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收回賜婚聖旨 文 / 月華灑蓉
周常青在雍帝退回原處,居高臨下的看向他時,他眼珠轉動了數次,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雍帝見狀,又開口了,「周校尉,這可是關係到公主府與夏府的婚約之事,你可得仔細回話!」
周常青聽到這一句,才知道雍帝的深意。原來,雍帝是想借此事來拆開夏府和公主府的聯姻,以此破壞兩大勢力的連和!而他也被雍帝算在內,若他此時承認和夏蒙月私相授受無疑是與公主府和相府為敵了,與夏府為敵倒是沒什麼,可與公主府為敵,畢竟不妥,而且還是以這種齷蹉的名義為敵,也真虧的皇上能想出來。皇上這是在逼他死忠與他啊!
原來,他丟失的玉牌不是在什麼幫助表妹的恩人手中,而是在雍帝的手中,一切的一切都是雍帝謀劃的。是他劫走表妹,引得夏雷鳴放出暗衛來刺殺她,然後,讓他捉住,讓他當眾揭穿夏昀,讓他被夏府敵對,讓他成為兩府的敵人,從而只能依附他對他忠心不二。
心中不禁苦笑,他本來就是對皇上表兄忠心無二的呀!何必試探,何必逼迫……心中說不出來的難受,想起雍帝之前指著自己心說,他只能在那裡信他,這就是在那信他?哎……終是無情帝王家,他早該知道的。
「周常青,你快說啊,我和你哪來的私相授受!」夏蒙月見周常青還保持著抱拳的姿勢不語,有些著急的催促道。
夏思雪見狀,眸中淡淡浮上得逞的笑意。周常青這下對雍帝恐怕不會存在兄弟的親情了,有的只是芥蒂的君臣之情了!她這一舉三雕的計策,可謂是佈局的巧妙啊!局設的大,就不怕套不中獵物!
「夏蒙月,你……」周常青被夏蒙月這句話拉回神,他此時只能進不能退,故而,猛地抬頭,朝夏蒙月假裝情深又無奈的怒道,「你還說你心中無我?若無我怎會在身上帶著我贈你的定情信物?你現下,只要說願意跟我走,我還是會給你一次機會重新來過的……」
怎麼會這樣?!夏蒙月被他這句話驚得後退數步,直到自己被門檻絆倒,跌坐在地直搖頭。他什麼時候給過她這個玉牌,什麼時候和她說過他心中有她的?他騙人,他在騙人!可他為什麼要騙人?這樣當著長公主的面和西山郡王的面,對他們的未來兒媳和媳婦這樣說話,不是在侮辱公主府,引起公主府對他的恨意嗎?他傻還是她在做夢?
「不……不是這樣的……」她驚呆了,腦子裡一團亂,無論她怎麼想都想不通。
「月兒,你有沒有事?」恰如其分的演出,在夏蒙月跌倒時,周常青也不忘裝做擔憂狀看向她。
院門口處的粉黛見狀,吃味流著淚,拿帕子摀住臉,哭泣的狂奔著離開了。
雍帝看到周常青這『情深意切』的模樣,面上裝的憤怒,可眸裡的笑意怎麼也掩不住,他這表弟表演的功夫……甚好甚好!
「周常青、夏蒙月!」長公主見狀,氣的身子發顫,忙扶住一旁的楚湘辰穩住身形,指了指周常青又指了指夏蒙月怒道,「好個郎情妾意!今個本公主就成全你們!」
說話間,長公主猛地不顧身份的拉著楚湘辰一起給孤獨雍叩頭行大禮道,「皇上……臣婦自小在宮中長大,還從沒見過如此無恥的女人和這樣目無道德人倫的男人,今日,臣婦冒死請求皇上收回賜婚旨意,小兒就算今生孑然一身,也萬不能娶這樣的女人!還有,臣婦請求治周常青膽敢侮辱皇族人員的大罪!」
長公主這話說得那是一個咬牙切齒,臉紅脖子粗呀!看的雍帝舒心的不得了,可是奈何面上還要裝做一副為難的樣子道,「這……君無戲言……」
「皇上!臣弟也懇求您收回旨意!其實,臣弟早就心有所屬,根本不曾喜歡過夏蒙月一點,當初臣弟之所以答應您的賜婚,那是因為不想讓皇嫂為難,因為臣弟知道,是她求您替庶妹賜婚的……若今日皇上不肯收回旨意,臣弟必定跪死在此!」楚湘辰第一次當雍帝的面前袒露心扉道。
夏思雪聞言,有些驚訝的看著楚湘辰,他真的只是不想她為難才答應的賜婚?難道那年梨花樹下的他真的對她動情了?
楚湘辰的話,在雍帝看來,另有一番意思了。他認為楚湘辰這是在替自己開脫,他怎麼在心有所屬的情況下,僅為了不讓夏晴雨為難,就答應他的賜婚呢?
不管楚湘辰是如何想的,他都要給他們一個台階下,「好吧,朕……」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直處於混沌狀的夏蒙月突然爬起,一把抱住楚湘辰哭求道,「不……湘辰,你誤會我了……我和周常青真的什麼都沒有……你要相信我,我不能沒有你……嗚嗚……」
夏思雪這是第一次見夏蒙月如此失態的哭泣,如此不顧形象還真的讓人看起來有幾分同情。若不是她曾屢次想要歹毒的害死自己,夏思雪真的不忍這番對待一個人。可惜,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人。
此時的夏蒙月,額頭綁著的紗布因傷口再次震破,流出鮮血來,將紗布染成了紅色,一時間,血水合著眼淚糊了一臉,看起來觸目驚心。可她始終不在意,只用勁全身的力氣將楚湘辰從後緊緊抱住,那模樣恨不得將他鑲進骨頭裡去。
他是她想像未來幸福生活的全部,沒有她,她想像不出未來的樣子。她愛他,從幾年前第一次邂逅就愛上了在她眼裡,俊美妖治的雍帝,帥氣陽光的周常青,霸氣冷冽的段暮雲……所有的俊男,都及不上他一根手指頭。他說要退婚,說從沒愛過她,這真的比殺了她還痛苦。
見她如此失態,楚湘辰沒有動手推開她,而是閉上眼,默默的任憑她發洩心中的悲傷。他不是眼瞎,自然知道她雖然囂張跋扈,惡毒陰狠,可對他的心是真實的,他沒有理由斥責她對他的真心。
可他這樣想,長公主卻不這麼認為。她伸手一邊拉扯著夏蒙月的胳膊,一邊怒道,「夏蒙月,你給本公主鬆開手,你的手不配碰本公主的湘辰!先前你哥哥不知羞恥,沒想到你也如此,簡直是一路貨色!……湘辰怎麼可能喜歡你,你快放開他,否則別怪本公主狠毒!」
「不……我不要和湘辰分開,湘辰是愛我的,之前他還為了救我,以命相護,求皇上放我出宮呢……而且他還親自抱我回府的……他是愛我的,對……他是愛我的,只是因為誤會我和周常青有私情,才氣不過拿話騙我……」夏蒙月不但沒因長公主的拉扯而鬆手,反倒是長公主越拉扯她抱得越緊。此時,她說話間,眼淚合著血水,以及嘴角因貼在楚湘辰的後背上而流出來的口水一起流到了楚湘辰的白衣上,片刻下,楚湘辰的後衣背髒亂不堪,她卻絲毫不在意。
看著幾乎癲狂的夏蒙月,夏思雪深歎一口氣,慢慢的別過頭,不願多看。
長公主見狀,更是氣得不行。當下摘了頭上的一支金釵,就死命的往夏蒙月的胳膊上扎去,夏蒙月吃痛的驚呼一聲,目露凶狠的瞪了眼長公主之後,一把奪了她手中的金釵,就要失去理智的朝長公主扎去,「賤人,你還敢扎我……看我不扎死你……」
長公主見簪子就要戳進自己的喉嚨處,頓時,驚愕的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驚呼出聲。
就在緊要關頭,一隻修長的手,一把捏住了夏蒙月的手腕,直到夏蒙月疼的齜牙咧嘴的鬆了手,只聽金釵匡當落地的清脆聲過後,楚湘辰的聲音也傳來了,「夏蒙月,夠了!不管你和周常青有沒有私情,你,我都是不會娶的!」
話末,將她拉起往周常青身邊一送道,「周校尉,本郡向來成人之美,若你真對她有意,就趕緊帶她離開!」
周常青看了眼倒在自己腳邊,哭軟身子想爬起來又沒力氣爬起來繼續找楚湘辰的狼狽女子,只一臉的嫌惡,半晌,才道,「我周某雖然不才,也不願受嗟來之食!別人棄之敝履的女子,我豈會要!」
說話間,他朝雍帝行禮道,「皇上,此事竟然弄清楚了,微臣還是告退為好。不過,在走之前,微臣有必要說清楚。微臣和夏三小姐其實是在她與西山郡王賜婚前就相好,當時她嫌微臣家事不如長公主府,故而捨棄微臣。微臣因此對她心灰意冷,所以也算不得欺辱皇族人員,還望皇上明察!」
雍帝聞言,在長公主朝周常青投來不信任的目光時,適時的替他開脫了,「難不成,你之前說的贈玉定情的女子就是她麼?如果是,算算確實在她與湘辰訂婚之前!」
「是的,皇上還記得這件事,那微臣自當不必多說了。」周常青忙順坡下驢的道。說話間,帥氣的臉龐上,強擠出一抹一言難盡的無奈模樣。
雍帝都這樣說了,長公主自然就覺得周常青的話的可信度,於是,只將憤恨的目光移向夏蒙月,氣的嘴唇的發了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