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7章 禍國穿越女過程np文七 文 / 月下清泠
海棠蒙著臉,可一雙眼睛卻越發明亮,道:「千萬人中取人首級算不算是才能?」
千萬人中取人首級?底下將士不禁笑了起來,凌振越哼了一聲,才靜下來。
二皇子想,鎮北軍本就深淺不知,凌家手握重兵,他還未封太子,他們資歷老,許也是沒有真正把他一個還未弱冠的皇子放在眼裡,而他現在微服來,手下死的死傷的傷更是丟了顏面。這東方姑娘與他一起,她的本事他是親眼見過,若是能借她之力敲山震虎,不讓他們輕視,也許對他也無壞處。
於是,二皇子假意勸道:「東方姑娘息怒,將士們也不知你的本事,見你是女子才才生了輕視之心。初次見面,你也體諒他們,不要傷了合氣才好。」
眾將雖是凌家軍的人,但是二皇子是君,凌家還沒造反,皇家就還是他們心目中至高的存在,現在見身為準太子的二皇子這麼禮遇一個姑娘,心中頓生不服。
他們辛辛苦苦保家衛國為國盡忠,二皇子看不到,反去禮遇一個姑娘,真是笑話。這個姑娘不會是二皇子的姬妾吧,二皇子不會那麼荒唐拿姬妾來污辱他們吧?烽火戲諸侯可是昏君的行為典範!
「千萬人中取人首級?你說大話吧?」孫副將笑著說,眼中顯然是不贊同的鄙視。
海棠纖纖素手挑起一縷青絲,幾乎漫不經心的把玩,笑道:「是不是大話,諸位試試就知道了。」
說著,眾人只見藍影一晃一閃,身邊依稀有風,片刻間那藍影已經回到二皇子身側,只見她纖纖素手突然伸出,掌中竟是十數條紅流蘇,眾人皆大驚,那些流蘇是他們武將頭盔頂上佩的飾物。
她既然能這樣以絕世輕功穿梭在人中,取下紅流蘇,那麼她手中帶一把刀這樣在他們脖子上劃一刀也自然不是問題。
海棠要拿捏住、震住二皇子,有意顯顯本事,她如今功力已是從前的六倍,凌波微步施展起來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她提氣施輕功攀著大營外的城牆,只一會兒來就越上了牆頭。
女子高高立於城牆之上,衣袂墨發隨風飛揚,朗聲笑道:「千萬人中取人首級,你們還想試試嗎?」
凌振越一干人等大驚,他們從軍半輩子,自問見識廣闊,但是於這般武功是想都沒想過。女子又從數百尺高的城牆躍下,真氣鼓動,她纖足輕輕落地。
凌振越忙上前問禮,自言方才輕慢高手恕罪云云,又衝二皇子說了幾句話,意思就是二皇子能招攬這樣的絕世高手很有福氣,也是大晉之福之類的。
一眾人進了北疆大營,時值中午,如今世人不吃午飯,但是軍中若不吃午飯,將士沒有力氣操練,所以軍營之中是吃三餐飯了。
在北營大廳,凌振越先是簡單地宴請二皇子,二皇子一干隨從都有傷在身,所以被賜坐了,海棠坐在二皇子下首。
海棠也很餓,但是她忽然發現自己臉上還蒙著面紗巾,就算她根本不在乎別人看到她的臉,但是她也不希望現在被凌家人認出來。凌氏父子老少將軍從前未必會把一個小y頭放心上,但是能當將軍總不會糊塗至此,眼熟的總有些印像的,海棠可不想賭他們忘性大。
於是,她起身道:「二皇子,我不習慣在這裡吃飯。」
凌振越忙讓人把她的飯菜端進內廳,請她單獨用飯。下午二皇子巡視了北疆大營一輪迴,傍晚,凌振越父子親自送他們進靈州城,到了臨時準備的行宮別苑。
進了別院後廳,李律才道:「東方姑娘,你今日也累了,不如早點休息吧。」
說著又吩咐屬下們請太夫好好處理傷勢,在這裡好好養傷。他一句也不提他身上的「毒」,也不進一步追問海棠什麼事。
海棠去休息時,心中也暗歎這人的忍耐力,他還能只用幾句話的代價適時地關心下屬,讓下屬心生感激,夠虛偽,能收買人心,且心胸不小,也許還真是個皇帝的好人選。
海棠一夜好眠,翌日,她向二皇子提出告辭,又拿了一顆今早到廚房找到的麵粉和鍋灰和成的泥丸騙他說是解藥讓他馬上吃了。
李律雖然講究皇子風度,但是吃「解藥」也真沒敢擔擱。
海棠見他仍在忍耐,也就抬步往外走,終於,他忍不住道:「東方姑娘,且慢!」
「不知有何見教?」海常淡淡問道。
「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理當回報,不知姑娘有何心願?」
「我沒什麼心願,我要什麼得不到?」
李律手輕輕握了握又鬆開,道:「昨日姑娘不是說……」
海棠似恍然大悟,說:「哦,你說那個呀……有些是真話,有些是騙你的,不用太當真。」
李律面色不變,但他是做大事的人,可沒有追究她的欺君之罪,道:「哪些是真話,哪些是騙我的?」
海棠一派自然,毫無心虛,道:「大晉氣數將儘是真話,你是一線生機是假話,你本應死於前日是真話,我要輔佐你當上皇帝,振興大晉是假話。」
李律身邊的余有涯等人臉色都變了,余有涯道:「姑娘何故嬉戲於我們?」
海棠道:「並非有意嬉戲,只是巧合而已。雖說天機難改,但是我昨日碰上了也不能見死不救,所以我救了你們。但是,我沒有信心改變大晉的氣數。大晉上下弊症難治,也許重建一個新王朝能煥然一新呢?對於老百姓說,誰當皇帝重要嗎?能讓他們有飯吃,有衣穿就好了,管他是不是亂臣賤子?若論亂臣賊子,大晉先祖不也是前朝之臣?世間本就沒有正統,有能有德者居之。那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是狗屁不通騙騙人的,若是有用,那麼自第一個王朝開始就不會朝代更疊了。當然,你們放心,我不會參與大晉的事,等十年後大晉亡了的時候,我再出來找一位有能有德有志者輔佐他平定天下。」
那句「若論亂臣賊子,大晉先祖不也是前朝之臣?」雖然不假,但是大晉朝兩百多年來恐怕也就海棠當眾說出來了。所謂藝高人膽大,而李律確實自知手下沒有人能制住這個女子,真要動手,恐怕是自己先死。
有真本事的人說的話總是更有份量。要是別人這麼說,李律心中未必不惱,但是海棠這麼一說,他心中一一對照,卻冷汗連連,自知她說的半分不錯。
若世間真有所謂正統,就根本不會有朝代的更疊。正統不就是第一個皇朝嗎?後來朝代的人要當皇帝,不就都是不臣嗎?
可是歷史就是這樣的不講究正統過來的。
可是身為當朝皇室中人,承認這個道理,並且,自己的皇朝就在這個危機之下,是十分殘忍的事。
李律沉默半晌,道:「姑娘到底是何人,為何知道大晉還有十年氣數?」
海棠總不能解釋自己知道劇情,又想提升自己的政/治資本,開始忽悠,一派高深的樣子,道:「我師父得到了一本玄門天書,由此推演出大晉氣數將近,天下將大亂。」
高人可不會倒貼的,沒見劉備三顧茅廬嗎?
可李律也不是傻子,道:「我如何知你所言非虛?」
海棠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道:「你信或不信,那是你的事,於我不重要。不過大晉立國有二百六十九載了吧?細數歷代王朝,短者數載便亡,長者也不過不到三百載,一興一亡,一亂一治,大晉與歷朝歷代有何區別嗎?末代王朝的症狀你們發現了沒有?朝堂貪腐成風不可治,利益集團艱固不可催,賦稅加重不可減。當朝皇室也沒有出什麼大智大勇大能大德大仁大愛者可以力挽狂瀾,所以,只要一個契機,那個缺口被破,大晉朝的瓦解也是不難。你們大晉皇室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嗎?你們需要賢才,但是真正有才能的人出現,你們是伯樂嗎?你們有能力用嗎?有迫力用嗎?有胸懷容納比你們更有才能的人嗎?若是沒有,就不要抱怨無才可用。二皇子,你算是不錯的了,你大哥我雖沒見過,但是更不知所謂,皇位到他身上,才真是兒戲。為君者,大愛無疆,大道無垠,這是比陰謀詭計更重要的。」
說完,海棠負手欲走。
李律忽然上前幾步攔在她身前,忽單膝著地跪下,海棠不動。
「先生一言,於孤如提壺灌頂,請先生教我。」
皇子跪在身前稱先生,這要是別人,恐怕早hold不住了,但是海棠卻仍很淡定。
海棠道:「二皇子,你跪在我跟前,但是我也要告訴你,你們的那套君君臣臣的道理於我是無用的,你跪在我面前與一個平民百姓跪在我跟前並無區別。你們有句話『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在欺騙世人,但是於我卻是真的如此。」
李律斟酌一下,道:「我,李律真心請教,若蒙不棄,我想拜東方姑娘為師。」
海棠興味一笑,道:「哦?你想拜我為師?你想學什麼?琴棋書畫?文章詩詞?兵法陣法?還是絕世武功?」
李律沉默片刻,堅定地說:「不,我不是全才,我學王者之道。」
「你當真要學?」
「是,請先生教我。」
「既便我的王者之道和你從前學的完全不同?」
「先生非常之人,自與別人不同。」
海棠哈哈一笑,道:「我便教你十年,你可造,自是能登極九五而王天下;若不可造,只要你沒犯欺師滅祖的大錯,大晉亡時我可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