侍的丫鬟婆子如今連走路都很輕,就怕一不小心惹惱了被禁足的花姨娘。夏日的陽光似都驅不散瀰漫在凝香居的清冷與蕭瑟。

    這院子裡,連蟬鳴聲都顯得格外小心翼翼,聽在人耳裡,愈發覺得蕭條難忍。

    此間主人花碧瑤此刻正落落寡歡的靠著窗台而坐,面無表情的盯著外頭樹蔭底下跳躍的白色光斑。

    桃紅輕手輕腳走進來:「主子,甘棠院鬧了起來,二老爺已經趕過去了。」

    花碧瑤眸光慢慢轉過來,她似乎盯著一處看了很久,久到連眼珠子都顯得有些僵直,她慢慢張口詢問:「她沒事?」

    「手臂被咬傷,除此之外沒傷到別處。」桃紅屏息稟告道:「可是奴婢並未聽說有人出府請大夫,想來手臂上的傷也並不重。」

    「讓二門處的小賈給侯爺送信去,就說夫人傷勢嚴重。」

    桃紅驚詫的抬起頭來,疑心自己是不是聽岔了:「主子,由著二老爺教訓她不是很好嗎?為何……奴婢這就去。」

    她的疑問在對上花碧瑤冰冷的視線時吞回了肚子裡,不敢再多說一句,桃紅疾步往外走去。

    花碧瑤的目光重又看向花白的或大或小的光斑。

    「我總要有個徹底死心的機會。」

    如果他收到消息,卻仍是不在意,說明他對誰都一樣,她可以不怪他的無情。可如果……

    的目光愈發冷漠,然而摳住窗欞的手指,卻越收越緊。

    ……

    此時甘棠院中,蓮華院那些不願意得罪老太君也不願意得罪自己同僚的丫鬟婆子原指望著二老爺以來就能將事態平息了,如今瞧著二老爺罵罵咧咧捂著鼻子衝進去的模樣,彼此張望兩眼,都覺得二老爺多半要鎩羽而歸——聽說夫人被狗咬了的傷口深可見骨,可卻哼都沒哼一聲。二老爺不過被砸了一鼻子,就痛嚎了這麼半天,這人比人……果然是不能比的。

    「你這莫名其妙的臭女人,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才回府你就鬧這麼一出,你是看誰不順眼,要整治誰呢?」二老爺一進門,就毫不客氣的指著若薇的鼻子臭罵起來。

    若薇穩坐如山,眼皮都沒撩一下。

    周嬤嬤一見二老爺,立刻鬆了一口氣,忙迎上去,神色驚慌又悲淒的道:「二老爺,您可來了,您再不來,老太君可就要不好了。」

    「什麼!她還真的想動老太君不成!」

    若薇慢條斯理的開口:「瞧二叔這話說的,老太君是長輩,本夫人再是無禮,也不會對長輩如何。」

    「那你告訴本老爺,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到底想要做什麼!」二老爺見自己進來後,她不但不起身給自己行禮,還態度如此輕慢,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愈發氣恨不已!

    「原本這是後院的事,不該驚動二叔來過問。不過二叔既然來了,又問了起來,本夫人也不好讓二叔白跑這一趟。」若薇淡淡開口:「甘棠院的丫鬟婆子不得用,本夫人正想趁此機會整頓一番,免得往後再鬧出什麼事來。這一回那畜生傷了本夫人,下一回再有什麼畜生被這些不知輕重的奴才放進來,傷了老太君可如何是好?」

    二老爺聽著,嘴巴都要氣歪了,她不但暗諷他不是個男人,連內宅之事都要插手來管,就連座都不讓他坐,就這般心安理得的坐在那裡跟他這個長輩說話,簡直、簡直不知所謂!

    「本老爺瞧著,這些奴才素日裡伺候的十分得力,用不著你來整頓。」二老爺一副當家之主的姿態,揮手大聲說道。此時也顧不得自己鼻子的傷,掛著兩管鼻血站在若薇面前,便是有十分的氣勢,也教這兩管鼻血給打了折扣。

    「二老爺是以什麼身份來命令本夫人?」若薇幽冷的目光毫不客氣的掃向他,「一家之主的身份?倘若本夫人沒記錯的話,東平侯府的侯爺並非二叔你!以長輩的身份?若是以長輩的身份前來,本夫人倒是無話可說——不過二叔,你確定要以長輩的身份來管本夫人管理侯府內宅事務?本夫人倒是沒什麼,只這事若讓旁人知道了,未免要道二叔你越俎代庖了。」

    「你、你——」二老爺氣的指著若薇說不出來話來,他哪裡能想到,若薇竟敢當眾如此打他的臉!一諷他不是當家之主,不該管侯府事務。二告訴他,就算他是長輩,也管不到她管理後宅,且他這長輩還是二房的,巴巴的跑過來管她,並不合適!

    二老爺氣壞了,自先侯爺他的大哥李鳳錦兄弟三人的父親死了後,他在這東平侯府的地位就相當於當家之主,府裡大小事務雖然沒有絕對決定權,也擁有一部分的絕對權,就連李鳳錦也不敢因此置喙什麼。可現在卻被這個女人一再出言質問他是以什麼身份來管這件事,怎能不叫他氣憤不能將眼前這平靜的女人撕個粉碎!

    「啊啊——」二老爺無言以對時,床上的老太君突然又大聲叫喚了起來。

    「老太君說——」周嬤嬤連忙要翻譯。

    若薇已經截斷了她的話頭:「老太君是怪二叔無故闖進來打斷了我們是吧?你不用著急,本夫人這就為老太君你討公道,任他是誰,今天都別想阻止本夫人整頓這烏煙瘴氣的甘棠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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