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精彩的一齣戲 文 / 月華灑蓉
「皇上,請求您讓臣弟退婚!」楚湘辰朝雍帝再次承情。
雍帝這才『恍然大悟』的發現,他們母子還跪在地上,於是,忙朝他們點點頭道,「哎,都是朕識人不清,害的湘辰你差點錯結姻緣。這樣吧,朕回宮就擬旨廢除你與夏蒙月的婚約。」
「謝皇上!」楚湘辰和長公主得令,面上均一鬆,隨即感激的朝雍帝叩一首。
雍帝見狀,忙過去一手扶起長公主,一手扶起楚湘辰道,「姑姑、湘辰你們快快平身,這地上涼!」
長公主母子見狀,抬頭看向雍帝,在他臉上看到了真誠的關切之色,均是一臉的感動,「謝皇上!」
夏蒙月至此再也沉受不住打擊,絕望的昏厥過去。
周常青掃了眼她,朝雍帝道,「皇上,這……」
「此等水性楊花,貪慕虛榮的女子,朕當然也不會將她賜給朕的另一個表弟!」雍帝假裝怒氣難耐的朝院外喊道,「魏石,將這個女人拖出去丟到大街上!若不是念及皇后和淑妃的顏面,朕恨不得將她遊街示眾。」
「是!」魏石得令,並不多說,只招來兩個侍衛,將夏蒙月真的一人一腳的拎著拖了出去。
現場眾人看著夏蒙月被拖下去後,都不發一言。夏思雪這時腦子轉的飛快,若她再保持沉默,只怕是要露破綻。於是,忙撿起地上的玉牌,獻寶似得拿給周常青道,「大表哥,你的玉牌。三姐姐好喜歡的,我還以為她不會還你了。這下好了,非要鬧騰一陣她才給,真不像話。我娘說過,拾金不昧才是好孩子!」
「……」周常青看著她髒手心裡的玉牌,在看看表妹那單純清澈的眼睛,半晌,才撿起她手心的玉牌,收好放回懷中,伸手撫摸了她頭頂一下道,「雪兒真乖,是該拾金不昧的。」話末,有意無意的看向雍帝。
雍帝卻會錯意,以為周常青這是在用眼神告訴他,其實,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夏蒙月的!難怪他剛才演技那麼好,那麼到位!敢情他這個表弟在幫他除掉這個心腹大患啊!
雍帝微微上揚唇角,朝周常青投來一抹讚賞的微笑,這看的周常青確定真的是雍帝安排的了,隨即,也朝雍帝勉強的掛上一抹瞭然的笑意。
當然,楚湘辰和長公主都不知情,因為楚湘辰正扶著母親去屋內休息,他自己順便去換一套衣裳。
「皇上,微臣看長公主今日受驚,這賞花會也無心辦下去了,不如,就讓微臣先帶雪兒回府吧?」
「好,你且帶她回去吧。」他剛給雍帝解了一憂,他又豈能不對他爽快。
周常青得令,抱拳謝過雍帝后,就拉起夏思雪的手往院外走去,這時,楚湘辰卻突然一邊披著外袍,一邊朝周常青道,「慢,周校尉我答應過令表妹,要捉一隻蝴蝶贈她玩耍,豈能食言?不如讓我帶令表妹去前面的牡丹園捉一隻來給她再走,你也在此陪皇上此飲茶稍等一會?」
雍帝倒是覺得這提議不錯,因為,前殿的賞花會還沒結束,淑妃正在那住持,估計一時半會完不了,他這個裁判也不好說走就走,故而正想著接下來和楚湘辰下棋打發時光,可剛才人家楚湘辰又遇到了夏蒙月『不忠』之事,他也不好這個時候邀他下棋。所以,一聽到楚湘辰這話,忙道,「如此也好,畢竟君子不能失信於人!」
「對,皇上說的極是!」楚湘辰心裡笑的不行了,可面上裝出一副受教的謙卑模樣來朝雍帝抱拳行禮。
周常青猶豫了一下,他其實心裡記掛著跑走的粉黛,怕自己不解釋清楚,那小妮子定不理會他了……
可看著皇上迫切的眼神,他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好寄希望在夏思雪身上了,忙問道她,「雪兒,你去和西山郡王捉蝴蝶玩嗎?」
夏思雪其實知道楚湘辰故意藉機和她談話,若是之前她沒暴露自己的夏思雪身份,或許她還能躲,可剛才他救了她不說,還幫助了她打圓場,她豈有不理會人家的道理?
想了想,便只得點點頭,裝出一臉興奮的道,「雪兒要讓郡王哥哥給我捉一隻五彩蝴蝶才行!呵呵!」
楚湘辰見狀,嘴角微微一揚,放鬆的一笑。
雍帝掃了他一眼,總覺得湘辰今日看傻女的目光不似以往了。
周常青見夏思雪髒臉上洋溢的興奮笑容,只得無奈的歎了口氣,「那好吧,不過你可要仔細些,不要讓自己受傷。」
夏思雪假裝乖巧的點點頭。
周常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楚湘辰,總有些不放心,畢竟他剛和楚湘辰戴了頂半綠不綠的帽子,這會讓他獨自帶走自己的表妹,雖然在雍帝的授意下,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於是,在楚湘辰走過來拉夏思雪手的時候,他意味深長的朝換了身湖藍錦袍的楚湘辰道,「西山郡王,我的表妹貪玩,你可得看好了,若她受了傷,我可沒法給姑姑交代!」
哪知,他警告的話語卻讓楚湘辰順下去道,「既然你擔心無法和你姑姑交代,我等捉完蝴蝶,就親自完璧歸趙的將雪兒送回夏府的!」
「這就不必了,我自會送……」周常青欲爭辯。
「大表哥,我要郡王哥哥送我回府!」夏思雪打斷周常青的話,隨即,拉著楚湘辰往院外走去,這時,周常青正看著他們的背影懊惱,卻見夏思雪突然回頭,調皮的笑道,「大表哥,你走的時候可別忘了帶我的粉黛姐姐哦!」
周常青聞言,臉上懊惱之色,立馬散開,隨即眼中浮上竊喜之色。太好了,這下他有機會和粉黛解釋清楚了!
向來楚湘辰多次救過雪兒,也定不會為難雪兒的!如是想著,他便一臉笑容的走向雍帝。雍帝見他如此,也是滿臉的笑意,第一次,孤獨雍熱絡的伸手,架在周常青的肩膀上,像一對親兄弟一樣往蘇海閣院內假山上的一個涼亭走去,「我們今日酣戰幾回合,朕試試你的棋藝!」
牡丹園裡,夏思雪一進來,就見楚湘辰叫來五福守在院門口處,不許別人打擾他們。
夏思雪也不必在裝傻,於是逕自走到水榭盡頭的涼亭內,拿起兩個茶杯,也不管水壺的茶水涼不涼,就給楚湘辰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
楚湘辰和五福交代完畢後,就走了過來,一看到桌上一杯夏思雪剛倒得茶水,不禁俯身摸了摸杯身,感覺茶水已涼,便忙阻止夏思雪端杯喝水道,「不要喝了,茶涼透了。我已經囑咐五福派人一會送來茶水點心,還有……還有一盆清水。你稍等片刻,潔了面和手,再喝茶也不遲。」
夏思雪聞言,眨了眨髒臉上的大眼道,「呃……你想的真周到……」
楚湘辰微微俊逸脫俗的一笑,一掀後袍,穩坐她對面的玉面八角凳子上,「周到?哪有你周到啊?居然想到這個法子來幫我解除和夏蒙月的婚約!」
「你不會怪我吧?」夏思雪也不狡辯,只坦然的問道。
楚湘辰看著放下茶杯,卻用滿是泥污的手轉著杯身的夏思雪,微笑道,「我為什麼要怪你,若不是你幫我,我還正愁著如何在不忤逆母親又不抗旨的情況下,退了這場婚約的,你這一計,倒是解了我的煩惱。我感謝你都來不及!」
「感謝我?」夏思雪好笑的道,「不錯,是得感謝我。夏蒙月那樣惡毒的女子,確實配不上你。」
楚湘辰順著她的話問道,「那你覺得誰才能配得上我?」說話間,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臉看。
夏思雪見狀,從懷中拿出一個帕子,擦了擦手,轉移話題道,「湘辰,你特意騙的我表哥,帶我單獨來此處說話,不會就是問這些吧?」
一聽夏思雪叫他湘辰,楚湘辰心中一暖,看她的眼神更是灼熱,「其實,我也不想問你什麼,因為,看到你正常的與我對話,就已經證明了我的猜測沒錯。你就是秦羽,秦羽就是你。上次夏府暗衛之事,是你所為,你就是那個小廝的主人,秦公子。以前我想不通的事,都解開了。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麼做到從小就裝傻的?」
夏思雪不急著回答他,而是起身走到涼亭柱子邊,身子半倚著柱子,看著睡蓮池內快要凋零的水蓮花許久,才道,「是大姐。是她教我隱忍裝傻的,否則我和母親早就死於夏昀一家之手。」
「果真如此!」提到夏晴雨,楚湘辰眸中浮上心痛之色。隨後,又問道,「你之所以喚夜氏為母親,怕是想替你大姐盡孝,而神志不清的夜氏也將你誤認成晴雨了吧?」
「是的。所以我取了諧音秦羽,這樣大娘喚我時,才不會露出破綻。」夏思雪轉過頭掃了眼楚湘辰道。
她當然不可能對楚湘辰說實話,說自己是重生在夏思雪身上的夏晴雨的,否則,雍帝知曉了,她豈不是又要被害一次?
「我只最後問你一句,你是怎麼知道晴雨那首詩的?也是她教給你的嗎?」
「不是,是大姐寫在紙上,我偷偷看到的。那本來是她寫給孤獨雍的……哪知,她終是一腔癡心換來對方的殘忍殺戮。大姐太傻了。」夏思雪想到孤獨雍,手不自覺的將帷幔緊緊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