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築基吧 少年 第五十二章 天塌下來，他也能為... 文 / 我是貓尾巴
可是即便顧盼兒有著如磐石一般堅不可摧的決意，但當看到自己染滿鮮血的雙手以後，顧盼兒仍舊陷入了巨大恐懼之中。
如果不是那只被包成粽子的怪鳥鳴聲示警，如果不是那個女子不瞭解顧盼兒的真實情況，認為這是顧盼兒故意使詐，誘騙她上當，如果不是盧清兒留給顧盼兒的靈器自動護主，顧盼兒可能早就死了。
可即便如此，顧盼兒的生死也就在一瞬之間。
那個女人用陰森的目光打量著顧盼兒的身體，然後再次的抽出了三根玉釵，閃爍著寒芒的玉釵直指顧盼兒的心臟！
「小丫頭，給我去死吧！」
三點寒芒呈品字形向著顧盼兒的胸口飛去！
顧盼兒仍舊沉浸在回憶之中。
「爹爹，娘親，盼兒想你們……你們不要死，不要丟下盼兒好不好……盼兒好害怕啊，這裡好黑啊……弟弟，你不要走，姐姐在這裡呢……弟弟，弟弟！」
顧盼兒朦朦朧朧中看到，無盡的絕望深淵之中，出現了一點光亮。那是一張笑臉，一張可愛的笑臉，那是屬於自己的弟弟笑臉。是幻覺嗎？不然的話怎麼可能看到死去的弟弟？可能是幻覺吧，書上說人死的時候，都會像走馬燈一樣，看看自己的所有的回憶，這張笑臉，一定也是幻覺吧。
顧盼兒如是的想道。
「師姐，好久不見啊，你怎麼也來了？」
清脆的嗓音來自一張笑咪咪的清秀臉龐，微微有些圓潤的臉上，一雙細長的眼瞇成了彎彎的月牙，這句話讓顧盼兒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嗯？小師弟？」顧盼兒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處在幻覺之中，便嘗試著叫道。
蘇淺默笑著點了點頭，剛想走幾步過來扶起顧盼兒，卻不小心牽動了背上的傷口，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淺默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一切的原因歸根結底，只有一個字，懶。()
因為懶，所以蘇淺默實在不想再多跑十多里，去抓那個落單的倒霉蛋，而是決定衝著離他最近的那兩個人下手。所以蘇淺默跑了沒多遠，便轉了回來，偷偷的一路潛伏，沒多久就來到這片沼澤地。
仗著四週一人多高的蘆葦遮擋身形，蘇淺默運起某種不知名的隱匿氣息的功法，偷偷潛行。之所以不知道功法的名字，原因就是，這功法是蘇淺默從某個死在他手中的不知名的仁兄那裡學來的，雖然不知道名字，不過隱匿氣息的效果倒是很不錯。這讓蘇淺默曾經懊悔過很長一段時間，當時真的應該問一下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道友的名字。
可當他得意洋洋的準備展開偷襲行動的時候，卻發現這兩個人中有一個人，他竟然認識。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小師姐顧盼兒。
看到顧盼兒渾身是血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好像被嚇傻了一樣，憑藉著對這位腦子不怎麼好用的的小師姐的瞭解，蘇淺默敢用一顆靈石打賭，顧盼兒肯定是真的被嚇傻了。如果顧盼兒是裝出來的，那蘇淺默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碰靈石。
所以知道情況危急，蘇淺默便顧不上隱藏身影，直奔顧盼兒撲了過來。好在那個女子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顧盼兒身上，而且還要費力維持銅鏡的運轉，所以並未注意到蘇淺默。
蘇淺默看著渾身是血可憐兮兮的顧盼兒，心中也是一股無名火氣，他這人平日裡看似嬉皮笑臉，撒潑耍賴，但是對兩種東西卻是極為上心。一是靈石，二就是親人。
而在蘇淺默心裡，師父孔乙己便是慈父，那師娘自然是慈母了，而面前的這位小師姐，便算作是自己的姐姐。算了，遠在雲霄宗的某位老不羞勉強算是外祖父。（王楚秋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扣了摳鼻孔，不滿的嘟囔著說道：「準是蘇小子那個小王八蛋又在說老子壞話了……」）
所以眼見得師姐這般淒慘，蘇淺默急忙安慰顧盼兒，「師姐，說來話長，等以後有時間，再跟師姐你細細道來。現在師姐你先乖乖坐著，包紮一下傷口，看師弟我給你出氣！」
蘇淺默注意到顧盼兒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便從儲物袋中拿出了自己備用的衣衫，細心地蓋在了顧盼兒的身上，然後才慢慢地轉過身來。
顧盼兒抓著蘇淺默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輕輕點了點頭。雖然她很想知道小師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她也明白現在不是詳談的時候，便示意蘇淺默，表示自己沒問題，不用擔心。只是當她看到蘇淺默轉過來的後背時，卻是一下子用手摀住了嘴巴，覺得鼻子酸得難受。
在蘇淺默的背上，赫然插著三根玉釵！
玉釵的式樣與顧盼兒自己手臂上的一般無二。顧盼兒就是再笨，在這一刻，也明白發生了什麼。身前的這個背影雖然依舊單薄消瘦，但在顧盼兒眼中，卻漸漸厚重起來，如同擎天的山嶽一般。
似乎就連天塌下來，他也能撐給她看！
這個略顯稚嫩的背影，終於在這一瞬間，與十多年前火光中的背影重合了。
顧盼兒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久違的十多年的淚水，在這一刻，終於傾瀉而出，那隱藏了十多年的悲傷也隨著淚水，順著臉龐滴滴滑下，融入了大地。
蘇淺默聽到身後顧盼兒的哭聲，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修長的雙眼漸漸瞇了起來，只是從縫隙中射出的目光，卻如同利刃一般，有著將一切撕成碎片的瘋狂！
但蘇淺默沒有著急，這些日子與他人動手的經驗告訴他，冷靜沉著，才是取勝之道。他開始冷冷的打量四周的環境，尤其是那八面引人注目的一人多高的銅鏡。
正對著蘇淺默的那面銅鏡之中，慢慢的浮現出了一道身影，一個美貌的女子出現在了蘇淺默面前。那女子對突然出現的蘇淺默也是驚異無比，對這個攪了自己好事的臭小子自然恨之入骨。不過女子心機頗為深沉，表面之上卻是看不出絲毫。
她先是輕飄飄做了一個萬福，雖然是一道幻影，但那優美的身姿依舊動人無比。這女子對著蘇淺默倩然一笑，柔情無限的說道：「小弟弟，你這麼看著人家幹嘛呀，你看的人家好害怕呀。」說著，女子還故意扭動著腰肢，媚波蕩漾，挑逗似的看了一眼蘇淺默。
嬌媚的聲音好像帶著無限的魔力，令聽者為之神魂顛倒。這女子竟然還精通媚術！
只是可惜的是，她的施展對象是蘇淺默，一個到目前為止，還是只對靈石感興趣的小男人。所以她注定要白費功夫了，甚至連對牛彈琴都算不上。
見蘇淺默不為所動，反而流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那女子立馬換了一副嘴臉，惡狠狠的說道：「臭小子，識相的就乖乖讓開，交出你身後的小丫頭，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少廢話，要打便打，想動我師姐，就要先從小爺我屍體上跨過去！」蘇淺默突然咧嘴一笑，「不過，小娘皮，你丫囂張個屁呀，不過是區區幻陣，也敢在小爺我面前逞威風？」
「臭小子，既然你想和這個小丫頭做一個苦命鴛鴦，那我就成全了你們！」女子雖然被蘇淺默點破了秘密，但是她仗著這件靈器已經不知道滅殺過多少敵人，而那些人中也不是沒有人看出她銅鏡的秘密。但最後還不是依舊命喪她手？
所以女子對蘇淺默的話並不放在心上，只是眼前這個小子這麼快就發現了她銅鏡的秘密，讓她有些驚訝。
蘇淺默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付諸行動。他用眼睛再次掃過四周的環境，最後將目標鎖定在了身前丈許外的一處雜草叢中。
前面說過，此地乃是一處沼澤，到處都是那種一人多高的枯黃雜草，東一簇西一簇，有的連成一片，有的卻是單獨而生。所以那處草叢卻是實在普通至極。但蘇淺默抽動了一下鼻子，再次聞到了那股特有的氣味，狡黠的笑了一下，就像是一隻偷到了雞的狐狸，然後便猛地一下，朝著那處草叢直衝了過去！
鏡子中的那個女子臉色微變，抬手又是一根玉釵飛出，卻被蘇淺默輕巧的用手中的飛劍格擋開來，然後順手斬為兩截。然後四周的幾面銅鏡之中，頓時光芒閃爍不停，女子不停地變換著方位，玉釵一根接一根的飛出，直刺向蘇淺默身體的幾大要害部位。
蘇淺默卻是毫不在乎，用手中飛劍不停格擋，雖然依舊有玉釵躲過了他的防禦，在他的身上添上了一道道傷口，但蘇淺默臉上瘋狂的意味卻是更濃了。
他只覺得胸中好像有一團火焰在不停地燃燒，渾身的鮮血在這一刻似乎都要沸騰了。絲絲黑氣纏繞在他的身體之上，讓他的速度飆增。他沒有注意到，他微閉的雙眼中，早已漆黑一片，他此刻的眼珠，黑色的瞳孔已經佔據了三分之二還要多！
蘇淺默手中的飛劍，是從第一個喪命在他手中的同門那裡順手拿來的，因為覺著品階不錯，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要靈石，所以蘇淺默就一直帶在了身上，平時劈柴砍樹，倒也頗為順手。不過如今拿來砍雜草，倒是第一次。
不是蘇淺默崇尚暴力，不知道飛劍以靈巧迅捷為長，只是因為他天生神識偏弱，所以對於對操縱靈敏度要求極高的飛劍，他還是更喜歡數靈石玩。所以沒辦法，好好地一柄飛劍，卻被他拿在手中當成了砍刀。
眼看著蘇淺默掌中劍馬上就在砍在雜草之上，銅鏡中的女子臉上閃過一絲鬱悶夾雜著無奈的神色，然後慢慢消失了。就在她消失的一瞬間，周圍八個方向的八面銅鏡，鏡面之上同時閃過一絲白光，然後也消失不見了。
蘇淺默卻是不管不顧，嘴角微微上挑，帶著一抹殘忍的笑意，雙手握住飛劍，朝著雜草叢一劍斬下！
「敢傷我師姐，你給我……死吧！」